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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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冤枉道:“我怎么没有?”

老汉冷哼:“你忘了吗,当年你生病,还是我儿子给你开的方子!”

陈仰做出无奈的样子:“好吧,好吧,你说个价。”

“两块!”

陈仰笑着抛出买东西听过的说法:“大爷,这样吧,你再加点,两块五,我们一人让一步,你看行不行。”

“行,两块五就两块五。”

老汉付了钱,扛着一支竹耙挤进人流中。

陈仰把剩下的竹耙理了理,倚着摊子一靠,第一笔生意做出去了。

今天的入从零变成两块五。

陈仰抿了抿嘴,隔着走动的人影看自己搭档,看不着。

那个摊子前面都是人,女性,三五岁到六七十岁。

陈仰摇头,客源这么好,要是想不多卖,只能少上一点货物,分批上。

总不能是有人要买,他不卖吧。

这不是做生意的常规流程,很容易触犯什么。

陈仰烦得满头大汗,如果搭档站着,那还能鹤立鸡群,现在坐着,被遮得严严实实。

就在陈仰打算回视线的时候,少年站了起来,轻松越过拥挤的人头跟他对视。

陈仰飞快跟搭档眼神交流,并且尽量一个字一个字的用嘴型说清楚。

——姜人生过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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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简半眯着眼看陈仰,在他急得又是用嘴型又是用手比划的时候,扯了扯唇角坐回摊前。

陈仰也不知道搭档有没有接到信息,他长长地吐口气缓一缓,一个上午的时间那么长,谁晓得会发生什么。

所以不能等到中午再交换线索,最好是掌握到一个就放出去。

陈仰找到除了朝简以外,离他最近的刘顺,用同样的方法把信息传递给对方,让对方往其他人那传,一个传一个。

刘顺:不能离开自己的摊位?

陈仰:暂时还没确定能不能,稳妥起见,最好不要才开始摆摊就离开。

刘顺:那上厕所怎么办?

陈仰:不知道,也许到时候就知道了。

既然他们这些人是姜大,姜人,姜苗,要摆摊卖东西,那三人生前很有可能也这样过。

那他们想上厕所的时候,就会有对应的事情出现。

陈仰站了会,又卖出去两个竹耙,这就七块五了,他把钱数好起来,拿手机看时间。

四点了,二十五个摊位还空着两个。

不知道陈西双那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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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西双在厨房累死累活哼哼唧唧,他每个月都要花一半生活在这双手上,每一块皮肤都宝贝得很,现在却用它揉面。

有生之年都想不到的事。

陈西双撕着蜂窝状的面团,大叔找他帮忙揉面就是揉面,没他脑补的各种恐怖画面,他在死亡边缘溜达了一圈,绷着得那根弦松了下来,小情绪就噌噌噌往外冒。

手好酸,好累啊。

陈西双偷瞄大叔老婆,馒头是大叔一个人卖,出摊的就是他自己,那他老婆应该不是姜苗。

不如试着叫一下。

“大妈。”

“干嘛?”大妈拾锅台的动作不停。

陈西双看她那反应就知道猜的是对的:“面可以了吧。”

大妈对着地面抖抖抹布:“粘手不?”

粘,蜘蛛丝一样,陈西双不想再揉了,他睁眼说假话:“不粘,一点都不粘!”

大妈在陈西双的无声哀嚎里把手伸过来,抓了下面团,捻了捻:“唉哟,粘得勒,不行,还要再揉一揉。”

“……”陈西双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他妈真是,一点都不懂拿人手短,护手霜白送了。

“姜人,你撒点干面粉。“蹲在锅洞边点烟的大叔凑了下头。

陈西双在袋子里捞点撒在面团上面,翻过来再撒,做脸部按摩一样一通揉搓轻拍。

不多时,村里人有事来找大叔。

大叔走之前提醒大妈,面揉好了就去把借出去的蒸笼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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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西双打了个哈欠。

