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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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

少年也不理他,只是咕哝什么。

壮年瞧着主子神情放松、闭着双眸 ,口中似乎吟着什么松缓的曲子,尽是一派安祥……

次日,天不过刚亮,别有二骑往南苑木场而去,比来时越加的迅捷、轻快。

同日,皇上午时回宫,自去慈宁宫请了安便一下午呆在乾清宫。

夕落前,宁芳在慈仁宫等来了两日不见的继子。

宁芳一见玄烨,便是皱眉: “怎么这么深的眼袋?干什么去了?”

玄烨坐在榻上拉了她坐下便枕在她腿怀里,由着她摸着自己的脸。

“没什么,不过是从没这么快意地骑过马,兴奋过头而已。”

宁芳一摸额,再用自己的一试,眉头更紧了: “有些烫,你不是是发烧了吧?李德全一一”

“别喊他了,他咳咳……”

宁芳忙拍着他: “你看看你,才出去两日便如此了,怎么能让我放心。真是的。”

“好了,别唠叨了,我没什么,只是有些困,你别动,让我睡会。”说着便一手环了宁芳的腰,一手扒着她的大腿,转瞬便睡了过去。

宁芳也知道发寒的人会头痛发困,便也不敢动,摆手示意素心她们取了厚被子来盖在玄烨身上,并在自个儿背后处了高枕,素心自省的去熬姜茶 。也使了人去唤太医以备着。

还好,皇上不过睡了一夜便退了热,连太医也没用上。只是苦了宁芳,一夜动也不动的坐着,夜里早已没有知觉,晨起时更是叫的凄惨。

玄烨又痛又恼,嘴不闲得唠叨着, “怎么有这么笨的人……”

皇上虽然又是在慈仁宫睡了,不过太皇太后这次到没说什么,听说她为了照顾皇上还伤了身子,到赐下许多活血的珍品同药草。

“自己也不年青了,别还当自个儿是小女娃,一个夜里不动摊。哎,上了年岁的人使要认命……哀家知道你是心疼皇上,可也不用自个儿亲自侍 侯,要那些奴才干什么的?你呀,就是不怎么知道轻  重,有哀家在还能护着你,要是哀家不在了……虽说皇上孝顺,可毕竟不是亲生的,说不定什么 时候便容不下你了,你这颗脑袋,也要想想了。”

五十二 一吃十几年的药

做了皇太后也有四五年的宁芳真的想好好想一想。

小三会不认她这个妈吗?……会对她不再好了吗?……

“善眸,你说皇上对我好不好?”

善眸陪着皇太后顺着宫墙往慈仁宫遛着。

“好呀!奴婢还真没见过皇上对谁有对您这么好。就在在民间,也不见有哪个孝子比得上皇的。”

哦,那他就是现在对我很好。

“那你说皇上以后也会对我这么好吗?”

善眸奇怪的看了眼太后: “奴婢虽不知道以后会怎样,可依奴婢看,皇上一直对主子都是这般好的。”

嗯,这到是。不过,太皇太后说的也对,现在他只有我这么一个妈,宫里也还没什么新人,以后随着人越来越多,真的还能“涛声依旧”吗?再 以后等自己有了儿女,哪里还有功夫管自己这老人?

皇后晴芳虚坐在榻子上同圈坐在榻里的宁芳下着跳棋,马佳氏惜珍立在她边上看着热闹。钮钻禄淑媛坐在边角最远的椅子上捧着本被宁芳丢弃在 边几上的佛经凝神。纳喇氏惠怡请了安便走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还有一个独角戏。

宁芳赢了一局,揉了揉颈把棋让给马佳氏,惜珍也不坐,立着跟晴芳玩了起来。

宁芳喝了几口善眸取的茶水,便坐在椅子上观察角落里安静的淑媛 。四位中她最年幼,听说只有十一,虽也透着股清冷,却是资性的味多些。瓜 子脸盘,在宫里像是不怎么受待见,听容婆子说是  没有福相。

宁芳再去看榻子上的两位,皆是鹅蛋形。

宁芳一番对比,见淑媛发现了她的视线:“佛经有意思吗?”

“到是有些伦常的。 ”

这是个十一岁的正妃能说的话吗?

“呵呵,还是少看些的好,这人不比物,吃得要是热的,穿的要是暖的,情要是真的……佛经也不是不好,只是未到年岁还是不开的好。 ”

淑媛眨着眼睛,那句“皇额娘到年岁了吗”还是没有脱口而出,低了头,却没有放下经书:“只是看两页,没的什么。 ”

宁芳抚了抚颈部,感觉有些冷场:“听说你喜欢读诗?最喜欢谁的呢?”

