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菊花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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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八,天子设菊花宴于盘龙山桃林,设百丈高台祈福纳岁。国师登高台为天下祈福,福泽遍洒人间,庇佑沈氏王朝千秋万代,国泰民安。

陆千凉随沈季平一起入席,一身湖蓝色宫装钗环琳琅夺人眼球。在一群皇亲国戚之中她不是最美的,可身上习武之人的韧劲儿和朝气却给人一种明艳新鲜的感觉。

盘龙山上菊花开的正盛,今年花房的师傅更是培植出了罕见的绿色菊花,在明黄色的菊花丛中摆出了离阳王朝版图的形状,寓意沈氏王朝的繁荣昌盛,永垂不朽。

已是深秋,天色微冷,诸人都已经披上了披风入席。陆千凉身体好,穿了一件单薄的秋衫徒步登山也不觉得冷。

天色渐暗,流觞曲水宴正式开始,诸位亲王列席,各自带了王妃,陆千凉这才发现,沈言璟也是带了女眷来的。他并未娶妃,便带来了有婚约在身却尚未完婚的离月,二人皆是盛装,坐在一起倒也似一对璧人般登对。

菊花宴不算是家宴,流觞曲水宴尚有是诸多亲王,下游又依次是诸位言官武将。自皇后自裁谢罪后,陛下再未封后,是以这一次菊花宴带的是育有皇子的孟妃。

小皇子虽说年幼,却已经聪明知事,毫不怕人的朗声作了一首《踏莎行》填词,赞扬菊花之余暗喻离阳王朝和盛。诸臣也知这诗定是先前便做好的,又有太子师改过的,但如此小的孩子能有这样的才思已是不易,是以众臣皆赞太子聪慧,离阳王朝后继有人矣。

歌舞正酣,苗疆圣女离月又呈上苗疆独有的鹿活草,言称可以活死人肉白骨。陛下大喜,点指着沈言璟道:“朕这么多的兄弟,成家的成家,生子的生子,就剩你一个人没个着落了。什么时候也同离月完婚,也算是了却朕心中的一件大事。”

“臣弟敬皇兄一杯,祝皇兄江山永驻,万岁万岁万万岁。”沈言璟仰头将酒水咽下,一改刚才的拘谨,改换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皇兄也知,臣弟是自在惯了的,离月又经年留在苗疆,臣弟也是有心无力啊。”

一众亲王皆是大笑,福王指着沈言璟笑道:“咱们兄弟几人,就小九你风流成性不回心,还平白委屈了人家姑娘。穆王兄家的宣儿,你亲王侄小妾都娶上一方了,沈宣才多大,你莫不是不想去妻,又找借口吧。”

沈言璟摊手:“福王兄就会调笑于我,月儿若是比得上福王妃才貌双全,温柔可心,弟早就醉倒在温柔乡内不愿行来了,又哪得王兄你笑话我。”

众亲王又是一阵大笑,沈言璟向来是不耽于笑意的,今日宴上喜庆,皇帝年岁大了,也乐得看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盛景,便由得一群兄弟说笑。沈言璟又是其中最小的,他惯会讨人欢心,不出几句话便逗得陛下笑声连连。

“季平的王妃也过门小半年了,想也该有些动静了吧。言璟你可要着紧些了,你本就年纪小,自私上若是不上心,让你这些皇侄王侄们如何自处?”皇帝笑道:“朕便替你作这个主了,季平是加冠后娶得妻,朕也再纵容你玩上一年,待到加冠之后,天大的事也先把婚事给朕办了,你可记住了?”

沈言璟连连应是,离月也起身谢恩,赶上歌舞升平,又起身舞了一曲“月起天山”,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耀秋菊,华茂春松。

诸亲王王妃连连称赞,恭王妃团扇掩口,笑着道:“宁王妃倒是新面孔,瞧着也不大爱说话,咱们姊妹不常见,平日里也少走动,倒是应多亲近亲近才是。”

孟妃一边照看着小皇子一边道:“宁王妃就是这般性子,不大爱说话的,往日进宫里来也不大出声。前些时日来宫中小坐,还被宫中的妹妹误会了是陛下刚得得佳人呢。”

刚刚还聊得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扯到她的身上了?陆千凉默默地放下了银筷子向诸人笑了笑,假装自己是个没有存在感的哑巴。

沈季平忙替她解围道:“内子藏拙,让诸位王兄见笑了。”

“女儿无才便是德,宁王妃妹妹倒是生的好性子呢。”恭王妃语声带着一点点的不屑:“闻说妹妹是武学世家走出来的女儿,想必也是巾帼意气的,自然看不上我们女儿家的这些歌舞诗书,妹妹大气,倒是姐姐们小气了。”

恭王妃这话不止带上了自己,还带上了其他诸王妃。离阳王朝虽说民风开放,却也改不了男尊女卑的形势,女子相夫教子便是正事,打打杀杀成何体统?

那些大家闺秀在出阁前怕是从未见过府外的世界,所知也不过是书册上的一隅,最是羡慕她们这种不羁的人儿。可这羡慕还不能拿到嘴上说,渐渐地便变质成了变相的讽刺。

陆千凉出身山野,本就是后学的宫廷规矩,自然比不得她们这些诗书俱佳的大家闺秀。然而她现在代表的又是沈季平,断不能给他丢了面子。

她抿了抿嘴,规规矩矩的回应道:“千凉陋质,自然是不比姐姐们的。娘亲常言女子无才便是德,千凉自知才学不及诸位姐姐,便只能藏愚守拙,图一方太平日子。”

沈言璟举杯饮酒,不经意的抿了下唇角,唇角浅浅一弯。离月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却也没说什么。

大家闺秀习得都是优雅做派,怎抵得上陆千凉牙尖嘴利?她面上谦和有礼,却一语双关的将所有人都骂了进去,好不犀利。诗书才华过人,岂不是说她们无妇德?

恭王妃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哼笑道:“妹妹这话说得,姐姐们不也是为了你好么?你同季平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吧,闻说你尚未出阁时便已经住进了宁王府里,你与季平又是师兄妹,不得日久生情,怎么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肚皮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闻这话,就连沈季平也放了放杯子皱起眉头。贡王一望席间,轻轻地推了恭王妃一下,意图让她少说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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