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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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来得及从幻想的地狱中挣扎出来,侯爵说话了。

“我的乖女儿,不要害怕,洛奈是跟你开玩笑呢。”他一脸的无辜,而我却仿佛从他的背后看到了y暗的地下室,忽明忽暗的烛光,x架,铁链,满墙的刑具……

没等我回话,他突然以惊人的速度一跃而起,挺拔的腰肢在空中划了一个大而而优美的弧形,以飞快地速度在我面前深深鞠了一个躬。角度之大,我几乎可以看到他和我胸部齐平的金色头颅后那镶着银边的黑缎面蝴蝶发结。

我吓了一跳,本能地退了一步。

侯爵保持这种待发之弓的姿势足足五六秒钟,听我没有开口,他“嗖”的一下挺起了身,转而居高临下地望着我,眼中流露出我只有在舞台上才见过的那种温柔异常却又冰冷无味的目光。我甚至可以清楚地望见他漂浮在碧蓝色眸子中的瞳仁正在逐渐缩小,就像一艘飞快驶离港湾的小船,马上就要消失在溶于一色的海天之间。

看得出,他内心其实非常恼火,他的气急败坏的神情,正在以一种贵族特有的傲据姿态表现出来。

我也绝不能示弱!我也狠狠地盯着他,并把胸挺得更高。

就在我与侯爵的目光交汇的一瞬间,他的瞳仁却又戏剧般的开始扩大,面部的纹理如同水面的漪涟,从眼角最微小的纹路缓缓扩展,直至宽阔的额头和薄薄的嘴唇,所有的表情纹都魔术般浮现而出。

他突然满脸堆笑,不自然的笑容中散满了谄媚之色。

“我还是好好解释一下吧。”侯爵开口说道。“我是你的父亲,对吧,所以……我有责任保护住你的贞c。就算我有幸亲自带领你品尝伊甸园的禁果,但为了你能保持住最为珍贵的处子之身,就算身为父亲的我也不能任由魔鬼般的冲动强行闯入那间由神圣的婚姻女神所把守的圣殿啊!欧也妮,你要理解我的一片良苦用心,我必须将你那朵没人采摘过的花蕾完璧无暇地送到你未来的另一半手中。”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原来他那样对我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变态嗜好,还因为他早就另有打算,早晚一天将我一嫁了之!我痛苦极了,心里犹如刀扎一般。回想起之前我和他一起狩猎,弹琴,跳舞的情景,此刻却懊悔不已。我从穿越伊始的对未来,对侯爵充满浪漫憧憬的高峰上一下子跌到绝望的深渊,原来一切一切都是一场拙劣的骗局!他不光是个禽兽,还是个十足的伪君子,用谎言编出那一幕幕撩人心扉的活剧,其目的无非是先占有我,让我成为他泄欲的工具,等玩够了,再找机会将我作为可居的奇货待价而沽。

“好!好好!!既然你有这种打算,我今天就成全你!!!”我向他怒吼道。既然他对我如此绝情,我今天就来一个鱼死网破!

我飞快地跑到离门不远的桌子尽头,“哗”地掀开裙子,伸出手指,触摸到我的s处,然后朝侯爵冷笑道:“亲爱的父亲,这就是您一直小心翼翼‘保护’的宝物吗?女儿顽皮,今天就要自己将它捅破,既不用劳您大驾,也不会让你将它卖给我不认识的垃圾男人!”

“不!!!”侯爵突然近乎绝望地叫了起来。他的脸色死一般苍白,一下子跪到地上,用膝盖向我走来:“哦!求求你,欧也妮,不要这样做!”

一旁的洛奈也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那张能言善道的粉红小嘴半张着,却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看到他俩如此可笑的反应,我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满足。反正作为甄婕的我早已不是什么处女,欧叶妮的贞c又与我何干?此刻我的手指已经探入下t,还差一点儿就可以打碎这自私骄傲的贵族的如意算盘。此时的我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几近疯狂,面前的景象开始在眼中急速旋转,而我的手指也离“目标”越来越近……

“老爷!老爷!!!”

正在此时,那个曾在宴会上充当司仪的老管家突然冲了进来,他神情慌张地向跪在地上面如死灰的侯爵喊道:“老爷,吕西安,吕西安少爷回来了!”

听到这话,侯爵早已惨白的脸上简直就像又铺上厚厚的一层霜,而洛奈的嘴则张得更大。老管家站在侯爵身边等候他发话,一时间,餐厅里一片死寂。然而还没持续几秒,这不正常的安静又马上被从门口传来的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打破了。

“父亲,我回来了!”