大妈跟大叔,以及村里人一道去了门口,回来催道:“外面一堆的人,油条包子都在卖,咱要赶紧得了。”

“馒头跟它们不一样,可以放很久,过了饭点也会有很多人买。”陈西双在面团上打拳。

大妈还是催:“现在面都没揉好,后面还要蒸。”

陈西双要说话,被她给打断了:“你别说话了,有那个力气不如都使到面上。”

“我觉得真的差不多了。”陈西双抱起面团,好脾气的说,“大妈你看,这也不是很粘手……”

再次被打断。

大妈满脸的嫌弃跟不耐烦:“不行就是不行,面揉的不好,做出来的馒头吃着就不香,你说说你,胳膊是胳膊,腿是腿的,揉个面揉这么慢,还长这么细皮嫩肉的,哪像个男人。”

陈西双最讨厌别人说他不像男人,他把面团把砧板上一摔,脸色很难看:“大妈,我是头一回揉面,揉成这样可以了吧!”

大妈讪笑:“你这孩子真的是,说你两句你还不爱听,你的手劲是小啊,揉面的时候要揉进去,揉进去,把里面的大气孔给揉掉,不是让你搓棉花,你看你这样……”

陈西双呵呵轻笑了几声:“我在揉啊,我在揉。”

“快点,等你揉完面,我好去拿蒸笼。”

大妈在旁边监督,嘴里絮絮叨叨个不停:“我刚才说那些白说了,你这劲没使对,用点力,要揉……”

“我在揉,我在揉。”

陈西双说一句,脸就扭曲一分,他徒然抓到什么朝中年女人挥过去,狂癫的大吼:“我说了我在揉!”

“你……你……荷……”大妈倒在地上,肚子上插着一把菜刀。

陈西双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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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妈捂住流血的伤口想要起来却没成功,血流得越来越多,她抓住陈西双的裤腿,紧紧攥着:“救……救救……”

陈西双惊恐的大力掰开中年女人的手,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后腰撞在了橱柜上面。

怎么办我杀人了?

我杀人了,我杀人,我杀人了,我怎么会杀人的,我为什么要杀她?对对对,是她总是烦我,她一直在说,一直催我揉面。

我都说了我在揉了!

她还说我不像男人,她太讨厌了,都是她逼我的!

陈西双看着地上的尸体,两只手胡乱的抓头发,现在怎么办?不能让人发现。

对了!

她要去拿蒸笼!

我可以把她埋起来,大叔问我的时候我就说她去拿蒸笼了,那她去哪了就没人知道了。

埋起来,找东西把她埋起来。

陈西双慌乱的眼睛在厨房到处转动,最后定在了铁锹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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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回来问他老婆呢。

陈西双拿抹布把锅台上的面粉擦掉:“大妈去拿蒸笼了。”

“哦对。”大叔说,“我让她去拿来着。”

他把手上的脏灰抹在裤子上面,朝锅台那里走去:“面揉好了?”

“揉……”

陈西双发现了面团上的几点血迹,他慌忙用身体挡住。

大叔问道:“怎么了?”

“还没揉好。”陈西双把手伸到后面,快速胡乱的抠弄面团,把血迹藏进去。

“差不多行了,你大妈就是嘴碎了点……”

大叔要去检查面团,没走两步,他忽然停下来看向一处:“铁锹怎么在那,我记得我放门后了。”

陈西双的脸色刷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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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锹上怎么还有土,”大叔过去瞧瞧,“土是湿的。”他扭头看陈西双,“你用过了?”

陈西双喉咙里发出呜咽:“我……我没……我……不是……”

大叔狐疑的眼神在陈西双身上扫了扫,嘴里说着怎么回事,手拿上铁锹去了院里,结果就发现有一块地上面盖着一层碎草,他皱皱眉头,握着铁锹走过去。

一铁锹把碎草拨开,露出底下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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