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遇柯暮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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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怎么可能?”老谷主不相信的道:“老夫亲自去寻。”

陆千凉躲在密室夹层之中,仰头望着头顶上微微颤动的木板,缩身在角落里。每一次有脚步踏过那处木板的缝隙里都会落下积灰,她早已熄了掌中烛火,黑暗之中,只有那木板缝隙之中零星透出的一点光亮。

“离月,你确定未曾看错?”长老问道:“私入藏书阁第四层乃是禁忌,陆千凉又没有钥匙,怎么可能进来。”

离月的声音继而传来:“我不会看错的,我真的看到她来了啊。在这儿,铜锁在地上,她自己配了钥匙,她刚刚一定就在这里。”

“不可能,钥匙一直是由我贴身保存,未曾假以人手。”柯暮卿掏出钥匙,插进锁孔之中试了试:“这把锁是后换的,与我的钥匙不是一套。”

陆千凉抱着手臂,静静地蹲坐在一片漆黑之中。身周很凉,心却更凉。

十七岁的孩子,第一次懂得什么叫做背叛。她告诉了她自己的秘密,甚至将自己的性命都交到了她的手上。可离月,却伤的她体无完肤。

眼眶有些发痒,陆千凉本以为自己会哭,会很伤心很难过,可到头来,只是一声叹息而已。两年的病痛折磨,早就教会了她薄情薄幸,这世间又有什么是她承受不了的呢?

躲在这里并不安全,若是阁楼上的长老有心,迟早会发现这个密室的。陆千凉咬牙起身,轻手轻脚的撬开墙壁上的木板,矮身钻了进去。一片黑暗之中,她点起了仅有的半支蜡烛,蜷身在那青衣人身边的桌案旁,静静地伏在桌子上,听着外面的声音,望着蜡烛上跳动的微弱火光。

这世界上,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啊。

陆千凉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发呆,那只立在桌子上照亮的蜡烛已经燃尽,而她,就直愣愣的望着那支蜡烛,望到双眼发涩。

淡弱的火光跳跃两下,攒然熄灭。一时间,整间密室再一次的陷入到黑暗之中,这样坐下去不是办法,想外面的长老们已经走了,她得想个办法逃出去。

陆千凉撑着桌案起身,摸索着墙壁寻找那一处缝隙,小心翼翼的挪开木板。外侧的密室依旧是一片漆黑,她轻手轻脚的踱出去,耳朵贴着墙壁听着阁楼处的声音。

想长老们应该已经离去了,算一算时辰,此时正是傍晚,长老们断没有在藏书阁耗上一整天的力。离月说她私上藏书阁第四层只是一面之词,只要她避开了不被人抓住就没什么问题。

大不了,再去迷失丛林里转一圈儿吧,避重就轻是她从小便常玩儿的把戏……

陆千凉趴着箱子,小心翼翼的将头顶的木板推开一条缝,望了望外面的情形。漆黑的第四层阁楼里不着烛火,外头果然无人。她长出了一口气,伸臂将木板挪开,从密室之中钻了出来。

第四层阁楼的门没有锁,她探出个脑袋望了望,转身掩上门向楼下走去。第三层没有师兄读书,只有柯暮卿一人,穿着天医谷弟子统一穿着的雪白校服长衫,埋头看着什么。

一瞬间,陆千凉真是吓了个魂飞魄散。若是遇上了别的师兄还好说,撒个娇求一求便过去了。唯独遇上这个从不假以辞色的柯暮卿,她今日小命是要玩儿完了啊。

怎么办,柯师兄不会武功,打晕他跑路?

陆千凉想了想,面对那一张玉雕出来似得脸,还真提不起力气。就在她愣神儿的功夫,柯暮卿已经起身,向她所在的方向望来。

他也只是淡漠的一眼,随即将手中的医书放回到书架上,远远的向她走来。只这么几步的距离,却吓得陆千凉一身冷汗,心脏差点儿从胸口中跳了出来。

柯暮卿神情淡漠,止步在她身前三步之处。远空落日的余晖带着些许迟暮的金色,将整个窗框都渡出了玄妙的视觉。而那个站在夕阳下的人,更像是批了金衣,面冠如玉。

陆千凉无数次的想过,若是有一天柯暮卿主动向她走来,主动对她说话,她会说些什么?是像以前一样厚脸皮的凑上去唤柯师兄好,还是扭扭捏捏的搅着袖角,说着心中的欢喜?

可真到了这样一天,那人向她走来,她却像失了声音一般,什么都说不出了。

十八九岁的少年,个子早已蹿的老高,原本白皙的颈项上也生出了圆润微凸的喉结。他眉眼狭长,神情淡漠,恍似这世间的万事都不入他心一般。

陆千凉就这样看着他缓缓走来,却忘了去逃。

金红色的落日余晖下,柯暮卿在她身前站定,一只手端在身前,长长的广袖垂下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

陆千凉抿着唇,垂头望着她的白底黑靴。他这样的人啊,连衣袂袖角都不染尘埃,怎是她这样的姑娘能够染指的?她刚要开口,便见面前的人递过来一个小小的纸包。

“长老在你的房中搜出了四十年前天医谷叛臣所著的《凝华子》,此时正在谷中拿你。我想你是躲在藏书阁中未出来,便再次处等你。你吃些东西,尽快离开天医谷,我给你备好了回家的盘缠,回了折剑山庄……

“可是师兄怎么办?”陆千凉突然问。

柯暮卿不是个爱说话的,往常别人同他说些闲话,他回应上几个字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今日他却同她解释这么多,若是放在以往,陆千凉一定会激动的几天睡不着。可今日,不知怎的,她竟生出了打断他说话的勇气。

柯暮卿也是愣了一愣,接着道:“入禁室的不是我。”

纵使是柯暮卿说的不甚明白,陆千凉也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如禁室的不是他,纵使是长老怪罪,也不会太过苛责。若是陆千凉被抓到了,要怎么处置可就不一定了。

她接过他一直端着的油纸包,从里面抓了个豆馅包咬了一大口,含混着道:“这事本就与师兄无关,若是夫子们知道你放了我走,可是两罪并罚。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怎能让柯师兄替我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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