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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静铁了心要分居,不好直接把张东升扫地出门,便给他留了几分薄面自己搬东西出去住,甚至借口说是出差。

张东升坐在桌前,听着屋里徐静和情人通电话的声音,将手伸进笼子里去逗弄那只徐静带回来的小奶猫。他捏粉笔的手捏着猫的脖子,一下一下紧,那猫还以为他是在跟它玩,仰头喵喵叫让他给它挠下巴。

余陵说的没错,他确实想过先杀了徐静的父母,再决定徐静,这样即便不能挽回,他也能得到徐家的全部,包括他那点可怜的回忆。但现在,徐静的父母还好好的活着,他忙着刚开的暑期班也没时间再去计划一次,徐静更是直接搬走,以后想下手都难找机会。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天余陵的横插一脚。她那一句张老师简直成了张东升的噩梦。

想起余陵,便想起她那句软得顺手流。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奇怪,似乎带着点其他的意味,但张东升想到的却是那天清洗鸡腹的时候,温热的血水是怎么顺着他手腕往下流的。

“喵嗷!”

手下的小猫狠狠地挠了他一把,疼痛让张东升松开了紧的手指。

正在拾东西的徐静从卧室推门出来,看到他坐在桌前楞了一下,走过来拎起了笼子查看里面的小猫,确认它没事才看向张东升。

“怎么了?”

张东升翘翘嘴角,像是脸皮抽动了一下,抬起手臂给徐静看他手上那条渗血的划痕。“没事,它可能不太喜欢我。”

徐静看着他手上的血越流越多,还是关心了一句,让他去包扎下。但她把猫牢牢抱在怀里的动作实在太过刺眼,那句话听在张东升耳朵里全部都是嗡嗡响。

用另一只手抹掉了那点血,他站起来冲徐静讨好的笑。“都拾好了吗?我帮你搬下去吧。”

已经拾出了叁个箱子,还要空出手拎猫,自己一个人搬确实麻烦了些,于是徐静点头同意。

避开徐静去客厅换了件外套,张东升没什么表情的拎着两个箱子走在前面。

与其狼狈地退出,不如让他来决定如何尾。

他帮忙放好行李,看着徐静依靠在车门旁问他要钥匙,平静地问:“你还会回来吗?”

徐静不耐地别开头,对他已经只剩厌烦。“我没什么好说的,把钥匙给我吧。”

张东升把钥匙轻轻放在徐静的手心,又在她飞快抽手的时候拉住了她的手腕。对着徐静已经有些生气的脸,他垂下眼帘,缓缓地说:“最后,能再,抱、”

“诶!这不是张老师嘛!”

噩梦重演,张东升话都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他僵硬的回头,看到白t短裤的余陵站在停车场对面,手里掐着半根雪糕,嘴角笑着眼神却有些冷。

一瞬间血液直冲大脑,张东升感觉肺部像是被重物直接压爆,胸腔里阵阵刺痛,眼前也多了些模糊黑影。

因为他停顿了这一下,徐静直接甩开他的手钻进驾驶座,含糊地说了一句‘先走了’便直接发动车开走。

看着车尾灯在视线中消失,张东升像是没了力气,身体渐渐向下佝偻。

余陵走过来,用力地掐着他右手从口袋里拽出来,连带着他手里握着的刀。

她眉毛弯着,从他手里抽出那把刀子,用刀面拍了拍他冒汗的脸颊。“可以呀张老师,这是彻底疯了?”

张东升看着她那张致的脸,突然忍无可忍地要去掐她脖子。

余陵直接发狠抬腿用膝盖去顶撞他的柔软腹部,然后一脚踹在他微曲的膝盖上侧,将踹得人重心不稳摔倒在地,头还撞到了旁边车的车轱辘。

这一下摔的狠,张东升眼镜都掉了,眼前一片模糊,只觉得头疼肚子疼,在地上摔得那一侧更是从肩膀到脚踝都在疼,疼得他都站不起来了。

“你在这儿跟谁俩呢!”余陵把刀子合上起来,一口咬掉剩下的半截雪糕,甩开木棍伸手揪着张东升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拖起来。

“你脑子没病吧!你没了老婆会死吗?就算拿刀捅人也要把她留在你身边?”

她嘴里还有点没吞进去的雪糕,凑上来骂人都是先感受到奶油的香气和丝丝凉意。

张东升往后挥着胳膊,把手肘架在后面车的后视镜上才没让自己倒下去。脑子里晕乎乎地还在想她骂起人来竟然有股北方腔,熟悉得让人怀念。

“人都不爱你了你还强求什么呢?还是你就喜欢那种感觉?”余陵伸手用指尖戳着张东升的额头,力道越来越大戳得他脑袋不停往后磕在车窗上撞得哐哐响。“你是不是长了一身绝佳的贱骨头,一天没人踩就浑身发痒?嗯?”

骂着骂着,张东升突然泄了气,整个人面条一样顺着车滑下去,躺在地上蜷缩起来。他用手挡着脸,磕磕巴巴了几声却说不出话,渐渐啜泣起来。

余陵站着看他哭出声,才嗤笑着蹲下身。“你怎么这么爱哭啊张老师。”她拉开他的手,看着他泛红的眼睛说:“数学老师就无所谓会不会写尊严了吗?”

张东升咬着牙瞪她。他本可以有尊严又体面的解决这一切,都是她一次次出来碍事。“你,你毁了我的所有计划。”

余陵仰头笑笑。“是嘛?那警察知道了都要给我送锦旗啊。”

张东升不再说话,连那忍不住爆发的哭泣都憋回去了,躺在地上像是一尊塑像。

看他冷静下来,余陵也盘腿在旁边坐下,手撑着脸颊慢悠悠地说话。

“张老师呀,你也才四十岁左右,再找一个很难吗?”

“还是说你想效仿你以前讲的那个老头,为了爱情而死啊?那你找的是个公主吗?”

或许是吧。张东升在心里接了一句。

余陵看他一只手一直放在肚子上,便上手拉着他的背心往上拽,吓得张东升猛吸一口气。“你干什么!”

“我看看你肚子上伤得怎么样。”余陵当时一点没力道,张东升这一看就不锻炼的样子可能吃不住劲,要是伤得重了还是去医院拍个片子比较稳妥。

躺在车库跟她拉拉扯扯简直比被打还让张东升难受,他赶紧拉开她的手,但刺痛的肩膀胳膊都使不上力,简直是螳臂当车。

余陵看完,放下被扯变形的背心,拍了拍他柔软的腹部。“看起来伤得不重,要谢谢你这层脂肪了。”

张东升觉得自己快被气到神志不清了,无力的双手推开余陵的肩膀,磨蹭着往后坐起来拉开距离。

看他又有了神,余陵也不多耽搁,站起身拍拍裤子。“张老师你明天没课吧?我明天来看你啊。”

张东升冷着脸说不需要。

她又笑:“别嘛,我阿嬷干过居委会,我叫她再给你找个对象呀。有钱太太要不要?”

张东升抬头,还泛红的两只眼睛瞪着她,但少了眼镜多了泪水,怎么看都没气势。

余陵被他瞪着,噗嗤笑出声。“你这样还挺好看的,张老师。明天见啦。”

张东升捂着肚子,感觉这根本不是被她踹的疼,而是气得肝疼。

没等他缓过来,远远地又传来一声:“对了!记得帮我把棒冰棒扔了!”

余陵:贱不贱呐

张东升:哭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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