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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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话,如掐着婉兮的脖子,令她一阵窒息;

曾几何时,她为了如今的荣宠,放弃了那个率性而为的个性;记得她刚入宫那会儿,也像妲己那样不羁的;

只要心里不喜欢,就由着性子,三天两头,将帝辛凉在一旁;

“大王,”婉兮婉然的双眸,像是不经意的飘过,说道:“看来大王比较喜欢臣妾从前的样子;是吗?”

“你现在的样子,孤更为喜欢;”原来帝辛,爱的不是自己,而是对自己的征服,看到自己改变,这令他无比满足;

“那大王,是喜欢现在的苏夫人,还是将来像臣妾一样懂事的苏夫人?”

“妲己她,”帝辛原是脱口欲出,又下意识的抿了抿了唇角,方说道:“孤,只希望她留在身边,但是,不希望她改变;”

失落感,本已是从荣极的云端跌落于空中,帝辛的言语,更令婉兮如堕深窖;

是啊,栖于帝辛的怀抱,感受到他的气息,却是为另一个毫不在意他的女子,而起伏不定;怨吗?恨吗?心里,为何涨满了,那种酸涩?

ps:今天加完班,回到住处十一点多了,洗完白白,出来码两章一看12:30了,本来想码四章的,实在是太累,周末我回家后补更一点吧~明天要早起,没办法,上班族,兼着码文,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也喜欢写作,我还真不愿这么累。

棉里藏针2

婉兮感到妒忌,一种强烈的妒忌,她不曾妒忌过王后,更不曾妒忌过曾经占有大王宠爱的栖姬;她对她们只是一种利用;

如果不是她们先侵犯她,她不会下狠手;婉兮是那种淡薄的女子,她有自己傲骨;身为东夷的公主;她甚至不谑于与王后和栖姬这样的女子争宠;

宁可被帝辛冷落,她也不愿放下身段去取悦他;可是,为了父亲,她不得不委屈自己,一次、又一次,她想起第一次低下高贵的头,去学习跳舞;

别出心裁的舞姿来重新获宠;

为了固宠,她不得不牺牲栖姬,拖王后下水;在这个过程里婉兮感到一种无力,为了父亲之余,她是为了自己,为了,

帝辛的垂青;

不愿意去承认,一直也不愿意想信,她爱着帝辛;从前,是帝辛在意她,比她在意他更多;可如今,自从那个有苏女来了,她已不是他心中的最紧要的人;

这令她懊恼,她的心像是炉中的丝炭滚滚的烫到了,嘶,昌出阵阵皮焦r烂的青烟;她下意识的捂着心口,紧蹙着两道精致的双眉;

“爱妃,怎么了?”吃罢粥的帝辛,原本倚在婉兮平坦的小腹前小憩;而婉兮身子的一阵轻颤,令他原本就睡不稳的思绪一阵恍动;

“哦,大王,那个,”婉兮欲言又止,她婉然的双眸如明月飘荡着浮云,或明或暗;樱桃般红润的小口轻轻一颤,或许;

“大王,”婉兮,怯生生的探起起身子,她娇弱的望了帝辛一眼;

“爱妃,你这是?”帝辛澄黄的虎目泛起疑惑,见婉兮一幅隐隐绰绰的样子,他心中很是不安;

婉兮提起长及脚踝的裙摆,勾起玉足轻轻挑起流苏碎片钉绣的丝鞋,将散乱在腰间的长发,轻轻拢起搭在肩头;

转过身向帝辛微微一欠身道:“那么,臣妾先行告退了;”

“站住,”帝辛一把拉过婉兮,婉兮一幅浅淡婉然的样子,仍是令他心动;并且,以他对她的这么多年的了解,她一定有话要对自己说。

棉里藏针3

婉兮身子一软,故作惊慌,甚至像是站不稳欲滑倒一样,帝辛上前紧紧拥着她道:“爱妃,这是怎么了,到底,是何是?”

帝辛心里不禁有些发毛,难道婉兮她知道了什么?

“呃,这个,大王,”再掖一掖,焐熟了,焐透了,针尖一样的话语,轻轻一挑,那才见效;

“大王,没什么,”婉兮一个转身,却被帝辛紧紧扳着身子;“大王,您、您弄痛我了,”帝辛用力捏着婉兮柔软的腕骨,手臂一片紫胀;

帝辛方松手,轻轻吻了吻满眼惊惶的婉兮道:“爱妃,不要怪孤,”他从身后抱着婉兮,沉重的叹息落在婉兮肩头;

“最近王宫发生这么多事情,孤,心里其实很烦;”

“臣妾知道,都是因为臣妾们不够贤德,总是给大王您添乱;”婉兮在帝辛的耳畔间,极近温存,女性柔软的身体,轻绵的话语,给了帝辛无限安慰;

“孤不愿再失去你了,栖姬和王后,都已不在孤的身边;”帝辛像是要将婉兮嵌入自己的身体一边一般,力大之道,令婉兮即恨又痛;

既然不愿失去,为何又更在意?