淑媛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与皇太后母子二人都爱问这个问题,难道知道了就能亲近彼此?

“薄衣初试,绿蚁新尝,渐一番风,一番雨,一番凉。 ”

宁芳听这等词从一个十一岁的女孩子口中吟出,突的生出一种被人俯视的感觉。这么个小丫头,竟然拐着弯的说自己这个太后没文化还喜欢充胖 子。一时气闷便想回几句,可是一一这词到底出自哪  到后来,只能干撇撇嘴角,连那句“这词不错”也不说了。

淑媛刚出了口便有些后悔,太后毕竟是太后,又确实不会这些汉人的东西,自己怎么可以以此轻了她的脸面?低了眉想着说几句软话,又怎么也 道不出口,见太后转了头去看杀棋中的二人,也便舒  了口气罢了。

此时,外帘挑了起来,三人见皇上进来起了身行了礼。

玄烨尽自坐在宁芳的边椅子上打量了她: “怎么了?向是不高兴。 ”

淑媛一听皇上这么说便惊了心神,低道偷瞥了太后一眼。

宁芳看见了,怎么也不忍心怪了这么个小丫头,便立了起来: “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 ”

皇上也不多说,站起来再仔细打量她一番: “太后不舒服你们便跪安吧。 ”

宁芳见三人走了,便回到榻上歪着,夹着一枚棋子点在棋面上。

玄烨移开几子取了那枚棋子,拉着她的手就着坐下:“钮钻禄氏惹你生气了?”

宁芳也不想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只是瞟了他一眼。

“要不要我给皇额娘出气?”

宁芳见他嬉皮笑脸的,便给了其一个白眼:“同小孩子有什么气好生的。 ”

玄烨一摇首:“她可不是孩子了。 ”

“就算是进了宫成了你的妃子也仍是个孩子,你不也是孩子?”

玄烨也不想为这个问题同她争什么,便叫了人来备上洗脚水。

宁芳直到水来了小三试过了水温才起了身,却见那水是黑色的: “这里加了什么?”

“活血清神的。 ”

若是平日,宁芳也不会说什么,只是刚刚受了点气,早间就莫明其妙被太皇太后烦恼了一把,这会子还有些火气:“没病下什么中药。 ”

玄烨见她不想动,便提起她腿弯子挽过替她除了线袜子。

水温刚好,一时间舒服的宁芳重倒了下去。

玄烨拿了枕子给她送在头下,便去忙另一支。

恍惚间,宁芳便睡了过去。

热水一直往里加着,恒温的情况下怎能不令人放松。

等着宁芳被移动着腿脚弄醒了,盆已经撤下。

玄烨把她的腿完全放在 上,接过佳儿送上的被子盖上,善眸扶了她起来背后放了靠垫子。

“ 嗯一一我还想睡。 ”

玄烨取了那碗,尝了一口: “吃完药了再睡。 ”

宁芳再囫囵,也闻到浓重的药味了: “这什么?”

“我好好的干嘛吃药?不要。 ”

玄烨一见她那架式,便知道今天好讲是没用了,便遣了人都出去。

“这药得来不易,皇额娘真的不喝?”

“没事我为什么要吃药?”被个丫头轻视,再被人扰了觉儿,现在还被人着没病吃药,宁芳的脾气也上来了。转了身子面向里儿不再打理他。

“真的不吃? ”

“……”

“……皇额娘,知道这药方小三是怎么求来的吗?”

“……”

背后一时没了声音,接着传来一阵“唏唆”,宁芳止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小子退了长衣,挽起了裤腿子。宁芳不觉得怎样,正要回头,却 发现他膝间分明的红印,立马坐起身下了床: “怎  么弄的?这么严重?你怎么都不说呢?”

宁芳推了小三坐下,小心碰了一下那降紫色的印迹,心里突然痛了起来: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

玄烨只是笑,抚着宁芳的肩头: “没事的,不过是那大夫比较古怪,怕玄烨不是为皇额娘来讨方子,只当是为小三的媳妇呢,便让我跪了一夜。  ”

“什么? ”

玄烨见宁芳眼里已闪了泪花,拧着眉忙道: “皇额娘要是心疼我便快喝了那药,凉了就失效了。”

果然,见着宁芳取过那碗,一口气喝了,虽面有苦色,却也没有如往日般嚷着苦: “素心,素心一一,浓血露呢?”

玄烨也不阻她,只硬拉着她坐在边上,不知从哪里变出块桂花味的龙须,着她吃了。

接下来自是慈仁宫里一番忙碌,玄烨也不说话,含笑着看她忙。

等两人移到了床上睡下,已是大半个时辰后。

“皇额娘,你不问我让你喝什么吗?”

