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路遇千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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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陆千凉心头一跳。

早在宁王府的时候,她便知晓千府老爷的原配妻子常年卧病,身子不上不下,很是叫人忧心。而千府老爷对这个妻子还用情颇深,不论如何宠妾,都未曾做出宠妻灭妾之事。

其实,陆千凉对这等说辞当真是不敢苟同。喜欢一个人便是全身心的投入,一心一意的为对方着想,若是真正的喜欢,被旁人分走一丁点儿都会觉得难过,又怎会纳妾?

古来男尊女卑,男子纳妾已是屡见不鲜,在她出阁之前,母亲也曾教导过女子不应善妒。只是她与沈季平爱的热切,这么多年来,季平也从未提过那妾之事。

在她心里,爱情是个美好的东西,理应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坚贞,而不是打着爱的幌子朝秦暮楚,叫人心凉。

说来,她复生到这具身子上,也确实应该拜会一下这具身子的母亲。只是,知女莫若母,若是被大夫人看出了什么破绽……

陆千凉神思一转,问连翘道:“红景是什么时辰来的,可曾说了些什么?”

“红景姐姐整一个时辰前过来的,说是大夫人心神很不稳定,吵着要见小姐呢。大夫人的脾性您也知道,这么多年不好不坏,每一次发了病都吵着要寻您。我想着怕小姐受伤,便回绝她了。”

看来千大小姐也不是什么孝顺的好女儿,每一次去见亲娘,还得亲娘的贴身侍女过来请。

昔年折剑山庄之事到底是在陆千凉的心头上落下了一块疤,不上不下的亘在那里,不触还好,微一触动便会痛的鲜血淋漓。

她拂了拂衣角,起身道:“备些东西去瞧瞧吧。”

连翘应了一声,下去准备了。

千府着实很大,看上去也足够气派,比之宁王府也不遑多让了。皇室以右为尊,皇城中的民居便也学着皇室的做法,将府中重要之人的居所设在右侧。

千凉是千府嫡女,所居住的乃是东上阁的碎雪园。而大夫人原本也同住在东上阁旁的院子中,只是后来身体抱恙,每日作闹的实在叫人受不住,这才迁了出去。

从竹制的吊桥上穿过,走出东上阁便是一片姹紫嫣红的花园。千府共有两个花园,此处乃是前花园,横穿过去便能到达大夫人现居的凝翠阁。

连翘把一切东西打理的井井有条,倒是不用她操心。她一身湖蓝色便服,右手边跟着连翘,身后跟着四个提着东西的侍女,走过花园儿好像一只被簇拥着的大孔雀。

“姐姐步履匆匆,是要去哪里?”前方亭廊,千仪执着一柄绘了兰花枝的丝绒美人扇走过来,向她盈盈一礼。一干侍女正在周围的草丛中翻找着什么,闻这话皆是站在原地朝她一礼,紧接着又各干各的活计去了。

过了清晨那档子事,陆千凉本以为能消停上几日,没想到这千仪妹子当日便找了过来。

她也是纳了闷了,为何每一次见到她都是在夕阳西下的傍晚,一身翠绿色宛若萝卜成一般的衫子披着一席金红色的晚霞,四十五度角略带忧伤的凝视着她,活像个文艺女青年。

陆千凉不大忍心告诉她,这个时辰,她这个角度站在她的面前,夕阳的阴影正好打在她的鼻翼上,显得整张脸都有些怪异的不和谐。

好不容易忍下了想要吐槽的欲望,她抱臂而立,笑道:“妹妹知道我向来是没什么事的,此时闲着出来逛一逛,消一消食儿。妹妹呢?该不会是指使着一堆侍女过来拨草丛看风景吧。”

“姐姐说笑了,妹妹刚在前方的亭子里抚琴,无意间发现自己的镯子不知道落在何处了。此时唤几个侍女出来找一找,若是惊扰了姐姐,那便是妹妹的罪过了。”

手镯,守拙。瞧她那模样,像是能守住镯子的人么?

陆千凉打了个哈哈一笑:“妹妹也真是大才,在亭子中遗落的镯子竟然找到这一处草丛来了。”

一边儿的连翘闻言,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没来由的笑了起来。千仪愣了半晌,紧接着脸色指着红到了脖子根,愠怒道:“千凉,你这是何意?”

伪善的面具终于撕开了么?陆千凉向来不怕横的,她挑了挑眉:“我可没说什么,妹妹何必这般恼怒?”

“你无耻!”千仪道:“勾栏院的事情,是我失算才叫你略胜一筹。你且等我,这桩事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

“说的对,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只是这一次衣裳还好好的穿在身上,什么都没有发生。若是下一次,我可就不保证会有这么幸运了。”

她扬了扬手:“好了,妹妹继续找镯子吧,若是找不到便去憋得地方找一找,莫要再一棵树上吊死。”

言罢,她带着侍女向着大夫人的居处而去。

“姐姐今日出门,似乎忘了些东西。”蓦地,身后有语声传来。陆千凉不想理她,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却听她在身后道:“父亲送给姐姐的玉佩,可是咱们千家几世传下来的东西。若是姐姐一不小心给弄丢了,父亲可是要恼的。”

“小姐……”连翘上前,一把扯住了她的衣袖。

陆千凉记得,在她被连翘从运来庄拖出来的那个清晨,她曾说过什么不准她当玉佩的话。她想着只是一块普通的玉佩,可此时千仪主动提起,再看连翘的神情,想必是个要紧的东西。

丢了玉佩,脑后现在还隐隐作痛的撞伤,灵魂的穿越,这么多的巧合放在一起,那还会是巧合?

她转身,似笑非笑的望了千仪一眼道:“那还要麻烦妹妹,替姐姐好东西。若是到时候父亲恼了,也能有个交代。”

“姐姐这话妹妹可就听不懂了,姐姐向来护着那块玉,又岂是妹妹能够染指的?”她副身一礼:“妹妹恭送姐姐。”

眼看着她那得意的笑容,陆千凉亦是一笑,转身离去。

连翘轻轻牵了牵她的袖子,小声道:“小姐,那块玉佩你当真没有当掉?”

陆千凉望了眼下坠的夕阳,伸手在眉骨处搭了个凉棚避阳道:“那些都是小事,此时前去看母亲才是要紧的。”

说着,她当先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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