“孤,已经在明里暗里护着你,婉兮,你要明白,”帝辛显然对于王宫中之前的争斗,或多或少亦懂得几个女人之间的心思;

他,其实也是再向婉兮递话,他已给了,他能给的,哪怕,他对不起她的父亲;

但,对于婉兮,他无所愧疚;

“大王,”见时机成熟,婉兮终于张开红润润的小口;

“臣妾觉着苏夫人这样陌名失踪,实在不尽情理;”她回望着帝辛,无比真诚,逐字逐句将心中早已推敲过数次的话语娓娓道来;

帝辛自是感同身受,他把玩着婉兮黑如丝绸般的长发,叹道:“这正是孤心中的疑惑;”

“大王,您想,如果掘地三尺都不能找出苏夫人?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被无限放大可能,婉兮将一片乌云迅速袭卷成一层暴雨欲来的y霾,“苏夫人,应该已不在王宫。”

棉里藏针4

蔓草扶着婉兮款款离去,刚穿过层层珠帘,在稀微的晨光里,映着皑皑白雪,蔓草问道:“娘娘,为何,您不将侍卫们禀报的情形据实告大王呢?”

“奴婢觉着,这并非是落井下石,而是据实以告;”她在帘外侍奉,早已将帝辛与婉兮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婉兮不y不阳的一阵怪笑道:“难道大王不会自己盘查去?”她往大王心里掷下的小石子儿,可不是激起一圈水晕而已;

怎能打没有准备的仗呢?每次出征前,帝辛总是如是说;来到灵玄宫,她早已算计好了,不会直接告诉帝辛苏夫人出了王宫,并且是跟一个男人出宫的;

蔓草见婉兮笑得如此怪异,不禁有些忧心;她感到娘娘的心思越来越难以揣摩了,甚至,变得有些怪异;

“蔓草,你不知道,我是时运不济啊!”幽怨的叹息声,如融化的积雪,那样寒冷;

“大王,历练了那么多年,所有的好,所有的温情,都让苏夫人赶上了;”如果,是此时与大王遇到,如果,她像妲己一样;

也许就不会失去这么多了,甚至,失去自己;

而在客栈的妲己,已打定了不回王宫的主意,此时,天色微亮,她坐起身,刚一拉开房门,伯邑考已命店家备了热水;

铜盆里的热水,还细心的搁一张丝巾,是伯邑考掖于袖中,素日用的;

他担心客栈的洗梳之物不干净,恐妲己不喜欢;色色都替妲己考虑到了,如此温情,妲己虽然不动声色,双手触及那丝巾,又怎能不知?

彼时,正好伯邑考命人捧了早膳,轻敲房门道:“妲己,用早膳吧!”

“吱呀,”妲己打开房门,而眼前一片模糊;她连忙捂着双眼,呓语道:“为何眼前,这样迷茫一片?”

伯邑考连忙上前扶住,关切的寻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店家小二伸出五指在妲己的跟前一阵晃动,说道:“姑娘,能看清吗?”

两眼一片重影,妲己心中一阵惊惶,伸出小手在半空中一阵猛抓。

倾其所有

店家小二向伯邑考说道:“姑娘这是患了雪盲症,想是在这样的天气底下,直视了雪地;”伯邑考扶着妲己回到屋内,冲她说道:“听店家说,朝歌很多人都患这个症候,只要静养就好;”

“可是,我想回到有苏,这瞎着眼,如何能回得去呢?”妲己感到忧心,她无措的摇着小脸,泪花开在脸上;

“姑娘,有我呢,”伯邑考将妲己怜惜的拥于怀中,极力安抚着她;

“我在朝歌附近置有一处别庄,没有人会知道,不如去那里静养几天;”妲己连行动都不能够,只得任由伯邑考抱起她软软绵绵的身子;

伯邑考命店家备了马车,为防止人发现行踪,自驾了马车,刚一离开,帝辛便带着亲兵在四处搜查,很快就找到了妲己投宿的客栈;

而伯邑考怀中抱着美人,明知危险渐近,仍是驾着马车不顾一切驶向他的梦想;

他想与他怀抱中的可人儿,看日出日落,而不是,仅仅只缠绵与床榻;他想让她知道,此生,他也许不是她最喜欢的男人;

但,他想成为她最适合的男人;

妲己,你可知,我是在为你倾其所有?

