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沙溢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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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流沙宛若行路无声的魔鬼,沙漠好似瞬息万变的鬼域,能够轻而易举的吞噬掉幼小的生命。在这一望无际的黄沙之中,刨地三尺便能寻到前人留下的尸骸。

有风吹过拂起流沙,只消眨眼的时间便能掩埋掉那些尘封的过往。普通的马匹是无法在沙漠之中行走的,炽烈阳光炙烤下的黄沙足以将马蹄烫熟。沈言璟早在入沙漠之前便租用了商队的骆驼,驼了足够的食水进入大漠。

太阳烈的像是要将人烤焦,陆千凉喘着粗气伏在马背上,一脸痛苦的道:“沈言璟,你确定这大漠之中会有城池么?这么贫瘠的地方怎么能住人啊。”

“贫瘠之处难以住人,却并非不能住人。别看大漠清苦,养育着的城池却是这离阳王朝的北方第一关。”沈言璟道:“你这一路上看遍了离阳王朝的大好河山与繁华盛景,总也要换一换口味,体尝一下这世间的疾苦了。”

三人离开草原一路向北,打马半月方才进入沙漠,来到了这传说中的大漠明珠沙溢城。

城如其名,城墙十丈皆是土黄色,好似黄沙砌成。京水早就放飞信鸽只会城中的知府衙守前来接驾,是以三人尚未及城下,便见身着一身青色官袍的沙溢城知府焦青染恭谨立于城下,身侧时排作两排,站的笔挺整齐一丝不苟的府衙内诸官员。

见沈言璟来,焦青染一马当先的双膝跪地恭迎王爷圣驾,山呼之声不绝于耳。沈言璟换平身,两侧便有小厮上来牵走骆驼。焦青染亲自为二人献上酒水,饮罢后侧身将二人请进城中。

不必别的城池,这座沙溢城当真是穷,看着都穷。一路上放眼望去,衣着破烂的妇女当街哺乳幼子,不谙世事的孩童光着身子乱跑乱跳,骨瘦如柴的汉子沉默的看着热闹……不比那些喧嚣的城池,他们对齐王沈言璟的到来是淡漠的,是无所谓的。

就跟看着一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城中人多穿青褐色的衣裳,补丁一块压着一块,破烂的布条垂地犹不自知。而在这等地方,陆千凉的一身名贵绫罗便显得格格不入了。她一身烈焰如火的颜色就像是行走在这世间的异类,引人观望过后便失去了新鲜感,转而便被人忘却。

“城中之人,不用做事情么?”陆千凉问道。

焦青染拱手施了一礼:“娘娘,沙溢城中尽是黄沙,根本没有适宜栽种的土地。就算是有,也早就被黄沙淹没了。城中的人也只能靠着外面的人送来物资过活而已。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数年了。”

陆千凉闻言,这才注意到了这名沙溢城知府焦青染。一身青色官袍早已洗的发旧,衣袖与手肘处几处衣料早已磨破,又用细线仔细的补好。他看上去三十余岁的模样,五官生的平平无奇,聚集在一张脸上却又给人一种莫名顺眼的感觉。

他的模样不像是武将,更像是个饱经风霜的读书人。大漠的风沙在他的额头上划出深深的沟壑,又将他的皮肤附着上风霜,与京城这等水土养出来的沈言璟等人天差地别。

沈言璟今日唤了广袖的绣龙袍服,长发一丝不苟的盘在玉冠之中,光滑的面颊没有遮挡,更显得轮廓深邃,面冠如玉起来。他一手牵着她,一手拢着袖口端在腰间:“昔年本王曾随先帝来过沙溢城,当时的居民尚可以自给自足。而今不过十余年,怎会变成如此模样?”

焦青染欲言又止,突然叹了口气:“王爷也知,大漠之中是不适宜作物生长的。昔年先帝在位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四方弹丸小国无人敢犯,沙溢城作为边城,自然要好过的很。而今先帝大行新帝登基,四方蠢蠢欲动。每月押送入城的粮草养活兵将尚且不够,又如何能养得起这么多的百姓啊。沙溢城本就不是富庶之城,而今风雨飘摇,怕是朝廷,也想要放弃了吧。”

“一民一众皆是离阳子民,离阳王朝的土地,一寸都不能少,安有放弃之说?”沈言璟道,皱着眉头继续前行。

十余年前的沙溢城知府还不是焦青染,而今的知府,上任也不过五六年而已。几人一路前行,闲坐街上百无聊赖的人们淡漠的看着主人,麻木的像是看着一块行走的木头。

街道上虽说贫困,却不着饿殍,亦没有因解饿而死的子民。民众虽说淡漠,却并无反骨,对离阳王朝也未有反心。

按理说,官逼民反便是如此,民众活不下去便会生出反骨对抗朝廷,而在这样贫瘠的边城,却无一人对一行人露出恶意,不得不说是焦青染治理有方。

前方,有一名小女孩儿定定的站在前方望着一行人,似是好奇,眼神也微有瑟缩。她已经不小了,看上去已经有六七岁的年纪,却还是光着身子不着寸缕。

一名怀抱婴儿袒露兄乳的妇人紧忙起身将女孩儿拉出来,女孩儿唤了一声阿娘后温顺的随她离去,一双眼却一眨不眨的望着陆千凉的一身绯衣。

那眼睛亮晶晶的,似是羡慕,似是喜悦。

众人走过,小女孩儿目送诸人,突然拉住了陆千凉的衣袖:“姐姐,你的衣裳真漂亮。”

这一举动,不止陆千凉吓了一跳,就连焦青染都吓了一跳。京水长剑顷刻出鞘抵在小女孩儿的手腕上,冰冷的剑锋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只消那小女孩儿微微一动,便能砍下她的整只手。

坦胸露乳的妇人顿时吓得面色惨白,对陆千凉叩拜道:“贵人,娃子不懂事,贵人行行好,放过我的娃子吧。”

周围又有几人请求,几个同龄的男孩女孩儿淡漠的看着这一方,目光冷漠而疏离,就连小女孩亦如是。

她似是不知道自己面临着怎样的危险,也不知自己做了什么。

陆千凉蹲下身来,问那小女孩儿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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