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6|第十九章 隐瞒不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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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里的人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将小院团团围住,错愕不定,议论纷纷。

厉大人,深更半夜的,你怎么跑到这院子里来了背后响起轩辕祈的问话声,这闲散王爷,脑子还不算太笨。

我半夜起来小解刚要回房就看见那鬼地上那人嘴唇哆嗦着,说得断断续续,白色的鬼在墙头上飘真是吓死我了吓死了

白色

秦惊羽微微皱眉,半夜穿白衣出来作案,这人不是武功高强,就是狂妄自大而某个人,二者兼备,都占齐了。

真的是他么,他掳走轩辕清薇,是何居心

轩辕祈点点头,又问道:然后呢你还看到什么

我看到它钻进了钻进了房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然后那厉大人如是说,看了秦惊羽一眼道,就被典公子弄醒了

典公子,你没事吧是否也看到厉大人所说的那个鬼了轩辕祈再问。

我没事。秦惊羽慢慢站起来,一时间心头千回百转,终是摇了摇头,淡淡道,我半夜听见尖叫声,就起来查看究竟,结果发现厉大人昏倒在院子里,跟着王爷就带人过来了。

咦,这房间门怎么破了那边廊前有人忽然叫道。

还不是因为公李一舟刚踏出一步,就被雷牧歌拉住衣袖,后者瞧着秦惊羽的脸色,朝他轻轻摇头。

秦惊羽主意已定,当即开口道:那是雷公子见我没出来,一时着急给砸的,真是对不住。

雷牧歌双手抱拳,歉意道:在下鲁莽,还请王爷包涵。

不要紧,只要人没事就好。轩辕祈知道雷牧歌的英武神勇,也没放在心上,找人屋里屋外查勘一阵,先前雷牧歌与李一舟都无有发现,他自然也没什么结果,眼见夜幕深黑,于是指挥手下遣散院中众人,又下令各处加强防卫。

等这些做完,就见驿站的驿吏过来禀报:王爷,半个时辰前来了名女子,带着二王子的令牌,卑职验得令牌无伪,就让她进来了。

女子什么模样轩辕祈竖眉问道。

那驿吏摇头道:她遮着脸,卑职没有看清。

轩辕祈道:那现时人呢到哪里去了

那驿吏抹着冷汗道:这个卑职也不知道。

轩辕祈怒喝道:草包一个活生生的人,难道凭空消失了你是不是睡迷糊了,在做梦呢

秦惊羽在旁听得真切,笑了笑,上前劝道:好了王爷,你也别动气了,这驿站才刚刚建好就要接待王爷一行,想必大家都有些神经紧张,有时打个盹迷糊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都知道王爷严谨执政,谁敢在王爷面前胡言乱语,无事生非呢

轩辕祈哼了一声,没有说话,那驿吏察言观色,赶紧自己扇自己个嘴巴,顺着台阶连连道歉:多半是卑职做梦来着,都是卑职的过错,请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王爷向来宽宏大量,体恤下属,自然不会怪你,是吧王爷秦惊羽接口笑道。

