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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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水都喷上来了。”陈仰抹了把脸,手从眼鼻一路往下抹,经过嘴唇那的时候,他发现朝简盯着他看,不解的动动眉毛。

朝简仰头望着海水。

陈仰扣动打火机,忽地听朝简说:“我不恋丑,我审美正常。”

“……”放屁。

陈仰很想把那两个字回给朝简,他摇头,这家伙竟然连个好点的说辞都不找,哄他就跟哄三岁小孩似的。

“不信?”朝简睨他。

陈仰说:“我很想信,可……”

“你不丑。”朝简打断他。

陈仰愕然了几秒,他摸摸鼻尖:“那我相信你审美正常了。”

“不对啊,那其他帅哥美女怎么在你眼里……”陈仰张着嘴,没发出声音,他感觉自己触到了什么,却又不知道那是什么。

或许他知道?

陈仰按着打火机,火光在他眼里跳跃,他看着朝简。

朝简拿走陈仰的打火机,将那簇火苗送到他嘴边的烟下:“其他人跟你有关系?”

陈仰嗅到烟卷被燃烧的味道:“没有。”

“那你问什么问。”

陈仰摸摸朝简的头“好好好,不问。”他吸了吸烟,感叹的说,“还以为对你来说,我也是丑八怪。”

朝简抓住还放在他发顶的手,捏着那只手的尺骨,不易察觉的摩挲了一下才放下来。

陈仰正想拉着朝简下楼,余哥喊住了他。

“陈先生,”余哥指着墙边的三人说,“张总跟王姐,刘柳都昏厥过去了,是把他们放在这过夜,还是?”

“背到楼下去吧。”陈仰说。

余哥挑了体重最轻的刘柳,尽管如此,他把人背起来的时候,两条腿还是直打摆子。

陈仰打量余哥,他长得也算是人高马大,怎么连刘柳那个体格的都背得这么吃力,虚壮?

余哥咬牙背着刘柳往走廊尽头走。

陈仰没再看,他低头去背王姐,朝简那眼神就跟要吃人一样。

哑巴跟乔桥离得近,冷不防吃了一嘴寒气,她们连忙把王姐从陈仰手里接过来,一人一边搀扶着下楼。

陈仰反应过来的时候,张总已经被李正捞了起来。

“没我什么事了。”陈仰刚说完,背上就趴上来一具温热的身体。

少年长手长脚缠住他,熟练又利索。

陈仰把人背起来,脚步平稳的走在队伍最后。

“从王浩的表现来看,怪物也有蠢的。”李正背着张总咕哝,“突然感觉活着出去的希望大了一点。”

乔桥把王姐的手臂搭在自己肩头,抿了抿嘴:“星座书上说,今天是白羊座的幸运日,大吉大利。”

“王浩违规被清理了,没有顺利下班,可见星座书有时候不灵。”李正说。

乔桥无打采。

哑巴停住脚步,在乔桥看过来时,她轻轻的“啊”了几声。

“我没事。”乔桥故作轻松,“没事的。”

“仙女,星座书也有灵的啊,”李正回头咧嘴,“昨天不宜上班,这一点就很灵。”

他吐了口浊气:“我们真不该来上班。”

“李正!”乔桥脸色刷白,娃娃音比平时更细更尖,“别发牢骚!”

李正听出女孩的关心跟紧张,身形一顿,他会意的说:“我爱上班,我喜欢上班,我爱死了,谁都不能阻挡我投奔工作的脚步。”

“……”

.

大家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在大厅里休息。

门口那滩液体已经消失了,跟它一起消失的还有几具无头尸以及血色六边形。

陈仰坐在朝简旁边,看他整理追星日记的信息点,嘴边的烟积了长长的烟灰,随时都会掉下来。

哑巴一过来,那撮烟灰就掉到了陈仰的裤子上面,他挥手拍掉烟灰,话音还没出来,烟就被朝简捻着从他唇齿间抽走了。

陈仰转头看小哑巴:“怎么蔫了吧唧的?”

哑巴没吱声,她在数朝简一天吃几次陈仰的口水,发现数不出来,太多次了。

而且陈仰竟然一点都没觉得不妥。

朝简真有本事。

哪天陈仰被吃了,估计也不会有多少心理斗争。

“妹妹,你在想什么,脸怎么红得跟番茄一样?”陈仰忍俊不禁。

哑巴捂脸晃了晃头,她拿出便利贴本写字。

【哥哥,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从小就有异于常人的直觉?】

“记得。”陈仰说,“火车站那个任务里,你说你接近我,是因为你的直觉告诉你,跟我交好,活着出去的几率大一些。”

【这次我不行了,我的直觉废了。】

陈仰回想小哑巴之前说的话“怪物不是多出来的”“它就在我们中间”“一开始就在”“不止一个”,全中。

“你很厉害了。”陈仰笑着说。

哑巴摆手,不厉害,她跟想告诉陈仰,她感觉自己走不到最后,确切来说,是活不过这个任务。

陈仰从小哑巴的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不安,他想安慰却说不出话来。

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最后一天又是什么形势。

陈仰保持着跟小哑巴说话的姿势,视线里是她脖子上的工作证,晃啊晃的。

哑巴以为陈仰想看,就拿下来给他。

陈仰随意的接住,翻了翻,他的脑子里猛然闪过什么,手一抖,工作证掉到了地上。

他忽略了一个很可怕的细节!

大家的工作证大多都没贴照片,挂着证件的,有可能不是证件的主人。

哑巴被陈仰的神色吓到了,她顾不上捡自己的工作证,急切的写字。

【哥哥?】

陈仰敛去眼里的思绪:“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他环顾视野里的门窗,全是深暗的海水,海里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他们。

“叮铃铃——”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让大厅里的气流瞬间凝固。

沙发座椅上的众人全部站了起来。

服务台的电话在响,大家却都没动。

“电话是下一个怪物的身份提示?”李正狂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那万一挂了是不是就不会再有了?”潘霖瞪大眼,“要赶紧去接,快点去才行!”

然而说这话的潘霖跟听众都没采取措施。

谁去接?

电话还在响,陈仰去了,他迈开脚步的那一刻,背后就响起了拄拐声,搭档时时刻刻都跟着他。

陈仰停在电话机前,接通,开提。

电话那头是呼吸声,有人在喘气,一声接一声,像是从喉咙里艰难挤压出来的,像拉破的风箱。

“呼——呼——呼——”

通话时间是五秒。

陈仰录下来了,五秒的喘气声,很模糊,隔着一层阻碍一样,不确定是男是女。

“要是我平时听到这个喘息,会以为对方做某种运动。”李正咳了声。

“运动?”陈仰福至心灵,他看向在场的老运动员郑之覃。

郑之覃挑唇:“我超过四次都不会喘成那样。”

人证潘霖对陈仰点点头。

陈仰:“……”

“是不是在……”乔桥不确定的说,“爬楼?”

“录的是任务者刚才的爬楼声?”李正顺着她的思路往下想,脸色一变,“可是,刚才大家都爬楼了啊。”

“你们听听我的像不像。” 他说着就呼气喘气。

自己怀疑自己。

“要不我们都把自己的喘气声录下来,跟电话里的做个对比?”余哥提议道。

这个提议被采用了。

只不过录完喘气声以后,他们并没有锁定目标。

.

服务台的电话没有再响,大家回到沙发椅那里坐下来,昏厥的还昏厥着,酝酿睡意的酝酿睡意,交流的交流。

快十点的时候,陈仰跟朝简去上了个厕所。

“别试手机密码了,明天再说。”陈仰洗把脸,透过镜子看朝简眼底的青色。

朝简“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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