我猛然回头,看到一个年轻的黑衣男子站在门口。

当看到他的第一眼,我简直被吓了一跳,以为侯爵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的确,黑衣男子长得很像侯爵,两人简直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同样蓝色的眼睛,同样宽阔的额头,同样高挺的鼻梁,只是相比之下,黑衣男子比侯爵年轻很多,看样子也就20岁出头。他的嘴唇也略厚,很丰润,显出一种近乎女性的温柔,一头浓密的栗色齐肩长发波浪般飘在肩头。

他的衣着很朴素,黑色的三角帽,黑色的长外套,黑色的马靴,只有领口向外翻出的白色高档凸纹亚麻布领带才这身过于压抑的服装增添了一丝活泼的气息。很显然,他并没注意到我,眼睛只盯着早已站起身且略显狼狈的侯爵。黑衣男子的目光中缺少侯爵那特有的冷峻和戏谑,更多的则是静谧和安详。如果说侯爵是太阳的话,那他就更像是黑夜的伴侣——月亮。只看外表的话,这两个男人简直就像是美的两极,一时间我根本无法分出伯仲。

但侯爵之前的龌龊行径和卑劣的借口早已使我厌恶之极,在认清他的真面目后,此时的我更愿把倾慕的眼神抛向这个新出现的帅哥。

“我的好儿子!”侯爵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撇下正在发花痴的我,一把将那个黑衣男子抱住,喋喋不休地嘘寒问暖着。“来,让我好好看看你,都这么高了!快五年了,就像一场梦啊,你走时才13岁,现在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哎呀,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写信通知我一声?”

侯爵喊他儿子,管家称他为吕西安少爷,难道他就是我那个从未谋面的亲哥哥?我盯着眼前上演的亲情大戏,脑子却感觉明显不够用。上一刻,我还扬言要破坏自己的贞c,可下一刻,我的亲哥哥却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这太意外了!

父子两人抱在一起时,儿子仿佛有些心不在焉,他并没有带着久别重逢的热情去聆听父亲那近乎婆婆妈妈的问候。他的身体略显僵硬,右手抓着帽子搭在侯爵肩上,左手抬起,让开侯爵的胳膊,但并没有扶在侯爵的背上,而是停在半空,虚意地迎接侯爵那过于夸张的拥抱。

因为他此刻正专注地看着我。

澄明的目光从那海一样碧蓝,星一样明亮的眼中流溢而出。我俩的目光交汇在一起,我感到一股轻微的振颤传遍全身,我从他的眼中读出的是爱意与忠贞,那是只有一个灵魂中充满爱和宽容的人才具有的美好特质。

眼前这个像天使一样的男孩居然是我的亲哥哥!这突然到来的发现几乎使我喘不上气来。他是那样可爱,漂亮,而且才18岁……可是,我真的该高兴吗?许久不曾露面的理智在我耳边低声提醒着。对我来说,他只是又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也许还又是一个道貌岸然的虚伪男人,就像侯爵……

“来,欧叶妮,难道你不认识你哥哥了吗?”侯爵转过身,将我拉到他们中间,我不得不中断我的思路。“唉,也难怪,他那时还是个毛头小子,你也只是个小丫头,难怪,难怪……”

我和吕西安靠得很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飘逸出的清香,这不是侯爵身上经常散发出的高档香水的浓烈气味,而是教堂中熏香的气味,能使人忘却世俗,仿佛来自天堂玫瑰的芬芳。

“欧叶妮。”他轻轻捏起我的小手,吻了一下。我曾被各种男人礼节性地吻过多次,但这次的感觉却从未有过,在吕西安给我的这个吻中既没有侯爵那种被激情驱使过的炙热,也没有科萨诺伯爵如把玩古董般的小心翼翼。他只是一个吻,单纯纯的吻,既无情欲也无谄媚,就如世间任何一个对手足骨r怀有深爱的人的吻。

“任何语言都无法表达我对你的爱,我现在的每一丝呼吸都仿佛闻到咱们儿时玩过家家游戏时你留在娃娃身上淡淡的香味;我现在的每一缕目光都仿佛瞥见咱们携手在城堡外的花园嬉戏时你映在花间俏丽的倩影……欧叶妮,我的好妹妹。”他轻轻搂住了我,很轻很轻,几乎没触到我的身体,我的头靠在他的胸前,脸感到了他外套上镀金的铜扣子所带来的室外的丝丝凉意。

我听到,不,是感到了自己加速的心跳,和伴随心跳的略快的呼吸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感情在我胸口洋溢,几乎要使我落泪。在吕西安身边,我感觉自己真真正正变成了一个16岁的女孩,变成了一个被哥哥怀抱着的妹妹。

与此同时,我的情感开始癫狂地吼道:“他才应该是世上你唯一应该以生命真爱的人!”

