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生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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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柄点睛雕凤金步摇,四个人的恩怨情仇,在这一日赤裸裸的暴露在了满朝文武和诸皇亲国戚的面前。而真正的真相却血淋淋的,掩藏在一片迷雾之下。

陆千凉双手紧紧地拉着沈季平朝服的衣袖,只是低低的摇着头,轻声呢喃着:“季平,我没有,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你相信我……”

没有人听她说话,而唯一那个能听她说话的人,此刻却自身难保。

沈言璟沉默,沈季平沉默,在场诸人皆是大气都不敢出。一时间,盘龙山上之余潺潺的流水声。菊花飘落的花瓣儿落于水面上,绕着风流眼转上一圈儿,又打着旋儿转回来,反复循环永无止休。

很多事情,在多年之前就已经落下帷幕了。在她重伤昏迷,在她纳毒闭关,在她顶着她的名头应下他救命之恩的那一日。

爱上一个人,就像是有了铠甲,又有了逆鳞。沈季平早已经疯了,早在老宁王与王妃战死沙场的那一日,他便被这京城之中的权势驻空了脑子了。

他应下了那支簪子,这一切一切的罪过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就算是陆千凉侥幸能死罪,但活罪却也难逃。只有他先洗净了自己,他才能想办法将陆千凉摘干净。

以沈季平现在的疯狂程度,他不敢保证,若是陛下真的降罪,沈季平还会不会保下陆千凉。他早已经疯了,他又何尝不是疯了?

沈言璟起身,从陆千凉手中抽出那支步摇,递到了陆千凉面前问道:“这一支,是我送你的那支?”

陆千凉不答,她聪明得很,她谁都不能信,生死攸关之际就只能相信沈季平。

沈言璟又是一声冷笑,大声呵道:“我送你的那支簪子,明明是不曾点过睛的。皇后娘娘的饰物上皆有司礼监篆刻下的年号与批次,皇兄请司礼监司正一看便知!”

人群之中一着红色官袍的男子起身走了上来,仔细的端详这只步摇,半晌才开口道:“启禀陛下,这只簪子确实不是皇后娘娘持有之物。瞧这金簪上凤眼处的点睛手法,微臣可以肯定这件儿东西不是出自于司礼监。”

沈季平死死地皱紧眉头,沈言璟冷笑:“宁王接下来是不是要说,这簪子上的毒也是本王淬的了?是不是想说,本王设计毒害自己的未婚妻子,再诬陷于你获罪,便可以带着你的好王妃远走高飞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沈季平,本王不如你,从一而终始终长情。京城之中这么多的好姑娘,环肥燕瘦各有千秋。至于你的王妃?本王喜欢,却也不是非她不可。”

他道:“倦鸟到底是要归巢的,昔年离月救我性命,我早已暗自发誓今生今世唯她一人。就算是你今天将你的好王妃推给我,本王也是不想要的。”

“沈言璟!你住口!”沈季平怒喝。

话音未落,一道寒芒骤然而起,陆千凉掌下赫然是一柄短匕,寒光烁烁间打着旋儿的划向沈言璟的腰侧。沈言璟早料到她会怒极,却不想她此刻竟真敢出手,忙双脚点地飞退向后。

“保护皇上!保护皇上!”御林军首领高声喊道,御林军顿时密密麻麻的覆了上来,围成一堵人墙将陛下挡在了墙后。

寒刃灼灼,欲饮鲜血。陆千凉手下短匕步步紧逼,毫不留手。沈言璟出招时便是被动,对上陆千凉的全力出招也是左右踟躇。

她是用长剑的,用短剑本就不利,此时倒也给了沈言璟喘息的机会。沈言璟也不知她那匕首是从何处带进来的,招式交换之时也只敢击在她的手腕儿,身形更是不住地后退。

“阿凉!住手!”与此同时,沈季平也飞掠上来,一边抵挡沈言璟的招式,一边去夺陆千凉的匕首。一时间,场中一片混乱。

沈季平的招式基本上是无差别攻击,以一己之力同时抵抗二人不落下风。匕首几次堪堪划过沈季平的衣袖,陆千凉生生住剑势,渐渐也有了些踟躇之意。

她怕伤到沈季平!

沈季平几个甩袖,袖见劲风震在她的腕上消解力道:“阿凉,把匕首放下,你这是在造反你知道么!”

“我连累你,对不起,季平。既然今日提剑是死,落剑是死,我又何必再忍?”陆千凉急促道:“我若回折剑山庄,你同不同我走?”

“别闹了!把剑放下,你不会有事的,我会救你。”

沈季平蓦然手,不顾锋利的刃口,径自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儿将她拉回到怀里:“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就算是死,我也同你一起。”

“当啷……”匕首掉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流水映出月色,将浩渺的天地都映的温柔。她本是这世间无忧无虑之人,却偏生将自己锁在了这京城之中,这恢弘浩渺的大宅之内。

天高海阔凭鱼跃,亦是隔世经年梦。

陆千凉无力地垂下手,微微仰起头,咽下一腔苦水:“好,我相信你。季平,咱们俩的性命早就绑在一起了,我不相信你,我还能相信谁呢?除了你,我再没有什么可丢弃的了。”

她缓缓推开沈季平环着她的手臂,踏出一步。两名御林军侍卫顿时上前一步,执起绳索将她捆了个解释。沈季平几番欲言有之,却又生生咽下。

一场菊花宴,有惊无险。陛下站起身来,百官跪拜恭送。

众朝臣与皇亲国戚鱼贯的从二人身边路过,直到最后一个人走完,沈言璟突然上前,一拳狠狠地撞在沈季平的小腹上,一声闷响。

光听声音便知那一拳的力道不清,沈季平一口鲜血呕出,半晌直不起身子。他一手扶着树干喘着粗气的,转身欲走。

“沈季平,你最好祈祷陆千凉完完整整的从天牢里走出来,一根汗毛也不会少。”沈言璟道:“这笔账,我早晚会同你算的。”

“是么?”沈季平抹了抹唇角渗出的血迹,阴渗渗的笑道。

他回头,眉眼间是凝重的散不去的阴霾:“沈言璟,是谁将她送进天牢的?我最原本的目标,本就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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