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5|第四十五章 新的征程(本卷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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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萧焰,连同秦惊羽都吃了一惊,心中对这萧二殿下更加鄙夷,抛妻弃子,寡情薄幸,这样的人,实在该有多远躲多远,最好终生不相见。

她疯了萧焰低喃,忽然拔高声音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叶霁风低沉道:就是你离开苍岐的第二天。

萧焰默然无声,叶霁风又沉声道:萧焰,我们是那么多年的交情,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次我特地带了辰儿来,就是要你跟我们一起回去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萧焰淡淡道。

你不认我姐姐,不认我,难道连你的亲生骨肉都不认吗叶霁风低叫,你这样做值得吗为了那个人,你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顾甚至连这皇子之位都不要了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想知道那好,你把这戒指给我,我就告诉你。

不行叶霁风不假思索拒绝,冷哼道,想要这戒指,除非从我尸体上摘下去

萧焰声音微冷:我如果答应跟你回去,你是不是会自己摘下来给我

明明是她的东西,他们凭什么拿来做交易

半晌没听见叶霁风的回应,秦惊羽忍无可忍,大步穿过长廊站到门前,转念一想,又停住脚步,自己武功不济,又没帮手,搞不好没要回戒指,又惹出新的麻烦来

刚退后一步,正慢慢往回走,边走边寻思对策,忽听得咯吱一声,旁边房门蓦然打开,那名男子疾步出来,过来砰砰叩门,嘴里低声叫着:公子,不好了,小世子病了,上吐下泻,还在发热

秦惊羽听得撇嘴,适逢夏季,疟疾腹泻之类的病原本就是多发,再加上一路奔波,这么小的孩子,身体哪里扛得住当爹的无情无义,这当舅舅的也是个傻子

那女子抱着婴孩跟着出来,那孩子约莫半岁大,一张小脸又黄又白,看起来很是瘦小,五官还没怎么长开,也没看出像谁。

说话间,就听得房门哐当一声响,叶霁风旋风般冲了出来,从女子手里接过孩子,回头朝门内吼道:萧焰,孩子病得不轻,你还待怎样

萧焰慢慢踱出房间,眸光轻扫,没顾上看他,却一眼瞥见那道正悄然后退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他大步走过来。

刚好路过,这就走了。秦惊羽干笑两声,又后退一步。

叶霁风转头看到她,眼睛亮了亮:你是来找我的么

见得萧焰面色微黯,秦惊羽赶紧摇头:哪里,只是路过而已,你们有事先忙,忙去吧。人家在闹家庭矛盾,现场气氛不对,并不是讨要风影戒的好时机,她还是回避比较好。

叶霁风却是一步拦住她的去路:你来得正好,他不愿跟我回南越,甚至不愿认这个孩子,你来劝劝他

我秦惊羽有些傻眼,他们的家务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萧焰沉下脸来:小风你有什么冲着我来,这事与她无关。

叶霁风冷笑一声道:与他无关你就那么护着他可怜我姐姐对你如此痴情,你却始乱终弃

够了萧焰打断他道,你真想知道,那就跟我来。说着一把拉住秦惊羽的手,转身就朝房间里走。

喂,萧焰你做什么他手劲那么大,她根本挣脱不开,只得跌跌撞撞随着他去,心里直道冤枉,这八卦果然是偷听不得的,尤其是这些皇室秘辛,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啊

萧焰,你放开他叶霁风抱着孩子跟着进来,盯着萧焰的手,目光恨恨。

萧 焰没有理会,只单手关上房门,将秦惊羽按坐在凳子上,转身面对叶霁风道:你听清楚,这话我只讲一遍,我与你姐姐当日已经说得很明白,我母后和叶夫人当时 也在场,她们可以作证,你姐姐皇子妃的称号不变,这孩子的世袭爵位也会保留,一生尊贵,衣食无忧,我能给她的就是这些,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叶霁风惊得倒退一步:你说我母亲也知道

萧焰点头:是。

叶霁风径直摇头道:我不信,这样的结果等同于和离,我母亲明知姐姐对你一往情深,怎么会同意这样荒唐的事一定是你,是你和皇后逼着她答应的是不是

我们没有逼她,叶夫人自己点的头,你不信可以回去问她本人。

叶霁风瞪着他道:我们一起回去,在我母亲和姐姐面前当面对质

萧焰缓缓摇头,眸光却是看向秦惊羽,渐渐柔和: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以后她在哪儿,我在哪儿。