吕西安

由于吕西安的突然到来,午餐略有延迟。

他被安排坐在了我常坐的位置上,紧挨着侯爵。侯爵席间并没有询问吕西安之前的经历,而旅途的劳顿也使吕西安没有太多的话,一番客套的寒暄之后,餐厅中就只剩下刀叉杯盘清脆的碰撞声。

坐在厚厚软垫上的我心不在焉,除了身体上的不适,脑筋也一时无法转舵,在蘸r汁时竟将手指戳进了汤汁里,弄了一手巧克力色的r汁。这个轻微的失礼让我有些难堪,不过幸好大家都在低头吃饭,没人注意到我,我随手拿起餐巾拭去了污渍。

我偷偷望向吕西安,注意到他和他那老饕的父亲不同,吃得很少,满桌的r食几乎没动一下,几片蘸牛奶的面包就足以将他的饥饿驱散。

我的饥饿其实也已早被驱散殆尽,这并非是桌上美味的的功绩,而都是因为之前的愤怒,激动和……身边这位有着尚未完全摆脱稚气的天使般面孔的漂亮男孩。之前和侯爵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满腔怒火还没有发泄殆尽,老天就空降了一个英俊的哥哥给我,是作为对我之前损失的补偿吗,还是替侯爵打岔来的?总之很诡异。

就在我的眼神从吕西安身上离开,无意中落到洛奈身上时,我发现,这个女人也像我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吕西安。

她的目光很火辣,里面没有倾慕与恋爱,却充斥着赤ll的欲望。我很生气,她这个侯爵的走狗兼性奴难道也想向他情人的儿子,一个比她还要小四五岁,几乎还是个男孩的吕西安下手吗?不过,转念一想,这也不怪洛奈,要怪也只能怪他长得太漂亮,连我这个实际年龄已27岁的老女人都对不得不承认,吕西安的确是一个俊美的男孩,如果可以,我自己又何尝不想老牛吃嫩草呢?

我看了侯爵一眼,那老色鬼仍旧豪爽地大吃大嚼个不停,丝毫不怕他那撑得圆滚滚的腮帮破坏他英俊的面孔。他注意到我在看他,便笑了一笑,笑得那样坦然,根本让人无法联想到半小时前他在我面前下跪时的丑态。

这个老狐狸应该早已看出我们两个女人异样的眼神,我在心中猜测。不过,看上去他毫不介意,甚至有些乐观其成。他的确实是个标准的启蒙时代的贵族,根本不知道嫉妒是什么,如果世上真有嫉妒这个怪物的话,那也只为低贱的平民所独具。

“我的好儿子,自从三年前你寄来最后一封信后,我就再也没你的消息。我也曾托人去打听过你的消息,说你已经不在第十三掷弹兵团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饭后,布里萨侯爵急切地想得知吕西安这几年的经历,还没上茶点,他便询问起来。

“是的,我的确在三年前离开了部队,我去了罗马。”吕西安说。

“罗马?为什么?”

“三年前我们团在驻防帕尔马时遭到了奥地利人的突袭,我被俘了。”吕西安慢条斯理地品着女仆刚送来的红茶,语气之轻松,好像是在谈论别人的事情。

“被俘?你怎么没告诉我?那怎么获释的?是逃出来的还是被释放的?”侯爵突然变得很急躁。

“还好,我对天主的坚信和高贵的姓氏救了我,我在奥地利军队中遇到了一位名叫安东尼奥·齐科里尼的神父。他很欣赏我,愿意出钱赎出我。”

“天哪,还有这么好心的人!”侯爵惊道,可以看出,这种无私助人的方式已经超出了他那自私的头脑所能理解的范畴。

“是的,我后来就跟齐科里尼神父去了罗马,在他的引荐下,我结识了罗马许多上流社会的人,并且还得到教宗的亲手祝福”。

“嗯……可你为什么不给我寄上一两封报平安的信呢?”

“我寄了……但奇怪的是,我也从未收到过您的回信……后来由于事务繁忙,我也就没再写。对不起,父亲,请原谅我的懒惰。”面对侯爵的责问,吕西安有些不安。

侯爵沉着脸,半天说:“估计是该死的审查制度吧,他们可能怕你是间谍。不过……那后来呢?”

