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部分(1 / 1)

加入书签

作者:李木白

第一章 假如我是孝惠的头三天

宁芳惯性早起,不论自己当天是不是早接班。可今天起意时即觉头昏沉,周身无力。回忆着,昨天没走什么路呀,只是清晨出吴山驿在吴山里遛  达了一两个小时,下山过仿古街早中餐做堆吃完, 就顺着四亭路回来了。而后坐在木房子里上了一下午网,稍晚也就睡了。这次同房的旅客素质还不错,虽然有晚回的,都自觉地没有开大灯,脚步亦轻,所以宁芳睡得蛮踏实。

难道是睡多了?宁芳睁了眼睑,没有看到见惯的木制上铺床底,入目是黄色的帐蔓,高高地悬在四周,形成一个独立的空间。

宁芳发了会呆,才回过劲来,偏过头果然透过蔓帐隐约可见古色古香的作派。

“娘娘醒了吗?”清柔女子的声音,谁来着?“娘娘?”更轻了点。

“醒了。”宁芳起了半身,那出声的女子亦挑帘入帐,手脚快速地扶了宁芳。

十五、六岁的年纪,典型一西子美人,可是比旅舍里那几位“土产”甚过几倍,透出股真正的古典气质,看着就悦目。

素心见主子仍如前两日般猛盯着自己瞧,嘴边带笑,仍免不好意思:“娘娘,快些吧,还要给太后请安。”

宁芳拍了拍自己的花痴脸,没办法,谁让她们一个个都这么美呢。

永寿宫自己屋里的几个大丫头领着几个小婢子围着宁芳忙活着,人虽多却有条不紊,这效率,不是盖的。

照本地的话说,慈宁宫距永寿宫也就是出门右左右右。宁芳坐在皇后的辇车上,小翻着车帘,看着这三百年前的故宫。

自己是浙江金华一普通小女子,二流大学毕了业,没有家庭的负担,背着把吉他想先来个全国游,第一站省会杭州还没游个十分之一,即巧合地被吴山驿收编做了店小二。所以这故宫可从来都只是 耳闻。

宁芳来了三天了,这条路也就走了二次来回。右边就是自己要去的慈宁宫,而左边自己正看的黄瓦红墙、一派肃穆又是哪呢?自认自己的脑子绝  不是好使的,诡计也从不来自己的脑子安顿,所以 这过去的两天是安份守己,绝不多话。

“皇后娘娘,慈宁宫到了。”

宁芳扶了扶脑袋上沉重的扁担,按着素心的玉手出了车轿,顿时一个悬晕,也幸好素心可人,才免了自己出丑。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好嘛,十几个宫装丽人齐齐地向着自己行着蹲膝礼。

“嗯——起吧。”

“姐姐不舒服吗?”

“嗯?”上来热络挽着自己的女子也不过十五、六,个儿高挺,面相宽广,不像南方人,讲得满话也不顺溜。

宁芳也不知这是哪位“妹妹”,只好一笑带过:“没事,进去给太后请吧。”

太后孝庄并不是个美人,却很是英气,看了两天了,也没什么可发掘的。何况现在她正病着,算是嬴弱。而且这位三十多岁的妇人似乎也不太待  见自己,所以宁芳捡了个床脚下的偏坐隐着,睁着 双眸欣赏一室美人。

北方豪放南方婉约,难怪男生都希望做几年皇帝,这福利好呀!

顺了一圈,在“队伍”的尾端也就是离太后床部最远地距离立着的美人却是最美的,比素心还美上三倍,瞧那眉目与小嘴。宁芳看得不禁抹了抹嘴沿,感觉自己的口水都要下来了。这么个美人可惜 了,气色泛白,总不待见太后哩?

“皇上驾到。”尖锐的唱声打断了宁芳的赏美,她不乐意地随着众美人起身再蹲身给封建头子进礼。

一身明黄的小胖子进了内室:“皇儿给皇额娘请安。”

“嗯,起来吧。”太后的声音不热络。

透过蹲着的人缝,宁芳把一切都看得仔细。高个子的小胖子皇帝请安后立刻退了几步把那位比素心还美的小美女托起,再麻溜地回到太后床前,那速度,绝不比校队的百米差。挑着眼帘望去,太后 果然是一脸地不快,而众美人更是面面记恨。

“哼。”呀,这是哪位妹妹,竟然当众发威!宁芳寻声视去,一身华贵朱红色宫装、头饰华美的北方美人不恤地瞪着小胖子,立马使小胖子不快  。

“好了,快让众嫔妃起来吧,像什么样子。”太后发了话,明显地小偏啊。

“起吧。”