“什么?”

“总之是对身体好的东西。 ”

“ 嗯。那就行了。 ”

“不过,皇额娘能答应小三一件事吗?”

“什么?”

“你先答应了。 ”

宁芳只皱了一次眉头便散开:“好。”

“呵呵,”玄烨亲了下宁芳的脸颊,两臂搂着她的颈脖。

“这药可要吃几年呢。 ”

“什么?”宁芳想推开他却不行, “你不会是学那汉武帝,信那什么长生不老术吗?那些丹药里可都有巨毒一一”

“我能这么糊涂吗?”

宁芳想想也是:“那是治什么的?”

“太医们都说你身子寒……这方子便是医你寒症的,只不过你寒气过重,便要积年累月长期食用。”

宁芳一想,自己到如今这个年岁还没来月事,怕就是这个缘固:“可这天天吃,不会有副作用吗?”

“你放心,这味药只吃三个月,以后便改为食疗。 ”

三个月?……勉强还能接受,在说也是小三这么不容易得来的,要是现在说不吃,岂不是便宜了那什么没品的大夫?

于是乎,大清皇太后自此开始了长达十几年的药罐史,到最后,不要说药,就是膳里加了药这个字都能让她打几个颤子。

至于原本想着要问问小三关于今日困惑的问题也完全不知道被丢弃到哪个次空间里游离。

“风韵雍容未甚都,尊前柑橘可为奴。谁怜流落江湖上,玉骨冰肌未肯枯一一”

“谁教并蒂连枝摘,醉后明皇倚太真。居士擘开真有意,要吟风味两家新。 ”

钮钻禄淑媛凭在廊栏上正吟着半首诗,皇上便无声的进了翊坤宫,接了下句。淑媛一时惊诧,到不是皇上突然驾临的因故。

“皇上尽知这首诗 。 ”

玄烨揭了袍底坐在她对面: “李易安的瑞鹧鸪双银杏,到是读过。 ”

淑媛这才来小心地盯着皇上,把他看了个仔细。

“你似乎很喜欢李易安的诗词。 ”

玄烨直入她的目光,却只换来她的低首。

宫里女人的羞涩,他从小便见。宫妃故作羞怜,宫女自态涩意。见得女人多了,却总爱对着男人羞涩面粉,千篇一率看来,到不自觉想问:干嘛 总羞涩干嘛总脸红?

皇额娘孔红过脸色出过丑儿,却偏偏还抬高了下巴冲自己恶视,少不了外加一阵拧耳朵的。虽然看起来彪悍,却有着那么一股子自己乐于被虐时 的享受趣味。

所以,在玄烨的视线里,女人羞涩时的低首红面已经成为一种讨厌的定式,虽然讨厌,却也知道改变不了什么。

“钮钻禄氏。 ”

淑媛愣了一愣。皇上明明问过她的名字,为何还这么叫她呢?

“臣妾在。 ”

玄烨见了她福下,却没叫起:“你既然知道李易安的诗词,可见是个饱读诗书的,可知道百善何为先? ”

原本还打着鼓的淑媛一听这句,便明白皇上是知道了她一时口快冲撞了太后,更是羞愧,便跪了下去:“臣妾知错了。 ”

不让宁芳受委屈是玄烨对自己的最低要求,至从他上了位,便一直觉得没过了这低线。

那事过了几日他才来翊坤宫便是想了许久要如何处置钮钻禄氏。一直想却总没个适应的法子。便想今日来看看,说不定就能寻个由头。

可见这比自己还小的十岁小妹妹涩涩地跪在廊下,突然便止住了要发作的态势。

她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到底是鳌拜指使着这么做的还是不暗受冷了的,都还是未知数。如若现在发作了出来,被鳌拜寻了根由,只怕往后便能 时常找了皇额娘的晦气……

玄烨如此思量,便定了火气。

“你起来吧。这宫里除了皇后便是以你为尊,你又是有才之仪,岂可自己领了头被人看了错处?”

这话一说,淑媛便是一股子感动,满意识里皆是皇上为她着想的意念。湿了眼眶子想说些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

“李易安虽是才女,可那诗还是少看的好,各人有各自的经历,不相同的感触反挫了自个儿的心性,未必有好处。人,还是本份点好。 ”前面那 一长段不过是话头,这最后一句才是玄烨想给的提  醒。

可淑媛早已听不进去。

要不怎么说女人的感情动得太快亦莫明,往往只是男人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看在她们的视线里便有了异样的闪光,触动了爱情的引子。不再 需要眼睛,不再需要理智,只愿这么无路可退地走下  去,头破血流亦不悔。

淑媛 ,感觉这个冬日的午后,从未有过的甜蜜,而原本所然无味的人生,也开始有了无数种温暖的憧憬。

爱情是一个人的事吗?

