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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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家色泽灰暗的唇一抿,其实他今晚没想做试验,他只是忘了带喷雾,这才让他发现了陈仰床边袋子里的秘密。

“朝简的情况比你严重,但他像个人,你像鬼。”向东斜眼,“知道为什么吗?”

画家有的是钻石,家里的财产多到他记不清,他同样也记不清睡一个好觉是什么滋味。

太久没好好睡过了。

画家派人国内外的跑,他也会亲自去,什么法子都试过,还是不见好转,只能一天一天的消耗生命。

现在终于出现了转机,有了希望。

“朝简有熏香治疗。”画家说。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向东冷哼,“这是错误答案,正确答案是,他有陈白菜。”

画家不置可否。

向东搓下巴:“你还是处男吧。”

画家面不改色:“这跟我是不是处男有关系?”

“关系大了。”向东大咧咧的把腿架在桌上,“爱能让人死,让人生不如死,也能让人活。”

画家没经历过向东的后半句,但能理解:“陈仰看不到他的爱。”

向东的唇邪恶的一勾:“是啊。”

“我话没说完。”画家说,“不过早晚有一天,陈仰能看到。”

向东踹他崴了的那只脚:“找死吧你。”

妈得,没看出来老子在等一个三儿插进他俩中间吗?

当然,他不介意自己上。

可惜现在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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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多的时候,香子慕修好了石像,几分钟后,石像跟女疯子都不知所踪。

陈仰几人顶着青黑的眼你看我,我看你。

“一般这种支线任务完成了,都会有奖励,或者掉落线索。”钱汉作为骨灰级网游玩家,说的话都带着专业味,“不会让我们白忙活一场。”

珠珠隔着防晒衫抓手臂:“那奖励呢,线索呢?”

钱汉没接她的话。

陈仰去敲乔小姐的房门,站在门口说:“乔小姐,你跟了那个女人一天,还有别的获吧。”

房里传出乔小姐没有睡意的声音:“进来说。”

陈仰刚抓住门把手,身后就有熟悉的气息笼上来,他回头看朝简,莫名心虚:“她让我进去。”

朝简一声不吭的跟陈仰对视。

瞬息后,陈仰对房里的乔小姐扬声道:“我就不进去了,大家都在院里,你方便的话就出来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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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姐没出来,她只往院里丢了个纸团。

“上面的都是女疯子的神神叨叨。”乔小姐说完就把房门一关,躺着养伤去了。

陈仰捡起纸团打开,正反面都有字,一段一段的,比较分散。

乔小姐的字迹跟她的性格很不像,潇洒又锋利,像笑傲江湖的侠客。

陈仰看纸团上的内容,越看越心惊,表情变了又变,其他人也是一样。

他们把反面的最后一段看完以后,全体静默。

这张纸上面有女疯子讨厌年轻男性的原因,以及她,她全家的遭遇。

乔小姐在记录的时候加了自己的归纳跟理解,陈仰他们接起来比较容易,却有些难以消化。

三年前,镇上就有名字鱼了。

那天女疯子的孩子刚满月,她父亲想家里的伙食能够好一些,就起大早去在河里捕鱼,天黑回去的时候才发现有两条鱼的背上有名字。

刚好是进小镇做买卖的两个走商。

女疯子一家不敢对外说,当天夜里他们家着火了,她的孩子不见了,跟孩子一起不见的还有她丈夫跟那两条名字鱼。

而她的父母,弟弟都死在了那场大火里,她也因此疯了。

陈仰抿嘴,他跟朝简打听不到周寡妇的事,也无法打听女疯子,镇民们都闭口不谈,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当年的那把火究竟是不是女疯子丈夫放的,他带着名字鱼跟孩子去找了谁,孩子的眼珠又是被谁活生生挖下来,按在楼梯口的。

还有那两个走商,他们的名字鱼是不是在三年前就被吃了,之后来镇上的都是鬼。

这些迷题要高德贵来解。

“三年前就有名字鱼了……”珠珠神经质的弯着背垂着头,像是有人在后面扒着她,“镇长瞒了我们很多。”

