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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夫人犹犹豫豫的打听:“夫君,你以前游历江湖的时候,也是这样吃?”

怪不得能养出那么大的胃口。

裴疏:“……”

他抛出了一个值得思考的灵魂问题,“你觉得你家夫君会煮吗?”

如果不是薛清灵在这,他才不会去弄来两只鸡,以前裴疏独自赶路的时候,也不挑剔,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就随便解决了饭食,偶尔还会以野果来度餐,反正以他的脚程,肯定不会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待太久,抵达了下一个城市,自然是好酒好菜的犒劳自己,并且把所有的钱都花光光……

“哦。”薛清灵恍然大悟的应了一声。

“拿着两只鸡,是要煮鸡汤吗?”

“不用太麻烦,做叫花鸡。”

薛清灵点点头,把两只大肥鸡简单的腌制过后,用荷叶包上一层,再裹上一层泥巴,埋在火旁慢慢的烧,等到他把鱼汤和竹笋炖肉给煮出来后,又用鱼汤煮了一大锅的面条,还烙了十几张饼……那两只叫花鸡也差不多做好了。

在此过程中,裴疏又去山上顺了一竹筒的蜂蜜回来,还采了些酸甜的野果子。

正好可以开吃了。

薛清灵呼出一口气后,把叫花鸡的外壳敲开,缓缓的揭开那一层褶皱带汁的荷叶,便是一阵强烈的清香,金灿灿的鸡肉暴露在视野之中,他拔下一只鸡翅膀后,就把剩下的鸡全都给了裴疏。

薛家小公子吃鸡只喜欢吃鸡翅膀。

裴疏愉快的接了缺了一只翅膀具有残缺美的叫花鸡。

那叫花鸡的肉质鲜美,在日光下,金灿灿的鸡肉上还泛着一层淡淡油光,因为是提前腌制过的,经过炙烤,那些果香料早已经入味,不浓不淡的味道鲜美至极,轻轻的把一层鸡肉撕下来,还飞溅起几点清香的汁水。

薛清灵自己吃好了之后,怕裴疏吃得不够,用树枝叉了一条河鱼,刷上一层油和调料后,开始在火边烤鱼,等鱼即将烤好了的时候,他又刷上了一层蜂蜜,把之前裴疏采来的酸果子挤出汁水来淋在烤鱼身上。

“来,尝尝看好不好吃。”

裴疏接过对方手上的烤鱼,咬了一口后,眼睛一亮。

以前在野外赶路的时候,裴疏最烦吃鱼,因为他烤出来的鱼总是带着一股难以描述的鱼腥味,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绝对不会选择烤鱼……而薛家小公子心处理过的烤鱼,吃不出半点鱼腥味不说,鱼肉又鲜又甜,外酥里嫩,火候恰到好处,尤其是他手上的这一条,刷上了一层淡淡的蜂蜜,有几点不可捉摸的甜意覆盖在表面上,而那酸果汁则是点睛之笔,完全化去了烤鱼的油腻和那一股火烧气。

完美至极。

“再帮我烤两条吧!”

一顿饭吃的裴疏心满意足,他们这一路人继续坐着马车向前赶路,一路上玩闹着,第二天中午之前抵达了富阳城,马车在富阳城的薛家别院门口停下,下人们把马车牵进去,拉着马儿去喂上好的粮草。

薛清灵跳下了马车后,吐了一口气。

坐了大半天的马车,他的腿都软了。

裴疏跟着从马车上下来,用笛子戳了一下薛清灵的腰,“夜里给你捏捏腿。”

薛清灵轻轻哼了一声,“希望你只是捏捏腿。”

“你希望我只给你捏捏腿?”