玄烨真的能如此放过了钮钻禄氏?

第五十三章 “不行”

宫里宫外如何辗转自不必多言。眼看着,便近了农历新年,有皇后等一从嫔妃自是与往年不同,只是备的膳席便多了三层子意思去。

每年都是那么忙活,再爱热闹的也厌了,何况宁芳现在是越来越懒。现在分了给小三的妻妾,到乐得她整日里不是陪着太皇太后、太皇太妃们搓 麻,便是领着自个宫的奴才们把自个儿小时候见过却 没机会玩的游戏都玩了个遍。没办法,宫里忙呀,小媳妇们也没时间来她这里窜门子了,到可以 关起门来自己人乐呵。

这日,宁芳正同小丫头们关起帘子在暖阁里跳方格,太皇太后那里使了人来传唤。

跳得一身子汗的也来不急沐浴了,上了小两把子加了衣服便裹了豹皮子制的风衣出了慈仁宫。

一进慈宁宫的正殿暖阁,伴着一股子热浪而来的便是好不热闹的人浪。

相互见了礼,太后便指着宁芳笑道:“你可来晚了。刚刚皇上可在这里分暹罗这次上的贡品呢。瞧瞧瞧瞧,人人手里都满着,就你没有份,看你不想红。”宁芳寻了一遍众人,果然是太半的不 是自 个儿正赏玩着便是边上的奴才正捧着。

“看吧看吧,偏让你躲在屋子里懒的出来,这回可没你的好处了。”太皇太后也高兴,直挠着皇太后的痒。

宁芳见大家都有,连几位不常见的太庶妃也有了,偏自个儿没有,果然失望,一眼子瞪向歪在太皇太后身边的小三。可对方不见受教反倒跟着乐 呵,引的众人痴笑了起来。

宁芳一阵脑意,正想着晚上怎么拧这小子的耳朵,那嗅小子倒立了起来,走到边角子里取了一个木箱子过来放在太皇太后的面前。

“呵呵呵,你这皇太后,到还真是被哀家给骗了,皇上这么个孝顺儿子还能不给你备了礼了?瞧瞧吧,一直也不打开,哀家到想见识见识是什么 好东西巴巴便宜了你。”

自有婢子上前来要打了开,玄烨摆了手使开她,自个儿亲自开了盒子。

宁芳快步上前了两步,见盒底匐着一团黑白相间的物什。那东西见了光,扭了扭头,当下也有几个好奇着上前的一看清那物什,吓的一声尖叫退 了开。

太皇太后镇定地观察一番:“这么个东西,到是从未见过,也是暹罗的特产吗?”

玄烨见宁芳已近身蹲下抚上那物什,心里高兴着回道:“听那使臣道,却是当地的特有猫种,原本进了两只,一只不适应折了,便余这只。听说 这种色的只在当地皇室间喂养。”

宁芳也知道暹罗猫,在现代却是没真见过,甚至连养只普通的动物都不得。

她本就一直希望能同普通人一般也有只宠物,此刻尽还见了这等纯种的蓝色重点色暹罗猫,那个惊喜呀。

太皇太后见太后的脸上像是开了花的抽疯,直是无奈着摇头:“看看看看,皇上还真是个大孝子,送什么都送到你皇额娘的心坎子里去了。”

宁芳正想点头说“是是是”,却忽然更低了下去,在这只温顺的暹罗猫肚子上抚了一下:“玄烨,它不会是怀孕了吧?”

玄烨也不去同她计较这“怀孕”一词的不合适,近身也蹲下:“没错,使臣说他们也颇意外,取了雌雄两只这一路竟有了小猫崽。”

宁芳提了眼敛子赏了玄烨一眼:“好啊好啊,这最好不过了,呵呵。”

