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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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老师:“……”

陈仰把自己跟朝简捞的小鱼小虾全放了,包括杨二柱老婆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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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人有的站着,有的坐着,有的瘫着。

今天是进镇的第三天,他们都憔悴了很多,房间里的老鼠一到夜里就开聚会,根本没法睡觉。

吃得也不好。

尽管客栈厨子的手艺很不错,可天天顿顿都是鱼,吃得上火不说,还有些想吐。

现在他们的处境就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想走又走不掉。

“我没看到过你们的名字鱼,”葛飞背靠着桶坐下来,从背包里拿出矿泉水喝两口,“你们呢?有看到吗?”

没人说“有”。

葛飞松口气:“那我们的名字应该不在鱼背上。”

大眼妹开心的从草地上爬起来:“flag无效,太好了!”

“我也吓得半死。”老吴黝黑的脸上都是汗,他仰头望着吸烟的女人,“乔小姐,你要坐地上吗,我脱褂子给你铺上?”

乔小姐笑着拒绝:“我就不坐了。”

老吴的眼底浮出几分愤怒,起初这个骚娘们处处勾引他,后来跟镇子里的男人搞上了,把他当个屁了。

瞥见女人对着一个年轻镇民抛媚眼,老吴如同撞见妻子偷情的丈夫一样:“乔小姐,这里是任务世界,我们在做任务,生死关头,你是不是该注意一下分寸?”

乔小姐:“嗯?”

她弯了弯盈盈一握的腰肢,咬着香烟的红唇微张,一口薄薄的烟雾喷到了中年人脸上,满含惊讶跟玩弄:“管我啊?”

老吴那张脸登时成了猪肝色:“你!”

“好了好了,都消消气。”葛飞忙打圆场,“吴大哥,乔小姐,大家聊聊正事吧,聊正事。”

没有人回应。

“陈先生,”葛飞又喊,“陈先生!”

陈仰无奈的转头。

葛飞对他挤眼睛,你帮忙调解一下氛围嘛。

“……”陈仰摸了摸朝简的拐杖,他问上游的任务这们,对于赵老头的鱼还活着一事,镇民们之后抓鱼的时候有没有受到影响。

谢老师说:“慌是慌的,但事情没发生在自己或者家人身上,感触不够深。”

“主要是有的人吃了鱼,没死。”珠珠把白帽子拉上来,兜住头顶,“他们的恐惧程度才上不去。”

“我感觉还有一部分镇民是这种心态,”葛飞捏着矿泉水瓶,带入镇民的身份说,“我怕了,不敢碰名字鱼了,可还是有很多人在抓,我为了不让别人抓到自己的鱼,必须加入进来,不能退。”

珠珠认同道:“是的,他们心里想的是,我不是要吃别人的名字鱼,我只是想抓走自己跟家人的那条。”

大眼妹顺着她的话说:“然后打着这个旗子,抓走别人的。”

“顺便嘛。”大眼妹耸耸肩,“我不是故意要抓了吃掉的,我只是没忍住,明年的今天我一定多烧些纸。”

众人:“……”

“镇上的人一次比一次聪明,我观察了很久,没看出谁抓到名字鱼偷偷藏了起来。”谢老师的话里有一丝挫败感。

陈仰看着不停搓手的卷发男孩:“钱汉,你的手怎么了?”

钱汉猝不及防被点名,他怔了怔:“我抓鱼抓得手上黏糊糊的,洗过了以后,那种触感好像还在。”

大眼妹同情的说:“哥们,我懂你,我也被鱼伤到了心灵。”

钱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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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说起了杨二柱老婆的鱼。

谢老师第一个给出结论:“那她跟赵老头一样,死因都不是鱼被人吃了,他们违反了某个禁忌。”

这个话题刚开了个头就死了。

因为没人能往下聊,似乎谁也不清楚禁忌是什么。

陈仰始终在暗自留意大家的表情变化,尤其是他看不透的香子慕,乔小姐,以及外在活泼可爱的葛飞。

然而他并没有捕捉到什么蛛丝马迹。

要么这三人是真的一无所知,要么就是表情管理类的高手。

“镇长过来了!”大眼妹飞快的说。

陈仰把朝简拉起来,给他拐杖,对由远及近的中年人喊:“镇长。”

高德贵嗓子劈了:“诸位,你们没抢寿命吧?”

