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大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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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廿四,齐王殿下大婚,迎娶卫将军之妹千氏嫡长女千凉。

沈言璟出身皇室,当朝陛下也要尊称一声皇叔的人物,他大喜之日谁敢不来道贺?当真是活腻了。没看与齐王殿下多年不和的宁王沈季平都已经送上贺礼入座列席了么?

众臣转念一想,细思极恐。昔年齐王殿下推荐一人入朝为官,刚一入朝堂便官拜三品武官之职,未过半年已是正二品卫将军,若不是头上有沈季平这个太尉压着,岂不是要一路高升到武官之首了?

而这卫将军是何人?正是齐王殿下王妃,千凉的堂兄千城是也。齐王妃家族乃是商户,离阳王朝士农工商商为最末,虽说这些年来齐王坚果下旨变法,不再重农抑商,可商户虽说财大气粗,终究是上不得牌面的。

而这商户之女,何德何能能坐上齐王正妃的位子?沈言璟喜欢那商户之女喜欢的紧,索性在她本族中挑出一名男丁,送入朝堂中身拜高官,如此齐王妃便也有了身份。

怪不得齐王娶妻,王妃本族江南千氏并未到场,就只有陆千城一人送亲而来。原来卫将军在朝堂上混的风生水起,完全是为了给齐王妃脸上贴金啊。

众人悟到了这一层,顿时觉得齐王殿下手段通天,着实是个惹不起的大人物。同时也在心中长长的叹出了一口气,自己送来的贺礼乃是心挑选的,齐王殿下见之若是心细,不得日后要在朝堂上照顾一番。要知齐王殿下的照顾,可是比死金牌还要有用啊。

殊不知,一众大人用心挑选送来的礼物,齐王殿下连看都没看一眼,全都扔进了库房中堆着,堆到了落灰长蘑菇都忘了去翻。齐王殿下有钱,齐王殿下财大气粗,齐王殿下不差钱!

良驹的脖颈上被系了一朵头大的大红色绸花,昂首挺胸喜气洋洋的载着沈言璟前往卫将军府接亲,碗口大的马蹄落地有声,神气极了。

喜乐声响彻长安城,沿路有妙龄少女臂弯儿挎着篮子抛撒花瓣,将沿路的长街映衬的宛若仙境。骏马上俊美的郎君一身对襟广袖大红喜服,桃花眼缀着的欣喜灼煞人眼。红妮顶的八抬大轿内,佳人在座。那是他一辈子的幸福,一辈子的归乡。

齐王府门前,侍女上前撩开轿帘,扶披着红盖头的王妃出轿。沈言璟摆了摆手,亲身上前弯下身子将右手递了上去:“王妃可愿赏脸?”

轿内佳人似是没想到他会亲自屈身来搀扶她,怔了怔后,道了句:“不赏!”手却已经递了出来。那骄横的模样,倒是叫周围的侍女和大臣都吃了一惊。

就在众人都以为齐王殿下将要掀轿子将这不知分寸的蠢女人丢出去时,齐王殿下手上一用力,隔空拉着佳人腾空而出,轻飘飘的落在了自己的背上:“本王伤心的很啊,可王妃说不赏,那便不赏吧。”

一干大人惊落了眼球。

礼炮烟火的喧嚣声中,齐王府中门大开,陛下业已落座。沈言璟背着陆千凉跨过门槛,两名喜婆走上前来搀着陆千凉跨国地上的刀具与火盆,走向齐王府正殿。

那一日的大红色喜服堪堪灼煞人眼,二人相携入殿,神仙眷侣羡煞旁人。若说大婚拜高堂,沈言璟可谓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父皇在世时他尚且呀呀学语,自是拜不成了的。

皇兄在世时他托着婚期不预成婚,活生生的靠走了先帝,换了他侄子坐皇位,这二拜高堂便只能拜自己的亲侄子。

拜高堂也是拜,拜君主也是拜,沈言璟道是没得挑,管他拜哪路神仙阿弥陀佛,只要能将媳妇娶进王府就行了。

陆千城站在幼帝身后一步,臣子不得与君主平起平坐,今日为了吃到齐王殿下的一杯改口茶,他倒是也豁出去了。

轰鸣的礼炮响了三遭,众臣的茶奉了三盏,烈日之下,日晷上指针投下的影子缓缓移动着,终于停在了它该停的位置。

喜婆甩了甩手中的帕子,双手围在面前做了个钟状的空心筒,大声喊道:“吉时已到,新人拜堂成亲喽!”

终于等到了这一日,那个对的人,在对的时间,以对的方式前来娶她过门。从今以后,她孤苦,她流利,予她一世喜乐无忧。

面前蒙着的大红盖头挡住了视线,让她看不到眼前与地面的情形。好在手被人温柔地牵着,不至于跌倒出丑。

喜婆扶着她走上前去,瞧那光线的明亮程度,应当是面对着天地跪了。

紧接着礼官大声唱道:“一拜天地。”

那年天医谷,孤苦的皇子跌跌撞撞的行在山林之中,前是望不到尽头的丛林与大量的毒蛇猛兽,后又冷酷无情的追兵与失明的双眼。

那年天医谷,少女应了师兄们的赌约,进入迷失丛林折取鬼脸柳树的枝杈。二人相见,一如话本子里所描写的奇幻,二人就此相识。

只可惜,他不识得她,她却错过他。

“二拜高堂!”

再见,是在折剑山庄内的盘山小路上,那一年天青微雨,她断了两根手筋,闷闷不乐。地上泥泞潮湿的泥土打湿了她的绣鞋,兄长背她上山,半路上,林中却走出一名一身黑衣长身玉立的弱冠少年。

少年唇角含笑,手中撑着一柄二十四节的竹骨油纸伞,雨滴打在伞面上劈啪作响。他笑的宛若画中烟雨:“这么大了还叫哥哥背,真不知羞。”

“夫妻对拜!”

京中五年恍若隔世,有人心碎有人伤。她身死宁王府,饮恨而终不得救赎,却莫名重活一世在千氏嫡女千凉的身上。那一日夜探宁王府,她与黑衣人交手,顺便顺走了他腰间的一块玉佩。

后来想一想,当时的沈言璟应是认出了她的武功,故意让着她的。若是不然,以她刚刚更换了身子尚且不甚熟悉武功路数的招式和内力,如何胜的过沈言璟这多年习武的练家子?

原来,二人的缘分在冥冥之中早已经注定。只是她不知道,他也不知道。

沈言璟微凉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还俏皮的捏了捏她的掌心。她心领神会,脑海中似乎已经浮现出了他唇边带着浅浅笑意的模样。

“且慢!”刚要拜下,一声女子的娇吓声响彻齐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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