一群人以太后为首皇帝为主“七嘴八舌”了起来。

来了三天,宁芳可是一直装哑巴,那么多妃子她哪认得出谁是谁,不过刚刚那两位可不同,在宫里,那可是名角!婉约美女受宠备至,在这宫里没少听上下人等一口一个的“小贱人”代号,不是那 董鄂氏还能是谁?至于那明显被太后护着的华贵天成的大美人,可不就是太后的心头好、自己身  主的亲姑姑静妃嘛。

至此,宁芳才明白过来自己这是穿到了顺治朝。可自己这么个随性又理不清历史的小人物怎么会穿来这里呢?自己可没本事创造或是成就历史。

“博雅娜?博雅娜?!”

“啊!”宁芳突然明白过来这是在叫“自己”,一脸茫然地看去,所有人都在观注自己,怎么办?她们什么意思。

“皇额娘,皇后娘娘毕竟年幼,又出了这种事,你看她脸色近日一直不好,怕也是病了。”那出声缓援的女子长得十分清雅,却一派沉稳,立在离太后就床而坐的静妃身后,一席淡绿,看来十分受 喜。

“哎。”太后叹了口气,看了看如水的董鄂妃,再看看神色窘然面盘还未长开的宁芳,再叹了口气,“博雅娜,你不舒服吗?”

宁芳小心地观察一番众人的面色,决定还是走为上策。小幅晃了晃上身,做了个免为的下身礼:“皇额娘,没什么的,博雅娜只是近几日有些发晕。”

“那怎么不传太医看看?”

“太医?”那静妃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呵呵,堂堂大清的皇后生病却叫不到太医,传出去还不被四方嗤笑。”

太后的眼脸有一丝明显地抖动,视线自然地向董鄂妃扫去。

“皇额娘,是朕传了所有的太医多到承乾宫走动的,毕竟宛珍——皇贵妃……出了事,身体一直不好。要是皇后身体不适,朕这就命太医看护也就是了。”

宁芳明显感到太后与皇上等人的气场肃重了起来,不自觉地上身又飘了飘,感觉头真的是越来越飘忽了。

“来人,把皇后送回永寿宫,着太医好好看着!”太后重气地下了懿旨,宁芳这才活着被“抬”回了宫。

“啊——空气好啊。”

素心看着如人参般仰躺于床上的皇后,忍不自禁。

宁芳见了她这张脸,低气压顿时没了。

“素心美人,本宫真的病了,很重的。”

“呵呵,主子,哪有你这样病了还高兴的。”

“哎,你主子我不容易呀。对了,生病了是不是就可以不去请安了?”

“主子,没有太后的懿旨,您……还是请安的好。”

宁芳撇了撇嘴,郁闷着。

这后宫真不是好呆的,自己自由自在惯了,一向不怎么与人打交道,现在到好,一下被丢到一个男人与一堆女人中间。由这三天来看,这人与人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一层层关系自己还是别参合为上 。可怎么才能躲个清闲呢?

这素心虽然可人,可也说不准是谁的人,自己又不好开口问。

“素心,你来我宫里多久了?”哎,这嘴就是快。

“……七天。”

看吧,保不准是内j。

“原来是哪个宫的呢?”把自己的声音压低,侧了侧身,装做梦语的样子。

“年前选宫女后一直在西三所,七天前才跟着宫里的姐妹们到皇后宫里来侍侯的。”

也就是永寿宫里里外外的人都在七天前被换过了,定是有什么天大的猫腻。

“……主子,你饿了吗?”

对哦。宁芳立马坐起:“传膳传膳。”

若说宫里有什么让宁芳赞美的,除了那满宫美仑美奂的金银玉器、天斧建宫,怕就是这宫膳了。二十几道膳盘摆开,还不连小道、水果、汤品等  等,那派头,绝对不亚于大酒店的年夜饭,更何况 还是给一个人吃的,周围还跟着七、八个人侍侯着,那待遇,胡景涛也不敢呀。

菜虽多,宁芳愿意吃的确不占八分之一,那什么整盘整盘放上的大荤她是不碰的,什么羊乃子制品更是有多远拿多远。自己是南方人,吃不惯满  人的大r羊奶,只能挑些素菜小炒来食,连着三天 早餐午餐都是馒头还不给晚餐,不禁让宁芳错败地猛闭下眼睛。

“素心。”

“娘娘有何吩咐?”

