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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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的表情也变了:“那场雨跟你有关?”

向东横眉道:“回头再说,我们先带地上那三个去药铺。”

“客栈的两个门没到打开的时间,想要出去只能翻墙。”陈仰说。

“那你把他们从院墙丢出去,我来接。”向东说完就咒骂了两声,“不行,我回来的时候看见药铺挂了白灯笼,镇上的医生死了。”

陈仰没有意外,他坐到朝简身边,垂眼看地上的三人一尸。

发现他们的时候,陈仰迅速从井里打水把他们浇透,一刻不停的浇了十来遍,之后就挨个搬来了他这儿。

陈仰能做的只有这些,其他的无能为力。

“说吧,雨的事。”陈仰直视向东。

向东去自己房间拿了烟返回,他点燃烟,用力的吸了几口,肺腑里鼓涨涨的全是尼古丁的味道。

“咳!”

向东被烟味呛得咳嗽,他闷声一口一口的抽着,整个面部上面很快就爬满了烟雾。

陈仰通过向东的反应确定雨跟他有关,也和客栈二楼的什么东西有关。

向东似乎很难消化这件事是他引起的,他还在组织语言。

陈仰没有催促,他的眼睛看着地面,手往旁边伸,本想摸朝简的拐杖,指尖却触碰到了一抹温热。

不是拐杖。

是朝简的小手指。

朝简面无表情的看着陈仰。

陈仰也在看他。

两人对视了几个瞬息,陈仰默默的把圈上去的手拿开,若无其事的抓住朝简手边的拐杖。

向东瞪着床上的两人,老子心里乱成一锅粥,竟然还要被塞狗粮,滚好吗。

见陈仰看来,向东整了整面部表情,说了这场雨的起因。

陈仰陷入沉默,他真没想到会是这样。

向东也没想到,他蹲下来,牙齿咬住烟,双手的指甲使劲扣后脑勺:“老子只是捂了下眼珠子,哪知道会下开水。”

陈仰问向东要了根烟,他走到门边,站在一个远离朝简的位置抽了起来。

向东跟画家在二楼得到了很多信息。

最重要是楼梯口的两个眼珠,它被捂起来以后,一场自然灾难降临在镇上,两大家族当家的匆忙赶来了客栈。

以前也下过这样的雨,他们知道这场灾难代表着什么。

所以他们乱了阵脚。

陈仰不由得想起了那个背着竹篓的老人家,她说齐家客栈开得好,进镇做买卖的都住那儿。

其实按理说,镇上有酒楼,也提供住房,走商们并不是只有一个选择。

陈仰现在才他们只住这间客栈的原因。

二楼布了什么东西。

向东误打误撞的发现了这个秘密。

.

陈仰指指桌上的小本子跟笔,让向东画出嵌在楼梯口的图样。

向东说:“没什么好画的。”他嘬烟,“就是两眼珠,不是眼睛,是眼珠。”

陈仰试图脑补:“是人的,还是动物的?”

“看不出来。”向东说,“我跟画家上楼的时候,感觉有双眼睛在看我们。”

陈仰指尖的烟一颤:“就是墙上的眼珠?”

向东说:“那俩眼珠正对着过道。”

陈仰想到一种可能,头皮瞬间就麻了:“眼珠是活物,会转。”

“可不,”向东舔唇,“当时它肯定往楼下看了。”

陈仰无意识的回到床边。

向东的眼底闪着光:“眼珠被捂起来就下开水,要是把它们抠下来会怎样?”

陈仰摇头,他想听朝简的看法,朝简来一句:“没有。”

“……”

陈仰跟向东没聊一会,老吴的尸体就消失了。

钱汉跟大眼妹,珠珠三人都没醒。

大眼妹的气息时有时无。

陈仰打算去找周寡妇,他对朝简说:“你在房里等我。”

朝简拄着拐起身。

陈仰见他要跟着,就随他去了。

院里静得没有人气,夜空依旧是暗黑色的,陈仰东张西望,周寡妇每次都是神出鬼没,忽然就出现了,他深呼吸,吸进来一口浑浊的空气。

“向东,你知道她住在哪个房间吗?”

向东一愣:“不知道。”

陈仰也不知道,他拽朝简:“你呢?”

朝简说:“一间间找。”

那意思就是,他同样没注意。

陈仰把后院的房间都找了,没有周寡妇的身影:“是不是在二楼?”

“不在二楼。”向东笃定的说,“她就住在后院。”

陈仰:“……那真是见鬼了。”

话音刚落,陈仰的肩膀就被扣住,扳了个边,耳边是朝简不耐的语调:“过去。”

“那不是住房吧?”陈仰嘴里问着,脚步已经往那边迈近。

“在那种犄角旮旯,十有八九是放柴的。”后面的向东跟上来。

陈仰推开那扇很小的木门,屏气举着手机照了照。

下一秒,他全身僵直。

狭小阴冷的房间里,一个相框正对着他挂在墙上,里面是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眉眼俏丽又细柔。

“那寡妇是鬼!” 向东哐当把门推到最里面。

陈仰的身上被凉意笼罩,拿着手机的手有点抖,他发现照片里的女人不论是梳的发髻,还是褂子的前襟,都跟他这几天见过的一模一样。

早该想到了。

陈仰那天在阁楼里,看到她提着灯笼站在路边,像个引路人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恐怖的违和感。

给老吴照路的人也是她吧。

陈仰的心跳猝然一停,这个镇子的人口登记表上的一寸照都是黑白的,他停掉的心跳开始狂蹦起来。

陈仰快速在手机里翻找周寡妇的登记表。

向东一回头就骂了声“操”,手机屏的蓝光映着陈仰的脸,跟鬼似的。

陈仰没花多长时间就找到了周寡妇的一寸照,跟她遗像上的一样。

向东皱皱眉:“镇子里的人都死了?”

“不知道。”陈仰摇头。

“镇上的民风很老旧,生活在这里的寡妇,铁定会被议论,被套贞节牌坊。”向东动用不太富裕的脑细胞,“那娘们是齐家媳妇,后厨的人都敢当着她的面给她白眼,说明齐家很不待见她。”

陈仰的脑海里回想起了背竹篓的老人家说的话,寡妇门前是非多。

其实他跟朝简有打听周寡妇的事,镇民们都避而不谈。

“她的遗像挂在这个散发着霉味的小柴房里,说明她生前就死在了这里。”

向东一把抓住陈仰的手臂:“这么说,后厨那些人也都是死的啊,妈得,咱们天天吃死人做的饭菜!”

陈仰看着遗像里的女人,视线不知不觉移到她微弯的唇上,似乎她下一秒就要张嘴说话。

太诡异了。

陈仰没有再看,他把向东叫出来,屈着冰冷的手指把门带上。

“三位先生,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后面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是周寡妇!

一股阴寒之气爬上陈仰的背部,他没立刻转头,而是微微偏了偏脑袋,先用余光打探了一眼。发现那女人不是长发遮脸的模样,陈仰才转身。

周寡妇手提灯笼,身上穿着青色褂子,碎布鞋,一张脸泛着青白。

向东跟朝简都没出声,陈仰只能自己上,他扯动僵硬的嘴角:“老板娘,我们找你……”

周寡妇打断他:“什么事?”

陈仰说他有三个朋友烫伤了,急需医治。

周寡妇说:“医生去世了。”

陈仰满脸的着急:“那有没有别的……”

“没有了,忙不过来,自身难保。”周寡妇再次打断陈仰,“我这里有一些药,治烫伤的,你们可以拿去用。”

陈仰忙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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