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由头(1 / 1)

加入书签

.

李氏很认真的听着,等曼曼说完,不禁微微一笑,道:倒是我的不是了,这些日子,家里事多,瑞姐儿又隔三岔五就要病上一回,我实在分身乏术,倒真的苛待了曼曼姑娘

曼曼察觉到李氏的眼角微微有了些冷意,情知自己的话还是让她多心了误会了,也只得在心底里叹息一声,还要很诚恳的道:大奶奶这话,可真让奴婢无在自容了,奴婢何德何能,敢指摘大奶奶不是若没有大奶奶,只怕奴婢这会早就不知道在哪个旮旯为温饱发愁呢。奴婢愚笨,也就只能在厨房打打下手,做的不好,还请大奶奶宽容。奴婢真心感激大爷和大奶奶的援手之恩,不敢有丝毫的抱怨,就算是在厨房待一辈子,奴婢也心甘情愿,只是辜负了大奶奶的一番好意,奴婢实在惶恐

李氏轻轻一叹,道:别说了,今儿叫你来,是有事要和你说,头前大爷便跟太太讨了你的卖身契,暂且在我这收着,叫你来便是想跟你商量商量,这卖身契是你自己收着呢,还是

曼曼眼睛不可控制的亮了亮,露出了渴望的光芒。她想要,她真的想要啊,有了卖身契,她出入陈府才有那么一丝丝可能。

她怎么放心让李氏拿着

如果可以,曼曼恨不能即刻就将卖身契抢过来,好好的揣在自己袖子里。

可是看着李氏眼底那算计的光,曼曼又不确定起来。自己虽然算是陈云正院子里的人,但毕竟在清雪院,李氏不得不防着自己拿了卖身契走人,银子虽然不多,但说出去毕竟丢人,若有样学样,这府里的人纷纷效仿,她还怎么服众

曼曼便咬了咬唇,道:奴婢什么都不懂,还请大奶奶明示。

陈云正当初的承诺,到这会儿已经算是兑现完了,至于李氏肯不肯给,那就要看李氏的心情。曼曼心底拔凉拔凉的,她不确定李氏会如何。

李氏道:这是你自己的事,大爷也说了,承诺给你在先,自然要你自己拿主意。

那曼曼一横心,道:奴婢就看她说的这么大方,曼曼便索性耍光棍,先把卖身契拿到手再说。

李氏却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又插了一句道:不如这样吧,你原本和府里签的是死契,不若将这契约交还你,你再单独跟我签个活契如何也不会太久,只以三年为限,你若能拿出赎身的银子,期限一到,我便擅自做主放你自由。

听着倒是曼曼占了便宜,曼曼还有什么可说的当下便道:奴婢愿意听大奶奶的安排。

李氏当即微微一笑,道:我这就叫人去弄契书,你也别急,两三天之内定然能弄的妥妥贴贴。还有一件事,大爷身边乏人照料,正巧你在厨房也过于委屈,不若把你抽调到大爷身边服侍,你意下如何

曼曼有些莫名其妙。若说陈云端身边少人照料,说出大天来她也不信,不说别的丫环,就是通房就有春纤她们四个呢。最重要的,李氏不是一直防她都防的跟洪水猛兽似的吗怎么肯主动把她送到陈云端身边了是早就有此打算呢,还是刚才这一瞬间决定的事到底李氏在打什么主意

曼曼没功夫琢磨,只得道:奴婢在哪儿都好,一切但凭听大奶奶做主。

李氏神色意味不明,曼曼又犹豫着道:其实奴婢懒惰的很,在某一个方待得久了便不愿意挪窝,如果不是非奴婢不可,还请大奶奶另挑高明服侍大爷,也免得奴婢蠢笨,耽误了大爷的事。

李氏一挑眉,笑道:你这话说错了,你的去留,何尝是我能做得了主的,你若不愿,只管去跟大爷当面辩驳吧。

得,一句话,她又得罪人了,得罪的还是陈云端。不只得罪了陈云端,似乎对大奶奶李氏的示好,她并不接受。

曼曼毫不掩饰懊恼的神色,咬着唇不吭声。

李氏便吩咐茶浓:你先带曼曼梳洗一番,再去见大爷

茶浓去了很快回来,李氏还歪在榻上发呆,见她进来,也只抬了抬眼,问:送过去了茶浓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替李氏重新换了茶,道:奶奶就别多想了,依奴婢看,只怕大爷对这位曼曼姑娘并没别的心思。