“我们干嘛抢啊。”大眼妹说,“我们不会抢的啦。”

高德贵紧张的神情有所缓解:“没抢就好,我担心你们受到镇上风气的影响,一时鬼迷心窍。”

陈仰的余光瞥过去:“鬼迷心窍?”

“就是那样。”高德贵哑哑的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这是根据上辈子的造化定好了的,该活多久就活多久,抢来的终究不是自己的,会遭到反噬。”

“镇长,你不用给我们做这一类思想工作,我们都清楚。”谢老师正色道。

高德贵把因为奔跑而凌乱的稀疏头发往后顺顺:“那你们调查的怎么样了?有怀疑的对象了吗?”

没有得到回复,高德贵的肩膀垮下来,眼眶通红:“还剩四天。”

他逐个看过去,一个都没漏掉。

“诸位,我也知道在一周内找出抢夺寿命最多的人比较难,可你们是我唯一的希望。”

高德贵九十度鞠躬:“真的拜托了!”

大家反应各异。

向东凑到陈仰耳边:“npc竟然这么真情实感,好他妈别扭。”

陈仰也有这个感受,这整的,好像他们是真的为了这个镇子的生死存亡查找目标,而不是单纯的在做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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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客栈以后,大家休息的休息,逛镇子的逛镇子。

陈仰在房里看手机上的人口登记表,手机的电量基本没怎么动,这让他很踏实。

朝简在他身旁睡觉,腿挂在他身上。

陈仰拿着葛飞给的蒲扇扇风,手酸了就停下来歇一会,他断断续续的扇着,朝简睡得很沉,手臂也挂了上来。

“……”陈仰用蒲扇撩起朝简额前发丝,他本想捉弄一下,结果力道没把握好,蒲扇戳到了对方的额头。

朝简没有醒来的迹象。

陈仰背上滑下一滴冷汗,他欲要将朝简的胳膊腿都拿开,结果刚碰到,对方就皱起了眉头。

算了算了,挂着就挂着吧,一起热死。

另一边,向东和画家在镇上转悠,来的第一天,两边的铺子都开着,现在已经关了三分之一。

再过两天,恐怕没几家会开门。

向东长得帅,身材好,不骂脏话不凶人的时候很能蛊惑人,他没转多久,就有一个小姑娘给他送了一个菜瓜。

还很体贴的洗过了。

向东擦擦瓜:“总裁,来一口?”

画家:“拒绝。”

向东“咔嚓”啃掉瓜头:“不食人间烟火啊你这是。”

他扫扫画家不成人形的皮相:“我给你的建议,你没采取?”

“什么建议?”画家问完反应过来,“你让我在跟陈仰,以及朝简相处的时候,不要用消毒喷雾,尤其是封闭空间,这是什么用意?”

向东大口吃瓜,神秘莫测的勾唇:“试了不就知道了。”

画家轻扬眉,任务有眉目了再试吧。

和别人待在一个空间就够他受得了,要是还不用喷雾,那对他来说会很痛苦,一般情况下不会轻易尝试。

向东转了片刻,一个瓜只剩下一小半了,他提议道:“咱去镇口走走?”

画家说:“行。”

于是两人就沿着来时的路去了镇口。

向东跑这么一趟的想法是,有人要带着自己的鱼逃出镇子,却死在镇口,尸体跟石碑一样,直挺挺的站着。

结果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妈得。”向东极度不满的咒骂。

画家倒是没生气,也没失望,他把被热风垂得滑过肩头的长马尾往后一拨:“回吧。”

向东的脖子上滚着汗珠,发梢都是湿的,画家却一滴汗都没流,两人像是在两个季节。

他俩往回走的时候,遇见了一对中年夫妇。

那对中年夫妇在上坟,他们没摆香烛,只是烧了一些纸钱。

灰烬卷着风漫天飞,画家离得远远的,向东猫着腰接近,藏在草丛里偷听。

坟里住的是中年夫妇的祖宗,他们今天都吃到了别人的名字鱼,抢走了对方的寿命,能多活半辈子了。

现在是来感谢祖宗在天有灵,保佑了他们。

中年人用树枝拨着燃烧的纸钱,对妻子说:“过来磕头。”

妻子虔诚的磕了三个头,嘴里碎碎念:“祖宗保佑我跟老肖的鱼不要被人抓到,不然我们抢了寿命也没用。”

说着,妻子又多磕了几个头。

纸钱快烧完的时候,中年人也跪下来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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