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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为什么剑宗云漠会突然来我仙昀宗!?”

仙昀宗自然是想结交剑宗的,但云漠的到来,一没走正门二没通知宗门管事之人,怎么看怎么奇怪。

他们闻讯赶来之后,本来是想着说上几句话套套近乎,谁料到人居然直接走了!

修为最高的那位红衣弟子再一次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各位长老,剑宗的两位似乎是为了……斯然而来。”

随后,红衣弟子老老实实地把前因后果给叙述了一遍。

他说着的过程中,面前的长老的脸色逐渐难看了起来,周身的气息也越来越阴沉,在红衣弟子说完之后,更是气极到一掌往空地上拍去,轰出了一个巨坑!

“颠倒黑白!残害同门!宗门就是这样教你们的!?”长老怒不可竭,指着秦秋华,冷声道,“还有你!真当其他修真者都是傻子!?真以为所有人都看不透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修炼重修心!我看你的心,简直是黑透了!”

秦秋华慌了,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哀求道:“对不起长老,我错了,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我也是被人骗了!是张易飞!是他怂恿我这样做的!”

本来就受了重伤的张易飞顿觉胸口一闷,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闭嘴!”他赤红着双眼,声音嘶哑,“我对你那么好!你——”

“够了!”

一侧的执法长老实在是看不下去这场闹剧,厉声打断道:“秦秋华、张易飞,违背门规,残害同宗弟子,情节恶劣!按照宗门律令,废除修为,逐出宗门!”

他话音刚落,便有两名执法堂弟子飞身前来,干脆利落地将秦秋华和张易飞二人制住。

执法堂弟子最低也是筑基修为,他们一掌轰击在这两人的丹田之处,搅碎其中的灵根,并将其体内的经脉一并震碎。

张易飞当场便昏厥了过去,秦秋华痛到哀嚎了一声,便被封住了声音,只能无力地长大了嘴巴,在地上扭转翻滚。

其余弟子均是心中一颤。

长老阴沉着一张脸,他这番举动自然是为了扭转剑宗来人的印象,无论来的两位剑修会不会对秦秋华和张易飞后续追究,他们仙昀宗必须得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

像剑宗这等大宗门的威慑力,远远不是仙昀宗能够抵挡得住的。

“你说,你们聚集到此处,是因为这里有宝物出世?”长老又问道。

红衣弟子战战兢兢:“确实,弟子们察觉此处突现雷电和五色之光,因而聚集于此,后来又听闻斯然所说——”

“愚蠢!”长老道,“此处灵气平稳,空间稳定,怎么可能会有异宝诞生?你们修炼这么久,能不能动动脑子?”

红衣弟子一愣:“那……难道——”

“你们都被斯然耍了,”执法长老摸了摸胡须,倒是觉得有趣,“想必他是因为无法从坑中离开,才故意引你们来此处,被救出来之后,恰巧又看到了之前伤害他的仇人,顺带着利用你们,演了场好戏。”

周围所有的弟子都傻了眼。

怎么可能?

他们怎么可能被一个五灵根的废物给……耍了?

“不可能!我不相信!”秦秋华指尖扣着地面,完全无法接受自己听到的话,“那个废物——怎么可能!”

他一直以来工于心计,自认为将同宗弟子都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他也确实做到了,张易飞只是他众多备选中的一人,还有许多同门弟子供他选用。

他一直为此而隐隐自得,怎么可能接受——他被斯然耍了的事实!?

“愣着干什么?把这两人给丢出去,”执法长老皱眉,“你们也是,以后做事动动脑子,别三言二语就被人给挑拨了。”

说罢,执法长老便带着两位执法堂弟子离开了此处。

余下的弟子们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艰难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后,便三三两两的散去了。

这其中,感到最为难以置信的,当然要属和斯然同属一峰的其余十二峰弟子们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其中一人喃喃道,“傻子……不傻了?”

而这边,被云漠抓住肩膀便是一阵腾空的斯然在经历了三百六十度天旋地转之后,终于晕晕乎乎地落地了。

刚一落地,他就打了个大喷嚏。

斯然揉揉鼻子,总觉得……有人在背后说他坏话。

作者有话要说:  斯然:我仿佛听到背后有人说我……

第6章

仙昀宗第十二峰,某个偏僻不知名的小树林中。

谢容卿斜靠在一棵树上,双手交叉抱在身前,一只腿屈起抵住树干,嘴里还叼了根不知道什么时候拔来的草杆子。

云漠站在他身旁,而斯然,则是站在二人的对面。

他手里拿着瓶辟谷丹,忙不迭地捏了一粒丹药出来塞进了嘴里。

辟谷丹化作一道暖流,给几乎饿到痉挛的胃带来了一丝安慰。

那种饿到烧心的感觉被缓解了之后,斯然才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给穿越、啊不,应该叫魂魄归位后的第一件糟心事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然后他又磕了一粒回春丹,治疗了一下自己的伤口。

见他的伤都好全了,苍白的脸色也逐渐恢复,谢容卿才懒洋洋道:“斯行风和剑宗的交易内容,你应该知道了吧?”