又如何不知道,你心中所想呢?妲己尽管看不见,心底,却澄澈无比;依偎在伯邑考温暖的怀抱中,她无限伤感;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一阵低叹;

梅林深处,一碧雅静的宅院儿;伯邑考抱着妲己推门而入,柔声说道:“我去替你升炭,屋子里冷沁沁的,恐凉了身子;”

“伯邑考,”妲己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这令伯邑考心口一种滚烫,像暖洋洋的朝阳,照在融化的冰雪上,潺潺流水,破冰而出;

“哪里都不要去;”她伸出小手一阵轻抓,伯邑考握着妲己冰凉的小手,含笑说道:“我在,我在你的身边;”

“我冷,你知道吗?”秀眸盈盈闪动着泪光,他靠伯邑考的肩头,捂着心口,泪流满面的低泣道:“是心里,冷得荒;”

“已经是春天了,为什么,我的心比冬天还要寒冷。”

倾其所有2

“伯邑考,你跟旦很像,我不想瞒你,”实在不忍心,在他的好,在他的善意跟前,妲己凄婉的说道:“你与旦,有着那种淡淡的文雅;”

伯邑考心底像一阵揪痛,无力道:“宁可姑娘很绝情的样子,你如此温柔的说出,更像是看不见的一把刀子,让我的心;”

他拧紧眉头,是那样纠结;

“我知道你很痛,”妲己倾听着伯邑考强有力的心跳声,轻抚着他的胸口;

“如果,我先遇到的人,不是旦,我一定像对他一样,来待你;”

“姑娘,不要紧,做这些都是我愿意的;”只是差了一步,差了那么一点点,伯邑考心碎一地,但这些都是他愿意为妲己所做的;

怀中的人儿一阵抽泣,妲己咬着双唇道:“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你为我做这些;”

“别说什么值得与不值得,这些都是我愿意的;”低首吻净妲己脸上的泪珠,咸凉的泪水,在伯邑考心底的伤疤上,如盐水般炽人;

他轻轻松开妲己,将身上的棉袍脱下,带着他的体温、带着他的温暖,厚实棉袍盖在妲自身上;

“对不起啊!大哥,”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妲己感到伯邑考走出外间去拾炭火,“可以像旦一样唤你为大哥吗?”

妲己握着棉袍,心如刀割;她为自己从前的行径,感到羞愧;她所遇到的每一个男人,都对她动了情,付出了真心;

而她,却置他们于不顾,只为旦一人;

她也不想这样的,那么轻易就得到了,甚至嘴角,还带着不谑;而只有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才会惊觉,做错了,一直都再做错;

所以旦,始终不曾原谅她;

始终,无法再接纳她;

听得门前的“哔啵”声,热气袭来,暖暖的直吹着妲己的面庞;“暖和了吗?”伯邑考将炭盆子移在妲己的跟前,然后拣了个矮几与妲己隔着炭盆子对坐着;

想必,他已听见,自己叫他大哥。

ps:请问一下,大家喜欢一号女配婉兮这个角色吗?还有二号男配伯邑考吗?

对男一配帝辛怎么看?

倾其所有3

妲己明白,伯邑考就算是再喜欢她,也不会迫她,诚如他所说,是他愿意的,就是静静伴在她的身边就好;

“大哥,你回王宫去吧!”帝辛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如果让他知道自己与伯邑考待在一起,妲己不敢想后果;

“至少,也要等你的眼睛好了,大哥还有一个心愿,需要你;”伯邑考拨了拨炭火,他的笑容亦是暖轰轰的,笑道:“什么也不要想,安心静养,送你回到有苏之后,我会离开;”

看不见他,妲己依然感受到温暖;

尽管看不见,那一袭白,翩翩身影,妲己可以想像出伯邑考说这话之际,有着怎样温暖的神情;

很暖,暖轰轰的,小脸一阵滚烫;

帝辛骑着黑骑亲自带着亲兵四处搜查,他指挥道:“谁能将夫人找出,孤,重重有赏;”旦身为帝辛的亲兵,自是跟随着部队一同寻查;

她走了,就这样走了,旦强打起精神与亲兵挨家挨护寻查;是因为那晚,自己的冷漠吗?他也不想那样,他,不是不想要他;

而是,心底,过了那一关;

她会跟谁一同离开的呢?难道?在王宫,还能与她相熟的人,除了大哥,还有谁?

难道,妲己跟着大哥偷偷逃出王宫,浪迹天涯?