“我最近病了,不太想吃这些大r什么的,以后……加个粥吧。”宁芳不敢改动太大,怕人怀疑,毕竟这真身可是个蒙古人。

“是。”

如皇帝般吃了早餐,宁芳歪在外间的榻上,视线在房间一个个美瓶宝器上留恋,小心地收起过大的面目表情,装作很自然的样子。

“主子,太医已经侯在外间了,您看是不是开始请脉?”

这个博雅娜是真病了,因这由头,被人传得神呼其呼的孝庄大妈一道懿旨给免了请安,至此,宁芳是打定了装病不出门,那外面的暴风骤雨就让  它们自己刮去。

贤贵妃真的病了。

因皇太后的病好了,皇上下令大赦了。

因皇太后病愈,祀圜丘,祀方泽,祀太庙社稷。

某些内监交接外廷,命内大臣严讯了。

提审吴良辅,拟斩了。

追封科尔沁什么什么王女为悼妃了。

追封皇四子为和硕什么亲王,建坟园了。

加封简亲王济度次女为和硕端敏公主,养于承乾宫中。

……

坐牢似的自埋生活转眼而过,夏天,是真的来了。

第二章 假如三阿哥是个坏小孩

时隔三月,宁芳再次来给太后请安,众人没有因为她的到来多出什么话来,像是她从不曾消失过一般。

太后是全愈了,神情却越加冷严。

董鄂美人不在。

高傲的静妃也不见芳踪。

气氛——怪异。

“博雅娜,你好全了?”

宁芳忙近前几步:“是的,皇额娘。”

“嗯,气色是好多了。”

“可不是,好像比去年长开了。”说话之人没什么见外,语气也很随散,这在宫里可不多见。

宁芳举眉而望,是位年岁不轻的女子(当然,是相对于这一堆不到二十的妙人们而言,其实她也就三十出头),一脸豪迈,有点静妃的神韵,却 没 有其的高贵与傲慢。

“怎么,连苏茉儿也不认识了?”那女子笑得泰然,什么舒服。

怎么称呼?宁芳再上前两步,豁出去了:“苏——嬷嬷,你别怪,我有点烧糊涂了,好多人的脸都对不出了,那事——就更是记不清了。”

小心地对着苏茉儿的打量,宁芳尽量让自己显得无辜。

似乎宁芳所表现的这么个皇后令太后失望了,她叹了个不大不小的气,就把宁芳打发回去了。

当然,宁芳是巴不得离开。车辇近了永寿门前有条长长长长地甬道,尽头的门远远地看不真切,宁芳透过车帘而望,感觉这甬道像是过了一辈子  的漫长(其实就是西二长街)。

回了宫素心就自觉地帮着宁芳把这一头的金银做头,迎来了宁芳的笑容好评。再换上件浅粉简单的宫装就自在了。

窗处的梨树已经缤纷飘然。“主子?要出去逛逛吗?您也有很久没出宫门了。”

宁芳不得不说素心的心巧。

“你把人打发了,就我们两人绕着宫墙走一走。”

宁芳没有选那花团锦簇的御花园。

走在长长的甬道上,黄瓦红墙,规规整整,那墙色新起,那瓦檐异兽而居,神奇的封建王朝最气派的住宅小区。

素心打发了婢从,少那么三两步地跟着宁芳,并不出口,只那么安安静静地跟着。

她跟着这位主子的时间不长,当初吴总管下令调些新人来跟着皇后时,自己是打听过的,皇后并不待见于皇上与太后,甚至连个微受宠的嫔都不  如,自己也曾看过两眼,面相上是个淡然的主,心 想着跟了她也好,毕竟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想着怎么不受宠身份也是在那的,断不会少了什么份  例,也少些分争。

不过这三个月跟来,却发现这位皇后很有些天真与可爱的。聪明嘛,虽然不多,但还算明白自我保护,对待自己这种下人,和颜色悦却并不是为  谋客讨,是真的没什么架子的。当然,一出了永寿 宫,那就是另一个样子了。

宁芳回首凝视着顿入思量的素心:“呵呵,想什么呢?”

素心也是笑脸相向:“想着怎么给主了您做点甜粥。”

宁芳上前几步,挽着素心的手臂:“素心是最好的。”要不是头上那沉重的把子头,宁芳都想把头靠在素心肩上,就像靠在妈妈肩上一般。想着  想着,不禁停了步,散了神。

妈妈,妈妈,你好吗?和爸爸在哪里呢?有没有想宁宁?

“主子怎么了?”