秦惊羽的手被他紧紧握着,正要发怒,忽见他嘴唇轻动,唇语吐出一句欠我的人情,怔了下,不得已挤出个笑容来,算是默认了。

你们好,我这就回南越去,不会再纠缠你们叶霁风不知是气是恨,刷的拔出腰刀,一刀割下截衣袍来,朝萧焰怒声道,你辜负我姐姐,我没你这样的兄弟说罢大步冲向门口,不知是被吓到还是怎的,那婴孩在他怀里哇哇大哭。

秦惊羽听着可怜,联想到还在大夏皇宫的幼弟元熙,不由叫道:叶霁风你这个疯子,你那小外甥要是再跟着你长途奔波,铁定被你折腾死

叶霁风闻言一顿,慢慢转过身,忽然一个箭步过来,将手中婴孩往萧焰身上一放,冷声道:虎毒不食子,你就算不爱我姐姐,总该善待你自己的亲骨肉罢

萧焰看着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婴孩,皱了皱眉头:小风待要去追,又舍不下身旁之人,稍有踌躇,就听得叶霁风冷哼一声,推开房门,头也不回离开。

轻叹一声,瞥见旁边那双滴溜溜直转的漆黑大眼,手上力道放松,苦笑道:你就知道替我招惹麻烦。

秦惊羽甩开他的手道:你不是也一样,用我来当挡箭牌。

你可不是挡箭牌萧焰瞅着她,狭眸里幽光闪过,终是轻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带着个孩子不太方便,要不等他身体好些,我再派人送他回去

你的儿子,随便你怎么样。秦惊羽看了眼那婴孩,不知为何,心里直觉不大喜欢,原来讨厌一个人,真是要连他的家人子嗣都一并带进去的。

他不是萧焰低喃,不知想到什么,咽下未尽之言,自嘲一笑,默然不语。

他叫什么名字秦惊羽随口问道。

萧焰想了一会,答道:好像是叫做萧景辰。

萧景辰秦惊羽念了一遍,哼道,这名字还马马虎虎。

萧焰不甚在意道:我父皇取的名字,我也没怎么管的。

经过此事,秦惊羽对他更无好感,站起身道:你们父子团聚,我也不打搅了,先行一步

等下。萧焰叫住她道,这孩子须得找大夫医治,我这就回宫,一起走吧。

不必了,我还有事,想在格鲁城里走走。秦惊羽说完,率先出了门,听得背后细微脚步声,知道他尾随而至,也没理会。

刚走到转角处,忽听得底下一阵嘈杂声,有人喝道:南越贼子,哪里逃竟是乒乒乓乓,短兵相接动起手来

秦惊羽吃了一惊,要知道之前南越人士在格鲁那是很吃香的,谁敢如此狂妄叫嚣,还胆敢动手,难道

主子之前等在楼下的门人疾奔上来,见她无恙,顿时松了一口气。

出了什么事秦惊羽低问。

那人答道:我们也不太清楚,有几名住店的客人退了房急着要走,谁知外面来了一队人马,一言不和就打起来了

秦惊羽挑眉:走,看看去

两人匆匆下楼,楼道处一左一右守着的门人也奔过来,挡在她身前:主子小心

没事。秦惊羽摆摆手,但见大堂里桌椅板凳东倒西歪,七零八落,掌柜和小二都吓得躲在柜台后面,地上已经躺着几人,而那场子里两道身影打斗正酣,青色劲装之人正是叶霁风,而那灰白长衫之人却也何等眼熟,他是

李一舟她脱口而出,眼里一阵湿热。

李一舟正避开叶霁风的刀锋劈来,忽听得这声,整个人都是呆住了,叶霁风趁机反手又是一刀,秦惊羽眼见凶险,出声示警:小心

刷刷刷,数支长枪挥过去,直刺叶霁风胸口,李一舟困局得解,短剑一收,立时朝秦惊羽这边奔了过来,却有一人比他身形更快,携闪电之速,雷霆之势,穿过大堂,张开双臂将她拥了个满怀

秦惊羽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阳刚之气直冲鼻端,听得那熟悉的嗓音在耳畔低叹:羽儿,我终于找到你了是雷牧歌

李一舟慢了一步,在一旁连连跺脚:喂,雷你太不够意思了,先前打架你袖手旁观,这会抱人就跑得比兔子还快,总该留点什么给我吧语气虽是埋怨,脸上却满是欢喜欣慰。

行啊,我把那几名南越人留给你,你拿去当药人什么的,随便你雷牧歌哈哈大笑,手臂仍是环在她腰上,经过这场离别,往日的霸道又回来了大半

雷牧歌你先放开我秦惊羽掐着他的手臂低道,店里又是大夏兵士,又是暗夜门人的,一上来就对她搂搂抱抱,教她这张脸往哪里搁

雷牧歌往四周看了下,手臂上移,转而揽住她的肩,眼神炽热,声音放低:我不放,以后再不能放你跑了

叶霁风听得这边声响,脸色愈发青白,脚下步伐也逐渐凌乱,那使长枪的兵士都是雷牧歌手下的精兵强将,平日训练有素,这回在太子殿下面前更是卯足了劲,越战越勇,只听得嘶啦一声,竟是将叶霁风的衣袖戳破,眼看就要刺中皮肉