因着这猫长得奇怪,一反长理,室内到有太半惧怕这东西。也便没人同宁芳争这扶养权,这连箱带猫的便移进了慈仁宫。

自此,腊月里宫里便越发再难寻到皇太后的身影。皇上见她高兴,到也没说什么,反正他年月也忙,可呆在慈仁宫的时间越发少了。

大年三十,皇室家人自是围了一屋子用饭。饭后自然少不了可以迅速联络感情的麻将子几副。

宁芳正被迫着陪长辈们搓麻,便有慈仁宫的太监来传那暹罗猫点点已经生猫崽子了。

这哪里还能让宁芳坐住,把牌推给马佳氏惜珍便回了宫。

可巧在新年之前的前一个时辰,点点生了小点点,老鼠般大小的两只,这可把宁芳喜坏了,直拉着抽空赶来的小三又蹦又跳。

这生也生了,守岁宴上总不能没有皇太后,便跟着皇上回了慈宁宫。

等着宁芳怀期盼之心赶回时,却不料被告知点点已经断了气。

素心知道宁芳的脾性,猫一断气便使了人迅速打理了。

宁芳还来不及伤心,便投入到喂养两只幼r猫崽的革命中,并为此奉献了未来几个月所有的心神,怀着不断尝试与创新的精神,最终,还是养活 了这两只。

康熙五年二月,上下诏许汉官丁忧(父母离世)解任奔丧三年。

两只小家伙三个月便长大了不少,宁芳也不居着它们,任它们在内殿里爬梭,反正地上冬日里全铺了毛毯,室内又有地笼,也不怕它们冷着。

这夏天来了,便领了它们出来见见人。

“这只大点的叫阿不,这只小的叫阿行,可爱吧。”宁芳正向小三的妻妾集力推荐着极度温柔的“不行”二人组,却是效果微乎其微,淑媛坐在 门边上,皇后虽就近坐着却不时抖着嘴角微笑, 马佳 惜珍好点,偶尔目光温柔的看这兄弟两只一眼。

宁芳一阵挫败,正要败下阵来,却见往日里来了便走的纳什么氏目光灼灼立在凳子边直盯着那两只四处遛达的小家伙。

“你喜欢?”

皇后见纳喇氏愣着没回答,便出了声:“惠怡?皇额娘问你呢。”

惠怡抽回视线看了宁芳一眼,视线却还是不舍。

“惠怡你喜欢这两只?”

宁芳第一次见这冰山美人笑,却是另有风情。

“嗯。”

有人欣赏自己的宝贝,谁还能不高兴啥?

这日,宁芳正领了自家的宝贝到慈宁宫当着众人的面显摆,正遇上白日里很少能见的纳喇惠怡。

宁芳正说着阿不如何淘气、阿行如何粘人,一直坐着不走的惠怡突然立了起来。

“皇太后,婢妾自从进了宫便有些不适应,如今到想讨皇太后一个恩典一解烦闷。婢妾求皇太后成全。”

宁芳一见着小美人跪下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便有些无挫:“起来起来,你说就是,只要我——哀家能全的,还有不全之理。”

惠怡也不起,直了目光把室内的人儿看了个遍,才直视向宁芳:“婢妾十分喜欢皇太后养着的阿不,求皇太后可把阿不赐于婢妾,以解婢妾寂寞 。”

不单宁芳一愣,便是在坐的女子们也是惊讶。

宫里的女人自是寂寞,却何常有人敢明里道了出来?这个纳喇氏,不知该说她真的孤傲还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聪明。

自己养的阿不,宁芳哪肯放手。

“皇太后,您有一只也便够了,可怜婢妾宫里也没个可以说话的人,见阿不却是可爱,才来求皇太后成全。皇太后不必担心惠怡取了阿不便不让 皇太后见了,您随时想见惠怡随时带了它去便是了。  还求皇太后成全。”说完,便俯首拜了下去。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宁芳,她能同小辈说个“不”字?虽然这丫头说话怎么听怎么不顺耳,却也确实怪可怜的。

于是乎,阿不便流落于长春宫,自此,想再见上一面,比刘翔再扭一次脚下的机率都小。

故此,宁芳在心里算是把纳喇惠怡给非议上了。

哼!说话不算数的小女生。怎么能这样呢?

玄烨到是很高兴的。

你们是不知道,这阿不从来没有老实过,不像阿行,只是歪在宁芳脚边子上长时间不动摊,引不出什么注目。阿不完全是个“猫精”,活蹦乱跳 玄烨还能接受一、两个月,可从站稳了开始便满屋子  一游,到哪里哪里遭殃,连带着让宁芳整日里围着它转,再没什么时间搭理自己了。

这么大个劲敌,省了自己的功夫办了不是更好?

于是乎,我们小三子开始整日里圈着他继母的腰子没事找事的搭话。从阿不身上他是深刻体会了关注的力量,哪能不好好利用?