“没什么。”宁芳放开素心,四处打量一番,现在所有的妃子都在慈宁宫里,西六宫里静静的,皇上上朝更不会在后宫。宁芳自笑开来,“素心  ,我很会跑的,你来追我吧。呵呵。”

素心看着自己的主子大清国的皇后蹬着花盘底子鞋飞快地向西二长街的北门——百子门而去,也不禁忘了自己是在宫里,只像是在田间地里同小  伙伴们的嬉戏,追了上去。

“主子,你慢点,别摔着。”

天很蓝,美丽规整地衬在红墙之上那一条不宽的天上,白云浅淡,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声音,除了花盘底子嗒嗒的脆响,四周安静异常。

素心见皇后在近百子门前停了下来,盯着天空出神,也不自禁浅步消音。皇后的目色很奇特,像是再寻找什么,又似在倾听什么。

百子门的门北,立着一个孩子,三、四岁的光景,一脸小大人的神色,也好奇地凝视着宁芳。

“你在看什么?”

宁芳见到小儿一脸煞气,仿若别人欠他大笔的银子,不禁也来了气:“好大一碗米饭呀。”

偷瞟瞟,那小孩拧着眉,满面鄙视。

“素心,人都说白白胖胖圆圆团团面色红润笑颜常在的小孩那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鸟见鸟鸣,你说是这个理吗?”

素心愣了愣,却不好明言,毕竟这小孩虽然一身泥土,可衣料子看着就是阿哥们才能穿的。

“素心,是这个古理吗?”

“是的,主子。”

“嗯,我想也是的,这毕竟是上古就留下的见识。何况,你看,这小娃儿人不大,却满面刹气、瘦若竹竿、衣衫不整、五谷不丰,看来古人诚不  欺我呀,一看就是个不受宠的,谁让他长的本就让 人抱歉了,还自我感觉良好不严加整顿。哎,这人那,就是不能太自我感觉良好啊。”

素心是想笑的,可她不敢。

而那小娃儿却气地毛都要立起了:“你胡说!皇阿玛不会不喜欢玄烨的!”

玄烨?那是谁?中国人都知道,加个爱新觉罗姓那不就是康熙帝嘛。原来,康熙帝小时候是个坏小孩呀!

“你胡说!”

宁芳不知该怎么感觉了,我们伟大的康熙大帝被她给气着了,还气得发起了抖,怕是连眼泪都要出了。

“好了好了,我胡说还不成嘛。”

“你胡说!你胡说!呜呜……”

哎——你别着,怎么说两句就真哭了,这怎么能成大气哩?

宁芳没有兄弟姐妹,也没同小朋友相处过,这会顿是没了主意,忙奔上前去跪在小娃面前:“哎,你别哭呀,不是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吗?”

这小子用那脏手把拉把眼泪,立马接上:“我不是男人,我是小孩。”

“哎——”宁芳挠了挠颈发根,“好好好好,小孩小孩。”谁知他哭得更凶了。

“哎哎,我的小祖宗,您别着呀,您歇会下。”见对方一个劲对天狂吼,宁芳怕把整个故宫的人都招了来自己被扣了个戏弄小孩的罪名,下意识抱住了这位康熙小爷,站起身一颠一颠的身体哄着, 手里拍着,口里一嗯二乖三道歉着。她这是招谁挠谁了?

咱们伟大的三阿哥被人抱了,先是愣住,后来接着哭,随后抱住了这个不挺美还圆鼓鼓的少女脖子。

“哎,小孩,你别抱着我脖子,我累不累呀?”

“啊……啊……”

“哎哎别q别q,你要喜欢就抱着吧。”

这小孩果然哭声小了。可宁芳一停下他又哭开了,来来回回只能抱着他不停地哄着拍着走着抚着。最后,那小娃竟然紧搂着我们新上任没仨月的  假皇后睡着了!那眼泪呀,鼻涕呀,汗水呀,口水 呀(你胡说,我们的三阿哥怎么可能有口水?)……宁芳不禁小吼了一声:“我的美美宫装呀。”  还不敢大声,怕把这坏小子闹醒了。

宁芳看着这鼻涕拉遢睡过去的康熙小弟,就在心理告戒自己,这宫里,没一个人是她惹得起的,得,今晚就把自己弄病了,明天继续把自己埋在  永寿宫。

太阳已经出来了,高高地挂在瓦头,素心看着自家主子同三阿哥的大战,不知怎么的,总觉得以后的生活——有趣极了。

第三章 假如三阿哥要听睡前小曲

慈宁宫里,太后坐在内室歇榻之上听完妈子的回禀,没什么言语。苏茉儿打发了那妈子和一干婢仆们,坐在榻角凳上,给周身僵直的太后抹着腿 。

“哎,这些孩子,怎么就从不省心呢。”

