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同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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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璟是谁啊,立皇帝啊,谁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在这个男人与女人头发一样长的年代,见识短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智商这东西有多重要?秦楼楚馆向来是鱼龙混杂之地,藏在里面的人也是卧虎藏龙。有厉害的,如杭州潇湘馆的杜月娘,一届风尘女子生生将自己手下的楼子在国内开出了百十来家分店,真乃奇女子。

更有智商低下譬如郢川的,只会依靠美色献媚邀宠,清高的骨气用在不该用的地方,得罪了沈言璟。啧啧,齐王这人向来不讲理,想要捏死他,还不是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

齐王府的侍卫将沈言璟护在中间,生怕地上跪着的柔柔弱弱的公子突然一个虎扑,吃的他家王爷尽人亡似的。

就在冷场的空挡,沈言璟一笑:“娼妓二字,乃是用来形容女子的,用得不好。本王看来,你的相貌骨骼应当是个男子,应当自称佞娈。”

话音落,跪在地上的郢川青灰着脸色,竟气的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周围一干看热闹的人哄笑,因在王爷面前不能失仪,又生生憋住。一时间,周围吸气之声此起彼伏。

郢川被当众羞辱称为佞娈,自然咽不下这口气。他转着眼睛,刚要说话,只听沈言璟又道:“本王不好男风,就算是好,也喜欢更英武些的。像你这般没折腾两下便断了气的,本王实在是没兴趣。”

王爷说话太露骨,就连一干侍卫都有些招架不住。陆千凉一口气没喘匀呛在了嗓子里,咧着嘴角咳了好半天。

沈言璟掸了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又道:“再者说,本王这人最不爱做的事情就是讲道理。若是有本事,没有道理也是道理。若是没本事,天大的道理也没道理。那么你,还想不想和本王讲道理了?”

郢川跪在地上,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半晌,终于跪不住瘫软在地。他挣扎着起身,向沈言璟叩首道:“王爷饶命,王爷,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小人保证今后一定躲得远远的,再不出现在诸位贵人的眼前,求王爷饶小人一命吧。”

“滚吧。”沈言璟甩袖道。

郢川手脚并用的爬起身来,也不顾什么姿容,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生怕这名奸王变卦,将他抓回去言行逼供似的。

热闹看完了,一干吃瓜群众自然也没有理由再留下来围观王爷,都自顾自的散去了。陆千凉拍了拍胸脯,向沈言璟一礼:“多谢王爷出手相助,今日若不是王爷,千凉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沈言璟摆了摆手:“千小姐何必客气,咱们也是旧相识了。上一次小姐在醉仙楼替本王解围,这一次本王还礼,你我就此扯平了。”

“王爷过谦了。”陆千凉拱手。

“不知千小姐这般晚了要前往何处?”沈言璟道。

陆千凉道:“我与柯公子一整日都在照看医馆,此时才得空回府,没想到遇上了这么一档子事儿。王爷似是刚从宫中出来,可是要回府了?”

“赶巧,本王刚从宫中出来,正要去千府一趟。千小姐既然要回府,我瞧这马车也足够宽敞,不如捎上本王,如何?”

一干侍卫顿时像是没了禁锢的鸟,一眨眼的功夫便散在人群里不见了。沈言璟不待她回答,矮身便上了她的马车。

一路会千府,沈言璟也没闲着,将车叫停了三次,两次是买热糕,还有一次是买梨膏糖。柯暮卿坐在一侧闭目养神,没有说话的意思。

招待王爷真是个任重而道远的活计,陆千凉干笑了两声,道:“齐王殿下整日忧国忧民,今日怎么有空光临寒舍?”

“寒舍?千府比本王的王府修的还要气派呢。本王家里穷,逢年过节还要进宫去蹭饭,自然比不得千府了。”沈言璟道。

陆千凉有些无语,沈言璟这厮听不出她是客套么?再者说了,齐王最受高宗宠爱,一出生便养在宫中,先皇也甚是喜欢这个幼弟,虽说赐了王府,也一直将人就来宫中居住。待到先帝驾崩,小皇帝即位,他身为摄政王便更有理由不回王府了。

说白了,那宁王府便是个有名无实的空壳子,他沈言璟一年住在里面的时间怕还没有住在勾栏院的时间长呢。

皇亲国戚不好伺候,陆千凉碰了几次钉子,也学聪明了,不跟他搭话。

沈言璟坐马车有一项习惯,不管白天夜晚,总是喜欢将帘子撩起来,露出他那张能够迷惑万千少女的侧脸。一路上,千家的马车载上了齐王殿下之事,想必已经传回到了千府了。

白日劳累了一整天,刚又被郢川这么一纠缠,饶是铁打的身子也有些吃不消。马车摇摇晃晃,同坐的二人又像是死人一般不说话,一来二去,原本已经消散的睡意竟然在一次的涌了上来。

若是沈言璟不在,她还能忙里偷闲的要在马车上睡一会儿。此时有王爷同坐,不能不顾忌礼仪,只得强撑着眼皮坐直。

奈何,身体里的瞌睡虫像是磕了春药一般异常活跃,没一会儿,上眼皮和下眼皮便亲密的搂在了一起,干某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马车颠簸之余,陆千凉睡得很舒坦,丝毫没有上一次困得直磕头的无力感。看来,真的困到不行马车也是可以睡的啊。

她向来是个没规矩的姑娘,与沈季平成婚之后,睡在一张床上总是喜欢一手抱着他的脖子,一条腿环着他的腰,像是考拉抱树一般的睡。就算是未与沈季平睡在一张床上,她也要这个姿势抱着棉被睡。

此时做的板板正正,没什么抱的,倒是不习惯了。陆千凉烦躁了嘟囔了两声,伸手一捞,也不知道捞到了什么,抱在怀里呼呼大睡起来,直接将侍候王爷之事抛到了脑后。

半梦半醒之间,只听有人嘶嘶的喘着冷气。她将怀中的棍状物抱得紧了些,小声道:“就睡一会儿,莫吵。”

马车果然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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