薛清灵:“……”

“那倒也不是。”好不容易到了自家的地盘,夜里当然得好好折腾一番。

在别院里把事情处理好了之后,裴疏拉着薛清灵走在富阳城的街道上,开始了他们的故地重游。

“等会儿还要去何老伯那买几个烧饼……”薛清灵想起了那卖烧饼的何老伯,就是一阵乐呵,“何老伯说你曾经在他的烧饼摊前连吃了十个烧饼呢……”

裴疏:“……”好汉不提当年勇。

“走吧,不如去我们初见的那座石桥边上看看。”

薛清灵和裴疏一起去到了他们初次见面的那座石桥。

薛清灵站在桥中央,冲着桥边柳树底下的裴疏招了招手,他笑吟吟的走到了对方身边去,解下了腰间的那块玉佩,托起裴疏的手,将手中的玉佩放入对方手心里,眨了一下眼睛俏皮道:“此物赠君。”

他早就想把这块他们结缘的玉佩送给裴疏,只是一直没有遇上好时候。原本他是打算成婚当晚送的,可惜洞房花烛夜那天晚上他太激动了,被裴疏拉上床后,洞房花烛夜就那么稀里糊涂的结束了;后来薛清灵就打算改成婚后第一天夜晚送,可惜那天夜里也出了变故,新上任的裴夫人第一次瞧见密室,震惊到了忘我的地步,已经想不起来送玉佩的事了……

想送个玉佩可真是太难了。

之后他娘让他和裴疏去探亲,正好要路过富阳城,薛清灵在出城之前就计划好了,这一次一定要在初见的那座石桥边上把玉佩送给对方。

现在终于达成了愿望。

裴疏下了对方的玉佩,而后从自己的衣袖里拿出了另一样东西,放入了薛清灵的手心里——

那是一把长命锁。

第104章 薛大夫

那是一把小巧略微有些沉的金色长命锁,上面写着“长命富贵”四个小字,光看外表样式,上面的纹刻做得极其致,一定是特殊的富贵人家才有的东西。

薛清灵拿着那把长命锁,有些犹豫的问道:“这是……”

“这大概也是我父母留给我的东西。”裴疏被大师兄捡回去的时候,身上就挂着这样的一把长命锁。

这长命锁是用一种稀有的金属打造而成的,刀割不断,火烧不烂,做工细致巧,可是说得上是巧夺天工,不是一般的工匠能做得出来。按道理来说,这样的稀世东西,应该很容易找到打造它的主人,只不过裴疏身上的这一把长命锁,他在大唐询问了好些工匠,也硬是找不到做出这把长命锁来的人。

这把长命锁到底也还是这辈子生父生母留给他的东西,裴疏就一直将它带在身上。

薛清灵把父亲留的玉佩送给了他,裴疏便也打算把这把长命锁送给对方。

薛清灵把这把致小巧的长命锁小心翼翼的好,决定把锁留着给他们以后的孩子……不过,薛清灵脸有些红了,孩子什么的,还早得很吧……

互赠过信物之后,两人又一起去了富阳城的长陌街,也就是裴疏以前摆摊看诊的地方。

卖烧饼的何老伯依旧在那卖烧饼。

何老伯见到他们俩,还有些稀奇。

何老伯眨了眨眼睛,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那位白衣大夫身上,这么几个月过去了,对方是真的一点变化都没有,当然,最大的变化,恐怕是眼前这两人牵着的那一双手。

之前这个小双儿还曾经向他打听过裴大夫,却没有想到,这才几个月过去——

“你们?”

薛清灵握紧了旁边人的手,在何老伯面前摇了摇,开心道:“我们已经成亲了。”

何老伯惊讶道:“是么?恭喜恭喜……”

何老伯得知他们两人成亲了之后,深深的感叹世上的缘分奇妙,还主动想送十个烧饼给他们俩,当然,裴疏和薛清灵没有要,他们只是一人分别买了一个烧饼,从何老伯的烧饼摊前离开了。

这时已经夕阳西下了,他们俩一起牵着手,漫步在洒满金辉的街道上,风吹起他们的墨色长发紧紧纠缠在一起,空气里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木樨香。

薛清灵松开手,撕碎了手上的大烧饼来喂旁边的人。

他看着比他脸还大的一个烧饼,实在是震惊无比,如果是他自己吃,他估计能吃一天。

薛清灵:“……”

薛清灵神情木木的撕下了一块烧饼,主动喂到旁边人的嘴边,“你吃吧,多吃点,不够还有……”

裴疏眉头一皱:“你能不能别跟喂小苍似的喂我。”