“格格,孩子们还小,大些也就好了。”

“哎……福临从小到大是那么个脾气,受不得一点气……这才亲政多久,竟然招挠上那么个妖娥子!现在哀家听到娜木钟(懿靖大贵妃,博尔济  吉特氏,名娜木钟,皇太极麟趾宫贵妃,生一子名 博穆博果尔)的名字都得绕道走……”苏茉儿起了身舒着气不顺的主子。

“格格,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您就安安心,总能解决的,她不是受了罪。”苏茉儿一说完这话就发觉了错处。

“受了罪?她是受了罪了,可怜我的济济娜儿却要受那一辈子的孽障!……”

苏茉儿没了话儿,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只会令主子更不快。

“您不是还有孙儿辈嘛,那二阿哥听话得很,什么都想着您。小三子虽然脾气不好,却最是聪明的,那么个混世龙孙今天不是也被博雅娜收服了  。过去您和奴婢总说博雅娜不灵光,今天看来,虽 然没有什么大本事,却也是有善缘的。奴婢看,这天家真正能嫡母与庶子相容的还真没几人。博雅  娜可见是个心善的孩子,也算真有皇后的份儿。您说是不是?”

“……嗯。”太后由苏茉儿侍侯着侧躺下,“这么个若大的皇宫,还有博雅娜那么个性子,也不知……哎。”

“把手放开。”永寿宫里人流涌动,三阿哥的奶嬷子与奴仆并侍侯皇后的众奴仆们目不转睛地或正大光明或小心窥视着外暖阁的榻床上,大清国顺治帝的皇后被大清国顺治帝的三阿哥像个离不开树 的粘虫般紧紧严实地把着脖子,死也不愿放手。

“把手放开,我的三阿哥。”

奶嬷子看着小主子把手收得更紧了。急得立在他们身边,不知如何是好了。

“三阿哥——”宁芳已经被这小p孩打败了,“我的小祖宗,我的小皇帝。”

素心见主子出了错辞,赶忙挥开人群:“你们都下去吧,三阿哥既然喜欢皇后娘娘,娘娘今夜就留下他了,瞧三阿哥今天的样子,怕是看护的也  不待力,可怜见的。”

轰走了一大院子,只留下内室里三个大宫女,只见那大小两个主子正对着眼,眨都不眨,扛着呢。

宁芳觉得自己的气都快喘不上了:“爱新觉罗玄烨!你给老娘把手拿开!”

那个什么,宁芳是真不想讲脏话的,要知道,她可是个淑女,琴棋书画不说都会,至少也算是“琴走天下”,这辈子——不对,上辈子可从没讲  过脏话,却不想,人生都一句脏话却在大清国最高 行政住宅区贡献给了现在还是小p孩的康熙小爷,不知道他大了,会不会掌自己的嘴?

“呵呵,呵呵呵……”

小孩子果然都是恶魔,你和他好言好语他不搭理你,你对他恶言相向他竟然还能颜如夏花!天,这是什么世道。

“我的小祖宗,把手拿开吧,你累不累呀?你看我这身名牌被你弄成什么样子,看看这,”宁芳指着块稀状物,一脸厌弃,“这可是我们三阿哥  的鼻涕,天那,我们大清国皇阿哥原来也像小孩子 一般有鼻涕的呀!”

“闭嘴!”三阿哥抽了手,举起右臂浑囤在脸上抹了抹。

“啊呀呀,真是个脏小孩,别q别q,把这身都脱下来。”

三阿哥看着这女人,虽然满面的厌弃满口的恶毒,手上却不带时、不嫌脏地亲自帮他把泥里滚过的外褂退下来,连着中衫也换下,怕他冷,还让  宫女把她自己的被子披于他身上,再拧了湿帕子把 他的脸清干净。

“哎,累死了。”

“你说讳字。”

“要你管!一边凉快去。”

“主子把衣服换下吧。”

“对对。”宁芳就着素心两人麻利地换下脏衣,只剩下肚兜和囊裤。

“衣衫不整。”

“去,还不是你小子弄的。”宁芳回首见那小子低着头不好意思,“呵呵,你才多大,又知道那些有的没的,小p孩。”

素心见三阿哥紧皱着眉头,怒视着自家主子。

宁芳一p股坐在三阿哥身边,“拿水来,把手脚都洗了,累死了,开饭!”