“我在罗马呆了将近三年。我早已彻底厌恶了军队的生活,而圣洁的宗教生活深深吸引了我,也是好心的齐科里尼神父,他成了我皈依主耶稣的引路人。在他的帮助下,我准备放弃世俗的一切,用一生来侍奉我们仁慈的天父。”我看到吕西安望着窗外,眼光也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一片片云朵伸展着棉花般的身姿缓缓滑过蓝天,几只白鸽呼啸而过,梧桐宽大的叶子像屋中投来片片树荫。

“咚——咚——咚——”沉重的钟声伴随着钟摆有规律地敲了三下,宽大的餐厅内寂寥无声,甚至能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此时,布里萨侯爵紧锁眉头,牙齿将嘴唇咬的泛紫,好像在强忍愤怒。

许久,他从牙缝里吐出了一句:“你的意思是……”

“我准备入修道院,当一名主最卑微的仆人。齐科里尼将我介绍到奥朗日的圣伊莱尔修道院,我这次回来就是为顺道看望一下您和妹妹,然后……”吕西安看上去很坚定。

“不行!”侯爵一下子站了起来,手中的茶杯被他重重地掷在桌上:“你是布里萨家唯一的继承人,你要当修道士,那谁来继承我的爵位和封地?我送你小小年纪去当兵是为了历练你,使你不愧成为布里萨家族的男子汉,可你!却违背我的意愿去当什么修道士!!”

的确,吕西安的决定不光对侯爵,对我来说也太突然了。抛开他是侯爵唯一的男性继承人不说,这样一个英俊的男孩居然要出家,以我女人的眼光看来,实在是一个很浪费的决定。

吕西安脸色发红,他也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对不起,我的主意已定,而且您还年轻,父亲。”他停了一下,眼光飘向不远处的洛奈,随即坚定地说:“还会有新的继承人。”

“滚!!你这个逆子!”侯爵的愤怒爆发了,他吼道。

我被吓呆了,从未看到过他这副样子。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吕西安便站起身,向侯爵鞠了个躬,转身走出了餐厅。但就在他关门的时候,他匆匆看了我最后一眼。

一下午我都没再见到吕西安,每个人都心事重重,以致晚餐竟破例没有共进。

吕西安的突然回家及接下来他和侯爵的争吵,使得整个城堡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许多。我听玛丽说,吕西安整个下午和傍晚都在侯爵书房里,至于他们都说些什么,她就不清楚了。不过,不用猜我也很清楚,无非一个是恩威并施极力挽留,一个是决心已定,驷马难追。

匆匆用完晚餐,我就将自己反锁在闺房内。

我的心情很低落,境由心生,就连昏黄的烛光都仿佛给屋中平添了阵阵忧郁。周围的一切都让我感到很压抑,可能是上午过于激动的缘故,一个人静下来后反顿觉失落。我轻飘飘的灵魂宛若失去热量的气球,颓然下坠,无处着落,整个人心里空空的,一股y戾之气久久不得排遣……

没到九点我就钻进了被窝,但一直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我用被子裹住头,只留一个小缝以便呼吸。在这个自筑的壳中,我开始用愈发冷静的脑子进行自我反省。

像个成年人那样。

“此刻想来,早上的所作所为简直幼稚得可笑透顶,倒不是说跟侯爵和洛奈吵嘴及威胁他们的行动有些过分,而是我那屡教不改的以貌取人的老毛病又犯了。我真生气自己为什么不吃一堑长一智。对,吕西安是很漂亮,很可爱,但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否和他的外表一样真诚善良?不要忘了,他可是侯爵的亲生儿子,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他真的像他自己所言只是个耽于宗教的大男孩?还是说他之所言具是谎话,他不过是个真真正正的布里萨二世罢了?

“我不知道……

“我只记得自己当时给他周身罩上了神化式的光环,却几乎将侯爵前一天对我的所作所为忘得一干二净。就好像刚见到侯爵的第一眼一样,简直从那泓蓝色眸子中看到了天堂,唉,现在想起来,自己真是傻死了。

“穿越过来以后,我发现自己确确实实地变了,不是变得更好,而是变得更幼稚,更冲动,根本不像个成年女性。难道真是那个下落不明的欧叶妮作祟,亦或是这个十六岁的身体对我二十七岁的灵魂可怕的反作用?算了,我不想再责备已经很倒霉的欧叶妮,将所有的过错一股脑地推到她身上,就算这个幼稚的身体有再大的魔力,使我走到这一步的不是我自己还会是谁?不过还好,侯爵与吕西安的争吵,一下子让我回到了现实,回到了理性统治的王国。