“啊?好吧。”薛清灵放慢了速度,重新撕了一块喂到对方的嘴边。

薛清灵在这喂食的过程中,发现了不少的乐趣,这时候,他突然有些后悔没有从何老伯那买十个大烧饼来喂小裴大夫。

裴疏一口咬进去,嚼了嚼,“能不能别喂了,我要被你给噎死了。”

薛清灵笑了几声,安抚道:“小裴大夫,你之前不是能一口气吃十个烧饼吗?现在才两个,安啦安啦,肯定噎不到你的……”

裴疏假装咳嗽了几声,而后把头一歪,倒在薛清灵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假装自己已经被噎死了。

薛清灵感受到了肩膀上的重量,脸上两个小梨涡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他放下手中的烧饼,托起旁边人的手腕,把手搭在对方的脉搏上,一脸认真的感受对方的脉象。

薛大夫开始诊脉了……

小薛大夫叹了一口气,“这脉象时而又急又促如惊雷,时而细雨绵绵似春雨……实在是有些难办啊……”

薛大夫又接连叹了几口气,“不过没关系,只需要十斤黄连熬成汤给你灌下去,就能立马醒过来——”

裴疏:“……”

他睁开眼睛从薛清灵的肩膀上弹了起来,一个字一个字的指责道:“庸医害人。”

薛庸医轻轻的哼了一声,无比自傲道:“这可是我跟我师父学的,有本事你找他说理去。”

裴疏抬手在对方额头上敲了一下,纠正道:“你哪里有师父,你只有一个夫君。”

薛清灵嘿嘿笑了两声,凑过去抱住裴疏的手臂,十分贴心的安抚道:“来,夫君,咱们继续吃烧饼!”

裴疏叹了一口气,闭着眼睛无奈道:“我这成亲了之后待遇直线下降,以前有富阳城最美的桃花雪喝,还有那望远楼的八宝船鸭、荷香豆腐、樱香鸡块、竹笋鱼羹、芙蓉鸡丝……现在我剩下了什么?我只有烧饼吃……”

“乖啦,吃完了烧饼之后,带你去吃八宝船鸭、荷香豆腐、芙蓉鸡块……”

吃完了两个烧饼之后,小裴夫人果然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带着他家夫君又去望远楼大吃了一顿,不过这一顿,可就不再是曾经的赔罪宴了。

夜里两人住在薛家别院,又是度过了一个如胶似漆的夜晚。

到达富阳城的第二天,薛家小公子凭着一股强烈的毅力早早的醒了过来,准备好东西,兴致勃勃的怂恿着裴疏一起出门。

他们今天早上要去长遥村和癞子庄。

坐在马车上的裴疏觑了觑那只一脸兴奋的小胖鼠,把对方的小心思尽眼底。

上次长遥村的人把他们俩误会成一对夫夫,这一次……可就不是误会了。

他们先到了癞子庄。

如今的癞子庄又是大变了模样,里面还依旧住着不少曾经得过疠风病而无家可归的人,他们的身体或还留有残疾,却已经能够生活自理,把整个癞子庄打理的井井有条,庄子的菜地里,已经种满了蔬菜,旁边还搭个架子,在这样的八月时分,挂满了果实,屋旁的一棵桂花树,已经长出来了几点米黄色的碎花。

三娃儿正在癞子庄里玩闹,以前他还哭着闹着要从癞子庄跑回家,现在病好了后,却会时不时的回癞子庄里玩闹一番,什么爬树掏鸟窝的事情他都干,在看见裴疏他们俩的时候,三娃惊喜的叫了好几声。

庄子里的人都出来迎接他们,裴疏帮他们诊过脉后,又根据各自的情况让他们好好养护身体,薛清灵则开开心心的给他们发喜糖。

没错,这一次出行,薛家小公子带了不少喜糖出来。

薛清灵给三娃塞了一大把喜糖。

说起来,三娃也算是他们的大媒人。

三娃眼睛亮晶晶的,“……这么多糖??”

“嗯,这是我和裴大夫的喜糖,来,尝一个吧。”薛清灵笑得牙不见眼的。

“好甜啊!”

裴疏见状叮嘱道:“小孩子别一口气吃太多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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