陈仰有种预感,三年前也不是第一次出现名字鱼。

“一甲子”既然不是代表抢夺六十年的寿命就会有个记号,那它就一定牵扯到别的事情,不会是无用的信息。

“妈得,头疼死了,睡了,明天再说。”向东哈欠连天的回房。

珠珠想跟钱汉说话,对方从她面前经过,没有停步。

“我也去睡了。”葛飞摸了摸脸跟头上的纱布。

没一会,院子里就剩下陈仰跟朝简,两人一个在想事情,一个敲拐杖,他们有自己的空间,却又没有断裂。

陈仰忽地抓住朝简的胳膊:“我想去土地庙看看。”

朝简什么也没说就拄拐去院墙那里,陈仰小跑着跟上,他们的第二次翻墙比上一次顺利。

到了土地庙,陈仰举着手机一通搜查,女疯子没有回来过,那她带着孩子的石像去了哪里?

陈仰又一次陷入沉思,朝简接着他的敲拐杖工作。

天光照进土地庙里,沾在两个一夜没睡的人身上,把他们缠了一圈。

陈仰无意识的往墙上靠,肩膀被拐杖戳开,这才没让他背上的伤碰到墙壁,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疲惫的神态一扫而空,整个人都很激动。

朝简看着他眼里的光亮:“这次要去哪里?”

陈仰说:“河边。”

朝简依然什么也没说,只是陪同。

陈仰和朝简去河边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们看见女疯子抱着婴儿石像站在河里,她的手臂跟身子小幅度的摇摆着。

没等他们靠近,女疯子就带着石像躺进了水里。

像是睡觉一样。

第87章 你有没有吃鱼啊

河水盖住女疯子跟石像, 他们浮在水下,被水流推着慢慢往下游飘。

这一幕有种诡异的安宁感。

陈仰要下河,朝简拦住他说:“死了。”

“没有沉下去。”陈仰喃喃。

朝简不语。

陈仰的视线追随着水里的尸体和石像, 他眨了下干涩的眼睛, 那一瞬间他好像看见水底下有什么东西。

层层叠叠。

就在陈仰想往河里凑的时候, 眼前一片模糊,眼睛也张不开的闭了起来。

朝简打掉他揉眼睛的手:“抬头。”

“是灰吧。”陈仰把脸扬起来,由着朝简扒他眼皮。

有凉意拂进他眼里,接着又有, 裹着淡淡的烟味,奶味, 药味, 都是他熟悉的味道。

陈仰的大脑一空,平时他眼里进了东西,都是自己上手揉, 随便揉揉就算了,没人给他吹过。

这感觉形容不出来,好像自己成了小朋友。

陈仰有一点耳鸣,这不对,他都二十五了, 这个年纪跟小朋友不搭边, 光是想想都牙酸。

没等陈仰别扭的想要说点什么,朝简就已经退开,一副很烦的样子皱紧眉头:“眼睛进东西不能随便乱揉,容易发炎,也对角膜有伤害,这是常识, 不懂?”

“……我活得比较糙。”陈仰往河里看,没有任何异样,先前在他视线里出现的层层叠叠黑影像是幻觉。

眼睛的不适感卷土重来,陈仰下意识的想用手揉,后脑勺被扣住,他在那股力道下被迫后仰头。

朝简从陈仰的背包里拿出水,拧盖盖子,将瓶口对着他发红的左眼,另一只手按着他的眼皮不让他闭合眼帘。

一股微凉的水流冲进眼瞳,陈仰的眼皮痉挛了起来,他抓着朝简的手臂说:“可以了。”

朝简用水冲洗他的右眼。

陈仰的外眼角宽而钝圆,内双,他是很标准的杏眼,年少时神鲜活,眼里有光,后来出了事,眼里灰暗一片,直到进任务世界……

现在他的眼里又有光了,只是不再炽烈闪耀,他总是着压着,偶尔的一次放开,也是在无意识的时候,自己毫无知觉。

“好了。”陈仰抹了把头跟脸,擦掉水迹:“哪来那么多的灰……”

他话没说完,嗓子就被东西黏糊住了,灰进了他嘴里。

陈仰没吐槽,他拉着朝简,逆风沿着河边往上游走,一路走到瀑布下面,那里有一大堆灰烬。

有人在这里祭奠过。

灰烬里还有没烧干净的碎纸钱。

陈仰湿润的眼眯了起来,前天下午鱼潮来的时候,河边还没灰烬。

这是在那之后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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