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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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撑着下颔,冲吓得一个激灵的小助理扬扬眉:“我就说,隔墙有耳。”

季归鹤这才施施然敲了门。

方好问怒目圆睁,想呛季归鹤。

结果一和季归鹤深黑的眉眼对上,又立马怂了,灰溜溜地躲回沈棠身后。

季归鹤人如其名,话少,修养好,人人都知道他背景深厚,为人却很低调。

低调不代表好欺负,反而让人望而生畏。暂时敢和他正面刚起来的,也只有沈棠了。

一屋三个人,小助理处在食物链最底端,瑟瑟发抖。

沈棠护着小助理,又迎着季归鹤,十指交握,虽然坐着,姿态却更像是俯视:“如果是来找麻烦的,现在就可以滚了。”

他交握的十指修长,干净,指节分明。

像是上等的白玉雕琢而成,指尖甚至透着一点粉。

跟沈棠给人的感觉一样,漂亮冰冷,却又意外地藏着一丝柔软。

季归鹤脑袋里不合时宜地闪过这段话,不太自然地移开目光:“当然是求教……沈弟弟。”

“哈?”

季归鹤眸中闪动着智慧的狡黠之光:“你比我小。”

沈棠冷笑道:“当你爸爸还是可以的。”

“有劳了,我姐和我弟比较难管。”

沈棠烦死他了:“有屁快放。”

季归鹤刚要开口,化妆师就过来了。他干脆让陈涉把他的化妆师也叫来。化妆师和助手面面相觑,还以为他俩要约群架,赶紧把人隔得远远的。

季归鹤配合着化妆,道:“我不太明白,陈导为什么要先拍落魄这段?”

沈棠仰起头,扑了层粉,冷冷道:“经不足,没预约到场地。”

季归鹤:“……哦。”

真是个出乎意料又太过真实的回答。

化妆师和方好问沉默:“……”

气氛尴尬。

季归鹤继续提问:“霍今霜是个怎样的人?”

“看似风流洒脱,实际上心机深沉,自命不凡,傲慢,偏执。”沈棠毫不犹豫地回答,“为了报仇可以舍弃一切,包括自己。”

《弦中月》的走向一波三折。

霍今霜被流放后,秋雪迎又被指婚给另一家。她受够了被支配的命运,伪造路引,带着盘缠,女扮男装,连夜逃走。

可惜她也是个非酋,往北逃,北方正是战时,半路被抓走当民伕,差点死在路上,给程元岱捡走了。

从某个角度来说,程元岱算本剧最倒霉的角色。

看上的姑娘是好兄弟老婆,只能照应着女神,跟随霍今霜南征北战,看他们俩谈恋爱,拾各种烂摊子。

当然,霍今霜和秋雪迎运气也不好,谁能想到陷害候府的是秋雪迎他爹呢。

最后程元岱为了保护霍今霜,被秋雪迎他爹算计,枉死在战场上。

霍今霜查明真相后,毫不留情地利用秋雪迎,狠戾地报复回去。

除了秋雪迎,秋家上下全死在断头台上。秋雪迎得知真相,痛苦不堪,在霍今霜面前自刎而亡,霍今霜大仇得报,却也没有丝毫快意,一把火烧了原来的候府,抱着秋雪迎的尸首,从候府最高的楼上一跃而下。

总的来说,大家都很苦逼。

程元岱最惨——完美男配,男女主忠实的备胎,俗称舔狗。

“程元岱呢?”

听到这个问题,沈棠微微侧过头,眉心蹙着,眼神危险:“你没看剧本?”

季归鹤也侧过头,恰好看到化妆师熟练地给沈棠抹了口红。颜色太亮,红得过分,于是红舌白齿,瓷白肌肤,极为分明。

季归鹤看得轻嘶了口气,暗暗掐了自己一把。

……最近越来越不正常了。

化妆师又把口红擦了,笑道:“小沈的底子是我见过最好的。”

站在季归鹤背后的化妆师似乎和她有仇,眼一斜:“小季底子也好,都不用怎么上妆。”

助理和方好问保持沉默:“……”

受伤的总是他们。

季归鹤愣了愣,才想起沈棠的问题,回答:“没吃透。”

沈棠嗤笑:“季影帝去年才当上影帝,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运气好,名不副实。”季归鹤在这上面倒谦虚得很,不跟沈棠争执。

确实是运气太好,角色适合,演技爆发,出乎意料的黑马。

一提运气,沈棠更郁闷了。

众所周知,沈棠在#盘点娱乐圈非酋#这个话题里一直占据主.席。

主要集中在奖项上——从小到大滚在影帝影后堆里,沈棠根正苗红,虽有张好脸,却是演技派,且演技湛,演什么像什么,从不被脸蛋喧宾夺主。

然而总是遇到各种意外,错失奖项。

见沈棠长眉一挑,方好问就知道他要发作了,赶紧插上吸管递上水杯:“沈哥,多喝热水!”

沈棠:“我……”

方好问不敢让他当着外人的面发作,大声道:“多喝热水!”