想到这里,旦的心里像有几只蚂蚁爬在心中上,冷不防一口、又一口咬上他;心里痛的难受,却又无从去抓挠;

真是一个可恨的女人,一受挫,又投入大哥怀抱;

旦努力说服自己,他爱错人了,只是爱错人了;心底压抑里百转千回,却又冒出令一个声音;他在妒忌,妒忌大哥与她在一起;

当这一刻真的来临,他与骑在高头大马上无比愤怒,打人骂奴的帝辛又有何不同?同样是怒不可遏,只是自己连生气都没有资格表现出来;

那晚,妲己那样渴求的望着他;像是盼望已久的新娘,等候着他,而他,却在高涨着的热情中,瞬间冰冷。

一步一步,将她从自己的怀抱中推了出去。

倾其所有4

然后,曾在有苏的湖里,紧紧抓着的纤纤玉影,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前方是一座客栈,白杨木搭建的客栈,挑着一只巨大的葫芦,远远可闻到壶中美酒的香气;旦不禁加急步伐,上前寻问;

同行的亲兵因劳累过度,便坐在门口,店家一阵激棱,见是大王的亲兵连忙热酒热菜抬了上来;旦蹬蹬的走上二楼;

幽深的厢房,直觉告诉他,尽头的那一间,他感到害怕,一推门,是妲己与大哥在床榻上缠绵,手掩映在门口;

楼下亲兵一阵叫唤道:“走吧!苏夫人早跑了,往日落的方向逃去了;”

往日落的方向,那是去有苏的路上;旦,“唰”的一声音推开房门,冰冷的内室还残存有她身上的香气;

清浅的花香,似无若有,隐隐浮动;

架子上搁着一盆渐凉的洗梳用水,在铜盆里已半结成冰;她一定用这水来梳洗过,指尖触在凉水里,看到暖炕上半掩的被角,只余出一人躺过的身影;

但,稍适松了口气;

她与大哥,就算是在一起,不曾;这令他心底微微一热,也许,对于她,是不是太过于苛刻了;

“苏夫人患了雪盲症,”亲兵们向店家断断续续打听回来的情节传到帝辛耳中,自然也传到旦的耳中;

帝辛与旦几乎是同时皱起眉头,心中隐忧;“传孤旨意,召御医随行;”帝辛一阵心痛,那小妖精把眼睛灼伤了可怎么行;

伤了她,更是伤在他的心上;

那样清纯如水般的眼睛,一看到妲己的眼睛,旦就有一种溺毙的窒息感;一次又一次,他在她的双眸里泅渡;

“大王,”亲兵欲言又止,好一会儿,在帝辛怒目视下,方小心的禀报道:“虽然不能确定,应该是邑官,西伯侯的和长子,与苏夫人在一起;”

那个花前月下,弹琴弄蝶的美少年;帝辛心里一沉,难道妲己喜欢那样面若美玉的美少年?她嫌气自己老了?是什么时候,俩人勾搭在一起?

倾其所有5

伯邑考与妲己在别庄里过着世外桃源般自在生活,根本不知道他们已被人发现了行踪,或者,只是报着一种侥幸的心里;

只要不是到了最后被抓到;

丝炭上传来一阵甜诱的香气,妲己吸动着鼻尖,笑道:“大哥,那可是烤红薯的香气?”伯邑考将妲己抱到院中,为难道:“很抱歉,今晚只能让你吃这个;”

他将自己的棉袍铺在凉石上,小心的扶她坐下;

“这个已经很好吃了,小时候,在有苏的时候,我和妹妹常常央求家中的奴隶烤给我们吃呢!”妲己的脑海里浮现着儿时动人的情景;

“大哥,你不知道,我小妹每次都吃得满嘴滑腻腻的;”伯邑考拨出一只烤得香喷喷的红薯,待稍稍微凉之后,剥去细皮露出黄沁沁的薯心;

轻轻搁在妲己手上,笑道:“来,尝一口,可好吃了;”

“可好吃了,”妲己甜甜的咬上一口,嚼咀着昔日的甜蜜,喃喃道:“大哥,我小妹可讨人喜欢了,我可真想她啊!”

“妲己的妹妹,一定像你这样冰雪聪明又讨人喜欢;”伯邑考又给妲己捧上陶碗,温暖而不烫口的野菜汤盛于碗中;

“来,喝一口,可别噎着了,”愿将所有的好,所有的疼爱给妲己,她不再拒绝自己,不再横眉冷对,哪怕,这样的相处,是短暂而威险的;

妲己并不接过汤碗,小手抚摸着伯邑考清秀的面庞,笑道:“大哥,身上都有烤红薯的香气了,呵呵!”第一次见妲己这样天真的笑着;

像个无邪的孩子,与在王宫中那样高傲与冷漠,真是判若两人;

也与自己初遇那个柔情似水,无比安静的小女子大相径庭;这一刻,才是妲己真正的样子,伯邑考轻轻揽过妲己,将她拥入怀中;

“是在这样可爱的情形下,与旦相知相恋吧!”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得见她最真、最善、最美的形容,如果那时,是自己遇到她,而非是旦;