斯然点点头:“知道。”

“行,那就不用我多说了,”谢容卿笑道,“当然了,具体负责保护你的人还是云师兄,我呢,只是跟着过来而已,顺带着帮忙沟通沟通,不然的话,我怕云师兄直接拎着你就回了剑宗,到时候你还一脸懵,就不太好了。”

简单来说,就是云漠的沟通能力令人担忧,因此专门派谢容卿过来充当外交大使的职责。

斯然闻言,悄悄地看了眼云漠,又悄悄地转回了眼珠子,应了声:“嗯,我知道了。”

谢容卿忍不住想逗人:“你都知道什么了?”

斯然正色道:“云漠前辈,人狠话不多。”

云漠:“……”

谢容卿:“……噗哈哈哈哈哈哈——”

云漠斜睨了谢容卿一眼,后者立马闭嘴,只是表情格外的扭曲,明显是在忍笑失败的边缘徘徊。

“咳咳不错不错,看来你领悟到了我话里的髓,”谢容卿揉了揉脸,尽量稳住表情,“是这样的,既然需要保护你百年,以你的修为,在修真界乱跑肯定不行,所以我们准备带你去剑宗,以后你就住在剑宗,如何?”

斯然点头:“可以。”

谢容卿又道:“你在剑宗的一切待遇,和外门弟子等同,除去每月基本月例外,记名弟子还可以带三名杂役同去。”

斯然心中一动:“我可以带人过去?”

谢容卿挑了挑眉:“只是杂役而已,一切开销自付,相当于你自己的手下,剑宗可不帮忙管人。”

斯然问:“那有住的地方吗?”

谢容卿道:“有是有,不过也就只有个住的地方了。”

这样就足够了。

斯然仔细思索了一番,还是想把顾凌也一同带过去。

在斯然魂魄还未归位之前,那段灰暗又漫长的十八年记忆之中,除去枯燥的修炼和同宗弟子无休止的嘲讽及谩骂之外,顾凌算是记忆里唯一的色了。

他身世比较惨,父母双亡后独子艰难度日,拜入仙昀宗后又因为桀骜不驯的性格惹了某个长老的儿子,从此明里暗里的被排挤。

一个宗门弟子,每月的修炼资源比散修还不如,好歹金火木的三灵根,修为也到了筑基期,居然还是个记名弟子,连外门弟子都不是。

记名弟子在每个宗门里,差不多就相当于杂役,挂个名而已,每月还要完成琐碎的宗门任务,来换取一点点的修炼资源。

在这种条件下,顾凌都还能在十七岁时筑基,足以见其天赋及心智。

斯然和顾凌相识也是个意外。

顾凌挂名在十二峰,住在一个偏僻的小角落里,斯然平日里为了躲避其他同宗弟子,也常找各种偏僻的角落来呆着,两个热爱小角落的蘑菇就在一次意外中相遇了。

顾凌虽然说话不好听,但本身没恶意。

斯然虽然体内只有三个魄,但对情绪的基本感知还是有的。

于是一来二去,两个人就成了互不干涉的种蘑菇队友(雾),偶尔会遇到,遇到就打个招呼,然后找个角落各做各的。

按照记忆里的路线,斯然在十二峰内转来转去,穿过几处偏僻的小路,终于到达了顾凌的住处。

说是住处,实际上也就是顾凌自己搭出来的一个破旧小木屋。

顾凌一心埋在修炼上,对日常生活吃穿用度基本没有要求,屋内只有张石床,用来打坐,平日里靠辟谷丹维生,过得那叫一个朴素。

斯然刚刚站定在木屋门前,还没敲门,门就从里面被踹开了,差点撞到他的鼻子。

顾凌拧着眉头,按着门框,面色不善道:“干嘛?”

斯然眨巴眨巴眼睛,把记忆里的人影和面前之人对上了号,只觉得果然还是眼见为实,这位顾凌比记忆里还要……看上去不好惹太多了。

简单来说,就是——

凶巴巴。

斯然觉得像是看到了一只大猫,道:“你好,顾凌,我来这里,是想……”

话还没说完,面前的顾凌面色一变,灵力涌出,劲风袭来,他飞速地抽出腰间的剑,冰冷的剑锋直直地对准了斯然的脖颈!

然后下一秒,就毫无抵抗地被云漠给制住了。

在金丹期大圆满的修为面前,顾凌几乎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云漠甚至都没有出剑,只是简简单单地凝聚了一丝灵力而已。

“哐当”一声,顾凌手中之剑落在了地上,他动弹不得,手脚皆被纯的灵力束缚,只能瞪着双眼,厉声道:“你是谁?斯然去哪了!?”

斯然:“……”

斯然觉得很茫然。

斯然觉得自己有必要为自己辩解一番:“我就是斯然。”

“呵,那家伙才不是这样的,”顾凌压抑着怒火,冷声道,“夺舍?那你恐怕白算计一场了,这家伙的爹已经死了,他在十二峰也没什么优待,你想利用他的身份,还不如换个人,至于他这具身体……啧,五灵根的废物有什么用?修炼了十二年都还是炼气七层,你还是早点换个身体……”

斯然:“……”

真·我夺舍我自己。

他一个完整的三魂七魄居然比不上原来残留的三魄?

斯然诚恳道:“你脑洞是不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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