沈棠:“……”

行吧。

沈棠喝了两口热水,越看季归鹤越不顺眼,回目光,毫不客气:“滚出去。”

化妆师的手,微微颤抖。

沈棠闭上眼,还是冷淡地添了句回答:“程元岱是个聪明的傻子。”

季归鹤正好化完妆,闻声眉梢一抬,见沈棠黑着脸喝热水,心情莫名舒畅,也没计较什么,听话地滚了。

七点整,剧组准备完毕。

第一幕是外景,剧本里隆冬寒雪,恰好致远镇也还被禁锢在冬日,每天都会下一场雪。

这一幕是晚上,刚巧镇上天还没亮。

霍今霜被流放至边关后,颓废了很久。

昔日他瞧不上的人都上赶着踩他唾弃他,名满京华的小侯爷哪儿受得了这种落差。

今日是他的生辰,以往这时候府必然张灯结,小丫鬟娇俏可人,逗两句脸就红,母亲温柔宽容,父亲威严佯怒……到处都暖融融的。

然而几个月过去,那些就恍惚成了上辈子的事。

断头台上残余的血痕深刻在他心底,叫他发疯发狂,恐惧又痛苦。

从天之骄子变得猪狗不如,对霍今霜来说,其中经过几月的牢狱折磨。

季归鹤却是直接天堂坠地狱,一时摸不到感觉。

陈导拉着季归鹤讲戏时,沈棠叼着块巧克力出来了。

程元岱是镇北将军之后,小将身穿薄甲,墨发束冠,眉毛稍作修饰,再无多余点缀,干净利落,英姿飒爽,整个人都显得英气蓬勃。

陈导看了眼他吊儿郎当的样子,不满:“你这小孩!”

沈棠舌尖一动,把巧克力咽下,淡淡扫了眼季归鹤:“哟,影帝也得听戏?”

就知道这茬还没过。

季归鹤气定神闲:“沈哥教教我?”

这幕戏是程元岱和霍今霜的初遇。

程元岱与父亲大吵一架,一气之下,纵马而出。

霍今霜想起往事,坐在屋顶喝酒,忽然听到急促的马蹄声,低下头,看到程元岱纵马而过,霎那间两人的目光交汇,程元岱勒马,问他:“酒还够吗?”

这是相遇,也算重逢。

程元岱陪父亲回京述职时,与霍今霜见过一面。

陈导了解沈棠的演技,放心退到一边,扭头抓方蕾讲戏——方蕾跟的是b组,已经准备出发,去镇外另一个地方拍戏。

她此时还是女扮男装的民伕,脸上涂得乌漆嘛黑,模样不算好看。

方小姐完全忘了自己是这个行头,气得跳脚,不敢去和季归鹤搭话,生怕拉低印象分。

沈棠往那儿瞟了一眼,季归鹤就低声问:“和她结梁子了?”

不得不说,这语气和话都越矩了。

偏偏沈棠也没觉得不对,轻哼道:“她不配。”

顿了顿,他才反应过来,心里低骂一声,瞪了眼季归鹤,横竖看不顺眼。

季归鹤空降演艺圈两年了,两人处处针对,虽然没有刻意规避,却也没合作过。

沈棠以仅有几次观看季归鹤作品的经验分析,季归鹤的演技是颇有灵气,但有时会陷入呆板,戏路太窄。

他演的多半是一帆风顺的成功者,那身傲气没被挫过,绝对能把落魄的霍今霜演砸了。

“先在镜头前试试吧。”

心里有了底,沈棠没明说,直接走开。

摄像机就位,担心季归鹤从屋檐上摔下来,下面铺了气垫。

沈棠骑上道具马,对道具师提意见:“下次换摩托怎么样?还不用你们来推。”

道具师擦着汗道:“你可省省吧!”

陈导打了个手势:“action!”

沈棠神色一肃。

剧本是不够详细的,只会告诉演员,角色和父亲大吵一架,负气离开,剩下的都需要演员自己去琢磨补充。

程元岱怀揣一颗赤子之心,到最后也未变,同家人的关系也很好。

那他和父亲争执什么?

为什么吵得这么激烈?

沈棠早就有了想法,非常自然地补充了前情——一到冬日,北方蛮人就会南下烧杀抢掠,近来战事频发,他想持枪上阵,可父亲不允许。

大哥前些年战死,二哥几月前也双腿残疾,他的一腔悲愤,只有上战场,亲手杀光那些蛮人,才能发泄。

可父亲拒绝了他。

他试图以理说服,可父亲无论如何也不允许他上战场,最多允许他带兵到后方,解决几个流窜的匪徒。

为什么?

凭什么?

沈棠心想:我也是程家的人,饱读兵书,武艺高强,也上过战场。

为什么现在又不许我上战场了?

凭什么不许我为哥哥报仇雪恨?

前后不过几秒。

眨眼间,沈棠成了程元岱。

他牵着马缰,怒而纵马,北疆的风迎面凛冽刮来,今日的风雪刮啸,他的眼眶微红,说不尽的委屈,只有快马驰骋才能抒尽。

路过镇口的一座老屋时,程元岱忽然心有所感,猛然扭头,勒马停下。

长发沾了雪,在风中飞扬。少年的容颜明艳,意气风发。

微红的眼眶里嵌着的那双眸子灿若星辰,他抬起头,望着坐在屋檐上的人。

“酒还够吗?”

一片雪花趁机扑到他柔软鲜红的唇上,又被风无情地推开。

季归鹤想起手机里保存的那张照片。

他低下头,和程元岱对视,一时忘了自己是谁,只想让下面的人上来陪陪自己,冲他晃了晃酒坛。

“够。”

“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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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喝热水~

过生日和室友吃烤鱼去啦,祝大家天天开心(〃′o`)

谢谢老板们给的饭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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