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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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东抽烟的动作一顿:“他招老子呢?”

“你是不知道,刚才他明明能……”

不行,不能说,说了还是助攻,看来老子只能吃闷亏。

见陈仰还在等后半句,向东眼一飘,对着虚空喷吐烟雾:“没什么。”

“行吧,你别招他,至于他那边,我会跟他说。”陈仰拍了下向东的肩膀,“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要合作。”

向东比较在意陈仰这番话里的前半部分,朝简的心理问题连药都压不住了,他要怎么沟通?

“那小子要是打你,你怎么办?还不还手?”

陈仰毫不犹豫的说:“不可能,他不会打我。”

向东:“?”

这他妈的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狗粮?滚蛋。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人格障碍不是神病,是心理方面的问题,可不管怎么说,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不是个正常人,疯起来自己都打,怎么就不会打你?”

向东叼着烟,看陈仰的眼神像在看一个迷途的羔羊:“家暴只有零次跟无数次。”

陈仰:“……”

“论家暴的资质,你不输谁,”陈仰说,“你只要时刻记得自我警醒就好。”

向东的面部整个黑成锅底,这怎么说来说去,又说到他头上来了?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是吧?他亏就亏在四肢健全,身强体壮,卖不了惨,求不来抱抱。

想到那单人床,向东拽住要回房的陈仰:“大家都找小寡妇要了椅子,睡觉的时候,一个人睡椅子,一个人睡床,轮流来,你呢,怎么整?”

陈仰回头:“轮流睡床?”

向东拔掉嘴边的烟头丢地上:“床就那么大点地方,两个人睡得下?”

“是不太好睡,侧着还行。”陈仰说。

向东眼前全是马赛克,侧着?那不是稍微挺个腰就能开工了?

哎哟我操,要得心脏病了。

果然啊,真正放下陈仰这颗大白菜之前,他最好不要跟他们一个任务,轻则伤身体,重则危及性命。

向东捶了捶胸口,他至今没放下啃大白菜的心思,主要原因应该是他没吃到,只要吃到了,肯定会来点一根事后烟,做一个“也就这样”的评价。

可是他妈的,“也就这样”到底是哪样啊。

向东摆摆手往客栈后门那里走,有那条比自己更疯的狗盯着,陈仰那颗白菜是啃不到了。

快要走到后门口的时候,向东停下脚步侧身,眼角目送陈仰回房间,他仰头望了眼天色,那张狂妄不羁的钢筋铁骨直男脸上露出了点嘲弄。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偏爱的有恃无恐。

绝了。

.

陈仰一进房间就看到朝简绷着肩线,脑袋微垂,目光落在手里的手机屏上面。

他的心底窜出一个念头,朝简不会是在盯着时间吧?

靠近的脚步一点点放慢,陈仰有些口干舌燥,他只知道朝简的人格障碍以狂躁偏执为主,不清楚其他人格是什么情况。

之前他猜想过,觉得可能是沉睡了,融合了,或者是消灭了。

现在他忽然很想确定,朝简的其他人格分别是什么。

有没有……控制欲?

朝简抬了抬头,深黑无光的眼看着陈仰,冷白的面部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陈仰有一瞬间以为朝简把一整瓶药都吃了,导致他自己克制得过了头,不像个活人。

然而装着药的背包还在原来的位置放着。

陈仰硬着头皮走向他的搭档,轻声问:“好点了吗?”

朝简的指腹蹭了下手机屏。

陈仰通过朝简的这个举动判定了一件事,他从出去到回来,没有超过三分钟。

否则现在会是暴风骤雨。

还是要治疗,陈仰心想,一个人要是控制不住自己,那会活得很狼狈,也会害人害己。

陈仰看了眼桌上的鸡蛋,他走时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蛋壳依然留有一半。

“你怎么跟向东起了冲突?”陈仰抠着蛋壳问。

朝简沉默的坐着。

陈仰说:“他那拳用了至少八成力道,要是砸在你眼睛上,你眼球就爆了。”

朝简还是沉默。

“从下颚砸上来也不得了,会让你咬伤舌头,牙齿松动,一嘴血。”陈仰抽一张纸巾铺到桌子上面,他把剥好的鸡蛋放上去,凑到朝简跟前说,“你做几下咬合的动作给我看看。”

朝简嗓音嘶哑:“没受伤。”

陈仰松口气,他将鸡蛋递给朝简:“拿着。”