“想起我穿越后的经历,真是既可悲又滑稽,我自作聪明,把一切都想得美轮美奂,自欺欺人地认为自已经爱上了侯爵,其实这里哪儿有什么爱,只是赤ll的性罢了!昨晚,他用异乎寻常的方式占有我,我觉得很委屈,甚至愤怒。可仔细想来,我的不快只是因为没能真正得到及拥有他。如果他对我很温柔,我是否就应该因此感到高兴呢?唉,也许那只是他又一个谎言的开始。

“早上,我又试图报复他,可我的行为与其说是报复,不如说是用极端的方式以博取他人的同情,进而以实现自己的原初目的。最后的结果却是变成了一场可笑的闹剧和彻底的失败,突然出现的吕西安成了主角,估计侯爵早把我的事忘在了一边……

“算了,我不愿再去想他了。我早就应该看出来,布里萨侯爵是一个既不会爱别人也不值得别人去爱的人。他是个魔鬼,一个冷血贵族,任何人用任何办法都无法羁绊住他;他可能追求金钱和女人,但决不会痴迷,但对于他来说,这一切其实都只是他的工具,自由的工具,他就是个踩着别人的尸体爬上天堂的路西法……

“而洛奈……一想到她我就觉得恶心。但我也明白,这只不过是女人的嫉妒心罢了。她有她的想法,有她的追求,对她来说侯爵就是整个世界;她会用尽各种办法去征服他,去谄媚他,甚至不惜拿我去当诱饵,但凡能让侯爵高兴的事,她都会为他去做。也许她会笑着说:“这并不是爱”,然后再搬出之前那个厨师和美食的例子。可她认不认为这点又管什么用呢?对我来说,这就是爱!我连一个p股都不敢奉献,她却连整个身体,理想,甚至人格都能毫不犹豫地献给侯爵,这不是爱又是什么呢?想到这里,我又不由得对洛奈暗生敬意。

“那哥哥……啊!我发觉我已经下意识将他认成是哥哥了,没办法,谁让我是独生子呢……

“哥,不!是吕西安,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不得而知,他的出现给我带来了欣喜与希望,况且他又是在那个时候出现,却如人所言,受伤的女人心理防线最易攻破,不过这哪是他攻破,简直就是我自毁城墙啊。

“我不了解他的过去,也不了解他的为人,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和侯爵,洛奈一样,有着明确的生存目标,并将努力去实现。我初见他时他那温柔的眼神早已明确地告诉我,他的灵魂不再属于人间,那对我的温存也只是纯粹是出于手足之爱……

“看样子这一家人里只有我没有任何生存目标,浑浑噩噩地生活,当然,如果说去爱男人也算目标的话……从侯爵的那番话中得知,我早晚一天会被一嫁了之,嫁给一个毫不相识的人,去过那无法预料的生活。而侯爵呢,他可能会跟洛奈过着融洽快乐的生活,再生下几个继承人,光耀布里萨家族的门庭。吕西安肯定会成为一个出色的神父,远大前程在向他招手。

“我就是这样一个弃儿,先被现代社会抛弃,继而被这个y乱的家庭抛弃,最后还不知被哪个男人禁锢在繁琐的家务事中,最后就像古今往来任何一个可怜的家庭主妇一样,被历史彻底埋葬,甚至连坟墓也无处可寻。

“不!不要!绝对不要!”

我将蒙着头的被子一下子掀开。大口大口地吸着新鲜空气,可怕的噩梦不仅出现在我的梦中,它已经有恃无恐地在我清醒的头脑中兴起了风浪。

往事与信仰

我一反常态起得很早,甚至没等玛丽伺候,我便自行梳洗完毕,挑了一件宽松希腊式的外袍,在肩上罩了件嫩绿的塔夫绸披肩便下了楼。

都记不清自己有几天没出去逛逛了,侯爵把我像金丝雀般关在沉闷无比的城堡中,阳光每天探监似的偷偷照进窗户,爱耳语的清风只能悻悻在门外踱着它无形的脚步,新鲜的空气更是被谢绝入内,我只能在钢琴上倾听流水的嬉闹,在钟表旁领略黄莺的吟唱。

