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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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蜷着腿坐在地上,用力拍拍冰凉的脸,还好他的搭档没出状况。

“想想。”

陈仰把希望寄托到搭档身上。

然而搭档竟然来一句:“自己动脑。”

“……”陈仰无奈的说,“打个比方,思路要是一瓶水,现在我是一滴不剩,枯竭了。”

朝简瞥他:“门外的火车是你想的。”

“水就是那么用完的。”陈仰抠短指甲里的脏污,“可能还有点吧,只是大家残的残,废的废,还有个一直闹的,负面情绪太多了。”

做题的时候要集中注意力,专心,现在那两样对他来说很奢侈。

这还是生死存亡的大题。

朝简皱眉凝视陈仰半响,撤开目光去看上行的扶梯。

一层一层的,在他漆黑的眼里往上升。

那扶梯像是被放慢了,每个细节都无处可藏。

朝简又去看下行的扶梯,一言不发的看了两三分钟,眼眸微微眯了眯,他动了下眉头。

“我们要上去,再下来,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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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从朝简那句话里解出了答案。

除了画家跟文青,他们四个都要上扶梯,隔三层站。

不能少一个,不能站错,否则都死。

安检机出过三轮物品。

只有冯老那个游戏危险,其他的都很简单。

像第一轮掉的四个物品,按照原位放回去就行,第二轮是想娃娃的故事跟值班。

破解出来之前怎么都想不到,破解出来以后会发现,哦,就这样啊。

这次的规则是延续下来的简单法。

大家却没那么想,一部分原因是涉及到自身,更多的原因是,这不是任务开始,是三天了,熬到现在,几乎都很不好。

越焦躁越慌,越慌就越容易犯低级错误。

孙一行哆嗦着发白起皮的嘴唇:“不上去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去二楼,晚上检票的时候,楼梯不能走,还有电梯。”

文青趴在扶梯边微笑:“那你去试试,不出意外的话,进去就碎了。”

孙一行发不出声音了。

不多时,四个人都站在扶梯那里。

陈仰说:“准备好了吗?”

向东撑得艰难,额头上是豆大的虚汗:“快点!”

陈仰看孙一行:“你呢?”

孙一行迟缓的点头。

陈仰蹙了蹙眉心:“你这样不行,打起神,没站好我们都活不了。”

孙一行一抖,用力的点头:“我可以的,我可以!”

气氛很生硬的沉了下来。

那么谁第一个?

向东看楼梯,自己的那截小腿跟脚还立在上面,他把牙咬得死死的。

孙一行一声不吭。

万一那三段链条不是让他们隔三层过扶梯,而是猜错了,扶梯也是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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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正要说“我第一个”,两根拐杖就搭上了扶梯。

少年单腿蹦上去,没回头道:“跟上。”

陈仰快速数完层数站上去。

一滴汗从向东眼睛上掉下来,他看了眼陈仰的背影,也数三层。

向东跟朝简一样的蹦上去,只不过动作要困难很多,那层扶梯上很快就聚了层血泊,伤口根本止不住血。

孙一行是第四个。

接力赛那样。

孙一行没动,还在傻站着,腿跟灌了铅似的。

突然有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看准层数把他给推了上去。

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的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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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东愤怒的对孙一行吼骂:“你他妈的,自己想死别害我们!”

孙一行哭着不停道歉。

“别吵了。”陈仰说,“再这样下去。”

“孙先生,画家在楼下不在二楼,这次你再走神就没人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孙一行连连保证。

陈仰还是不放心:“孙先生你第三个吧,我最后。”

朝简说:“顺序不能改。”

陈仰的嘴角一压:“那只能按照原来的顺序了。”

“你们放心,我……”孙一行躲开了向东的棍子。

向东厉鬼一般瞪他:“给老子好好数,好好站,站稳了,要是害死了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孙一行抽泣着,忙不迭的弯腰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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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行没出纰漏,四人都站对了,顺利回到一楼。

“这算是过了吗?”向东被迫截肢,粗气喘得断断续续,要不是他体格健壮,已经晕死了过去。

陈仰不知道。

不死就是过了,死了就是没过。

时间会给他们答案。

周围的血腥味很重,地上这一滩血,那一遛血。

一片颓丧。

陈仰急得瘫不住,又不知道出路在哪,他强行调动身体提起劲,拉着朝简去找线索。

文青屁颠屁颠的跟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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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谁都没吃,过了七点,时间变得快起来,无声无息到了九点,陈仰感觉自己只是捋了几个头绪。

k1856是21点55的,25就来了。

提前半小时检票。

第四候车室里,灯光亮堂,站台上也是,火车在等着。

乘客们集体无声。

陈仰挨个看他们:“目前的线索你们都知道。”

文青说:“有的记忆不超过三秒,我帮忙做个谨慎的总结啊。”

“一:准点上车不能回现实世界,括弧,可能。”

“二:任务在车站,现在没找到破解的方法,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头绪,我是没有。”

“三:不上车会被抹杀。”

陈仰说:“没人证明最后一条。”

文青在椅子上转硬币:“那帅哥是要自己做试验?”

“循环嘛,都懂,车站是起点也是终点,出路在这里,这没错,但没说车次过了的还能留下,应该是要在车来之前找到出路,车来了就……”

陈仰打断文青:“我选择不走。”

朝简吃着奶片,没打算开口,很难让人忽略,又奈何不了。

他的答案没人想听。

向东失血过多,人是昏沉的,呼吸很弱,他对着陈仰的方向定格半天,动了动嘴:“我留。”

“叮”

硬币掉到了地上,文青低头去捡,声音里带着叹息,表情看不清。

“既然你们都要赌,那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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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瘦削的身影往检票口走。

向东胸口大幅度起伏:“画家你……”

“哎呀呀,搞特殊吗?”文青喊,“画家,你不留了啊?”

画家迈着行尸走肉的步伐过的检票口,没有半分停顿,不知何时就已经下足了决心,做出了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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