轩辕祈眉头舒展了些,倨傲点头道:你们最近也是辛苦,今日这事就算了,再有下回,决不轻饶说罢瞪他一眼,你下去吧,可记住了,这祭祖的车马装备,不能再出任何问题

那驿吏不迭点头称是,诚惶诚恐退下,打定主意下来也不必睡了,亲自巡夜去

秦惊羽假意安慰几句,又道:厉大人会不会也是半夜眼花,看错了这驿站是官家之地,今晚又是驻扎了大批侍卫,哪个毛贼吃了豹子胆,敢公然闯入行窃

典公子说得有理。

就算真进了贼,有那么多随行侍卫在,他也决计讨不到好轩辕祈放下心来,拱手道,时辰不早,典公子好生歇息,我就不打搅了。

王爷慢走。秦惊羽还礼道。

轩辕祈又与雷李二人道了别,这才带着侍卫离开。

目送轩辕祈出了院子,三人回去房间,之前那间已经没法再睡,秦惊羽只得由他们陪着收拾了下行囊,又回到这边厢房。

房门关上,李一舟率先发问:我不明白,为什么要隐瞒那个公主来找你的事还有她被掳走的真相

雷牧歌虽未作声,不解的目光也随之投射过来。

秦惊羽眸光沉了沉,轻叹道:我不想惹事,至少在去新叶的这段时日,不想横生枝节,你们想想,要是知道公主是在我这里被人掳走,我还脱得了身吗

李一舟低哼道:这是没错,但是你可以直接告诉那王爷,这掳人之事是谁干的,让他去追查不就得了除非,你还想护着他

秦惊羽听得蹙眉:我护着谁了难道你知道掳人者是何人

大半夜穿个白衣服飘来飘去,除了萧焰,还能是谁李一舟没好气哼道,你莫要忘了他是谁的弟弟,他们萧家人别的本事没有,绑架勒索什么的,赤天大陆当属第一

一番话说得秦惊羽也颇有同感,可是萧焰与轩辕清薇并无仇恨,他绑走她做什么

雷牧歌仿佛看出她的心思,沉声道:兴许是他以为那榻上之人是你,黑灯瞎火的,没查证清楚就急急绑了人去,也不是不可能。

李一舟也附和道:就是,他还顺手牵羊拿走了你的披风呢

我那披风又不值钱,拿走就拿走吧。秦惊羽心里倒也接受了这番说辞,只叹口气道,今晚这事都怪我,早知道会这样,当时就不该心软,找人连夜将公主送回去,也就没事了。

雷牧歌却是摇头:与其那般,我还宁愿就如现在这样。

李一舟愣了下,体会出他话中隐含之意,嘿嘿笑道:行啊雷,说情话都说得这样有水准,我真是服了,甘拜下风

秦惊羽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与其她留在房间被萧焰掳走,倒不如让轩辕清薇来当这个替死鬼,亲疏有别,故而舍车保帅。

不能否认,知道有人一心一意为自己着想,心里总是甜滋滋的。

雷牧歌见她含笑投来一瞥,眸光闪耀,似喜似赞,不由得唇角上扬,朝李一舟朗声笑道:就你那张嘴,说话那么阴损,还真得跟殿下和我好生学学,否则将来怎么哄你那公主媳妇

秦惊羽也是笑道:牧歌说得对,万一以后公主被你气得没法,也学她娘那样离家出走,找个地方躲起来,到时候有得你哭的

好了,拜托别再把我和那个刁蛮公主弄一块去你们俩一唱一和,我说不过你们,认输还不行么李一舟瞪她一眼,话锋一转道,今晚这事就这样了吗

雷牧歌收敛笑容,朝她看过来:殿下是什么意见

秦惊羽揉了揉额头,隐隐觉得有点什么事情被自己忽视了,一时又想不起来,便道:先歇息吧,等萧焰发现绑错了人,自然会放公主回来。到时候避不了又要碰面,他会不会又像牛皮糖一样跟着自己有些困乏,也懒得再去想了,倒头就睡。

雷牧歌点点头,招呼李一舟去地铺睡下。

也没睡多久,天就亮了,众人吃过早饭,又坐等了一会,听得外间骏马嘶鸣,人声不断,看样子是车队准备要出发了。

秦惊羽站起来,微微蹙眉:怎么回事早该送人回来了啊

李一舟倒是很高兴,眉开眼笑:说不定那姓萧的看上公主了,自己给留下了,这样也好,他俩凑成一对,我们便一下子少了两个活包袱

好,也不好。雷牧歌接过话来道,要是南越与东阳结成儿女姻亲,对我大夏有害无利。

秦惊羽略一抿唇,正待说话,忽听见门外有人在唤:典公子可收拾妥当了,王爷请公子登车出发。

来了雷牧歌大步踏出门去,只见一名东阳侍卫站在廊下,他身后还跟着三名青衣仆妇,正拿着扫帚工具往隔壁屋子走去。

公子,我们走吧李一舟背上行囊,低声询问。

秦惊羽点头,刚迈出一步,忽然顿住,目光转向那正在房里打扫的仆妇,听得她在低头喃道:咦,怎么有猫毛

你看错了吧,这驿站里又没人养猫,哪来的猫毛旁边擦拭窗台的妇人低笑道。

那清理床榻的妇人愣了愣,下一瞬,就见一只白净细腻的手伸到面前:给我看看。却是去而复返的秦惊羽。

妇人依言捻起,放在她掌心,秦惊羽接过来凝神细看,但见是一根纤长的细毛,看似动物毛发,莹白生光,昨晚灯火暗淡,三人粗粗查看一番,竟没注意。

记得皇祖母在慈云宫也养过一只波斯猫,毛跟这也差不多,只是没这么长,也没这么亮。

难不成这轩辕清薇还带着一只猫来找自己私奔

秦惊羽回忆了下昨夜开门看见轩辕清薇的情景,只记得夜里风大,她周身被斗篷包裹得严实,要往身上藏只猫儿,倒也毫不费力,颇有余地。

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再无别的发现,只得退出来。

左思右想都觉得有丝不妥,秦惊羽迟疑一下,拉住李一舟道:一舟你暂时不能走。

什么李一舟皱眉。

秦惊羽低声解释道:若是公主回来,肯定还要到驿站来找我,所以你就在这里等着,必要时使些药粉什么的,直接送她回东阳王宫,事成之后再来新叶找我们。

殿下说的是,你务必要在这里截住公主,切不可让她跟去新叶捣乱,稳妥起见,大局为重。雷牧歌也在旁劝道。

大局,又是大局李一舟气恼低嚷,这高帽子戴上来,他就是不答应也不行了。

眼见李一舟气呼呼回去房间,雷牧歌笑了笑,推着秦惊羽出了院门。

一舟就是这样,说话随便,但是布置的任务绝不含糊。

我知道,在密云岛上就看出来了。秦惊羽轻叹一声道,你放心,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我不会逼着他娶他不喜欢的人。