忽见白光一闪,原本占得上风的长枪哐当一声落地,那兵士被震得虎口发麻,倒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形,叶霁风乘机跳出圈子,退到大门口。

墙壁上,一柄柳叶刀半截直入,尾部还微微颤动

原来店里还藏有高手李一舟冷笑一声,带人就往楼上冲。

秦惊羽这才想起楼上还有名厉害角色,见雷牧歌面色凝重,大步踏出,急忙按住他的手臂道:都给我站住

怎么雷牧歌不明所以,却也依言不动,李一舟一行人也停下脚步。

秦惊羽看了看地上受伤的人手,再望向门口的叶霁风,叹了口气道:留下那戒指,你的人,你都带走吧,马上离开格鲁,走得远远的,别再让我看见。

叶霁风抿紧了唇,盯着她半晌,终是上前扶起几人,一声不吭走出门去。

秦惊羽朝他背影低叫:叶霁风,我的戒指

想要,那就从我尸体上摘叶霁风扔下一句,径直离开。

几名大夏兵士持枪追出,却被秦惊羽唤住:算了,由他去这小子太过固执,不能硬来,她也没想到真要与他生死对决,就先这样吧。

他是谁雷牧歌低问。

南越大将军叶庭之子,叶霁风。秦惊羽回过头来,解释道,在苍岐的时候他帮过我的忙,我不想为难他。

雷牧歌点头道:叶庭当年是伤在我父亲手下,回到军营当日不治而亡真没想到,竟在这里见到他的后人。沉默了下,蓦然抬眸,目光如电,楼上那人是谁

秦惊羽如实答道:是萧焰。

雷牧歌面色骤变,唤了李一舟等人留在她身边,自己飞奔而上,朝着那柳叶刀射出之地驰去,秦惊羽心头一个咯噔,拉着李一舟赶紧跟上。

但见几间厢房大门敞开,布帘微动,楼道里空落落的,哪里还有人在

已经跑掉了。雷牧歌看了看那洞开的窗户,剑眉拢起,回头着急问道,你已经跟他碰面了他有没有对你怎样

是, 我来格鲁的时候,他早就在皇宫里了,之前萧冥跟兰萨达成协议,由南越派兵帮助西烈朝廷剿匪平乱,事后兰萨骑虎难下,南越军队开进了格鲁,就驻扎在皇宫附 近,萧冥大概是国内事务脱不了身,就让他弟弟来格鲁坐镇秦惊羽瞅着他不悦的俊脸笑了笑,安慰道,也幸好是萧焰,不是萧冥,若不是他调开军队,明里 暗里相助,我们也没那么容易颠覆政权。

雷牧歌面色缓和了下道:西烈新皇即位之事我们在路上也听说了,他就是你一直在找的那位朋友

李一舟在一旁听得瞪眼:不会吧,格鲁之变原来是你们搞出来的

秦惊羽微微颔首:正是。

萧焰雷牧歌与李一舟对视一眼,沉吟道,他为什么要帮你

秦惊羽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他与萧冥政见不合吧。

他对你说了些什么没有雷牧歌跟着又问。

秦惊羽笑道:倒也没说什么,就是成天跟个花痴似的,烦都烦死了。好在他现在拖着个孩子,也该回南越了,而她回大夏,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再无交集。

雷牧歌看着她的神情不似作假,心头大石落地,长吁一口气:那就好。

秦惊羽见他与银翼一样,说起萧焰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不由得挑眉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雷牧歌答得干脆。

秦惊羽显然不信,低哼道:少糊弄我,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雷牧歌笑道:别一惊一乍的,哪里有什么事,那萧氏兄弟诡计多端,我们是不想你被他的外表蒙蔽欺骗。

是啊是啊,南越人都不是好东西,所以我们一进店看见那南越服饰的人,就忍不住打起来李一舟适时帮腔,转移了话题,没想到那几人根本不经打,还不用雷出手,对方就被我们撂倒一片,那叶小公子的武功也是稀松平常,和我半斤八两,伯仲之间。

