147.想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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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曼在白术的陪同下,提前到了陈洲府。

到了才知道,陈云正并未住在书院里,而是早就置了一座小院。前后不过三进,也不够奢华,却极雅致,院子里种着些花树,还有专门辟出来的一块药圃。

曼曼打量了半天,才恍然大悟,这里竟然和秋蕴居相似无几。

真不知道,他竟是个恋旧的男人。弄个和秋蕴居一模一样的院子,是以解思家之苦么

白术一边替她介绍,一边道:这院子原本不是这样儿的,是六爷亲自指挥人打墙动土,布置了好长一段时间

曼曼不置可否,只是不住的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

白术挠挠头,道:六爷早就说,若有机会,要把姑娘接过来住。

曼曼还是无知无觉,道:他打算的倒早,谁知却也成真了。

白术急的都要哭了,不是运气,也不是福气,那是六爷自己挣回来的好不好苏姑娘你是真糊涂啊还是装糊涂六爷为了今天花费了多少心力啊

可曼曼并没有多问的意思,只大致随行瞧了瞧便推说累了。

从院子里迎出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娇俏少女,像是灵俏的蝴蝶般,笑道:白大哥,是六爷回来了吗

和曼曼打了个照面,她便怔在了当地,秀眉微微一蹙,问:你是谁谁让你来的

曼曼上下打量着这个少女,见她衣着首饰,通身气派,实在不像个大家闺秀,但也不是小家碧玉,怎么瞧怎么觉得有点诡异的熟悉

白术忙道:冬允,不得无礼,这位是六爷身边的苏姑娘。他转过头朝着曼曼道:这是半年前老爷和太太专门从家里送过来服侍六爷的冬允姑娘

曼曼恍然大悟。怪不得有熟悉之感呢,原来和自己从前是一样身份的姑娘。

曼曼有些哭笑不得,如果陈云正在跟前,她真想一耳刮子抽过去。就算是骗她呢,也别把她和别的女人放在一处好不好

现下这算什么

她就卑微到这个地步了他想怎么轻贱就怎么轻贱

是,她没有发作的资格,但她选择在哪住的权力总有吧

没等曼曼开口呢,冬允先轻轻一撇嘴,视线有些尖厉的落到曼曼的腹部上,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苏姑娘苏曼曼啊

大名鼎鼎听这话就不是什么好口气。

曼曼本就气不顺,听这话也就沉了脸,道:大名鼎鼎我可不敢当,倒是冬允姑娘,我还真没听说过。

比牙尖嘴利好啊,她也不是软柿子。陈家从上到下就没一个好东西,欺负的她可够苦的了,现在她是自由身,不再是陈家的婢女,怎么可能还任凭陈家的一个丫头骑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冬允气的脸都白了。她讽刺曼曼名声不好听,曼曼就反过来说她是无名小卒,两人半斤八两,谁也比谁好不到哪儿去。

更何况自己被送到这儿,就一直没能近六爷的身,说不好听的,面还没见,先被遗弃了。更何况六爷还专门叫人把同自己一起来的冬青接走了,这都大半年了,要收用早收用了,偏自己

这口气冬允憋了许久,一直没地儿出,今儿被曼曼这么一刺激,只觉得邪火上涌,所有的怒气都撒到了曼曼头上:你没听说过那可真是笑话了,我是老爷太太亲自指给六爷的,你又不是六爷什么人,知道才稀奇了呢。白术,谁让她来的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往六爷身边塞,你们是作死吗被老爷太太知道,你就等着被揭层皮吧。

白术很是无语。

冬允初来时娇娇俏俏,挺温柔的一个姑娘,怎么半年多不见便的这样凶残狠毒,而且没有什么脑子就算不知情六爷和苏姑娘的事,可眼见得自己亲自送苏姑娘来的,她就想不出其中的关窍,还敢这么嚣张

他是在陈云正身边长大的,惯是倚重的小厮,将来陈云正有了家业,或是外放了官职,他都是当仁不让的大总管,谁见了他都得点头哈腰,奉承讨好的,怎么也轮不到冬允对自己指手划脚,满是轻蔑的指使。