“是。”素心领了命令,正要出去安排。

“你站住!”一句童音,却透着权威。

宁芳就在想,皇家的小孩子就是不一样,有模有样学得这么快。

“跪下!”

宁芳被三阿哥突然地严肃气派震住了,那素心也下意识跪下了。

“本阿哥不‘可怜见的’!收回你的话!”

宁芳摸不着头脑,素心却很快反应过来,立马磕了三个严实的头:“是奴婢错了,求三阿哥责罚。”

“哼,看在皇额娘的面上饶了你这次,滚吧。”

宁芳看着素心迈着小心的步子出了内室,再看包在被子里气势强盛的小孩。或许是皇家天生的敏感,或许是皇家的孩子过早的面对权宠,或许只  是这孩子太不一般了,宁芳觉得这时的三阿哥,竟 然已经像个渴望有尊严的少年,希望被爱,却不希望被可怜。

“你看什么?”

“看我们三阿哥有几根汗毛。”

“你!恬不知耻。”

“哼。小p孩,才多大,竟然敢说老娘,看我不打死你。”

“啊——杀人啦——”

“敢跑?别跑——看我降龙十八掌!”

素心在外间理两位主子等会要穿的行头,听着里面的追喊打叫,那种幸福的感觉居然越发的浓了,看来,自己真是跟对了主子。

下面是大清国的皇帝陛下与太后陛下睡前的首次朦胧时光:

“睡前小曲?”宁芳盯着躺在她身边,紧把着自己右臂的小娃子,没见到有y谋的影子,到看了些许窘态与故作无意。

孩子嘛,毕竟是孩子,就算将来如何成就,现在也不过是个希望被爱的孩子。

“你不会就算了,本阿哥就知道你不会。”三阿哥放开手臂,背过身去。

“谁说我不会。”那小子只动了动肩。

“大话,宫里就没有会唱的嫔妃。”

宁芳也知道这小子用的是激将法,乐了乐:“要我唱也行,你睡过来,我不喜欢别人用背对着我,不礼貌。”

那小子一动不动地想了想,才不情不愿地转过来,却蜷缩着闭着双眸。

宁芳暗自乐呵着,也躺平了,盯着黄色的帷蔓。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不开不开我不开,妈妈没回来。”

三阿哥瞪大了双瞳,一脸的不敢相信。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你开你开你快开,妈妈回来了。”

直到宁芳再唱了两遍,他腾地坐起来。

“你骗我!”

阿雷雷,宁芳不敢相信,这小子竟然已经是瞪着双含满泪水的眼睛看着自己,满面倔强就是不愿落泪。

小小的、小小的,宁芳把自己鄙夷了一把,怎么又和这么个另类、不走寻常道的小鬼开这种没营养的玩笑呢,这是代勾呀,三百年的代勾!

宁芳立马狗腿地起身亲密地抱住这不停动欢的倔小孩:“好了好了,我开个玩笑,只是个玩笑,现在立马唱立马唱。”

“走开走开,你是坏人坏人……”

神那,自己怎么就成坏人了哩?坏人明明不是自己好不好。

“对对对,我是坏人是坏人,好人乖乖的听我唱呀,保证好听。”

“……要是不好听呢?”呜呜的声音从怀里传来。

这小子力气大呀,宁芳那个胸闷呀。

“不好听我就天天给你唱。”

“……那本阿哥就勉强听听。”

听听,这口气,怎么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你到是唱呀。”坏小孩已经在她怀里占好了有利位置,趴、睡两相宜,绝不下滑。

宁芳想了想,帐外留有的一盏油灯透过明黄的帐帘泛着浅黄的微若的光亮。

(这首歌最动听之处就在中间甄妮所唱那段,是很感人的,到是前面那段孩子们唱的不怎么样,太生硬了)

“啊……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

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天上的眼睛眨呀眨

妈妈的心啊鲁冰花

家乡的茶园开满花

妈妈的心肝在天涯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啊~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啊~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闪闪的泪光

我知道半夜的星星会唱歌

想家的夜晚

它就这样和我一唱一和

我知道午后的清风会唱歌

童年的蝉声

它总是跟风一唱一和

当手中握住繁华

心情却变得荒芜

才发现世上一切都会变卦

当青春剩下日记

乌丝就要变成白发

不变的只有那首歌

在心中来回的唱

啊~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

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天上的眼睛眨呀眨

妈妈的心啊鲁冰花

家乡的茶园开满花

妈妈的心肝在天涯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闪闪的泪花鲁冰花

啊~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啊~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啊~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闪闪的泪光”