半斤八两秦惊羽忍不住撇嘴,我怎么看见他的刀都快砍到你身上来了

李一舟摸着面颊,讪笑道:我那不是听见你叫我,一时恍了神吗殿下你可知我们找你找得好苦,你倒好,跑到这西烈都城来享福

咳,下回再有这样的福,我让给你得了秦惊羽叹口气,将自己从古城与众人分别之后的经历简单说了下,从死城奇遇说到猰貐伥鬼,从石棺脱险说到皇宫探秘,从滴血验亲再说到大局落定,听得两人那叫一个心惊胆战,当然,萧焰对她的种种纠缠则是略过不提。

说罢问道:你们呢这半年多是怎么过的大夏那边情形如何我父皇母后和元熙都好吗

陛下娘娘都好,而我们一直找你,四处打探你的消息,开始还瞒着天京那边,后来实在没法,三个月前,我回去了一趟,负荆请罪千言万语凝在唇边,长叹一声,雷牧歌也不顾有人在场,从身后搂住了她,手臂收紧,似是恨不得把她揉进胸膛。

李一舟看得眼酸心也酸,涩然道:雷回京被他爹狠抽一顿,带着一身的伤回到军营,养了大半月才好,还好那队商旅来得及时,看到你那发钗,雷这大半年来头一回露出笑脸

雷牧歌瞟他一眼,手掌松开些,低沉道:你不也一样

好啦好啦,我这不是没事吗,还因祸得福为大夏拉了个强有力的盟友,可喜可贺,走,找地方喝酒去看这两人,大半年不见,形貌气质都没怎么变,就是整个人足足瘦了一圈,秦惊羽大为感动,从雷牧歌怀中挣脱出来,拉着他俩就往外走。

别急,先办正事雷牧歌叫住她,朝李一舟努嘴道,快把药拿出来给她服下。

什么药秦惊羽怔道。

李一舟从怀中摸出个小瓷瓶来,揭开瓶盖,倒出一粒枣红色的丹药来,动作极为难得的小心,见她迟疑不动,没好气道:穿肠毒药。

好你个蒙古大夫,胆敢谋害当朝太子,看我不诛你九族,要你殉葬她假意动怒。

殉葬就殉葬,有句话叫什么,生不同衾死同穴李一舟张口就来。

都胡说什么呢听两人越说越离谱,雷牧歌一声低喝,递了只水囊过来道:这是幽朵儿根据那本古籍炼出的解药,快些和水服下吧。

幽朵儿她这么厉害,居然把解药炼出来了她人在哪里,在大夏吗秦惊羽又惊又喜,赶紧接过药丸喂进嘴里,又灌下一口水,咽了下去。

雷牧歌摇头道:她还在密云,药是她哥哥幽福仑送来的,说是密云岛上出了点事情,她要着手处理,而且她初学古籍,虽有三大长老辅助,但因功力不够,这丹药效力有限,还须再炼一粒,方能彻底解毒,估计又要等很长一段时日了。

密云岛出了什么事秦惊羽诧异道。

雷牧歌答道:好似是说岛上的火山喷发,毁掉了许多地方,包括那号称密云圣地的暖玉神泉,也一并毁了。

暖玉神泉秦惊羽低念,不胜遗憾道,可惜,世上再没有七彩水仙了。

雷牧歌也是感叹道:是啊,据说那温泉可治百病,辅助疗伤具有奇效,甚至还有起死回生的功能一场天灾,就这样毁了

治病疗伤秦惊羽揉着额头,脑海中恍惚闪过一幅白雾缭绕的画面,人影若隐若现,看不清身形样貌,直觉不想再谈此事,甩了甩头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走吧。

去哪里李一舟问。

庆祝我们重逢,当然先找地方喝酒秦惊羽心情大好,看看两人又黑又瘦的俊脸又叹道,等回了大夏,我一定把你俩养得壮壮的

回大夏雷牧歌望着她似笑非笑道,短期内恐怕是回不了大夏了。

什么意思秦惊羽怔道。

雷牧歌在她额头轻点一记道:还不是你自己惹出的祸事

我我惹什么事了秦惊羽瞠目。

你难道忘了,我的玉镯李一舟哭丧着脸道,你可答应过的,要把我的玉镯要回来,不能食言啊

秦惊羽这才有些明白,心虚低道:难道是轩辕清薇

雷牧歌点头道:正是,上月东阳国主轩辕敖送来信函,要与陛下恳谈两国联姻之事陛下说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命我和一舟护送,你速去东阳解决

速去东阳

秦惊羽只觉得头皮发麻,讪讪笑道: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不过那东阳公主模样生得美,脾气又好,要不这样,我们仨打个商量