也许,他们会是这个世间深情的一对。

最后一抹夕阳

残雪之后,新月如钩,枯寒的枝叶下,伯邑考挖了一捧干净而透明的白雪盛在陶碗里,他想起临行前店小二的话语,“以干净的雪水给病患清洗眼睛,会慢慢恢复视力;”

月光清寒得笼起一层薄薄的轻雾,待雪水一点一点的融化掉,伯邑考正要进屋,“大哥,”旦在夜色里披着亲兵的甲胄,叫了伯邑考;

“没想到这么快,被你们抓住;”伯邑考淡然的望着旦,这一刻,是迟早的事情;

只是,不曾想,竟然这么快;

“不是这样的,”旦观切的摁着伯邑考的手,往屋内一阵张望道:“我想起你曾经说在这附近购置过田庄,大王和亲兵们往有苏的方向找你们去了;”

“那你这是何?”伯邑考很是不解的望着旦,夜深造访,又不是来捉拿他们;

“如果这样可以令她感到快乐,我想实现她的心愿;”旦不由自主走向屋内,吱溜一声推开房门;

妲己在黑暗里一阵摸索,明明屋内点着晕黄的油灯,可是,她看不见;

“大哥,是你吗?”她伸出小手,在黑暗里摸索;

“是我,给你盛了雪水,清洗眼睛;”伯邑考捧着陶碗上前,扶妲己靠在自己的肩头,以一点一点以沁湿的丝由将雪水滴入妲己的眼中;

旦,站在一旁,静静的望着这一幕;

他无比无措,这一幕,令他感到惶惑,原来一个女子是如此需要被一男人照顾;

“大哥,我想我父亲和小妹,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想我;”

冰凉的雪水令妲己的双目,一阵清凉,她睁着亮晶晶的双眸,像泪光一片晶莹,“常常做梦,梦到他们,在有苏的草原上,开满了黄色的花,我和妹妹躺在草地里,暖暖的晒太阳;”

“等你的眼睛好了,我就送你回家;”

“大哥,我知道,只是,我再也看不见旦了,”痴痴的笑着,令旦的心“咯登”一下,被妲己紧紧揪着;

伯邑考望着旦,向妲己说道:“真的很想见到他吗?”

最后一抹夕阳2

想,很想,很想很想,妲己在心底说了无数次,可是,此刻,只是半张着小口,她,不想令伯邑考感到失落;话到嘴边,生生咽了回去;

良久一阵沉默;

三人,在这沉默里俱已知晓彼此的情义;

“妲己妹妹,大哥知道你很想他,一直很想,想到无法克制,才从王宫中逃离;”伯邑考一直望着旦,以期旦的反映;

“但是也,”妲己声泪俱下道:“再也不能够再见了,”嘤嘤而泣声,她揖着长袖,直擦眼泪;

旦走到妲己的跟前,伯邑考缓缓离开,掩上房门,月光下,伯邑考长吁了口气,将眼泪,一点一滴倒流回心底;

“大哥,是不是我的话令你伤心了,为什么?”妲己一个侧身,偏过头,去听伯邑考的声音;

旦伸出双手紧紧握着妲己的小手,一直哽咽,他想要张口,千言万语却像是哽咽在喉间,这一刻,他愿意接受妲己,一切,她的过去;

即使她有过再多的过往,他也心甘如饴;

“旦,”妲己双手触及在旦的脸庞上,那高高的眉棱,那灿烂漫星目,那令人怦然心动的脸;“真的是你吗?”颤抖的双手一阵哆嗦,触及那脖子上那道模糊的伤痕;

“旦,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

“妲己,我再也不会离开你,”轻轻吻过她的小脸,颤抖的身体,湿润的面庞,分不清在拥抱里带有多少忧伤与重逢的的喜悦;

“旦,我没有想到,你还会来找我,我、没有勇气,在王宫生活下去;”

“我也没有想过,如此放不下你,我能为自己可以的;”

··· ···

伯邑考闭眼躺在雪地里,清冷的月光,他能够感受到屋内旦与妲己彼此融化,彼此原谅的喜悦;

还有恋人之间的亲密无间与甜蜜;

只是,这一刻,他将永远失去妲己;

或许,他只是,从不曾拥有过;一个从不曾真正属于自己的女子,美得那样人的女子;

最后一抹夕阳3

月落之际,房门“呀”的一声打开,旦直待妲己入睡之后才离开;

“大哥,”见伯邑考披着披风,挨门边靠着,心里一酸,俯下身挨伯邑考一同坐着,“对不起,大哥,我,”

伯邑考拍了拍旦的肩头,亦是声音干涩,“妲己她已入睡了吗?今晚,两个人一定敞开了彼此的心怀;”

“大哥,我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旦无比艰难的呓语着,幽幽叹气声如夜风一般无力,说道:“即使彼此解开心怀,又能怎么样呢?”

