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的攻防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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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子葇一见到将车停在对面的男人朝店里走来,立刻丢下手中的工作往左边便利商店跑去。

「怎麽一见到我就跑了,我有那麽可怕吗?」沈寻飞走进花店。

「哥!怎麽过来了?」

「爸妈回美国去,这些天一个人回到家总觉得空荡荡就过来晃晃。」

「我也很怀念他们在店里进进出出的身影跟说话声呢!他们一走,我好像又回到了刚到台湾时的不安跟寂寞了。」沈寻舞倒了杯茶给哥哥。

「飞哥哥,给你吃。」温子葇突然从他身後递出一根刚买来的棒棒糖,显然还记得前些日子他替她付钱时说的话。

「谢谢!我都忘了没想到你还记得。」沈寻飞凝视她几秒才收下对方给的东西。

「子葇,要准备下班了,把外面的东西移进来。」

「好。」温子葇对姐姐点点头,走到外头去把盆栽移进室内。

「看她动作挺俐落的,差不多都上手了吧?」沈寻飞将视线移回妹妹脸上。

「我发现她的记忆力似乎是忽隐忽现跳跃式进行的。有时候就像此刻一样不需提醒可以把事情做得又好又快,有时候却连最基本的动作都忘了,只是呆愣在原地傻笑。」沈寻舞压低声音将这段时间对妹妹的观察说出来。

「不要要求太高,她做得愉快这就够了。能为单纯喜欢而去做一件事已经比大部分身不由己的人幸福多了。」沈寻飞端起茶喝,想遮掩无意中得知子葇秘密那晚至今仍未平息的震惊。

「子葇,你觉得自己幸福吗?」沈寻舞对着把盆栽都搬进来的妹妹问了一句。

「什麽是幸福?」她一脸疑惑的边问边将手在工作裙上擦了擦,这一问让姐姐的笑容瞬间凝结。

是啊,什麽是幸福?

这样听似寻常却飘渺的形容词,她是在魏秋萍亲手杀死温子甯这个灵魂之後才体会到的。

对这个从小到大没有一日脱离过生母魔爪的妹妹来说,幸福两个字的确太遥远太陌生了。

「就是很快乐的意思。」沈寻飞看了看眼神黯淡的妹妹後,微笑着为温子葇解释那两个字。

「喔,很快乐就是幸福的意思……那子葇很幸福,和洢洢玩很幸福、上班很幸福,和姐姐逛街很幸福、看见飞哥哥很幸福……」

温子葇似懂非懂的数着让自己觉得幸福的两三事,说到沈寻飞时还不觉略带娇羞的笑了。

那连她自己都没发现、不明白的反应却清楚投射在姐姐眼中,沈寻舞这才惊觉原来妹妹潜意识中还是有爱人的本能跟渴望。

她看着对温子葇的细微表情毫无所察的沈寻飞,心中顿时升起为人姐姐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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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来晚了。」魏秋萍笑容可掬的打招呼,把名贵包包放在一旁椅子上後才在沈寻舞对面坐下。

「我也刚到而已,洢洢呢?」

「司机送去上钢琴和舞蹈课了。」

「她还真多才多艺,所有天之娇女的条件都给她一人占去了。她的年龄应该大班了吧,不用上学吗?」

沈寻舞想起小时候她在街上吵着要买玩具钢琴不肯走,母亲气得把玩具买下来,回家後不是拿给她玩,而是当着她的面把它用榔头敲碎然後狠狠的甩她两巴掌。

《下次再当众吵要买东西,我就把你跟玩具一起敲碎!》

当时以为母亲只是说气话,其实心中还是爱她和妹妹的,直到她高举刀子朝她的胸口刺下那一秒……

「我先生舍不得她这麽小就要被关在教室一整天,所以没让她去上幼稚园。我们自己请家教到家里教她写字跟算数,明年上私立小学应该都能跟得上。其余的时间都让她吃喝玩乐学些她有兴趣的东西。」

