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喂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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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风冷天寒,树上的叶子几乎落尽了,正值日落西山之际,整个小院儿都带上了三分萧索之感。

陆千凉打了个哆嗦,望了眼沈言璟身上单薄的白色亵衣,气消了一半儿。一院子的侍女小厮见这二位爷置气大气儿都不敢出,赶忙躲得远远地,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她望了他一眼,走近了些问道:“王爷好些了?”

沈言璟的声音好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好得很,劳千小姐心了。”

“王爷伤好了就好,我这几日累得很,既然王爷身体无碍,我就找间闲房去休息了。”言罢,一身铮铮傲骨的陆大小姐转身向一旁的一排厢房处走去。

可怜皇宫虽大,能留她陆千凉住上一宿的地方却少。齐王殿下所居住的宫殿倒也不少……只是,那厚脸皮的沈言璟为了同她赖在一间房中,竟叫侍女在其余的闲置厢房里堆满了东西!

陆千凉望着一排明明没人住却又无法住人的厢房脚步一顿,转而望向齐王殿下寝宫掌事的大丫鬟,寻思让她拾个房间出来。

那大丫鬟被她望的一颤,紧忙望了眼沈言璟,继而又被沈言璟瞪得一颤。这年头,在宫中当差混口饭吃容易么?

可怜的大丫鬟劈手夺过身边扫树叶的小丫鬟的笤帚,当个透明人扫树叶去了。小丫鬟面色惊恐的望了二位贵人一眼……眼圈一红,吓哭了。

陆千凉叹了口气,回瞪沈言璟一眼,转身走进了齐王殿下沈言璟的书房。没记错的话,他的书房之中应当是置了一张软塌,以供劳累时休息。

几日来的看候早就磨尽了她的性子,三日来衣不解带的将人从鬼门关抢回来,好不容易醒过来却朝她发脾气,真是惯得他臭毛病!

陆千凉想着,头也不回的钻进书房里补觉去了。

沈言璟由京水扶着,斜倚在门框上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他面色青白,两只拳头紧紧的攥着,手指骨节处都显出青色。一双桃花眼阴鸷摄人,似是要将人生吞下去一般。

京水见他不好,紧忙扶他问道:“王爷,我去将千小姐唤回来?”

“不必。”沈言璟冷冷的望着那扇门,面无表情的走回房间。

劳累了几日总算是睡了个好觉,软塌虽说狭窄,但放平了身子总比覆在床边睡得舒坦吧。陆千凉捞了件沈言璟搭在屏风上的常服胡乱的披在身上,翻了个身蹭了蹭软榻上的毛垫儿。

迷迷糊糊之中,便听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她不悦的皱了皱眉,爬起身来开门。

更深露重,已是半夜,葳蕤的灯火点亮了整个皇宫,一名小丫鬟立在门前,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的普通一身跪下:“小姐,王爷不肯喝药,奴婢只能过来求您了。”

那膝盖撞在石砖上,砰地一声听着都疼。陆千凉嘴角一抽,赶紧伸手将小丫鬟提起来,望了眼她提着的药罐子倒:“王爷不肯喝药不喝便是,你来找我也没用啊。”

小丫鬟眼圈儿红红的:“可是,可是……”

她可是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话来,陆千凉叹了口气,理了理衣裳同她走出了书房。

沈言璟的寝宫颇大,书房正是寝房的隔壁,她伸手接了药罐子提在手上,推门而入便见一群侍女里里外外的跪了一屋子,冷掉的药放在桌边,无人敢端。

陆千凉绕过侍女,捡了只空碗倒药。帷帐内,那人未曾睡熟,听到声音也不问是谁,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句:“都滚出去。”

侍女们依旧跪着不动,将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陆千凉顿时生出一种感觉……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啊!

她指着汤匙搅了搅药汁,试了温度后撩开纱帐坐在他的床边:“王爷,起来吃药。”

沈言璟不应声,脸上是不自然的潮红,怕是入了夜又烧起来了。

陆千凉在心中暗骂了一声糟糕,光顾着置气,忘了照应他的伤了。他睡了几日,全凭皇宫里的珍贵药材吊着气儿,好不容易才缓过来。这要是再烧起来就麻烦了。

陆千凉心急之下也顾不得什么别的了,直接将药往床头柜上一撩,倾身将沈言璟的身子扳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

细腻的皮肤触手果真是一阵灼烫,她并指贴在他颈侧的脉搏上听一听心跳,却被沈言璟伸手隔开,怒目而视。

陆千凉恼他,总不能真的不管他吧,此时见他病成这样,语气也软了软:“王爷心口上的伤我动了刀子的,你莫要挣得太厉害,若是渗血了会很麻烦。”她断过药碗,搅了搅药汁递过去道:“将药喝了吧,伤好的快些。”

沈言璟望着她,突然道:“喂我。”

陆千凉嘴角一抽,拜托,小皇帝病的时候都没要我喂药好不好!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强行压下想要骂人的冲动,笑了下:“王爷,您又不是八九岁的孩子。”

沈言璟仰躺着望着她,一双桃花眼微微垂着,攒的一笑:“这里有没有旁人,你就不能哄哄我?”

一群侍女如释重负,紧忙起身弓着腰退出去,顺便将房门的带上。

陆千凉翻了个白眼,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到他唇边。沈言璟开口咽下,微微皱了皱眉,凉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缝。

陆千凉瞧他那吃不得苦的模样,乘胜追击的又舀了一勺递过去,兴致勃勃的道:“王爷得好好吃药啊,罐子里还有,一滴都不能剩下。”

沈言璟口中的苦味炸裂,他本就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尝了苦,胸腔中更是反出了一阵恶心干呕之感。

这一勺的苦味还未咽下,下一勺又紧接着递过来,一点喘息的空隙都没有。陆千凉的手臂已经举了半天,眉眼处满是狡黠之色,就差没挑明的说“王爷,我是在报复你”了。

沈言璟被她灌的脑仁疼,强撑着半边身子靠在床头,接了药碗一饮而尽,解脱了自己备受折磨的味蕾。

屋内的灯光柔和,打在纱帐上,透出魅惑的暖橙色。陆千凉舔了舔下唇,接过药碗出去又倒了一碗端回来递给他:“王爷加油,王爷别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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