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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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没摘口罩露脸,他不确定这个姑娘是不是新人,是不是真的哑巴。

况且她进小店的时机有点巧。

陈仰不是天真傻缺,朝简说他在这个任务里的运气不行了,他要更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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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火车站里很冷。

一,四,五,九这四个候车室都有乘客,冻得瑟瑟发抖,又不敢出去乱走,只好给自己加衣服,裹成了熊。

这个时间点出来活动的都是老人,夜深了,鬼魅魍魉爱出没,有利于找线索。

陈仰在一个视角不错的地方观望。

长发男,老头,文青,还有不在他预料中的向东,从各个藏身地露面。

二十六人队,就六个老人,其他二十个全是新人,这比例远远没有陈仰以为的高,他觉得可能还有在新人里匿着的。

“画家!”

向东大步流星的朝长发男走去,强壮的臂膀揽住他。

长发男往手上戴手套,快餐店吃鸡腿的那种一次性的,他把每根手指都跟手套贴上,从风衣口袋里拿出喷雾喷在被向东碰到的地方,对他说了什么,蜡黄的脸很严肃。

向东发出一阵轻蔑的大笑。

陈仰很惊讶长发男是画画的,更也没想到他跟向东认识。

两人看样子是老队友。

陈仰不自觉的想去向东那打探,拐杖倏地打在他前面的地上,他的脚默默缩了回去。

“画家跟向东认识,老头跟文青认识,六人队,俩俩分了。”

陈仰说着,发现那四人分别从两个扶梯下去,目的地是一楼的报刊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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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就两个卖书跟报纸的。”

陈仰白天睡够了,这会神格外饱满:“我们在二楼搜吧,每个候车室里面都有,虽然没楼下的大,纸刊也有不少。”

朝简道:“他们搜完一楼的很快就会来二楼,让他们先搜。”

陈仰没意见:“那我们?”

朝简扫视九个候车室。

陈仰说:“二三六七八这五个候车室里都没人。”

朝简没言语。

陈仰试探道:“你想去第四候车室?”

他们的车次是在那里候车。

朝简的目光停在一处。

陈仰望去,是第九候车室,k32。

这个车次本来是四个乘客,死了一个,就剩三个。

都是中年男性。

陈仰跟朝简过去时,呼噜声在候车室里缭绕。

三个中年人挤在墙边的椅子上睡觉,还盖着不知道谁的大花被,红红绿绿的很鲜艳。

“……”

陈仰关上门,当作什么都没看见的问少年:“候车室这么大,我们怎么搜?一把一把椅子来?”

“砰”

朝简挥拐杖砸椅子。

那三个中年人立马醒了,哇哩哇啦的骂脏话。

“砰”“砰”“砰”

椅子被拐杖砸出让人心惊肉跳的巨大声响。

骂声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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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这个年龄段,不论是哪个行业,都有一定的生活经历跟人生阅历,心性也相对来说能被定义为成熟。

老人跟新人的沟通工作,朝简是不会做的,要陈仰来。

陈仰作为一个新鲜出炉的老人,试图跟这三个新人聊身份号,任务的死亡跟生存。

三人全程听故事脸。

陈仰的心里失望透顶,这个任务在误导大家,通过死的那个乘客给出了明显的安全漏洞,只要不出去,不记错时间,准时上车就行。

这样不怀好意的,粗劣的误导,新人们没发觉出来,提醒了还不以为然。

陈仰有点焦虑,火车站太大了,只指望老人找线索是不行的,还是需要新人们,人多力量大。

可是现在的危机感远远不够,新人们凝不起来,劲使不到一处,没有用,反而会干扰到任务的进程。

候车室一时都没人说话。

三个中年人眼神交流,他们其实觉得这个跟他们讲任务的年轻人不错,就是那个拄拐的让他们害怕,有暴力倾向。

“小兄弟,你跟你朋友是什么时候的车?”

陈仰看向问话的光头中年:“18号。”

“那你们还早。”光头中年说,“我们明天上午就走了,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自己干,我们只想在这等车。”

陈仰生出一种无力感:“没那么容易,它们不让我们上车。”

“它们是谁?”

“鬼。”陈仰艰难的说出那个字。

候车室里像是徒然刮过了阴风,三个中年人都气愤的叫起来。

“小兄弟你干嘛唬人啊?现实世界哪有鬼!”

陈仰意味深长道:“这个世界是现实世界?”

三人都被问住了。

别人说是什么空间,他们也不懂,只知道这里不是现实世界,那些消失的乘客才在真正的青城站,他们要回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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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庆幸三个新人没再问,再问下去,就该他被问死了。

候车的漫长时间里很危险。

只要找出规则,想办法不去违背,就能活到发车的时候。

但是他们也不知道规则是什么。

要找,要推测。

陈仰想到自己在跟武玉说下个任务可能会有鬼的时候,她告诉他,必须遵守规则,也不要太相信。

就是说,遵守了也不是就能活着。

陈仰叹口气,要先推出规则,才能想后面的。

他望着少年阖在一起的眼帘陷入沉思,第一个任务是他获得任务有关,试吃的小面包块让他获得疫。

不知道这个任务里,得到提示物的是谁。

哪个都有可能。

“打火机。”

耳边的声音让陈仰一个激灵,他对上少年睁开的眼,那里面一片清明。

陈仰把打火机拿出来,拇指没忍住的一按,擦一下窜出火苗。

打火机还能用。

“这打火机……”

一个中年工人“咦”了声,没话了。

陈仰露出不解的样子:“怎么了,大叔。”

中年工人唉声叹气:“我就是想起了一个工友。”

“三年前咱们青城站不是发生过一起恶性报复事件吗,死了好几个无辜的乘客,我工友就在里面。”

“当时是八月份,我也在车站,我跟他一块要去占城复工,本来我们都在检票了,他啊,哎,”

工人粗糙的脸上涌出一抹悲痛:“他发现自己打火机丢了,就不听我的劝,非要回头去找,候车室没找到还下了楼,死在大厅了,最后就没赶上车。”

“他那打火机就是这种的。”工人指陈仰手上的打火机。

另外两个中年人是看过新闻的,具体记不得了,这个内情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过,都不能理解。

“打火机才几个钱啊,这种的就更便宜了,几毛一个。”

“他闺女给买的,还刻了小字的。”

“那真是……”

陈仰那年人还躺着没醒来,对这一事件不知情,他不清楚打火机有没有引来鬼魂,只看见候车室门外多了张人脸。

又是眼镜男。

这回陈仰没让他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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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男叫孙一行,他说自己看不见鬼魂,只是偶尔能感受到它们的存在。

零食店有,候车室也有,都是来自打火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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