第五十四章 《西游记》事件

这日午后,宁芳睡醒了到御花园转了一圈回来,正近仁祥门,便见小九子转了出来。

“回主子,奴才是为皇上来跑腿的,御膳房新进了一名做小点的御厨,今儿皇上新尝了几样,有三样是极不错的,便使了奴才给主子送来。”

这觉也睡了,路也走了,此刻正有精神,再加上美食,是再好不过了。宁芳便急不可待的往回奔,正要转进仁祥门,却叫住了小九子。

“皇上最近晚上来的晚了,偶尔下了钱粮还没见。是不是遇到什么事?”

小九子的机灵不比李德全少,再加上为人嘴滑,自是知道原因的。别人问他当然不会傻的道了出,可宁芳要知道的便不能了。于是上前了几步子 ,降了声调:“皇上最近在为鳌大人硬要黄、白旗换  地的事头痛着。那鳌中堂硬要说原属正白旗的冀东是该归正黄旗的,非要换回来不可,可正白旗 的各位旗主又怎么可能顺了他的心?便双双吵到了皇上面前。一邦是正黄的代表鳌大人,一邦是苏克萨哈  所属的正白旗,两边都不可应付。所以皇上 最近蛮是忧烦。”

……

已是下过钱粮近半个时辰,才见着玄烨轻咳着嗓子进了来。

宁芳见他面色疲软,起了身拉他坐在新做的加绵沙发上。玄烨也不推迟,靠进沙发里便软倒在宁芳怀里。

“嗓子不舒服?”抚着小三的脖子,凉凉的,喉头部硬硬的。

“嗯,咳——咳——这两日嗓子总是不舒服。”

一听他破哑的调子,再打着圈揉揉他的咽喉,脑子里一转,宁芳想到了一种可能:“你怕是到了变声期了。”

“变声期?”玄烨仰躺在宁芳腿上看她。

宁芳见他没什么神闪的眼光,下意识皱了皱眉:“嗯。一般人不论男女,大约从十二岁开始,人的喉部就开始前后上下迅速发展,男生变会逐渐 伸展为突出的喉结,女人则不明显。声音也会下降几  个音阶,变得沉稳。”

玄烨觉得咽喉被摸的扰扰的,却不想出声。

“所以你才会觉得出声疲劳,喉部肿痛,不是太干便是痰过多。素心,以后多做点含银耳、猪皮、豆类、海产的汤水来,不要再进任何辛辣生冷 的东西,李德全,多看着皇上吃些各类水果,茶就别  喝了,蜂蜜水、压成汁的水果汁替茶饮,或是直接白开水就行了。”

素心、李德全打理好了便退了下去。宁芳扶着小三喝了杯蜂蜜水。

室内静悄悄,玄烨虽眯着眼睛,宁芳却知道他没睡着。

“在为鳌拜的事心烦?”

“又是小九子拿这些事烦你了?”

“没有……我不过是关心你。”

小三偏转了身圈着宁芳的腰:“我知道。只是这些事我会处理好了,你总不会不相信我。”

宁芳笑着点了点闭着眼睛的小三的鼻子。

“别人不知道小三的本事,我还能不知道?……不过——”

玄烨睁了眸子看她:“不过什么?”

“听说鳌拜是武夫,你还是不要正面同他冲突的好。这种人,没什么理可讲的,没必要伤了自己。”

玄烨菀儿:“知道了,朕也不会同个武夫成了架式。”

“你再聪明,也还是个孩子,脾气一上来也说不定的。”

“知道了知道了……”

虽然宁芳不过是唠叨几句,玄烨却感觉原本放不下来的紧揪着的额头轻松了不少。

“索尼今日上书请朕亲政。”

宁芳正一只手解着小三的猪尾巴辫子,听他一说想了半天才忆起如今他还没有亲政,不算有实权。

“那你要亲政吗?”

“……我自个儿的权利当然要拿回来。只不过……”

“鳌拜如今的权势便这么大了吗?”

“他敢上书要把正白旗的地要了去,不正是因为手里的权利已经膨胀了他的权欲使他无所顾忌了嘛!”玄烨说着便立坐了起来,恨恨地咬牙。

宁芳注视着面前的少年,如今这么坐着已是与自己一般高度,便心里有些唏嘘,时间好快呀,当年那个坏小孩已经渐渐成人,再不久,便能顶天 立地权霸天下了。仿佛一时间一回首一叹息,岁月不  过一场寻不见来时的路,过去与未来交织在一起,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

玄烨惊觉身边人的失魂,皱着眉握住她的双手:“皇额娘别担心了,迟早有一天我能收拾了他去,只是时间问题……”

宁芳低首瞅着这双手,已能握全了自己的,便更觉得恍惚,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突然间出现却似乎更突然的被忘记了,正想捕捉着什么,却被玄烨 的双臂晃醒了。

“皇额娘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嗯——?没事,可能是困了。”

玄烨观察半天,见搓了搓脸的宁芳一切正常:“那就去床上躺下吧,我陪你说些子话便能睡了。”

于是两人移到内寝的床上。

玄烨已经到了不能再把他一个满怀围在怀里的年岁。两人便双双侧身紧依着。

“索尼不是皇后的祖父吗?”