心底的惆怅与失落,伯邑考俱看在眼底,“你说的又何尝不是呢?我跟你,都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我们,与她匆匆相遇,然后,就这样;”

“眼睁睁的,错过;”旦与伯邑考在这一刻,亦开解了心中的芥蒂,兄弟二人双手握拳;

“天就要亮了,你有什么打算呢?”伯邑考望着旦,幽幽目光,令旦一阵发烫;旦为难的别开脸,真不想去面对啊!

要离别多少次,要有多少次,眼睁睁的将妲己送入帝辛的怀抱;

“苏夫人,也许是她唯一,”旦颤动着双唇,浑身滚烫,鲜血似在身体里逆流;

“大哥,我是一个没用的男人,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无法去争取;”他紧紧的咬着嘴唇,口中一阵腥甜;

伯邑考终于明白,旦与妲己那一种无可替代的情感;

那一种在痛苦的纠结里,苦苦抗拒、苦苦争扎;他不是一宽厚的人,但他有一种善心,他感知到这种无力的情感;

脆弱的无法无整的情感,令他能够放弃心中的欲望;

“我想,妲己心中也明白,她之所以逃离,也许也是想知道,你是否会来找她;”伯邑考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将自己的想法缓缓托出;

“送她回宫,”伯邑考说出旦无法启齿的话,郑重的说道:“聪慧如妲己,她心中明白的;”

当然明白啊,回到属于彼此的位置,妲己根本不曾入睡;

眼泪,一次又一次从心房溃堤。

最后一抹夕阳4

拉开房门,妲己已梳洗停当,将长发微微拢起,拿巾子擦干净了小脸,旦,蹲下身,抱起妲己,伯邑考牵过马车,三人一同驾着马车往王宫的方向驶去;

“回到王宫,大哥要切记我向你嘱咐的话语;”妲己隐隐忧心,她害怕帝辛在这件事情上抓着不放,追究到底;

一路上,三人皆沉默无言;

晨光中,旦不时望向妲己,他感到很痛心,要亲自将她送回帝辛的身边;妲己的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的笑容;

“妲己,”握着她冰凉柔软的小手,旦在她的耳畔说道:“等我,我一定会带你离开王宫,给你想要的幸福;”

“恩,”妲己未语泪先流,苍凉的说道:“只要能看到你,哪怕隔着灵玄宫的珠帘,看到你平平安安的就好;”

巍巍王宫近在眼前,妲己松开旦的双手,静静坐在马车上;

“苏夫人回到王宫,你等还不上前接驾?”旦走下马车,向王宫门前的侍卫一阵喝斥;

“苏夫人回到王宫,”香浮领着宫婢连忙赶到宫门,妲己双手在半空中一阵摸索;香浮一惊,慌忙上前扶着妲己,戚戚然道:“夫人,您的眼睛看不到了吗?”

妲己应声点点头,侍卫们半仰起脸,绝代佳人苏妲己竟然是位盲女,令大王寝食不安的女子,竟然是个出逃的瞎子;

“快,上来,”香浮一招手,宫婢们抬着小轿,扶妲己上轿,速回灵玄宫;

“为本宫准备热水,”妲己在香浮的掺扶下走向热气弥漫的浴桶,香浮忧心的说道:“夫人,您这会儿子可把祸闯大子;”

“大王为了您,把王宫翻了个底朝天,虽说您现在回来了,大王也不晓得知不知道?”

“亲兵已向大王禀报了,别担心,”妲己冰凉的小手轻轻搁了香浮手上,她将身子浸在浴水中,暖暖浴水,令她冰凉的心,无比温暖;

只是,当她想要起身之际,窒息之感,被摁在浴水中,动弹不得;

“放开我,”水,漫过她的鼻息将她溺毙。

最后一抹夕阳5

帝辛将妲己摁在浴水中,不令其起身,香浮惊吓得连忙跪在帝辛的脚下,泣道:“求大王放过夫人,她的眼睛看不见了;”

死了也好,妲己停止挣扎,没有一刻,自得了自己的主,不如死了好;

见妲己静静的没于水中,好半晌,帝辛方捞起半死不活的妲己走向床榻;“说,你去哪里了?你跟伯邑考到底是什么干系?”

“咳,”妲己将喉间的水倾尽咳出,淡淡说道:“臣妾想家,求了邑官送臣妾回家;”

“苏—妲—己,”帝辛捏着她溜尖的下巴,恶狠狠地说道:“别以为孤宠你,你胆敢在孤的眼皮子底下为所欲为;”

帝辛从身后抽出金剑,挑起妲己的锁骨,锋仞挑破她雪白的肌肤,一缕血腥弥漫于室内;

“说,说清楚;”尽管她回到了自己身边,帝辛那失而复得之感,更令他感到难以掌控,妲己别开小脸,她不想张口;

“你信不信,孤,今天,要了你的命?”