宁芳一遍遍的唱着,躺在这帝国最高贵的床上,面上却早已是泪光闪闪。

妈妈,妈妈,我总是记得这首歌的。却很久都不曾唱起。

那时我还弱小,傍晚时,你总是抱着我,在爸爸的琴声里给我唱这首童谣。身体好些的时候,我总爱紧紧拥着你的脖子,透过三楼向外张望,婺江河畔一派的宁静,只有你的声音与爸爸的琴音,永 远留在我的耳畔。

虽然宁宁还不明白你唱的什么,却总觉得安谧,身心都不再痛苦,可以甜甜地沉睡梦里。

琴啊,琴……

玄烨很安静地听着,很安静地看着嫡母脸颊上流下的水痕,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搂着,目光闪烁。

一派寂静的晚宫。

第四章 假如顺治有j情

宁芳的自埋计划就这么因为三阿哥的突然出现而华丽丽地夭折了。只因为她还来不及思量用何种方式生病,就被伟大的康熙陛下累得睡过去了。

初夏的太阳光芒四s,何况洒在紫禁城金黄闪闪的琉璃瓦上,只能用一片金华来形容。

慈宁宫并没有因为某几个人的缺席而冷清,一派“欣欣向荣”。

宁芳木衲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认真地研究那黄釉盘。内外全是金黄色的,闪闪的,不知能不能卖个上千万。

“二阿哥、三阿哥、五阿哥到。”

嘟啦啦两个能走的阿哥与只能被抱着的另一位小阿哥领着各二三四五名的奴才进了屋,一番磕头请安。

三阿哥那小娃子一脸的正严,派头十足,整个一做派。

那位小阿哥还在襁褓,不用费什么笔墨。

至于那二阿哥,虎头虎脑的,到是和那小胖子皇帝有些款头。

难怪人都言:龙生九子,九子各异。

三位阿哥拜完了太后,指派着要给皇后行礼。

这是宁芳第一次见到众阿哥,当然,昨天那小p孩除外。

二阿哥一见就是个老实人,那实实给宁芳磕了仨头。连那被抱着的也在奶嬷子怀里由奶嬷子给行了礼。至于我们伟大的康熙小爷,人家礼也是行  了的,只是怎么看怎么不太情愿,当然,这是宁芳 自认为的。

这安也请了,话也说了,太后也要休息了,众生当然要各归各位。却不想,太后要留下娘家人与三阿哥“聚餐”。

聚餐?这可是早饭,也太不合常理了。不过天家就是如此的,太后说一,您敢说二吗?

得,吃就吃呗。只要那小子老实点。

餐桌上食不言。

宁芳这才弄明白,前次在慈宁宫前与自己话语轻便的女子原来是自己的亲妹妹——淑惠妃。

得,自己的亲姑姑也就是自己的前任曾经是这身体的老公的正妻,被休降位,自己于是被赶兔子上架抬了出来,却嫁了自己的姑父当老公,这还  嫌不保险,连自己这身体的亲妹子也被圈了进来。 自己的姑乃乃还是老公他亲妈!这一家子,幸好都没生娃,不然大清哪还有什么二百年的未来。

自家妹子比自己嘴甜,自然比自己更得太后的欢心。

至于那小子,吃个饭到真是有架式,每个菜都只吃三口,对什么都淡淡的,也太做作了,那太后还能被你小子的障眼法蒙了去。

太后的神色到是淡淡的心慰。

一顿饭吃的,宁芳那个不消化。等一番处理坐下吃茶,已经是一两个小时过去了。

宁芳低着头,两只眼珠四处提溜,那不知几百种丝线绣成的桌布,那花蓝花蓝的大花瓶,这脚底下垫着的木踏子,那小子端端正正穿着的阿哥服  也没见什么龙呀……

“博雅娜。”

“哎。”

太后见自己的孙侄女皇后一听自己招唤立马窜了起来,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宁芳自然是发现了自家妹妹都要对着自己乐呵,可她有什么办法呢。

“你坐下吧。”

“是。”

“你这一病也三四个月,后宫的事也自然是落下了。”太后的动作十分缓慢,悠闲地品着茶,好像根本就不是在说话。“你毕竟是大清的皇后,  再不知事也要有些担当……哀家已经下了懿旨,从 明天开始,由瑞瑞儿帮衬着你主理后事。”

“是。”得,这算是又对上一个人,咱这亲妹子原来叫瑞瑞儿。

“皇贵妃毕竟新丧了儿子,身体一直不太好。何况也从不见皇贵妃理着后宫皇后却轻闲的。你们俩,一个是皇后,一个是淑惠妃,也算担当的起  。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去问问恭靖妃,她也算是自 家姐妹,也是我们博尔济吉特氏,只不过是浩齐特氏。”

同是博尔济吉特氏,难道还分姓氏不成?

