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八章讨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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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古灵怪的小家伙,说是来给沈言璟道歉,实际上讨好的却是娘亲。

沈言璟这样的人又岂会算计不过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小竹隐心中有什么打算他心中再清楚不过,只是不愿拆穿而已。

到底是自己有所亏欠的女儿,沈言璟不假思索的便展开助攻,以肩膀撞了撞陆千凉:“竹隐还在等你开口呢。”

陆千凉便也不绷着了,俯身将女儿抱起,指尖抚了抚她颊上还微微有些红肿的指头印儿。

昨日那一耳光打的不轻,其实陆千凉已经后悔了,此时有沈言璟打圆场,她便顺势抚了抚那伤:“还疼不疼了?”

“不疼。”竹隐轻轻摇头,却已经红了眼圈。小小的年纪,倒是有戏的潜质了。

沈言璟站在这二人的身边,目光温柔的看着这一大一小,没来由的笑了起来。妻子女儿,便是他前半世的浮生。后半世,便是保护好这一大一小。

让她们再不会伤心难过,再不会担惊受怕。

小竹隐抱着娘亲的脖子,软糯可爱:“舅舅说让我将早饭送到你们房里来,娘亲一会儿可以直接去后山。”

陆千凉不消细想便知兄长的心思,定是让竹隐来给沈言璟赔罪,顺便来同自己亲近了。

想她一个活了二十余年的大人,气量倒是不如一个孩子。

陆千凉心中略有汗颜,抱着竹隐同沈言璟转身回了房:“走喽。”

早餐丰盛,可看出萃雪蓝雨为了他们一家人的和谐是废了心的,这么一比较,陆千凉倒是有些不忍心再将蓝雨给嫁出去了。

饭罢,小竹隐抱了书本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她娘:“舅舅说让爹爹叫我习字,可以么?”

竹隐随她的性子,自小爱习武不爱习字,也不知陆千城用了什么办法才成功的将小竹隐劝说的这么乖觉。

她待会儿要去教弟子们习武,让他们父女二人多相处一阵也好,时间久了磨合便少了。

沈言璟自然不会拒绝,接过竹隐的书本放在矮桌上,将陆千凉的剑递了过来:“放心去吧,我和竹隐等你回来。”

书册是简单的《论语》,沈言璟三岁时便已经熟背于心。

小竹隐坐在桌前捧着书摇头晃脑:“子日,学而时习之……”

“是子曰。”沈言璟坐过来些,挽袖研墨,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了一个日字,又写下了一个曰字:“日字修长,曰字扁宽,且意义不同,曰便是说的意思。”

竹隐抱着膝盖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沈言璟给她解说,灵动的眼四处瞟来瞟去,显然是心不在焉的。

沈言璟看在眼里,也不说破,只在句尾问了一句:“记住了么?”

“记住了!”竹隐信誓旦旦的点头,续又念道:“子日,学而时习之……”

沈言璟耐心教导:“是子曰。”

如此几遭,沈言璟也算看出了,竹隐就是存心同他过不去的。他长长叹出一口气,压下了心里的不悦:“罢了,你年纪还小,读论语勉强了些,可会弟子规?”

竹隐立时抛下手中的书册:“这个我会,我还会背呢?爹爹要听么?”

“那背来听听。”沈言璟理好桌上的书,伸手调整了一下她头顶那朵小花儿的位置,笑道:“竹隐如果背的好,明日爹爹带你下山去玩儿如何?”

“好!”竹隐满口答应下来,一篇弟子规果然背的一丝不苟。

她挑衅一般的望着沈言璟,微微扬起下巴:“爹爹可要说话算数啊,明日带我下山去玩。”

沈言璟亦是望回去:“弟子规背的这样好,怎么论语中的子曰便念不出了呢?还是说舅舅教的比爹爹好?”

竹隐嘴唇动了动,抱着书册想了好一阵,目光不善的道:“爹爹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杯水吧。”

这孩子古灵怪,脑袋里的弯弯绕颇多,却总是从眼睛里流露出来,这样可不好。

她这样心里压不住事情的性子,日后定然是要吃亏的。好在竹隐年纪还小,倒是不妨碍日后慢慢的改过来。

沈言璟索性安稳的做这,瞧瞧竹隐还能捣弄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没过一阵,竹隐便端了一个茶盘回来,一只紫壶并着一只茶杯,还带了一盘点心。

她兴致冲冲的放下东西,先倒了一杯茶推给沈言璟:“爹爹喝茶。”

沈言璟垂眼,便见那杯中跑着的绿叶哪是什么茶,明明是山间随处可见的酸草,随手一抓一大把,能将人酸倒了牙。

瞧小家伙到出来的量,也不知在这一壶开水中加了多少,这是故意整他呢。

酸味弥漫在四周,沈言璟执起茶杯晃了晃,见那浅碧色的酸水在杯中打转,一时苦笑不言。转眼却见竹隐已经可怜兮兮的坐在了一旁:“爹爹是不愿原谅竹隐么?连竹隐端来的茶都不愿入口。

罢了,小孩子,让她得以一次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沈言璟微微摇头叹了口气,咬着牙执杯将一杯酸茶倒进口中。

酸涩味道蔓延了整个口腔,连带着整个肺腑都酸的痉挛了起来。沈言璟差点儿呛咳出声,抿着唇才压下肺腑中的不适:“这下竹隐可愿意好好读书了?”

竹隐顾左右而言他,又将糕点端了过来:“爹爹再吃块糕吧。”

茶里加了酸草,糕里又有什么玄机?

沈言璟望着一盘米白色的糯米糕,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案,微微眯起眼来:“竹隐这般不乖,不怕你娘亲生气了?”

“原来爹爹是要同娘亲告状的,枉我还端茶送水的前来讨好你。”竹隐一屁股坐在地上,抿着唇气呼呼的道:“那你就去同我娘说去吧,反正我娘将我揍一顿你就开心了。”

“你娘还会打你?”沈言璟怕她坐在地上凉到了身子,手臂一揽将竹隐抱到膝上坐着。

小小的孩子坐在腿上没什么重量,他托着她的背,倚靠着身后的树木,笑意浅浅的微微偏头:“我怎么只看出你娘宠溺你?”

“那是你没看到罢了。”竹隐别过头:“娘亲拿戒尺打我手心,可疼了呢。”

不善撒谎的小孩子一旦说了谎,便会负罪的不敢看人的眼睛。不像他们这些大人,说的话越假,眼睛里的光芒就越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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