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冲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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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娘更是一阵又一阵的尖叫,叫着牛儿道:你还愣着做什么,把曼曼扶到屋里去。

牛儿几步就奔过来,却乍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的视线落在曼曼没来得及拢好的衣服上,脸色红的要淌血了,只顾得搓手,就是不动弹。

早有左右邻居听见这院哭天号地,开了门悄悄听动静。听着张大娘念念叨叨,总算听明白这院遭了贼,有胆大的便过来看。

张大娘便叫人抬着张大爷回屋,她一边央人去请大夫,一边指挥着牛儿:傻小子还愣着,快把苏姑娘抱进去啊。

左邻右舍出来帮忙的都是男人,看着有牛儿和张大娘在照顾苏曼曼,也就都识趣的退了出去。

牛儿半晌才嗯了一声,小心翼翼的把曼曼抱了起来。

进了屋,把曼曼放下来,张大娘倒了热水,对牛儿道:把曼曼扶起来,我喂她点热水,只怕是吓着了,这孩子,可怜见的

牛儿也就红着脸,把曼曼扶起来,尽量不去看她扯破的衣服下雪白的肌肤,尽量不去碰触她那柔软的身子。

张大娘给曼曼灌了两口水,曼曼才觉得好了些,朝着张大娘苦笑道:对不起,张大娘,是我连累了你们,我没事,你回去照顾张大爷吧。

张大娘便纠结了,推却不过,才道:那好吧,你先养着,我去照顾老头子,让牛儿在这,你要东要西也好有个方便。

曼曼忙推辞道:不用,不用,我真的没事。她说着便欠身坐起来,强笑道:您瞧,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张大娘只怜悯的道:你这孩子,逞什么能啊刚才都昏倒了

曼曼也不知道张大娘究竟是不是热心太过了,以至于忘记了男女之嫌。这会天还没亮,把牛儿搁到她屋里算怎么回事

就算自己不讲究这个,难道张大娘也不讲究了两家再近,也没亲近到这个份上,牛儿对于她来说就是个陌生人好不

曼曼的冷意就漫了上来。她从来都不是个热情的人,对于张大娘的盛情,也一直都是淡为推拒,实在推拒不了才接受的。

可她实在接受不了这种过分的热情,因为这热情已经不只是帮助,而是突破了世俗的底限,更突破了她的接受范围。

她隐隐的知道张大娘对她有意,不然也不会平日有意无意就把牛儿打发过来替她干活了。她之所以一直没说破,就是看在牛儿是个憨厚实诚的人,她不愿意撕破脸让大家都难看。可现在,张大娘过了。

曼曼有些冷淡的道:真的不用了,张大娘,我不习惯被人照顾,尤其是现在黑更半夜的,张大哥又不是小孩子,和我共处一室,传出去算怎么回事不差这一夜,何况我又没生病,如果张大娘不放心,明早再过来就是。

张大娘看了一眼待在一边只顾着低头的牛儿,叹了口气,道:是大娘糊涂了,你毕竟是个姑娘家,一个人我也不放心,万一那些贼人再回来呢这样,让牛儿在院外守着

这个还可以接受。

但是对牛儿太不公平了。曼曼摇头,还是拒绝。牛儿忽然开口道:娘,让苏姑娘去咱家吧。

张大娘一拍大腿,连连点头道:对,你说的对,瞧我真是忙糊涂了,曼曼,你跟我们回去吧,啊,我们也放心,你也不必怕有什么不得劲的地方,家里那么多人呢,正好帮我搭把手,也不知道你张大爷现在怎么样了

曼曼一听,也是这个理,张大娘把搭把手这话都说出来了,她要再不过去,就有点知恩不图报了,张大爷可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到现在,她只顾得自己伤春悲秋,都没去瞧瞧张大爷伤的怎么样。

想到这曼曼痛快的答应了。

屋子也没收拾,也就更顾不上心疼她丢的全部家当了,跟着张大娘去了隔壁的院子。这会儿果然乱着,大夫也请来了,就是本村的,把了把脉,又翻了翻眼皮,只说是被打到了头,恐怕有些淤血,开了药,看他本人能不能自己醒过来。

曼曼有点心惊。不会打坏了脑子,要变成植物人了吧

她正烧着水发怔呢,牛儿过来道:水,水好了么娘要热水。

曼曼回神,道:好了。她弯下腰去锅里妥热水,牛儿不经意的瞥到她的裙子后面竟有一小块的洇红。牛儿脸一红,手就是一抖,铜盆没拿稳,啪嗒一声摔到地上。

张大娘跑出来道:怎么啦怎么啦好端端的这是

牛儿满面通红的道:娘,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囫囵话来。曼曼蹲身捡起铜盆,歉然的道:大娘,都是我不好,大概是水太烫了,张大哥,你没事吧有没有烫着

