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睡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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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劳累到了极致的感觉便是感觉不到一丁点儿的劳累,纵使是连睡了两天,依旧是腰酸背痛的难以起身。陆千凉感觉自己的意识是清醒的,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在睡觉,可就是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而在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整整两日。

这一觉睡的舒爽,睡时尚且晓事,睡醒后却顶着朦胧的睡眼,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愣了一会儿。突然她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冲向了沈言璟住着的房间。

她也真是糊涂,沈言璟都已经重伤加身了,她竟然还有心情去睡,她竟然还睡得着!

陆千凉焦急之下连鞋都顾不得穿,冰冷的石质地面宛若坚冰,她提着裙角奔出房间,黝黑的石廊之中只有零星的几盏烛火尚且明亮着,根本没什么作用。

找不到路便只能漫无目的的找下去,这一条石廊之中的各个房间都是一样的,大的小的不计其数,有的能打开,有的打不开。能修建这样一所地宫,九黎世家的财产可想而知。

想一想高九歌那高昂的出场,在算一算自己包里的银子,陆千凉果断怂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找个人问一问。再者说,杀手世家的地宫七扭八拐,处处充满了危险。她这样找下去,别说找不找得到了,将自己迷失在地宫也未可知。

她倚在墙角处等了一阵,迎面走来两名托着酒水瓜果的小丫头,见到她微微屈膝行了一礼。陆千凉紧忙将人抓住,问道:“这两位姐姐,请问,昨儿跟我一起来的那位公子住在何处?你们能带我过去么?”

小丫头抿着唇偷笑,继而摇头道:“姑娘,少主住在哪间房间里全完看心情,婢子们也不太清楚。”

陆千凉紧忙解释:“不是少主,不是高九歌,是昨儿同我一起来的那个。”她将手伸过头顶比了一个高度道:“他大概这么高,穿黑衣,皮肤非常白,右侧眼角下还有一枚泪痣。”

“当日沈言璟可是横着抬进来的,她们岂会知道沈言璟有多高?”突然,身后传来高九歌略带着散漫的语声。重重昏暗中,他腰侧负剑,一只手提着她的两只绣鞋:“千凉,你还真是路痴啊,这地宫统共就一条路,还劳的你绕上一大圈儿?”

两个俏生生的小丫头紧忙跪地行礼,高九歌挥了挥手叫她们离去,自己走近了些挑衅般的平视着她:“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说的就是你了。”

陆千凉不恼,急切的问了一句:“沈言璟如何了?”

高九歌答道:“没什么好与不好,还是你昏睡时的样子,我的两名医者一直在照看他。”他将绣鞋放在地上,指了指叫陆千凉穿上,道:“不过……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陆千凉麻溜利索快的穿好鞋子,突然扑哧一笑,伸手将高九歌的发丝揉了个乱糟糟:“小高啊,你身高同我差不多吗,这么看上去你还是蛮可爱的嘛。”

高九歌:“……”

安静的石室内,蜡烛安静的燃烧着,照亮了一方空间。两名医者恭谨的立在沈言璟的床前,半白的长发和胡须下几乎看不到表情。

陆千凉紧忙扑了过去,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脉腕听了一阵,又将手掌心贴在他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谢天谢地,我就知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像你这样的祸害,活该长命百岁。”

沉睡着的人并未答话,或许也并未听到她说话,只是执着的沉浸在自己的梦想之中无法自拔。第一次,他如此自私的不去理会她,将她独留在这险恶的世间,独自面对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的狂风暴雨。

若是一开始就不曾尝到过糖果,那坏脾气的小孩是不会有作闹的理由的。而一旦小孩尝到了糖果的甘美,再想要让她舍去便难上加难了。

沈言璟,你何时醒来呢?你的全身经脉我已经替你布好,你失去的内力也会重新流转,万事都已具备,只剩下……那个给小孩子糖的人了。

身边有干净的清水和毛巾,她绞了毛巾,轻轻擦拭着沈言璟脸颊双手和身子上尚且裸露着的皮肤,白玉般的肌肤半数都掩藏在重叠的纱布之下,温暖的烛光映在他的脸颊上,将那淬玉般苍白的面色渡上一层暖意。

“沈言璟,醒过来吧。”陆千凉道。

她突然想起,自己竟然没有什么能够诱惑沈言璟醒来的话语,她的一颗心都挂在如何复仇上,竟忽略了一直陪伴在身边的人,是否过得舒心顺意。

“我觉得,你不如先去吃点儿东西,得我一会儿还要差人将你抬回房间去。”高九歌道:“我九黎虽不富裕,但还不至于少了你的一口吃食,去不去?”

陆千凉沉吟了一阵,认为高九歌说的没错啊,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尚且饿得慌,更别说几日了。她扯来锦被掩住沈言璟的身子,起身同高九歌走了出去。

二人七拐八拐,竟走出地宫,来到了满是坟圈子的地面上。诸多美貌的小侍女已经摆好了桌子与吃食,陆千凉望着茂盛的密不透光的丛林,与大大小小,有的长满青苔,有的只剩下半边残碑的墓地,嘴角抽搐着问道:“高九歌!你就让我对着这些东西吃饭?”

“这已经是此处最好的风景了,你难道还要我给你种出一片桃花源来?”高九歌狭长的凤眼高高挑起,不屑的瞟了她一眼:“有什么好穷讲究的,你吃不吃?”

陆千凉刚要硬气的说不吃,肚子便很合时宜的“咕噜”叫了一声。高九歌眉眼弯弯的望着她一脸挑衅,陆千凉愤愤,终还是气恼的坐在了石椅上,抓起一条兔腿便开始往嘴里填。

高九歌不动筷子,见她这吃饭的架势,一脸的鄙夷。陆千凉更是一脸鄙夷的回望他,刚刚还说她穷讲究,到底是谁穷讲究?真的饿肚子的时候,谁还在乎吃饭的风度?

再者说,这兔子烤的也太难吃了,简直不及沈言璟的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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