朝简弯下腰背,双手交叠着盖住眉眼:“不用。”

“剥都剥了。”陈仰说。

朝简牵动了一下淤青的唇角:“那就吃掉。”

陈仰:“……”

“房间的门不知道是怎么刨的,打开关上的声音都很小。”陈仰吃着鸡蛋说,“从里面反锁也不牢固,我们晚上睡觉要抵张桌子。”

朝简把左脚放地上,腿部肌肉绷了绷:“抵十张桌子都没用,能进来的不是人。”

陈仰被蛋白哽到了,他喝了几口水缓了缓:“不说这个了,你睡会吧,天黑的时候我叫你。”

朝简说:“脸疼。”

陈仰的嘴一抽:“那我让你用鸡蛋敷脸,你说不要。”

朝简:“鸡蛋没用。”

“我去找客栈的小寡妇,问她有没有药。”陈仰刚站起来,后面就多了一股阻力,他往后看,少年低着头,手抓着他的衣服。

这举动,像极了想被家长抚摸的小朋友。

陈仰摸了摸少年的发顶,无奈道:“你这是干什么,哥哥不会变魔术,不能让你的伤立马消失,也没办法说出吹吹就不痛了这种话,羞耻心不允许。”

朝简:“……”

他撤回那只手,跟另一只一起抄进头发,往后捋着按在耳侧,口气很暴躁:“我是想让你给我打盆水,我要洗脸!”

陈仰“哦”了声:“那你直接说就好了,你这么抓我衣服,让我想到了我妹妹,她每次想要我哄她都……好了好了,放下拐杖,我去打水,冷的是吧,等着。”

脚步声走远,朝简放下了双手,露出发红的耳根。

.

吃晚饭的时候,出去的那波人一个都没回来,只有陈仰跟朝简解决掉了一点饭菜。

他俩在小寡妇的注视下里离开了客栈。

小寡妇叮嘱了几件事。

一:客栈的前门晚上八点挂锁,后门是十点。

两个门一旦关上,第二天早上六点前不会再打开,回来晚了就进不来客栈了。

二:镇上有个女疯子,她经常待在东边枫树林后面的土地庙里,一见到年轻好看的男性就会扑上去撕咬,看见了要离得远远的。

三:不要去客栈二楼,走商的脾气不好。

四:镇上的朱家跟云家是两大家族,不喜外人,最好别去他们家门前逗留。

陈仰背着包,手里抠着奶片,镇长的任务介绍里有线索,小寡妇的叮嘱里面也有,可现在他没有方向,一筹莫展。

小寡妇姓周,后厨的人对她并不客气,当着她的面都敢给白眼。

私底下还不知道会怎么嚼舌头根子。

陈仰动了动鼻子,空气里飘着丝丝缕缕的鱼香味,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

最近隔两天就有鱼潮,抓得多了,吃不完。

现在家家户户的晚餐都是鱼。

客栈里也是。

所有菜都以鱼肉为主。

陈仰闻着香味,想着吃鱼抢命,不禁有点毛毛的,他抠了一个奶片给朝简:“周寡妇是齐家的儿媳,这个信息是对的吧?”

朝简吃掉奶片:“嗯。”

“她因为某个原因,在齐家不受宠,没地位。”陈仰扫视小镇,现在的它披上了一层昏暗的光晕,一股子民国绣花鞋鬼片风,他打了个抖,“这很矛盾啊,要是不受宠,怎么还让她打理客栈,难不成齐家没人了?”

小镇子,古旧,保守,封建,寡妇。这几点一结合,充满了故事性。

朝简停下脚步,冲一处颔首:“那有个老人,你去问你想问的。”

陈仰看了看,转头道:“你呢?”

“我不会跟着你。”朝简说,“你自己去。”

那老人家背着竹篓,不知从哪回的镇子,打着补丁的褂子上有不少泥巴。

陈仰的脚步很迟疑:“她是人是鬼?”

“快点。”朝简推他。

陈仰被推得往前走了一步,之后的第二步第三步都是他自己走的,他谨慎的走到老人家跟前,强迫自己不去考虑是人是鬼,直奔主题的打听周寡妇。

老婆子的嘴里嚼着什么,干瘪的嘴一动一动,口齿模糊不清:“小伙子,你是外地来的啊,长得真体面。”

陈仰:“……”这一块黑灯瞎火的,能看清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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