他为妲己无言的沉默所激怒,上前紧紧掐着妲己的脖子,“说,”妲己没有任何反抗,像一只等待宰的羔羊,澄澈的目光,静默着;

颈项上一轮乌青,妲己的呼息声越来越弱,帝辛突然松开她,咆哮道:“你究竟要怎么样?孤,要如何,才能赢得你的心?”

“杀不了你,孤杀了那个勾引你的伯邑考!”帝辛转身就要冲出寝殿,妲己连忙从背后抱紧帝辛道:“不是那样的,大王;”

“请您听我说,”她是那样害怕帝辛在震怒对伯邑考不利;

“臣妾只是很想家,”妲己不断的掉眼泪,一滴一滴顺着下巴流到他的肩头;

“你以为,你又来这一套,孤会再相信你?”帝辛握着那妲己那泪水朦胧的脸,曾经在有苏城下,就是这张小脸,轻易俘获了他的视线;

“孤,这一次不晓以厉害,就不是大商的王;”他扔下妲己走出了寝殿;

“不要啊,大王,”妲己滚落在地板,冲着珠帘恍动处凄惨的叫喊。

最后一抹夕阳6

姬昌见到伯邑考,一掌摔在他的脸,冷脸道:“你可知,你的行为让我西歧,置身于危险?”

“父亲,”伯邑考跪在姬昌的跟前,望着盛怒中的姬昌,他知道带妲己出宫的行为,是弥天大罪,举起丈青高于头顶道:“请父亲动家法;”

“打你,能让大王平息震怒吗?”姬昌一把挥开丈青,在伯邑考跟前来回夺步道:“说,你跟苏夫人又是什么关系?”

伯邑考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孩儿喜欢苏夫人,曾以为她是大王送给孩儿的宫婢,不知道她的身份,更不知道,她的心上人是旦;”

“这么说,你与苏夫人,有过一段?”姬昌俯下身,炯炯目光想要在伯邑考的双目中寻找答案,伯邑考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这,”姬昌摇摇头,眼前仿佛妲己那溜尖的下巴,一双澄目不住在跟前恍动;

“真是、真是祸水之相;”

亲兵披甲的唰唰声,直迈入雁栖殿,姬昌一惊心中暗叫不好,连忙从一旁的架子上抽出铜剑,指着伯邑考道:“为父只能作戏给他们看,你要悠着点;”

帝辛提着铜剑正撞到这一幕;

“逆子,居然敢胆大包天,带苏夫人出宫,你活腻了不是?”姬昌的铜剑已挑破伯邑考的衣衫,擦着肌肤,流出鲜血;

“西伯候,”帝辛托着下巴,冷笑道:“作戏给孤看?”

姬昌眼眸一转,森冷的杀气溢于眼角,一用力,温热的血,从伯邑考的白衣中喷涌而出;力道之大,直指伯邑考的心脏;

“父亲,”“父亲,”

几乎同时伯邑考与旦一阵尖叫,旦连忙从帝辛的亲兵中闪出,上前扶着伯邑考;

他的脸上呈现着难以置信之色,惊惧的望了望姬昌,又望了望父亲,帝辛却在一旁拍掌道:“好,西伯侯不愧是孤的忠臣;”

“将这个玷辱孤后宫的逆子除掉;”

帝辛满意的带着亲兵离开王宫,姬昌屈膝道:“恭送大王。”

最后一抹夕阳7

伯邑考的双瞳,不断放大,父亲,冷着眼眸,一剑刺入他的心脏,父亲,他,要致自己于死,他,下了狠手;

原来,从父亲提起剑的那一刻开始;

“大哥,”旦拍着伯邑考苍白脸,连忙撕裂衣袖给他止血;他不时回头望着一眼不发的姬昌,父亲像是别一个人;

不仅不为所动,提着带有大哥热血的剑,冰冷的望着伯邑考;

“父亲,您,”旦紧紧护着伯邑考,将身子挡在姬昌的跟前;“大哥,是您的长子,父亲,您不能够;”

“闪开,”姬昌迫近旦,慑人的气势如一只夜枭,像要撕碎伯邑考;

旦跪在姬昌的跟前,苦苦哀求道:“是孩儿的错,不干大哥的事,请父亲您;”“你天真的以为他还能活下去吗?”

姬昌一把推开旦,又是一剑刺下去,伯邑考捂着心口,满嘴鲜血溢出,含混的溢语道:“父—亲,是不是因为孩儿;”

“你去吧!死在为父的剑下,好过死在帝辛手上;五马分尸会更令你痛苦;”他将铜剑掷于一旁,就要转身离去;

倏地,姬昌转过身,冲旦说道:“你的女人、你的大哥,皆因为他;”指着帝辛离去的方向,姬昌含恨说道:“旦,你心中没有怨恨吗?”