院外早有数名大夏侍卫静立等候,皆做布衣装扮,一见两人步出,默然跟在身后,一行人出了驿站,秦惊羽与雷牧歌照例上了夹在车队中间的马车,其余则是随车而行。

一路倒也风平浪静,只是车队浩荡而行,沿途有人识得是王室车马,纷纷下跪行礼,如此又行了两日,到第三日天黑,终于到达目的地,新叶城。

还没进城,就见官道左侧另有一条道路延伸出去,阳光射下,山林间隐有矛戟的亮芒那么一闪。

那里有兵士驻守,人数还不少。雷牧歌看了看道。

秦惊羽点头道:看来这便是祖坟所在,想必故居与宗祠也离得不远。

雷牧歌又看了好一会,暗自记下地形,这才垂下车帘,半晌无话。

夜里是宿在新叶一大户人家,听说与轩辕王室沾了那么点亲戚关系,在当地也是仗着皇亲之势,富甲一方。

清晨,秦惊羽在雄鸡唱晓中醒来,梳洗更衣完毕,便与雷牧歌一道,混在随行人员当中,去往轩辕王室的祖坟前,观看祭祀。

迎面一群年轻女子列队走来,一只手端着个漆器圆钵,另一只手持着一截树枝,边行边做四处挥洒状,待走到秦惊羽身边,好几人同时挥动树枝朝她洒过来。

秦惊羽但觉面颊微凉,溅了一脸的水珠,同时也嗅得有淡淡的酒香味。

这是什么她避开女子们投来的娇羞眼波,低问。好似老师上课时也讲过这些东阳风俗,只是她当时打了瞌睡。

用清酒煮的桃汤,洒在人身上,用以辟邪驱鬼,人皆以淋到为福。雷牧歌顿了顿,笑道,那些女子都朝你身上洒,看来你的福气还真不少

这枯燥漫长的祭祀,有美女上场,精神都振奋不少,秦惊羽饶有兴趣看着那群女子将墓地各处都走了个遍,每个角落都洒上桃汤,这才作罢退下。

到了正午时分,祭典正式开始,轩辕家是为东阳王族,讲究多,架子大,供台上摆满了牛羊牲畜,各类糕点与时令鲜果,祖宗的画像被高高挂在堂前,礼乐声中,全族子弟在轩辕祈的带领下,虔诚跪拜叩首,一遍接连一遍。

整个祭典足足进行了两个时辰,完毕之后又是去往宗祠接见那些宗亲乡邻,闲话家常,嘘寒问暖,体现王室关怀,这一见,又是一个多时辰过去,秦惊羽正坐在角落里打瞌睡,忽然听得有人说到什么祖屋,一下子惊醒过来,碍于前方人多挡住视线,只得竖耳聆听。

那人还在进言:回王爷,山上祖屋,王爷可要去看看

轩辕祈的声音有丝不耐:不必了,你们好生维护便是。

直到夜幕时分,众人才从宗祠出来,又回去先前住宿的人家,路上秦惊羽刻意跟在轩辕祈后边,边走边随口问道:不知王爷的祖屋是什么模样

轩辕祈不甚在意答道:还不就是个破败的宅子,就在前面不远,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明日就此休整两日,然后早早回沁城才是最好。

秦惊羽早知他贪图享受,对这些乡野地方实在住不习惯,笑道:一切听王爷安排。

走到半路,轩辕祈朝路旁山岭随手一指道:诺,那里就是。

秦惊羽望着那云深不知处的地域,瞠目结舌:怪不得王爷不愿意去,这山路可真够崎岖的。

轩辕祈深有同感,叹道:唉,真不知那些老祖宗是什么想法,竟将祖屋修去山上,苦煞后辈也

晚上回到寝室,秦惊羽示意雷牧歌关上房门,托腮想了一会,取了纸笔来,按照记忆中的藏宝图样,仔仔细细又绘制了一幅。

雷牧歌虽然也听她简单提到过东阳宝藏之事,却一直都是半信半疑,这回见得她画的地图,方才大致信了,拿着图吹干墨迹,细细查看,忽然问道:我们还在东阳地界就算宝藏挖掘出来,又怎么不动声色运走

秦惊羽早有打算,当即答道:这里离芷水亦不远矣。陆路运输太过醒目,走水路就没那么多顾忌,尤其是她已经与黑龙帮搞好关系,帮中有点身份的人大都识得,运点货物不在话下。

雷牧歌眼珠转动,立时反应过来,哈哈笑道:真有你的,为了私吞钱财,什么办法都能想出来想想又道,但是轩辕祈还没走呢,在他眼皮下,又是人生地不熟的,也不好单独行事。

这有何难秦惊羽眨眨眼,掐指一算,轻笑道:沁城离此也就三日路程,王宫里的讯息,最迟不过明早,就该到了

雷牧歌疑惑看她,当日并没有随她面见轩辕敖,自然不知其中原委,这一时猜不透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正纳闷,却听得一声高呼:殿下,不好了,出大事了接着,房门被捶得砰砰作响。

门一开,就见轩辕祈跌跌撞撞扑进来,脸色青白,嚎啕大哭。

殿下,殿下啊,我王兄崩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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