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揉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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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焦青染夫妇为二人拾了一间干净的厢房,还抱来两床棉花弹得温软的被褥给二人压床。沙漠中的夜晚降温降得厉害,沈言璟并未拒绝。

陆千凉梳洗过后天色已经不早,床榻边的桌案上,沈言璟燃了一盏小油灯翻看着焦青染呈上来的沙溢城近些年的往来记录与各项文件。

一本本厚重的书册钉装的一丝不苟,小楷工工整整,倒也详细。沈言锦卧在床榻外侧,一条腿平身一条腿屈起将陆千凉困在床榻内的方寸之地,时而蹙眉时而祥和。

陆千凉是适应了晚睡晚起的,一时间倒也睡不着,索性一头扎进了沈言璟怀里同他一起看公文。昔年在千府内理过账目,她对这些数字也不陌生,是以看到年终总结的数字时不由得惊叹:“整座城的进出项,就这么点儿?”

沈言璟揽着她肩膀的手抬起翻了一页,低低的叹了一口气道:“所以你以为离阳王朝为什么严格控制商人纳税了吧,自我接手离阳王朝部分政权后便不在抑制商路,任由商人经商并强迫纳税。便是为了填补国库的亏空和这些边城的无底洞。你看到这个数字不抵千氏一年的进项,可却能养活整个沙溢城的人一整年。”

他自嘲一笑,捏了捏眼角放下账本:“然而这个无底洞还不能不添,玉门关是离阳王朝第一大天险,也是控制陇西商路的一大要塞。有朝一日离阳王朝若还可与无终国交好,陇西商路重开,这沙溢城便会再次一跃成为这片沙漠上的明珠。”

陇西商路……陇西商路……

陆千凉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为什么总觉得这账目上的地名物名如此熟悉。她在千府时曾经手过一批陇西商路的货物,不就是由这座城流通出去的么?

沈言璟说陇西商路早在先帝重病那年便已经断了,千氏的货物是走私无疑。可这样贫穷的一座城市,但凡长了个脑子的人就不会走私药物,那就只有军火。那飞蓬……

她忙坐起来,将床榻外侧的沈言璟晃起来:“快起来,穿衣裳,咱们去军营!千氏昔年经过我手的一批货物有些不对劲儿,怕是出在军火问题上。我昔年一直以为是走私到玉门关外,可玉门关近些年的商路都已经关闭了,那批货物定有问题。”

沈言璟蹙了蹙眉:“你是说玉门关驻军手里的军火有问题?倒不用太过担心,玉门关内地处沙漠,多用弓箭长矛之类的冷兵器,军火倒是在其次。离阳王朝盘踞大陆数百年,内涵之巨并不是千氏的指爪可以完全覆盖的到的。”

他起身熄了灯,扯了锦被盖在二人身上,又压了一床:“千凉,你能对我说这些我很开心,但我毕竟是个俗人。你跟了我,你的家人朋友我也都是要照顾的。你不用担心。”

“你能这样说,我也很开心。”陆千凉恹恹的拍掉了沈言璟伸过来接她衣带的手道:“如果你能够不这样半夜宣淫,我想我会更开心的。”

沈言璟:“……”

沙漠的夜晚当真是冷,就算是盖着两床被子犹觉未暖。这样贫瘠的地方吃食用水已是困难,想再运进来煤炭取暖又是一大笔的进项,这样的数字只是单纯的支出而没有入,就算是离阳王朝这样的庞然大物也负担不起。

床榻外不着锦账,陆千凉半个身子都伏在沈言璟的怀中取暖,一受了寒,当初伤在折剑山庄后山处山崖下的腿便又开始针扎般的疼。

柯师兄说的不错,身体就是消耗品,一次次的透支总有损耗过度的那一天。陆千凉自知自己的腿上难愈,冬天都捂着厚厚的裤子,而今骤热骤寒便又开始痛起来了。

沈言璟手指轻轻地理顺着她的发丝,问道:“睡不着?”

陆千凉不想叫他知道,当初若不是为了不让他被拖累,她也不会托着断腿行走一夜至今骨伤难以愈合。她翻了个身将腿放平,眯了眼道:“习惯晚睡,倒是睡不着了,我眯一会儿便好,你先睡。”

“唔。习惯你的味道了。”沈言璟从身后抱着她,下巴垫在她的发顶:“怎么出了这么多汗,你热么?”

陆千凉无言。

好一阵,沈言璟坐起身来,摸了桌角处的火折子将油灯点燃,柔和的光亮并不刺眼,沈言璟将她从锦被中剥出来,手指灵活的按在小腿几处穴位上,缓缓输送内力替她缓解痛楚:“千凉,你就不会同我说么?”

陆千凉撇嘴:“多大点儿小事儿啊,习武之人谁身上没有点儿旧伤?多养几年就好了。”

“我可不想以后牵着个坐轮椅的小老太太,要是那样,你就自己在家里待着吧。”沈言璟伸手敲在了她的膝盖麻筋儿上,陆千凉嘶了一声,沈言璟接着给她按:“闭眼睡吧,脚都这么冰。等到回了京,我找京中太医给你调养调养,总会好的。”

陆千凉犟嘴:“我自己……”

沈言璟打断她的话接口:“你自己就是医者吗,我知道,可医者不自医的道理你不懂?”他手指的力道不轻不重,原本冰冷的手掌渐渐温暖,捂在受伤的小腿上异常的舒服:“生病乃是人之常情,有什么好丢人的?再者说,你还是为自家夫君受的伤,若是陛下知道了,指不定还能受你个诰命夫人的衔儿呢,这可是无上荣耀啊。”

“这才丢人的吗。”沈言璟又敲了她一下,陆千凉哎呦一声,问道:“诰命夫人有军饷拿么?”

沈言璟一怔,摇了摇头:“按理说,没有。不过你若是喜欢,本王的钱包你可以随便掏,本王的身体你也可以随便掏。”

陆千凉:“……”

小腿在他的手下渐渐没有那么痛楚了,冰冷的脚掌捂在他的怀里也渐渐温暖的起来。昏暗的灯火掩映下,那人眉目温润,无比温柔。陆千凉睡意渐浓,抱着锦被眼皮越来越沉,喃喃道:“沈言璟,你知不知道你很叫人为难啊。”

沈言璟转过头来朝她笑笑,长发垂至肩头,挡住了半张脸:“所以说,你是不是越来越离不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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