大门开了,清晨淡金色的光如雨般倾泻在我的头上,瞬间化作柔软的发丝流淌下来。我惬意地展开了双臂,尽情享受着晨光的爱抚。

珍珠般的露珠压弯了花草的腰肢,和着花香荡出股股发涩的香气,我的鼻腔久久未享受到这样的愉快。

“早上好,欧叶妮小姐。”老园丁拉罗摘下草帽,向我问好。

“您好,拉罗爷爷。”我突然发现他很可亲。树皮般粗糙的脸上爬满岁月的纹路,粗重的眉毛下掩着眯成条缝的小眼睛,使我想起了我过去大学时那个负责宿舍区的老花匠。

“您起得好早。”老园丁说。

“您也一样啊。”我微笑着回道。

“没办法,花儿跟人一样也要吃饭喝水,它们就像我的孩子。”他直起身,将骨节粗大的双手在麻布围裙上抹了几下,从口袋里掏出把剪子,给他的美丽的儿女们剪起了枝。

我轻快地走过花坛,来到旧护城河上的桥边。

“小姐。”我听到老园丁在身后呼唤我。“花园中的山楂花都开了,漂亮得很。”老拉罗向我喊道,语气是那样自豪,仿佛是在夸耀着自己那最漂亮的小女儿一般。

“我去看看。”我向他挥挥手,桥下的天鹅被我一惊,伸开雪白的翅膀,扑扇个不停,另一只看似胆很小的雌天鹅羞怯地游到她伴侣的身后。看到这,我不由得升起临渊羡鹅之情。

小径顺着河道蜿蜒向南直达花园。

我打算在花园一个人好好待上一上午,整理一下思路。此时,孤独才是我最好的朋友,它不会打扰我,反而会给予我无声的抚慰,我期待在寂静中智慧的勃发。

绕过早已落红无数,如今绿肥萾架的藤萝。雪堆般的山楂花迎面扑来,层层叠叠缀满枝头的花朵宛如盛装的宫廷女官,从头至脚没有一处不装点得花团锦簇,夺目耀眼。

我从花边走过,花儿在清风的搀扶下向我摇着她们那装饰得显得过于奢华的头饰。阵阵浓郁而不是失于清纯的芳香,沁入我多褶的衣裙。绕过山楂花坛,不远处就是玫瑰装饰的花亭。

站在花厅中,举目四望,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伫立于远方,翡翠般的山麓托举好像冰激凌的山顶。云朵不停地变化着形状,一会像绵羊,一会象老鹰……这群天庭的顽童顽皮地相互追逐,并将棉花糖似的身影投到波浪潺潺的水面,和花坛周围绿草织就的地毯上。

“是谁?”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从洁白的山楂花边冒出,打断了我的思绪。下一秒,吕西安带着那顶朴素的黑色三角帽向我这里走了过来。

“欧叶妮,真早,没想到你也在这儿,我还以为你在暖烘烘的被窝里晨宿不醒呢。”他微笑着招呼道,晨光给他苍白的脸上晕出一抹温暖,看起来比记忆中的更加英俊。

“你也很早啊。”我礼貌地回道。

“嗯,我每天五点就要起床做晨祷。”

我以微笑作答。跟一个从血缘关系上说是我的哥哥,但“心理年龄”要比我小很多,而且马上就要出家的男孩,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我们还是坐下说话吧。”他礼貌胆略显拘谨地说。

“好。”我点点头。

就在我刚弯下身,要坐在花厅的石凳上时。他拦住了我:“稍等,小心露水浸湿你的裙子。”说完,他掏出一条很大的手帕,小心翼翼地铺在了凳上。

我注意到手帕的一角有一个黑丝线绣成的“m”。估计是哪个名字是“m”打头的人送的,应该没啥了不起。真要是他相好的送的,也不会给我垫p股用,我心想。

“听父亲说,前阵子你从马上摔下来,受伤了?”他坐好后,颇关切地问。

“嗯,身上倒没什么,只是脑子受了点震动,大夫说我可能患了失忆症。”我把公认的结论告诉他,不管这是否真实。当然,我就算把事实跟他说了,他又能信吗?

“失忆症……”他低声重复着:“这么说,你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对,都忘了……”一只红嘴绿羽的小鸟在枝头向清晨展现它尖利的有些可笑的歌喉,打断了我的话。“要不是人家告诉我,我根本记不起还有你这么一个哥哥呢。”我半认真,半玩笑地说。

他眉头轻蹙,脸上流露出略显痛苦的表情。“多可怕的病症!记忆就是一个人的生命,这岂不是等于剥夺了你十几年美好的生命?”他很认真地望着我,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我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

“一定是哪个可恶的魔鬼藏在了马蹄下,像贼一般偷去了你的记忆!”他边说,边松开了我的手,从袖口里褪出一串做工精致,带有一个十字架的小念珠,用指头快速地捻动着,口中念念有词。

“我倒没觉得像你说的那样可怕,”我被他虔诚得近乎迂腐的举动逗乐了。“失去记忆也不见得就是坏事。这个事故对于我来说等于重生,你想想看,我一醒来就拥有了一个新父亲和一个新哥哥。”

“新?”