依你看,那大爷到底是什么意思李氏坐起身,拨弄着茶碗里的菊花茶。

茶浓道:若大爷真有这个心思,也不会一进府就把曼曼领到奶奶身前,更不可能任凭奶奶安排,不闻不问就是三个月

李氏哼道:谁知道他是不是做个样子给我看这不才三个月,到底还是按捺不住了,想方设法要把人弄到身边去

茶浓见李氏这样斤斤计较,倒是一笑,道:奶奶您不信大爷倒也罢了,怎么连青瓷都不信这三个月,大爷做什么您不是都一清二楚的吗依奴婢猜,只怕这回,是六爷的主意。

李氏悻悻的露出了一抹苦笑,听这话倒是挑了挑眉,问:又干六爷什么事

茶浓道:先前府里一直传,六爷为了曼曼,把秋蕴居里的人都打发了,所谓无风不起浪,若是六爷对这位曼曼姑娘没有一点心思,只怕也传不出这样的流言来,就说上回六爷无端端的就把人打发到咱们这来,难道真的是厌弃了苏曼曼六爷年纪虽轻,却终究是主子,想打发一个丫头,有的是手段,何必多此一举

李氏心里同意:那倒是。

茶浓又道:这几个月,奴婢也着人打听打听,秋蕴居里除了厨房的于妈,竟是一个人都没多添,奶奶试想,这难道不能说明些什么

李氏思忖了一会儿,道:那也未必,咱们在这胡乱猜测有什么用。

茶浓笑道:也不全是猜测,奴婢听说前两天六爷病了只怕是这位小主子想让苏曼曼回去,却一时又找不出借口来张这个嘴,只好又来劳烦大爷。

李氏半晌,才叹了一口气。

茶浓便劝:大爷对您如何,奴婢是都看在眼里的,依奴婢想,奶奶实在不该再对大爷疑神疑鬼的了。如今这院里还不算清净么您还奢求什么呢

李氏瞪了茶浓一眼,道:清净什么我这每天晚上都睡不着

茶浓也不以为忤,道:您就是太在意大爷了。

我李氏竟难得的被噎了回去。

茶浓轻手轻脚的替李氏打着蒲扇,道:不是奴婢说句戳您心窝子的话,这男人和女人之间,不是光有情就行的,说句不合适的比方,奶奶瞧着苏曼曼可是个重情的人

苏曼曼重情李氏直觉的摇头:怎么可能

茶浓便道:奴婢也觉得是,可您看六爷,到现在还对她念念不忘,他如今虽不好再往这院里来,可没少和大爷来往,醉翁之意不在酒,显而易见。您再仔细想想,是不是女人表现的越不以为意,越不在乎,男人们就越放不下

李氏点点头,又摇摇头,感叹道:如果夫妻之间都充斥了算计,还有什么意思

茶浓并未接话。像现在奶奶和大爷之间,你防我我防你,还不也都是算计

李氏见茶浓并无反应,便又问:依你的意思,我便凡事不管,凭他们兄弟去折腾

茶浓笑道:奶奶是聪明人,哪里需要奴婢多嘴。

李氏再度瞪她一眼,笑了笑道:我也觉得,自己委实太多心了些,整天防着这个防着那个,有什么用大爷身边的人也没少了

那不是也没多出人来吗

李氏笑骂一声油嘴滑舌,却也果然没再多说什么。

几天后,自有陈云端身边的人透过话儿来,曼曼只在外院帮着料理陈云端身边的杂事,端茶倒水、打伞送饭,时不时的再帮他算个帐、誊写帐册,果然正正经经,没有什么旁的事。

要说有,那就是六爷一连几天都去找大爷,倒与苏曼曼有意无意的撞了个正着。

听说两人头次见面,竟都呆了,脸对着脸,眼对着眼,看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旁人都不敢惊动,也无人敢提醒,两人愣是在大太阳底下晒的大汗淋漓的,也没觉出难受来。

还是大爷看不过,出声叫曼曼上茶才算把两人惊动。

茶浓握着嘴笑道:白杨几个人是笑不敢笑,躲又不敢躲,把肚子都憋疼了,事后提起这个场景还都替他们两个人可怜呢。

李氏道:也真难为了小六儿,好端端的,干吗非得弄出这副银河相望的场面来这不没事瞎折腾吗在秋蕴居里怎么看不成非得跑到外人面前

随即一想,情之一字误人,陈云正才多大,他能把苏曼曼降服那也就见了鬼了,更别说还是郎有情,妾无意,只怕他们两个还有的磨呢。

茶浓一副您瞧奴婢猜着就是如此的模样,倒把李氏逗笑了好了,我知道是我多想了,不过还是得着人警省着些,别出了不该出的事。

.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