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章抢媳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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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封约战书,沈季平亲手所书,约沈言璟二月二十四至折剑山庄一决雌雄。

信笺上字数不多,每一个字提笔落笔的沟壑都无比自然,方块字工工整整,好像写的不是一封约战书,而是一封约茶信。

火漆已开,沈言璟定然是已经拆看过了的,为何不曾告诉她?

脚步声渐进,陆千凉手忙脚乱的将信纸折好塞回到信封中,插在摞放整齐的信件中央,一掀锦被躺了下去。同时,房门被人伸手推开。

沈言璟将狐裘搭在一旁的座椅上,将汤婆子塞到陆千凉的小腿下,又将她的双脚拢入怀中:“拾的这么干净,等着我回来做正事?”

陆千凉满脑子都是信笺上的字迹,闻言啊了一声,一脚踢了过去:“三军将士出生入死,你这个参军大人夜夜笙歌,你莫不是嫌兵变来的晚啊!”

沈言璟身子歪了歪,讲过了荤段子再挨上一脚也不算冤。他长发莲叶般的铺散在床榻之上,柔滑如缎,嘴上却不闲着:“我一个参军,不夜夜笙歌,难道还要我提着长枪上阵杀敌?参军参军,只需要动脑子就行了,必要时刻跑得快些,再不要脸些。”

“比现在再不要脸些,这还真是一个学术性的难题。”陆千凉摇头沉思道。

……

夜半,沈言璟早已睡得安稳,陆千凉却缓缓的睁开了眼。

轻缓的鼻息沉稳不惊,便知身边之人早已睡熟,这样安静的夜,所有人都在酣然入眠,就只有她夜半而惊,没有丝毫睡意。

陆千凉仰望着床顶的帷帐,若有所思。天色沉得只能看得到隐约的轮廓,床帐浮动的极轻,在这夜晚之中幽若叹息。她轻轻动了动,想要钻出沈言璟的怀抱。

然而,他的身子一动,身边的人也随之一动,半梦半醒的从身后贴了上去,再一次拥她入怀。

沈言璟对抱着她睡这件事很是执着,虽说一夜下来,她的头会枕的他胳膊发酸,可这种深拥入怀的甜蜜,是任何酸楚与苦痛都驱散不了的。

“睡不着么?”背后,抱着她的人声音低低的问道。

他正半梦半醒着,神思还有些朦胧,带着些将醒未醒时的鼻音,微带沙哑,颇为好听。陆千凉将被子向上牵了牵,应道:“没事,只是有些冷了。”

沈言璟将她抱紧了些,整个胸膛都紧贴着她的脊背,用锦被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这只是他睡梦之中下意识的动作,稍想便知,那人一定是将她放在心尖尖上疼爱的,这才会在夜间清醒与睡梦的间隙之间,还记得给她盖被子。

他瞒住这件事,是想自己赴沈季平之约,将这一切做一个了断,从而不叫她受到伤害?陆千凉更愿意相信这样的说法,毕竟除这以外,陆千凉想不出任何沈言璟瞒着她的理由。

有的时候,很多事情未必就需要一个准确的答案,说到底,人们也只是想寻找一个能安慰自己的理由罢了,至于这个理由是真是假,那又有什么必要呢?

……

第二日清晨,沈言璟晨起去了玉门关,巡查三军将士。

临近年关,若是在长安城,大街小巷早就热闹了起来,花灯摊贩等络绎不绝,各家各户充斥着新年的气息。只是在这边城,众人日常生活都成问题,就算是过年也无甚好期望的,走在街上倒也宁静。

陆千凉亦是巡查了一番沙溢城内水库修建的进度,将要回返之时,却有马行之声渐大,回头便见沈言璟高座于良驹背上,也不下马,微微低了头道:“怎么自己出来了?”

“反正也是闲来无事,索性出来瞧瞧,这就回去了。”陆千凉答道。

沈言璟伸手一捞,挽着他的腰身轻轻一提,人已经坐在了他的身前:“反正都是要回去的,我带你一程,姑娘不用太过感激。”

感激你个头啊!

沙溢城不比京城,纵使是闲得无聊也无处可逛。在长安城,无趣了可以带着萃雪和蓝雨出去走走,坐在茶楼里喝茶听书也能消磨半日。若是她身子方便,打猎游玩也是个消磨时间的好法子,而今在这沙溢城,却是将她所有的乐趣都限制了。

实在无趣,便缩在书房里看羲和练字。京水带回来的药膏是顶好的,这几日用下来,羲和手脚上的冻疮便已经好了泰半,习字已经不成问题。若是她得到了沈言璟一句夸赞,便会笑得眉眼弯弯,颇为讨喜。

陆千凉问沈言璟,羲和既然是喻氏一脉的后人,为什么又叫她学这些圣贤书,世俗礼,而不是学习术术道法,以继国师之位。沈言璟却是随和,执杯坐在庭院之中,远远望着小女孩儿正襟危坐,一丝不苟的模样,答道:“喻氏国师一世悲苦,就算是不习也罢,习这圣贤书也不必习的多好,认识几个字,日后不至于大字不识便可。人活一世,到底还是开心最重要,世人安乐与否,那是皇上的事。臣子拿一分的俸禄做一分的事,何必自找麻烦?”

这话说得忒不负责任,不过……有齐王殿下的风范。

他二人都是典型的乐天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典型,是自己的事情绝对不推脱,不是自己的事情,也绝不揽在自己的身上。

可这话,怎么听的这么别扭呢?

陆千凉想了好一阵,才想明白沈言璟这话别扭在何处,问道:“那为什么你以前摄政王做的津津有味?小皇帝给你加银子了?”

沈言璟略一沉吟,一本正经的道:“之前国库也掌在我手里,我要用多少的银子,直接提就可以了,反正睡姑娘又用不了多少,没抽掉军饷,也没贪污受贿,拿自己家后院一点儿银子,不算违法。”

可以,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

沈言璟又道:“不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本王当年最大的梦想,就是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让谁都要仰望我,这感觉颇好。”

陆千凉点了点头,应道:“男人吗,有些斗志自然是好的,做了摄政王的位置,然后呢?”

沈言璟大言不惭道:“然后光明正大的抢了沈季平的媳妇。”

陆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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