“姐姐这一病好像长胖了些。”

宁芳见这小妹问话,才打住了疑问。因为这小妹要同自己述旧,自己才能有机会来这御花园参观,也算是对方的功劳,怎么着也不能得罪了。

“这一病三个月,总是睡着将养,自然是胖了。”那不好,你是不知道,这都十七八的身子了,尽然都没开始发育,就那么根竹竿似的立着,要  不是本身是北方人,个子不低,那不真成侏儒了! 我容易嘛。

一上午,两姐妹叙旧也算过得去,可见从前感情也还不算。

淑惠妃见自家姐姐没什么热情,怕是也在为太后夺了董鄂氏的权自己将不待见皇上而心烦,故此也退下了。

宁芳那真是乐呀,要知道,一两个小时只在一个地方坐着,即便自己在的地方是仙境,该瞄的地方也都瞄了百八十遍溺歪了。

身边除了素心,其他的已经打发回去了,素心见主子没招自己,也就远远地跟着。

宁芳初次来御花园,精雕细琢也算一景,却明显客意了。

现在是夏天,想着大中午的也定是没什么人愿意出来爆晒,宁芳脱了花盘底,沿着暖石铺成的侧道缓慢行进,却忘了她自己不也是那大中午不睡  觉出来爆晒的闲人。

原来御花园里没什么河呀流呀,只有也只是些不知道从哪引来的小溪在池里。

前面忽然现出一座石景山,宁芳不禁感叹了一番,能在宫里建那么大那么高一座假山石景不知要费多少人力、财力,封建头子就是强呀,搬座山  来也没人敢要你举行什么听证会论证。(这座假山 也就是御花园东北角的堆绣山,乾隆时改为堆秀山)

鞋还提在手上,宁芳摸着石壁上了山。山石上点点是细处,不仿一遍遍赞叹劳动人民好呀。

“呜呜呜……”

男子低低的轻泣穿进了宁芳的耳里,顿时令她连呼吸都停止了。要知道这宫里到处是秘密,一个小孩子哭也就罢了,这敢在宫里哭的成年男子还  能有几位?

宁芳把自己当成了小强(也就是蟑螂),贴趴在山壁上,眼珠子四处搜索,还好自己站得高,视野里除了自家素心不见一人。她不停地向立在山  下的素心挥手加禁声,让她停下,也不管人家三百 年前的古人明不明白,自己就耐不住好奇贴着墙跟寻声而上。

啊,我们看见了什么大清朝的秘史?

那位一身明黄的胖小子是谁?

那位一身碧色宫装的女子又是谁?

那个搂着女子一头躲在其怀里呜哼的是谁?

那个拥着男子满面疼惜双手还抚着他发的又是谁?

不用问了,那胖小子不就是皇后的老公加姑丈嘛。

至于那女子,不就是三个月前立在静妃身后离太后最近的那美女吗?这女子比一般宫妃要大上那么几岁,到是和顺治帝挺像那么回事的夫妻相,  难道顺治独宠小董根本不是那样的,还有第三者这 样的?

宁芳已经收回身蹲在墙角下yy了,却不想身边还立着位主。还好还好,她一向没有大喊大叫的习惯,不过见素心满面思索,一定是也见到了这j  情一幕。

宁芳已经穿上了鞋,同素心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回永寿宫的路上,她的眉都皱酸了,还是没能忍住。回身去拉了素心,滴溜溜地问:“那女的…  …是谁?”

素心发觉自家主子现在的眼光很贼,面色也是从没有过的光亮。

“和硕孔格格。”

“……那是谁?”

“前定南王孔家的格格。”

“那怎么进了宫?”

“定南王一家战争里全去了,听说太后不忍,就把小格格封了和硕格格,从小养在身边。”

“那……这孔格格不是后宫的主子?”

素心四处观察了番:“……听说太后已经下了旨,旨给了从小定亲的人家。”

哦,那也算是这两位从小青梅竹马了……那不是比小董的感情还深?……那怎么没进宫呢?难道……不会呀,看太后那么喜欢她,没道理不成全  这对小情人呀?成全他们怎么也比成全小董让她老 人家痛快吧……

素心见自家主子立在道?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