“是的。”玄烨拉过被子盖住两人。

“他也算尽心了。”

“……”

“怎么了?”宁芳见他长时间没有回答,便想转过了身子,却被玄烨止住拉在怀里抱着。

“这个时候起事,聪明人都知道成不了。索尼这个老狐狸还能不明白?”

“……那——”

“不管是什么心思,这折子只能留中不发了。”

宁芳想不明白为何明明上的折子却不能发,明明小三的妻家拥他亲政却被他疑了心思?不过有一点她是明白的,小三这么说自有他的道理。

玄烨见她打了个大哈欠,便笑出了声。

“干嘛笑?”宁芳一胳膊轴侍侯向后面,“皇帝怎么了?皇帝就不打哈欠了?”

“呵呵……不会不会,皇太后都能打了哈欠,皇上岂能不孝留了哈欠不发的?呵……”

“死小子,看我醒了不收拾你。”宁芳实在困了,又打了个哈欠便不动了。

玄烨想见着她睡了,用额头触了触她的发。平日里宁芳没这么早睡的,今日这会子睡了,怕是替自己担了一下午子的心。

没事的,总能解决的、。要权便给权,要物便给物,哪一日朕什么也给不了了,便是夺回一切的时候了……等着吧。

乾清宫正殿内,玄烨习做几何累了,便看着明珠进上来的白话体小说。

赫舍里晴芳立在边上磨着墨,见皇上看的入迷,便也好奇:“皇上在看什么,竟是这么有趣吗?”她进宫半年了,到没当初那份生分了,况且皇 上一直待她不算,虽没几日在她宫里过夜,却也时常  传了她来伴驾。

玄烨抬了头见一妙可女孩含笑而望,这才想起她还在,难为她尽能静坐一下午。

“一本神话传说,讲的是一只毛猴。”

赫舍里一听,便是心里一痒:“皇上要是看完了,可否享臣妾看几日?”

“你会汉文吗?”玄烨一见晴芳低了头便心下明白,闪过一丝高兴。

“不会也没什么。只不过这书是汉文的。”玄烨放下那小说,重拾了题目。

“知道你皇玛法这两日上了折子吗?”

晴芳小心瞅了眼皇上:“臣妾不知。朝堂上的事家里人向来不同臣妾说道。”

当下,殿里便安静下来,直至日落西头。

一早,除了纳喇氏惠怡总是来得晚,两妃皆过到永寿宫给皇后请安。

“姐姐,可否教本宫汉文?”

马佳氏惜珍听皇后一说,到有些吃惊:“当然可以,只是,这汉文分听说读写,学起来不是一朝一夕可成的。”

晴芳开口到有些不好意思:“没关系的,反正我们姐妹也有时间,还请姐姐教教妹妹。”

“这没什么的,只要皇后娘娘想学,婢妾定当为之。”

钮钴禄氏淑媛坐在边上听她二人如此一说,便是心直口快:“皇后怎么突然想起学汉文了?”

晴芳知道淑媛也是精于汉学的,只不过她人多生洁,到不如马佳氏随和。

“也不怪两位姐妹生笑,日前皇上那里有本神话类的读本儿怪有趣的,本宫便想讨来,可一问之下才知是个汉文本子……所以才想着同惜珍姐姐 学点皮毛,至少能看了本子,也好打发时间。”

马佳惜珍听了到没什么反应,钮钴禄淑媛却暗了脸色。

“姐姐可知是什么读本?”

“听皇上说,像是说只猴子的。”

钮钴禄淑媛虽是才女,也习过汉文,却终究只看过些诗词歌赋什么的礼文,另些个民间的泛本儿又岂会是她这种满人家的贵姐儿能看到的?

自从皇上因为淑媛对皇太后不敬而发作,淑媛便常常到慈仁宫里来侍侯。

左不过是个小女孩,又是直话直说的年纪,那股子文人特有的高傲也可以理解,故此宁芳到是早忘了她对自个儿曾有过的无礼。再加上她的跳棋 学会后倒是几个小三的妻妾里最精的,便时常拉了她  一玩便是一下午。

这日淑媛一来,便同宁芳二人躲在书房的榻子上斗棋。

淑媛发现榻几子上原有本书,后来上了棋盘便被太后移到榻子上。

下了半盘,趁太后凝神思棋路,淑媛装作无意取了来看,正是本汉书,封面上印着《西游记》三字。

“太后,这是本什么书?”