「当伯父的孩子真幸福。」

「他呀,都快把女儿给宠上天了,真把洢洢养出公主病以後怎麽嫁人呢?」

沈寻舞满脸笑意听着母亲谈论此刻的幸福,暗地里却是新仇旧恨不断涌上心头。

「洢洢那麽聪明漂亮,就算有公主病大家也会抢着要的。第一次在自由广场见到她时,如果不是已经认识子葇了,还真要以为她们是母女呢!」

「……沈小姐真爱说笑,莫非是在笑我老蚌生珠,年纪太大不像洢洢的妈妈?」魏秋萍用自嘲来化解心中的惊慌。

这个沈寻舞还真是克星,每次开口总有让她措手不及的话语。

「不是这样的,阿姨看来既年轻又优雅。只是子葇那麽漂亮,要早婚生子也是很有可能的。」

「她这模样哪户人家敢要,更甭说生孩子了。」

「真是造化弄人,如果子葇不是天生这样的话,人生不知该有多璀璨多美好。她小时候也长得像洢洢一样可爱吗?如果是的话那伯母还真是基因强大。」

「一点都不像,子葇小时候黑黑丑丑的,大家都笑她丑小鸭呢!毕竟不同父亲怎麽可能长的一模一样呢?」魏秋萍微笑挥挥手否认。

「也对,看来丑小鸭变天鹅不是童话而是真有其事。」她笑着回应。

母亲的极力撇清让她更觉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若非心中有鬼,又怎会不敢承认洢洢和子葇小时候根本长得一模一样这个事实。

如此说来,乔洢真是子葇和乔父的女儿!那乔亦夫又是如何把jing+ye送进妹妹体内的?

莫非一脸道貌岸然的他也跟禽兽张伟生一样把温子葇当玩物?而母亲嫁入豪门就是他给予的报酬?

一想到这,沈寻舞整颗心像着火般难受,她想找出答案,想找出所有欺负妹妹的罪人。

「怎麽有空找阿姨喝下午茶,店里呢?」魏秋萍主动转移话题,不想再跟对方谈论相差二十岁,名义上是两姊妹的女孩和女人。

「店里有子葇和两个员工在。因为昨天子葇哭着说阿姨叫她别上班了,问了半天又说不清楚,所以想直接找阿姨问个明白顺便偷个闲。」

「喔,是这样的,当初沈小姐好意给子葇工作是因为看在乔濋的份上,如今看来她实在没有立场跟那个身分再受你照顾了。」

「为什麽?」

「你和乔濋分手了不是吗?虽然他什麽都没说,但阿姨看得出来他正在疗伤中。」

「看来阿姨不太喜欢我喔,讲到我和乔濋分手竟然这麽开心。」

「话不是这样说,阿姨当然喜欢你,只是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的,真无缘的话也没办法。」她努力压抑心中的雀跃。

一想到只要把温子葇带回身边,她和眼前这女人就一辈子不会再有交集时,魏秋萍难忍兴奋的扬起嘴角。

「其实也不是分手,而是对感情的观念有些分歧罢了。他希望我搬去跟他住但我觉得适当的距离也是一种美,他想要尽快结婚而我还想再多自由些时日。」母亲的笑让沈寻舞觉得刺眼极了。

「价值观不同硬要凑在一块也辛苦。」

「可是这段两人处於冷静期的日子里,我发现自己对他的感情比想像的还深。不怕阿姨笑话,我还真考虑起他提过的事了。只是没想到阿姨竟然这麽期待我们分手,甚至还要把我跟他之间子葇这唯一的牵连给带走。」

「你要嫁给乔濋?」魏秋萍难掩心中喜悦被浇了一盆冷水的失落。

「还没想那麽远,但是搬过去和他同住这一点我是愿意妥协的。所以,阿姨,你就别急着把子葇带回去,等我和乔濋之间真确定走绝了,不用你说,我也会自动把她送走的。」

「可是子葇的状态我这个当妈的很清楚,她根本做不了什麽事,你给她那麽高的薪水我怎麽好意思?」

「我是生意人,成本我算的比任何人都精细,子葇值不值那个价我心中自有定见。她的美丽脸庞和纯真笑容可是帮我迎来不少客人,给她这些薪水我觉得很值得,只是……唉……」她故意停顿下来并叹了口气。