“对啊,你们对于我来说就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而我就好像从另一个世界一下子到了这里。”

“你的想象力真丰富。”他说。

“这不见得是想象力,很有可能是真的。”我努力忍住笑,装作很认真地说。

他没接我的话,但我却看到他嘴小声咕哝着,看样子是在低声祈祷,估计他真以为我着魔了,因此,我也就不打算再跟他打这种无意义的哑谜。

“打个比喻么,从前种种比如昨日死,以后种种比如今日生。醒来的每一天对于我们难道不是新生吗?”

“真是令人惊奇,欧叶妮。你长大了,真是长大了,以前那个爱哭鼻子,动不动就钻在父亲怀了撒娇的小丫头,如今简直就是个女哲人。”他突然笑了,清凉的晨风好像已抚平了他的忧愁。

“是吗?我小时还怎么样了?来,你给我讲讲吧,也许会使我记起什么来的呢。”我一直对欧叶妮的童年很感兴趣,而这些都是洛奈不清楚,而侯爵又根本不愿意给我讲的。

“我很愿意为你叙述一遍,跟我所爱的人分享回忆的确是件很令人愉快的事。再说,过不了多久我就要走了……”

话音渐弱,他刚才还在眼中的快乐光芒一下子暗淡下来。一丝微风玩弄他褐色的发稍卷起,复又垂下,仿佛夏日湖畔的依依垂柳,纤长的枝条在我本已归复平静的心中撩拨起细微得难以令人察觉的漪连。他为什么会如此难过?他不是发誓献身给天主了吗?难道真是舍不得他这个好妹妹?

他稍停顿一会,好像在脑子中整理下思路:“那从哪里开始讲起?”

“从妈妈讲起吧。”我建议道。这是我穿越来后遇到的一个最大的谜团,城堡中除了侯爵几乎再没有人知道关于她的任何事情。

“我们没有妈妈。”

“什么?难道我们真是石头子里蹦出的不成?”怎么可能,我差点没从石凳上蹦起来。

“不,不是这样,而是在你刚一岁多,我也很小时,她就离开了我们,下落不明了。我对她也只有片段的极为模糊的记忆。”

“你问过父亲没?”

“问过,但他根本不说,好像世界上从没有存在过那个人一样。记得小时候有次他被我问烦了,狠狠地抽了我一顿鞭子,自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问了。”

“你问过别人吗?比如说仆人们。”

“仆人们全是母亲走后才来的,不过,有一人例外。”

“谁?”

“拉罗。”

“那个老花匠?”

“对,他一直住在花园边上的小屋里,对城堡中的事不闻不问,又是个极老实木纳的人,所以父亲没解雇他。”

“那他都告诉你些什么?”

“他知道得不多……”

“你快说说。”八卦的我急迫地想知道哪怕是丁点的消息。

“他说,母亲的娘家姓盖尔吉特,跟咱家是世交。她十六岁就嫁给同岁的父亲。他俩婚后的生活琴瑟相和,甚是美满,一年后便生下了我。两年后父亲参军去了海外,没多久你又出生了。一年后,父亲从海外平安回来,却不知为什么他性情大变,和临走前相比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光狂嫖滥赌还动辄对母亲拳脚相加,好端端的一个家搞得乌烟瘴气。

“然后,一天母亲突然奇怪地消失,仿佛从人间蒸发了,谁也不知她去了哪里。盖尔吉特家曾派人来找过母亲,父亲说她离家出走下落不明。人家哪里肯甘休,因为这父亲还惹上了官司。只是母亲实在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过了一段时间,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就这些?”

