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神秘少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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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晃晃的森林之中,月影西斜,风声似鬼号。

陆千凉一声惊呼,垂下头,只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扣在她的脚腕上,指节处还染着殷红的血迹。她脑海之中瞬间一片空白,想也不想的便抽脚踹去,拉着离月向后急退了几步。

练过武的人,腿上功夫自然不是闹着玩的,一脚过去扬起地上的枯叶,将那人影踹的向后飞了丈许。瞧那身形,恍惚是个人形,落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不再动了。

诡谲的森林,莫名其妙的伸出来的鬼手,不知是人是鬼的生物……陆千凉与离月二人,不过是未经过风霜的小姑娘,不害怕才怪吧。

“跑!”陆千凉不再犹豫,拉着离月便跑。

迎面而来的树枝刮着二人的衣裳,身后尚有莫名其妙的声音传来,二人一口气跑出了迷失森林,离月扶着大腿直喘粗气,问道:“刚刚那是什么东西,我看着,怎么像是个人啊。”

陆千凉道:“我瞧着也像是个人,但迷失森林比邻天医谷,三面皆封,后山处还是万丈山崖,怎会有活人生活在迷失森林之中,难不成是从后山攀上来的?”

“怎么可能,后山悬崖高万丈,不会真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离月搓着手臂道:“阿凉,我们快走吧,这里阴森森的。若是刚才那怪物追出来就坏了。”

陆千凉皱眉:“不行,我得回去看看,若真的是个人……”

“可是……”离月拉住她的一边手臂,焦急道:“可若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怎么办!”

“没事的。”陆千凉再一次跑向阴暗的迷失森林:“你先回去吧,不必等我,我去去就回。”

“千凉!千凉!”离月气的直跺脚,却也无法可依,只得孤身一人先回了天医谷。

……

微风卷携着陈年的枯叶飒飒作响,给这神秘的森林徒添了几分诡谲之感。远空中偏西的下弦月旁围拢着些许明暗的光晕,昭示着近几日会有大风来临。

陆千凉小心翼翼的踏着枯叶前行,右手紧紧握着一只尖利的鎏金簪子。同一条路再走时,心中的恐惧感被无限的放大,连握着簪子的手都有些发颤。

远处,似是有人踏着枯叶缓缓行来。陆千凉闪身躲于树后,欠着身子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原本阴暗的丛林之中,有黑衣少年扶着树干缓缓行来,时而无力跌倒,却又强撑着爬起来继续赶路。

浓重的血腥味传的老远,医者向来对血腥气敏感,陆千凉此时嗅到,知晓那是个实打实的人而不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心里便也有了底。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片树林之中。”陆千凉扬声问道。

昏暗之中,那少年顿了顿脚步,并未答话。

陆千凉咬了咬牙,小跑着上前扶住那比她还挨了半个头的少年,问道:“小弟弟,你怎么自己在这儿,你家大人呢?”

那少年微微抬眼,明亮的眸子倒映出她的身影:“你是天医谷的人?”

陆千凉点头:“我是,你寻天医谷,可是来求医的?”

少年蓦然呕出一大口浓黑的稠血,无力地栽倒下去:“请带我去见你们谷主,我乃离阳王朝皇子沈言璟,有事请见谷主……”

话未说完,那少年头一仰,竟然晕了过去。

“喂!你别晕啊,喂!”陆千凉晃了晃那少年,见他不出声,只得先替他切脉。

怀中少年身子冰冷,白皙宛若凝脂般的皮肤上沾染着大片的血迹,小脸儿也是淬玉似得白。他脉搏沉静,时而凝滞,时而暴躁,凉薄的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一看便是中毒颇深。

黑袍上,银白色丝线所绣的团龙栩栩如生,陆千凉将少年的身子翻转过来,只见他右侧肩头上,一只断了的箭尖尚且穿皮入肉留在体内,牢牢地卡在骨缝之中。银白色的箭尖染血,迎着月光,却依旧看得到箭头上的森然绿意。

“不会是仇杀吧。”陆千凉咧了咧嘴,顿时觉得自己染上了大麻烦。怀中的少年气若游丝,她将他翻过来,望着他那张尚未长开的娟秀的脸,哀叹了一声:“看你生的好看的份上,我替你将箭尖取出来。可这毒是必死之毒,天医谷内的长老们也无法可解,对不起了啊。”

她从袖中掏出一直袖着的簪子,狠了狠心咬牙,将尖端刺进了少年右肩处的伤口之中。剧烈的疼痛刺激着少年的感官,竟叫他一声呻吟醒了过来。

陆千凉傻眼了。

她的硬气,只能对付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此时少年醒了过来,冷汗涔涔的伏在她腿上忍痛,她却是无论如何也硬气不起来了。

她干笑着扶少年坐起来,一脸抱歉的道:“你肩上的箭头淬了毒,若是不取出来,中毒是会越来越重的。既然你醒了,便自己来吧。”

少年白皙的脖颈尚未长出喉结,此时微微动了两下:“我自己够不到,劳烦姑娘了。”

陆千凉嘴角抽搐:“那你别喊啊,你若是一喊,我就容易手脚发抖……”

少年也是一怔,紧接着点了点头应下。

他随手摸了跟树枝,想了想,嫌脏似的用衣袖一裹放在口中叼着,示意她可以开始了。陆千凉吞了口唾沫,搓了搓手腕儿道:“那个,你确定不要自己来么?我下手没轻没重的。更何况,那箭头刺进了骨缝之中,若是取出来难会有刮骨之痛……”

少年吐了口中的木棍,气若游丝的道:“姑娘,麻烦你快一点儿好么?若是再等一时三刻,没等箭头取出来,我就先因失血过多死过去了。”

被怀疑专业技术的陆千凉甚是不忿,她哼了一声,上前一步按住少年的肩头手起簪落刺进血肉之中,挑出了那节尚且泛着盈盈绿光的箭头。少年面色蓦地殷红,继而缓缓变白,直到再无血色。至始至终,他都不曾呼过一声痛。

好家伙,这人莫不是铁打的?陆千凉撕了条裙角将他肩头上的伤口裹起来,扶着他起身道:“还能走吧,我带你回去见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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