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五章抵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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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千凉能够感受到沈言璟语气之中的那种抵触的情绪,也知晓,沈言璟并不赞同她的说法。

她今日的一番话,为的也不过是让沈言璟放弃身边的权利,更方便他下手而已。可事情到底是不能一蹴而就的,若是急于求成,怕是会适得其反。

陆千凉给沈言璟倒了一杯茶,惬意的歪倒在了一旁的躺椅上道:“当然,我所说的话也只不过是给你一个意见,小皇帝是在你身边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性格,你比我了解,陛下足够依赖你,自然不会作此不敬不孝之事,是我危言耸听了。”

折子安静的散落在桌面上,沈言璟略做整理,摞在了桌角处。

既然这件事情的意见不合叫两个人不愉,二人便也不谋而合的揭过了这一页,谈些别的。

车骑将军因军饷一事殴打边城太守,这件事可大可小,全凭沈言璟与小皇帝的意思而已。按理说,就算是朝堂之上,打架斗殴之事也是数不胜数,车骑将军罪不至死。

唯一不太好办的,便是武官殴打文官,还叫边城太守丢尽了面子。

这样大的一件事,不仅叫边城官员惶恐,更是引起了文官与武官之间的斗争,一时间朝堂之上文管弹劾武官的折子不断,多少陈年旧事被重提,闹的陛下焦头烂额。

这公道也不是好主持的,一旦稍有偏颇,便会引起军方或是庙堂上的不满。

届时,莫要说变成不稳,就连朝堂上也会有埋怨之声。

沈言璟是这京城里完全有能力和有权利代表小皇帝发言的人,将此事交给摄政王来办,便是毫不客气的将累丢到了沈言璟的身上。

如此,若是沈言璟处理的公正,众人便会言小皇帝不失偏颇。

可一旦沈言璟处理的有失公正,就等着众臣弹劾的折子像雪片子一样堆满小皇帝的桌子吧。

而今幼帝有此一举,又如何不是试探之意?

试探沈言璟与沈季平忠诚的同时,也在试探沈言璟的意思。新帝登基,太上皇便应该安安心心的退下去养老,吃喝玩乐不问世事,在新帝的眼皮子底下安分的做一个傀儡。

而今以沈言璟的影响力,小皇帝已经掌权,他却还在把持朝政,手上捏着部分权柄不愿放手。他手里的权势依旧叫小皇帝不安,也难怪小皇帝处处试探。

“既然活不了,死法也有千万种,车骑将军也算是朝廷功臣,赐死这一说,当是不行了。”沈言璟道。

陆千凉顺着他的话头接了下去:“我若是沈季平,手下的人闹了这么大的事,早就先清理门户了。他这般通透的人将这话柄留下,为的不就是难为你么?”

沈言璟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眉目中颇有不屑:“这些年来,沈季平给我使的绊子也是数不胜数,这次已经算是温和的了。”

他的心中早已经有了算计,既然小皇帝将这事推给他,他便不能随便了事。此时有关朝廷的颜面与文官武官古往今来的相看不顺,他早做打算,到底不是坏事。

二人一如既往的同桌共事。

沈言璟批折子,陆千凉便坐在一旁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算账。齐王府月月的进出项不算少数,她也不急,每日算上一点,待到月尾将总数合计,倒也丝毫没有差错。

这样做来到也有好处,一来不会觉得太累,二来也能陪一陪沈言璟,毕竟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吗。

沙漏簌簌的流着流沙,倒也是一番岁月静好之景。每隔半个时辰,侍女回到房间来换一次茶,直到侍女来了三次,陆千凉终于放下手中的算盘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可算是算好了。”

“府上有账房先生,你若是实在觉得无趣,将账本丢给他们便是,又何必事事躬身?”沈言璟笑道。

陆千凉摇了摇头:“那怎么能一样呢,再者说,我平日里也无事可做,算一算账正好省得脑子发锈……”

陆千凉语声一顿,似也意识到自己说这话不妥。他二人的关系,早已经不似最初那什么都能说,什么都能做的时候了。

沈言璟的眼眸也是一闪而过的失落,只是那瞬间的失落被他掩藏的很好。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将陆千凉也拉了起来:“天色放晴了,正好带你出去走一走,得脑子发锈。”

雨后的空气清新,带着些许泥土的味道,给人一种心旷神怡之感。陆千凉张开怀抱拥抱夕阳,微微吸着鼻子:“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么。”

“冬天已经过去了,春天也已经来了。”沈言璟伸手攀着一根花树的枝条指给她看:“你瞧,新叶都已经生出来了。”

陆千凉指尖轻轻触及那嫩叶,清新的草木气息扑鼻而来,似极沈言璟外衫上的清爽之气。

“明日早朝,我也能要回来的晚一些,向陛下汇报一些事情。若是我回来的晚了,不用等我。”沈言璟道。

陆千凉微微凝神,问道:“车骑将军的事情,你打算如何了?”

沈言璟面色未变,望着枝上的新叶,说出口的却是与他淡然的神情截然不同的话语:“自然是杀,陛下不容对她有威胁的人,本王又如何留得?”

“既然要杀,如何杀?”陆千凉又问。

夫妻二人走在一起,不聊闺中趣味,不聊腹中幼子,竟然聊如何去杀人。沈言璟不愿再进行这样的对话,笑着弯了食指刮了刮她的小腹:“又不是什么有背景的大人物,直接找个杀手杀了便是,皆是自有人帮着圆谎。好了,天色不早,快些回房吧,得冻到了这小家伙。”

谈及腹中的幼子,陆千凉的神情终于温和了些,掌心小心翼翼的搭在自己的小腹上:“有的时候我已经能够感受到她在动了,想日后出生,也是个不着闲的小家伙,像我。”

“本王年少之时又何尝不是如此?孩子自然肖似爹娘,日后不会错的。”沈言璟手臂轻轻地揽着她的肩膀:“快些出生吧,瞧你挺着肚子,我都觉得累得慌,女子十月怀胎,哪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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