“就这些。”吕西安无奈地说:“父亲还销毁了所有跟母亲有关的东西,我不明白这到底是出于爱,还是恨……不过我想这一切不会这么简单,我也曾调查过,但没有任何收获,许多年前盖尔吉特价就绝嗣了,母亲应该是他们家族最后一个人了,如果她还在人世的话……”

天哪,难道侯爵真是个蓝胡子不成?也许欧叶妮母亲的尸体就停放在索梅恩城堡的某个不知名的地下室中,被做成标本,陈列在侯爵邪恶的艺术品中间。一想到这点,我连j皮疙瘩都出来了。

“……那就别提她了……你还是给我讲讲咱俩小时的事吧。”

花厅中,吕西安继续给我讲述着他和欧叶妮小时候的事:

自从母亲失踪后,兄妹俩只得和自私放荡的父亲相依为命,侯爵每天早出晚归,把时间都用在打猎及和狐朋狗友们鬼混上,对他俩不闻不问,一切都抛给保姆和仆人们。小时候的吕西安很顽皮,没少惹父亲生气,也没少挨打。而欧叶妮则很乖,侯爵把她视为掌上明珠,对她百依百顺,仆人们也都很喜欢她,把她视为小公主一般。

侯爵虽然放浪但并不粗俗,不久他就给兄妹俩请了最好的家庭教师,让他们受到了很好的教育,兄妹俩就这样衣食无忧地渡过了幸福的童年,直到欧叶妮十三岁那年。

侯爵找刚刚成年的吕西安谈话,在一阵激励和赞扬之后,他对吕西安说要将他送入军队。吕西安并没有贪恋家里的安逸生活,同意了,侯爵很高兴,花钱给他置办了最好的马匹装备。跟哥哥感情极好的欧叶妮却很伤心,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在吕西安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她整整哭了一夜。

就这样,我从吕西安口中得知了“我”童年的许多事情,从他的谈话中我渐渐开始了解他的为人。虽然我还不敢确信他是个可以令我值得信任的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是个诚实的人,我从他的目光中既读不出洛奈演戏般招牌式的诚恳,也从他口中听不到侯爵常见的闪烁其词和玩世不恭。

一整天我都是和吕西安渡过的。侯爵和洛奈则出去了,我们直到晚餐时才见到。

科莱里的小提琴曲奏起,音符轻烟般弥漫在大厅中。我们四人落座后,尴尬的微笑取代了家人间温馨的问候。

“你在干嘛?”侯爵把棉布的餐巾放在腿上时,瞥了一眼吕西安。

“在祈祷,感谢主。”吕西安将叉住的双手缓缓放开,目光柔和,充满感激之情。

“……我都忘了……你们这些天主的信徒饭前还要感恩的。”侯爵随口说道,他拿起汤勺,目光在蘑菇烧鹿r汤和莴苣野猪r汤前游离不定。

“父亲,我觉得您最好也先感谢主赐予我们食物后再进餐。”

“嗯?”侯爵的汤勺停在嘴边,鹿r汤的香味刚刚钻入鼻子,听到这话后,他放下了勺子:“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们至善全能的天主,他从虚无中创造了万物,并将人类至于牧人的地位,把飞禽走兽游鱼及所有的果蔬作物交于我们手中,让我们生存繁衍,这难道不值得我们感谢他的恩宠么?”吕西安娓娓道来,他虽然最虔诚地履行了感恩礼,但看样子却并不着急去享用天主赐予他的美味珍馐。

“那这么说天主就是无所不能,纯善无恶的喽?”侯爵把话题岔了开来。

“对。”吕西安斩钉截铁道。

“那我问你,他既然全能至善,为何还要恶存于世间?”

我和洛奈相互对视了一眼,不明白这对父子为何要在饭桌上就宗教问题进行辩论,难道昨天的争论还不够让人心烦吗?

“这一点恰恰证明他的全能至善,他创造人类可不是要拿我们作奴隶,而是赋予我们自由的意志,因此为善为恶皆凭我们自己的意志。”吕西安解释道。

“有道理……可这样一来,他为什么还要创造地狱,去惩罚那些依他的意愿自由选择为恶之人呢?这岂不是设罗网,诱人去钻么?”侯爵眼光闪烁,开始步步紧。

“这正说明天主的至善公正,每个人都应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既然每个人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自为恶自受罚,那天主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当然,我们可以先假定他的存在,他为人类创造了自由的同时也创造了由于自由意志的实行而带来的恶,而我们这种可怜的生物在享受他所创造的恶时,却因此受到地狱中残忍异常的惩罚,也就是说,他用暴力手段让我们只能行善,不能为恶;可这又算什么自由,算什么至善啊?!我看他充其量只是个不讲理的暴君!”他颇自信地说出了这篇反宗教,唯物主义的檄文。

“不!恶本身不是天主所造,他只创造了自由,恶只是人类滥用自由的结果罢了。”吕西安的脸色涨红。

“如此说来,天主只能称其为善,而不能称其为万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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