「只是什麽?」魏秋萍的敏感神经果然再次被挑起。

「无聊的人也不少,上次还有一个看来快六十岁的男人自称是子葇的画画老师,公然在骑楼对她毛手毛脚呢!」沈寻舞发现越是能让母亲不安,自己就越开心,於是忍不住再下一城。

「结果呢?」魏秋萍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张伟生竟然找到女儿,难怪近来钱越要越多,说话也越来越难听了。

「子葇说不认识他,他也道歉说是认错人就离开了。不过我已经把那段画面储存备份起来了,下次只要他敢再出现,我绝对报警送他到警局去说清楚讲明白。真是老不修,只是他怎麽会知道子葇学过画画的事呢?真奇怪。」

沈寻舞假装不经意的说,眼光透过咖啡杯直视母亲苍白的脸。

「乱枪打鸟的吧,这年头坏人还真多。」魏秋萍也端起杯子想藉咖啡因安定心神。

「是啊,还好子葇说不认识他,否则那样的男人真是画画老师的话还得了,满脸猥亵的表情,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下次再有这种事一定要告诉我,毕竟这关系到我女儿的安危。」

「一定,若他真敢再出现的话,我马上通知阿姨和乔伯父到警局去好好教训教训那令人作呕的色老头。」

魏秋萍闻言手不禁微微颤抖,真有那一天只怕张伟生要死也会把自己一起拖下地狱去。

那这好不容易步步为营跟精算後才得来的荣华富贵岂不毁於一旦?

不行,她怎能让这女人轻而易举的扰乱她的生活、危及她的幸福?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这女人再接近乔濋一步,她要把女儿顺理成章的讨回来,让一切回归到沈寻舞这个克星出现前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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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明天傍晚爸爸会来载我,我可以提早下班吗?」

「为什麽?」

「因为哥哥後天要去国外公司两年,我们要一起吃饭庆祝……不对,要帮他饯……饯……爸爸说那叫饯什麽呢……」温子葇搔着脑袋拼命回想,沈寻舞则是楞在原地。

乔濋要去国外两年?想必是母亲利用他的情伤在背後使的鬼吧!

她都还没查出乔亦夫是无辜的被害者还是可恶的加害人时,魏秋萍竟然就想断了她的线索?真是狗急跳墙了吗?

「饯行。知道了,你明天可以提早下班。」

「对对对,是饯行……谢谢姐姐。」温子葇开心的道谢後走向其他员工一起工作。

沈寻舞在电脑桌前坐下,看着满脸无邪笑容的妹妹好一会,一个计画在心中迅速成形。

晚上,一如往常,两位正职员工时间到便先下班,只留下沈寻舞姐妹做善後工作。

「姐姐,花都搬进来了,我们可以下班了。」温子葇做完每天回家前的例行事物後摇了摇趴在桌上的沈寻舞。

「姐姐!姐姐……你怎麽了……眼睛张开啊……」见对方毫无反应,她不禁加重了力道跟音量。

看着桌上的人还是没有反应,她甚至急得哭了起来并且不知所措的像只无头苍蝇不断在原地打转,想不出该怎麽做才好。

「姐姐不会动,死掉了……怎麽办……哥哥……找哥哥来救姐姐……」片刻後她才想起乔濋,惊慌的拿出自己手机按了个属於他的快速拨号键。

「子葇,什麽事?」仍埋首於公事的乔濋接起电话。

「哥哥,姐姐她不会动死翘翘了,你快点来花店救她……」她哭着对话筒呼喊。

乔濋整个人像被雷击一般,急忙打了救护车到花店救人,然後连外套都没拿直接奔出办公室。

《若冰作品谢绝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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