宁芳瞥了一眼:“西游记,讲孙悟空的。”

“孙悟空?是什么人?”

“不是人,是只由石头里蹦出的石猴,”宁芳来了劲,放下手里的球子,“吸日月之精华便天生有些本事,再加上跟个神人学了七十二遍的本事 ……”

淑媛安静地听着宁芳在对面绘声绘色,偶尔讲到精彩处问那么两句。

“这么有趣儿……太后看完了能借给淑媛看看吗?”

“行呀,没问题。不过我看的慢,你要等上差不多一个月呢。”

“没关系,淑媛也不过是打发时间。”

“怎么?这宫里呆得无聊吗?”

“……也不是,左不过换个地方罢了。只是手边上能看的书有限,便有些时间。”

“对了,听皇额娘说你是满清第一才女,一定是爱书成痴的。那不如到宫里的御书房看看,那里有不少藏书,可能有你没看过的。”

淑媛见太后的样子不像故意的:“淑媛也想去看看,可是……”

“怎么了?”

“御书房没有懿旨哪能准了臣妾的心思。”

“那还不简单,你直接同皇上说就是了,这么点子事,他还能不答应?呵呵,你们这些小夫妻,又不是多大的事,直说便是。皇上很好说话的。 ”

“皇额娘认为——皇上能答应吗?”

宁芳见这丫头满脸的游疑便觉得好笑:“你直说就是,皇上准能许了的。凭我们淑媛的小脸儿还有不能成的。”

宁芳这么一说,淑媛立马儿红了全脸,见宁芳还直笑,便羞着跑了出去,乐的宁芳捂着肚子。

素心收着棋盘:“主子何必对她太好,左不过小孩子。”

“你也说了,只是个小孩子,又何必太计较。再说这宫里也确实挺无聊的,这么小便进了来,也怪可怜的。”

“看主子说的,谁还不是这个岁数进来的。”

“是是是……”

“主子便是太放纵这些人了,才使的那小小的庶妃也能无视了主子把您的心头好也夺了去。”

宁芳自是知道她说的是谁。

“我一开始到真的蛮生气的,可静下来想一想,反觉得纳喇氏是最难得一见的直爽之人,比淑怡还少了那么一分心思。喜欢便要,不喜欢便不做 ,从不因为身份或是其他什么的便给了不在乎的人事  一分脸面。虽说不怎么会做人,却直来直往不令人担心。只这么一点,便让宫里不少的人放心。 哎,这种异类,怕只怕时间久了,也不得不变呀。”

素心听主子开始感叹,便忙道:“呸呸,主子说什么呢,到为这种不懂事的之人伤神。有那功夫快起来吧,御膳房那个甜品师傅可是熬了一桌子 美食等着主子呢。”

夏日,因为后宫的妃嫔少,宫里又一样节简,皇后晴芳便起了冰叫了姐妹们到自个儿宫里纳凉。

皇后坐在榻上,马佳惜珍边教着皇后汉文边透着样子。

钮钴禄歪在椅子上捧着本书。

连不怎么出门的纳喇氏也来了,搬了椅子围着冰出神。

几个月来的学习,晴芳已是会了些简单的汉字,虽说上还是不行。

习了半个时辰累了,惜珍也停了针线。

“淑媛妹妹在看什么书?这个有味儿。”惜珍走过去取来一看,“哦?这不正是讲那齐天大圣的吗?”

“姐姐知道?”淑媛惊喜。

“小时候我玛法说过这个故事给我。可是讲一只石猴成了精习了本事伴了师傅西天取经的事?”

“正是,我现在不过才看到……”

她二人这里说着,却入了晴芳的耳。一眼望去,果然是当初自己在乾清宫看过的那个本子。当下,晴芳的胸腔里便有些生堵,直是不舒服。

“妹妹这书可是皇上赏的?”

淑媛见皇后笑凝着自己,回道:“不是,前个月在太后宫里看到,便求了太后赏给我看看。”

晴芳听了,重压好了些,却仍是不明的不顺。

她三人这里说着也是一团和气,那里一个人躯远的惠怡却开了口:“不高兴便不高兴,何必假人假意,哼。”

三人里倒有两人低了首。余下的马佳氏有一双d察的温水之眸,一一视向三人,仍是面色不变:“我带来的绿豆水子镇在冰上也能吃了,惠怡妹 妹试试盅是不是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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