“大哥,”旦的眼泪不住的顺着星目流淌,双手紧紧握着那渐渐冰冷的掌心;

“旦,我多想,跟妲己看一起日落;”旦抱起伯邑考走向殿外,指着天边最后一抹夕阳道:“大哥,看、快看,是金色的;”

“是金色的,”伯邑考的声音越来越低,“真是一张令人心动的脸。”

无数红光被黑暗吞没,旦伏在伯邑考身上,凄惨的哭声令王宫层层宫殿都在颤动;“大哥啊!我对不起你!”

“大哥、伯邑考,”妲己心口一紧,撕碎般的疼痛,“你不要有事,不要有事啊!”

而帝辛均匀的步履声,远远带着笑意的声音一并传来,“妲己,过来,你不知道,西伯候大义来亲。”

幻灭

远在千里之外的西歧城内,姬发和邑姜过着悠闲的小日子,权然不知道在朝歌王宫内所发生的事情;姬发天不亮便骑了马,到城外检视良田;

初春的城外,寒风依旧,他掖了掖夹在身上的棉袍,抵预春寒;双手触及棉袍上的獐子毛领,心中一阵温暖,这是邑姜在油灯下,一针一线给他缝制的;

“姬发哥哥,”今早出门前,邑姜美丽的面庞吟着如柳枝般温软的笑容;她笑语吟吟的从身后抖落出这件棉袍,给姬发拢上;

“中午我给你送膳食,”妻子那样娇音婉转、温柔可爱,这令姬发很是受用;

他的脸上浮现着成家立室之后,沉稳男子的安逸之色;早已等候多时的申生,将这一幕尽行收于眼底,这令他感到妒忌;

无数次,姬发与邑姜,无限恩爱美好的场景,就令他很是恼怒;

姬发对于邑姜的好感,与日俱增,已有很长一段日子,不与他厮混;至于邑姜,他想起前几日去西伯候府上找姬发;

看到她拉着姬发的手,一同看雪;

“怎么?”申生嘴角勾起唇角,若有所指的望着姬发道:“舍不得家中娇妻;”

“邑姜中午会给我送午膳;”姬发掩示不住眼中的兴奋,他很是期待,与邑姜在一起,他有一种相看两不厌之感;

那美丽的身影,和温柔的笑容,还有无比温存的相处;

这种暖暖的幸福之感令他晕眩;申生闻得邑姜将至,先是“哦”了一声,随即心生一计,邑姜,他申生志在必得;

且说这邑姜,眼瞅着姬发出了门,便到外堂给婆婆太姒请安;

“媳妇儿给婆婆请安,”邑姜捧着滚热的姜汤,轻巧的走到太姒跟前;望着面色苍白,极为虚弱的婆婆,未免忧心道:“婆婆,请将这姜汤服下,风寒之症,自是药到病除;”

“邑姜,我昨晚睡得不踏实,作了一个恶梦;”邑姜一口一口听喂太姒吃姜汤;

“想是高热中,烧糊涂了;”

“不是,我梦到···”

幻灭2

婆婆向自己说道她梦到大哥伯邑考浑身是血,血淋淋的躺在铜剑之下;邑姜在收拾了碗筷之后,仍是心有余悸;

细细算来考哥哥离开西坡也有近半年的日子,一直都有口信传来,只是最近,无差人来传话,为此,姬发还跟她唠叨了好几次;

希望婆婆,只是作了一个恶梦;

揭开米缸,邑姜勺了一勺荞麦粉,想着给姬发作炊饼,想到姬发,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情愫;夜夜宿于姬发的身边,开始;

邑姜微红了脸,好几次瞧见姬发光着古铜色的身子,在自己的跟前恍荡;

“姜儿,”邑姜抬起如桃花般娇艳的面庞,循身望去,是自己的母亲桃花女;

“母亲,您来了,”桃花女见邑姜系着围裙,正在揉面,笑道:“这些事情,还劳你这个少夫人来做,让奴婢们做吧!”

“孩儿不放心,怕奴婢们手拙,这可是做给发哥哥吃的;”邑姜小脸一阵兴奋,更费力的揉搓的面团;

桃花女见邑姜满面嫣红,相较于旦刚去逝那些日子,自是容光焕发,笑道:“看来,跟姬发这小日子可是过得温温存存;”

“什么呀,!”邑姜将小脸埋在衣领中,连忙避开母亲直盯的视线;

“这有什么,母亲还等着抱外孙子呢!”桃花女挨着邑姜,在她耳畔神秘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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