当下白术脸色也不大好看,凉凉的道:我是奉了六爷的吩咐,送苏姑娘过来住的,至于老爷太太那里,自有六爷应对,不关我的事,我不过守好自己的本份而已。苏姑娘,请这边走。

冬允气的一咬牙,可是白术的话她又反驳不得。相较于陈云正,自然是白术比自己更有地位,况且陈云正又不在,冬允就是想撒娇耍性儿都找不着对像,只得咽下这口气,等着来日。

可眼见白术竟然将曼曼往正屋里领,一下子就急了,抢上前拦着道:白大哥,你说清楚,她到底是六爷的什么人不明不白的怀着身孕,谁知道她怀的是谁的野种六爷不明就理,又不在家,你怎么敢替六爷做主

她说的都没错,可曼曼就是不爱听。她再不服不愤,有本事去跟陈云正呛呛去,跟自己这嗡嗡嗡的讨什么嫌竟然敢当着面诋毁自己来路不明,还怀的是野种,这些日子,或者说这些年一直隐忍的曼曼终于爆发了,她甩手就给了冬允两个耳光,凶狠的道:闭住你的臭嘴,你打鸡骂狗,爱怎么耍横我都不敢,可你再敢当着我的面不干不净,我就抽死你。

冬允尖叫一声,吓的身子往后一缩,反应过来便捂住自己的脸骂道:你个贱人,怎么敢打我我是老爷太太指给六爷,过了明路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敢打我

她说着便扑过来号啕大哭道:我好端端的姑娘,凭什么要受你这贱女人的气我不活了,你也别想好过,今天我跟你拼了

曼曼不跟她硬拼,闪身躲到白术的身后。有现成的肉盾,为什么不用她就不信,白术得了陈云正的吩咐,还能坐视自己被冬允欺负不理。

白术一伸手就把冬允给拨到了一边,沉下脸道:冬允姑娘请自重,这里是六爷的家,不是府里,有什么话,你等着六爷回来再说,若是等不及,我这就给你派马车,送你回陈府去请老爷、太太做主。

冬允不敢闹腾了,她捂着脸,满眼是泪,委屈的看着苏曼曼大摇大摆的进了正屋,堂而皇之的在六爷屋里住下。

她在心里恶毒的道:这个鸠占鹊巢的贱人,等六爷回来,她就得现原形,且叫她猖狂两日吧。

转过身她自去跟随同白术前来的几个随从打听。

众人都不怎么知情,哼哼哈哈,插科打诨,冬允也没弄明白原由始末。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女人是六爷自己弄来的,据说好像还是抢的。

没过了老爷太太的明路,那她再得意也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女人,就算她怀着的孩子是六爷的也白搭。

想到这冬允又有点平衡了。

曼曼不顺心,可如今也只能住着。冬允虽然无理取闹,讨人嫌的很,但说起来她的确才是名正言顺的陈云正身边的女人,自己与陈云正认识的再早,再有感情,在这世间伦理来论也是个外路的野女人。

而且只要冬允不主动招惹,曼曼实在不愿意与她正面为敌。都是身不由己的可怜人,她有什么资格为难冬允再说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后院女人的争风吃醋,为了一个男人斗的跟乌眼鸡一般也似。

所以有气也得忍着,等陈云正回来再说。

明知道他不会那么早回来,还是不免掐手指头算着他大概什么时候会来。

白天无事,曼曼便在屋里做针线。孩子虽然还小,但这里不比别处,一应小衣服、小被褥都要自己动手早些准备。

她也不强求,心里虽然着急,但也顾着自己,闲了就坐一会儿,累了便歇一会儿,日子倒也好打发。

冬允在厢房里成日的摔摔打打,不是嫌饭菜不好,就是嫌胭脂水粉不好,哪天厢房里静悄悄的,曼曼倒是会觉得诧异,要怀疑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就当是伴奏了,总不会太寂寞。

可夜里就难熬了些。

孩子的月份大了,曼曼翻身实属不易,又因为肚子抵着胃,吃饭也没胃口,夜半又常常要起,她实在是烦不胜烦。

先前被陈云正折腾的见红,又服了打胎药,虽然大夫再三确定说孩子无恙,但经过一路劳累奔波,曼曼常常小腹又凉又痛。她对这个孩子的前景实在堪忧,不免多了些思虑,半夜失眠更是成了长事。

天越来越冷,屋子里虽有火盆,但曼曼又怕中了煤气毒,只让点在外间,还要开着窗,她又一向有脚冷的毛病,因此一夜倒有大半时间都醒着,好不容易睡着了,腿又抽筋了,又酸又麻又疼,醒了曼曼就再也睡不着。

孤单单的望着窗户上透过来有清冷的月光,曼曼抱着枕头,眼角略有湿意,她很没出息的想念起陈云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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