见她一双色眼在身上瞟来瞟去,李一舟推开房门,跑得比兔子还快:不用商量,我坚决不答应

哼哼,这个庸医,关键时刻就开溜秦惊羽扁了扁嘴,目光又转向雷牧歌,满面堆笑唤道,牧歌

哎,叫得真勾人雷牧歌不躲不避,俯身在她面颊上重重亲一口,没听够,再多叫几声,我百听不厌

你胆敢轻薄我秦惊羽哭笑不得,见他欺身过来,只好低头告饶,好了,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

雷牧歌俊脸含笑,又搂住她亲了下,方才作罢,盯着她的眼睛道:真是想死我了,你说,你想我不

秦惊羽嘿嘿干笑:太忙了,没顾得上见他面露凶光,又要低头下来,赶紧改口道,想的,经常都想。

雷牧歌心满意足,拥着她叹息道:这一次真把我吓得魂飞魄散,以后再不许你离开我视线半步,听到没

我耳朵还没聋呢,雷婆婆秦惊羽翻个白眼,拉着他往外走,边走边道,我这就去跟掌柜打个招呼,你们在这客店住上几日,等准备妥当,我们就出发。

雷牧歌听得皱眉:这地方你也待得够久了,还需要准备什么,立时就可以动身

着急什么啊,总得回宫去告个别,送送行之类的。明日就是乐皇后出殡之日,还有,银翼初登帝位,百废待兴,她实在不太放心,一想到那张冷峻的面容,心底登时软下来,该怎么跟他说这离开的事

你要跟谁告别雷牧歌面色微冷。

秦惊羽正待说话,忽听得有人冷哼道:你说过你要留下来陪我的,说话要算数

前方长廊黑影一闪,竟是一身玄服的银翼大踏步走过来,身后是一群神情肃穆的飓风骑士,李一舟隔得老远高呼:我拦不住他,他硬要闯上来

银翼秦惊羽反应过来,低叫,你疯了么,不好好待在宫里,到这里来做什么

银翼闷声道:你许久不回,我便出来找你。

秦惊羽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道:你现在贵为皇帝,这客店酒肆人流混杂之地,怎么可以随意来去她还没想好怎么跟他说,他就已经到来,这便是天意罢。

银翼碧眸如墨,瞥了雷牧歌一眼道:我本就不想当这个皇

银翼秦惊羽不待他说完,一口打断道,这是你父皇母后的遗愿,你没法回避,只能承担;同理,我也有我的责任未了,我以为你能明白。

但是我银翼身影一顿,怅然道,做了皇帝,各在一方,便再不能跟着你。

秦惊羽体会到他的心意,不觉一怔,继而心头一动,朗声笑道:谁说不能,顶多一年时间就会再见,到时候我还要邀你前来共谋大业,助我一臂之力

银翼微微错愕:当真

秦惊羽朝他伸出手去: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击掌为誓

啪啪两声,秦惊羽收回手来,见他还是犹疑未决的模样,如往常般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凑去耳边补上一句,飓风骑是新收服的人马,我还不放心,卫煞两部近五千人就当是我送你的登基大礼,你可得给我把人带好了,指不定往后哪天我后悔了,连你一起收回来

卫部煞部乃是暗夜门的绝对主力,也是她的心肝宝贝,这数千人马放在西烈,还怕她会一走了之,不问不理

想通这一道理,银翼舒心一笑:好,我就在这里等着,随时听候召唤。说罢深深望她一眼,再无二话,扭头就走,起驾,回宫

秦惊羽低道:也不急这一天两天,我等你母后明日出殡仪式结束再走。

银翼头也不回道:不必,你少磨蹭,要走就现在走

这个狼小子,说话还是那样,冷冰冰的,没点人情味

刚这样一想,就听得他的声音远远传来:否则我出动飓风骑追你回来

秦惊羽哑然失笑,静静看着他的背影远去,直至大队人马消失在长廊尽头,怔怔出了会神,方才转头道:好啦,西烈事毕,我们启程吧。

还有没有要告别的人雷牧歌神情自若,问得轻松,身躯却微微绷紧。

没有了。秦惊羽笑道。

雷牧歌放下心来,赔付了店家银两,招呼了众人往外走。

秦惊羽走出数步,又不禁回头一望,四处依旧空落,不见人影,但觉暗处有道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随己走动而游移,只在转瞬间,倏然收起,消失不见。

许是幻觉吧,她笑了笑,随众人走出店门,上了马车。

车帘垂下,马车缓慢起步,朝着城门方向驶去。

许久,才有一道人影慢慢踱出来,看着怀中抱着的一团,悠悠叹息。

当真就没有要告别的人了么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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