牛儿连连摇头,却只瞅着张大娘道:娘,曼曼受伤了。

张大娘忙问曼曼:你哪不舒服哪儿受伤了快让大夫瞧瞧,这会儿应该还没走远,牛儿,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把你陈伯请回来。

曼曼有些纳闷,道:我,我没受伤

张大娘也注意到了曼曼裙子上的洇红,倒是怔了怔,拉住曼曼的手,道:你身子,有没有不舒服

曼曼注意到了异常,看了一眼自己脏了的裙子,满面通红,可这会儿她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从与陈云正分开,她就一次小日子都没来过。

若细细算来,可是有两个月了,就算推迟,也不会推迟两个月吧。

曼曼心思不属,推说要去换衣服,便离了张大娘家。这会儿天早就亮了,她简单收拾了乱糟糟的屋子,坐下来发了半天的呆。

不像是寻常的小日子来了,她竟觉得小腹有些阴寒的疼。一时间她有些六神无主,既怕自己的担心变成真实,又怕果然因为这次劫难,致使这尚未成形的小生命不保。

这叫神马逻辑。她最不希望发生的事一件接着一件的来,到现在又变成这样真是让人哭都哭不出来啊。

牛儿在门外道:苏,苏姑娘,陈伯来了,娘说让他给你瞧瞧。

曼曼怔怔的道:不用了。她讳疾忌医起来,情愿把自己缩进乌龟壳里,也不愿意这么早就面对现实。

这次牛儿倒是比较坚持:陈伯来都来了,你就让他看看吧。我们进来了啊

曼曼几乎惊跳着站起来,有些骇怕的盯着进门的陈伯,道:我,我,没事,我

陈伯是个四十岁左中的中年汗子,虽说长年行医,但毕竟生活在乡下,平时要下地种地、还要上山采药,和个普通的乡下人差不多。皮肤是古铜色,嘴里叨着个旱烟杆,一年四季都不离手,见曼曼这样骇怕,便憨厚的一笑道:不怕不怕,我就替你把把脉,你要怕苦,不喝药也无妨。

曼曼低头沉吟着,才点了点头,只是看了一眼牛儿。

牛儿很有自觉的道:呃,那,你们看,我去干活了。

陈伯诊脉的时间并不长,他很快松开了曼曼的手腕。曼曼瞪着大眼看着他,生怕错过他说的每一个字。

陈伯人虽然实诚,却不是没有诚俯的人,看曼曼这可怜的模样,便笑笑道:就是我不说,你也明白了吧

曼曼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陈伯道:已经一个半月了,胎气有点不稳。我给你开几剂药,你先喝着看,不过这药得去城里药铺抓

陈伯见曼曼没什么情绪,一时倒也不好再往下说,便起身收拾好了药箱,道:有什么需要的药,你只管来找我拿,要是不方便,你就叫牛儿替你跑趟腿,需要什么药,我下回进城时替你捎回来。

这位苏姑娘,身世可疑。说是投亲,可毕竟一个姑娘家,只身一人,亲戚不在,她却没有一点惊慌,竟然敢在这陌生的村子里住下,可见不一般。况且前些日子来的陈家大爷,但凡有点见识的人谁不知晓呢

亲戚不像亲戚,但出手又那样大方,村子里私下猜测的人不在少数。陈伯虽然不热衷,可是这苏姑娘一向做姑娘装束,也未听她提起相公婆家之类的话,竟诊出了喜脉,岂不更是大有文章

看她的神情,懵懂无知,却又喜忧参半的模样,想来对孩子的父亲是讳莫如深的了。这里边的事,就更不好猜度了。

陈伯见识算多的,遇到过姑娘未嫁就怀孕的人家,哪个不是吓破了胆,恨不得立时三刻就抓了打胎药,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

可这位苏姑娘,也许需要的不是安胎药而是打胎药呢。

因此陈伯并未久留,很快的离开了。

曼曼站在庭院门口,只瞅着架上一个挨着一个嫩生生的黄瓜发呆。不管她的思想多么现代,不管她自诩多么冷静理性,但她两世为人,从来没嫁过人,也没怀过孕,这会儿她不可避免的纠结了。显然,这个孩子是陈云正的,但陈家绝对不会承认。陈家肯放她一马的前提就是让她跟陈云正再无任何牵连。

让她自己留下并抚养这个孩子还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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