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偷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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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璟附和道:“依臣看,陛下不如遣出太医院的御医参与诊治,再加以辟谣安抚人心。邪祟之说不可信,陛下乃是天子,真龙之气自然能安平天下,浩浩皇恩定能安抚八方。”

“朕一定谨记皇叔教诲。”小皇帝道。

叔侄二人放在一起,总是有无尽的国事要谈。小皇帝毕竟刚刚开始亲政,很多大事拿不准主意,身边总是要跟着个大臣帮衬着才好。可朝中诸臣要么才学过人胆识不足,要么胆识有余才学不足,要么圣宠寡淡不受重视,这便体现出了沈言璟的难得。

二人从陇西的政治谈到了江南的水土,陆千凉以前却是没想到,陛下撒娇躲懒是一把好手,谈论起国事也是不输旁人的,那些国家大事她听不懂,索性研究起手中的这一张奏折来。

瞳孔扩散,浑身布满尸般,只这一条便足以证明那人已经是个死人了,可让死人恢复动作起身伤人,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昔年她在天医谷中阅便禁忌医书,也曾看到过类似的症状。苗疆之人可以将蛊虫种入到人的皮下,蛊虫自然繁殖遍布人体,只要对蛊母发出指令,蛊虫应令而动,却能够造出人尚未死亡能够复生自由活动的假象。可苗疆的蛊虫操纵的尸体,断不会有尸斑便布人体。

状若僵尸,这症状似是在何处听说过,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陆千凉一手扣着折子,一鞭鞭的阅读起上面的小字来。

到底是在哪里听说过呢?

昔年在天医谷时,她是弟子的身份,不会接触到这种高层的病症。在折剑山庄和宁王府时,她手筋受伤,不曾施医施药。再就是重生之后……

是了!是重生之后,柯暮卿曾对她说过。他此次前来京城便是为了求得宫中的白玉雪莲花入药,莫不是,这尸人并非巧合?

陆千凉刚要说明,便隐隐感觉到沈言璟轻轻地拉了她的衣袖,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似是不让她说的样子。

沈言璟或是刻意隐瞒着什么?他知晓这种场合她一定会帮着他说话,而她的医术是整个太医院公认的,没人说的出一个不字。

朝廷形势国家政治,很多变数便是产生在一句话之内的。陆千凉不敢随意提出疑问,既然这件事情已经揭过,便也不再言语。

沈言璟在皇帝的御书房里待了近两个时辰,又是批折子又是嘱咐政务,还将养心殿里的暗卫全都认熟了一遍。他身子重伤,上午又流了血,熬了这么久定是扛不住的。

这人惯爱逞强,纵使是面白如纸也不曾言一个不字。陆千凉暗暗着急,悄声退下去给沈言璟熬了药端来。小皇帝瞧了眼浓黑色的药汁,抿了抿唇问候了几句,颇有些不舍的将沈言璟放了回去。

坐上马车从宫中出来,陆千凉方才放下马车的挂帘,长长出了口气。齐王府距离皇宫不算远,以马车的脚力左不过两刻钟,他见沈言璟不住地咳嗽,便坐到他身边替他拍了拍。那人倒是无赖,双手一翻抓住她的手笑道:“心疼了?”

陆千凉撇嘴:“怕你将肺痨传染给我!”

沈言璟笑的不行,将手伸进衣袖里掏了只桃子递给她。那桃子半边是桃花色的粉,半边是干净的白,表皮上沾着的细毛已经被洗去,乍一看去,倒真是模样可口。

秋末多产橘子,像这样的蜜桃已经不常见了,更遑论是这么大的。陆千凉双手接过来问道:“诶,你怎么变出来的?”

沈言璟挑眉一笑:“刚在御书房看见你碰了,便想着你许是爱吃,顺了一个出来。现在北方天气已冷,倒是南方有的桃园还有桃子,你若是喜欢,明儿本王差人运两筐过来?”

陆千凉小心翼翼的剥着桃皮儿,瞪他一眼道:“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古来昏君为美人一笑千里送荔枝,王爷今日是要效仿昏君了?”

沈言璟摊了摊手:“你也瞧见了,本王忙于政事,哪有时间亲自给你种桃树?”看陆千凉流了一手的汤汁,他无奈的将桃子接过来,指尖在中线处一划,双手外翻便是一只米白色不着一点儿外皮的赤桃。

他将桃子递还给她,就着她的衣袖揩了把手笑道:“不过盘龙山后山处倒是有一片桃园,你若是喜欢,里面的桃子足够你吃到吐。”

陆千凉毫无形象的啃着桃,认真的道:“桃树可是个好东西,春日赏花摘花,夏日树下乘凉,秋日蜜桃养人,冬日还能以竹尖儿上扫下来的雪水和着春日摘来的桃花酿酒,当真是一树多用。”

沈言璟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其实很有道理,弄得本王都想将盘龙山圈进齐王府了。”

陆千凉默。

马车摇摇晃晃的行在官道上,赶车的是京水,此时没有外人,二人说了些什么到也不避讳。沈言璟撩了撩帘子瞧了瞧位置,问道:“今天那折子,你可看出了什么门道?”

“怕那姑娘却是死人了。”陆千凉抽了条帕子揩手,又将桃皮桃核用帕子一裹,囫囵个的丢出了车外:“身上生尸斑无非是两种情况,要么是早已死亡多日,要么是被人种以尸毒。那姑娘瞳孔已扩散,是死人无疑。至于有没有别的门道,我没能亲眼看到尸体,不敢妄下定论。”

马车行的不紧不慢,车轮压在青石铺筑的地面上碌碌作响,颇有些恼人。沈言璟后仰着身子靠在车板上,顿了顿,又侧过身子改成躺在了陆千凉的腿上道:“给我按按。”

敢使唤老娘,不要命了?陆千凉心里想着,双手猛足了劲儿便要按下去。那指节还没落到那人头上,却听那人微微眯着眼悠悠道:“批了一下午的折子,累得慌。待到日后陛下亲政不用我帮衬着,我便能歇歇了。”

倚在她腿上这人,明明是身受重伤,却还要鞠躬尽瘁的帮衬着小皇帝处理政事。这一下午她没做什么,光是坐着都觉得累,可沈言璟呢,经手的哪一件事不是挂着国家生计大事?本就病重虚弱的身子怎能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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