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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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有吴姐这样的老乡,感到由衷的骄傲。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老乡见老乡,骗你没商量!”吴姐介绍我去工作,是拿到一笔不菲的介绍费的。后来她帮我联系客人,出售我的“初夜”,她更是拿走了大部分,我得到的只是三分之一!她的所谓好心,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她后来居然和她妹妹的男友好上了,她们姐妹也因此大闹一场,差点出事。这就是后来她的妹妹吴芳和我一起离开南浔,到苏州另谋生路的原因。

第二天,我就去找工作,去过好几家工厂的传达室问,都说不招工,有的进都不让我进去。有几家正好在招工,可一看我的毕业证书,就直摇头。是啊,现在大学生失业的都不计其数,何况是我这小小的技校生?连着找了几天,走得腿都拖不动脚步了,还是一无所获。我心灰意冷,身边剩下的100多元钱,撑不了几天了。如果花光了钱还没找到工作,真的是连回家的路费也没有了。再说,我雄心勃勃地出来,没挣到钱,哪有脸灰溜溜地回去?这几天,我虽没去桑拿城上班,但并没有搬离吴姐那儿。我身上的钱,吃饭都快成问题了,哪还敢去住旅店?要是吴姐不让我住,恐怕我真要露宿街头了。

我人生地不熟,经过一个多星期的努力,找工作的事,根本是一点希望也没有。夏天不少工厂在裁员,哪还会招工?找工作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事,没找到工作,滞留在这里的,我看为数不少,我看到街上有很多整天游手好闲的外地人。我想,靠我自己想混口饭吃,还真成了问题。现在,为了避免走投无路,我不得不面对现实,那就是,我还得考虑请吴姐帮忙,或者给我重新介绍一个工作,或者我重新回到那里去上班。她不是讲过,那边保留了我的工作名额吗?

为了节约开支,这些天,我一天两顿都吃方便面,早上去路口买个馒头充饥。小红看不过去,说道:“方便面怎么能吃啊?这玩意一点营养也没有,听说还有对人不利的防腐剂,你怎么能天天吃呀?”我强颜欢笑:“没钱的人,只能过穷日子了。”小红是个仗义的姑娘,她立即说:“你要真没钱,我可以借给你。”我摇摇头说:“我工作还没找到,借了钱,拿什么还?”小红很同情我的处境,但她也帮不上忙,只是在下班路上,有时给我带几只新鲜的面包,有时带给我几个刚炸好的羊r串,我也就老实不客气了。生存成了问题,我哪还顾得了面子?

小红劝我:“面子重要,但票子更重要!你去对吴姐说说,还是回去上班吧。”我和小红认识的十来天里,初步了解了她的工作情况。她和吴姐在一家夜总会上班,吴姐是那些小姐们的头,小红以前也在按摩房做过,因为感觉按摩活辛苦,就跟吴姐在夜总会当舞女,也就是俗称的“坐台小姐”,陪客人跳舞、喝酒,有时也出台。小红说,桑拿城的小姐,有只做按摩,不接其他服务内容的,但大多数自愿去挣外快,因为做那个来钱快。我明白小红说的那个是指什么,但我还是个,我不想在那种场合失去我的童贞,我理解她们,可我不想走那一步。我想,我可以只做按摩,哪怕挣得少点。

我想好了,重回桑拿城上班,因此,特地向小红打听有关情况。小红毫无保留地把她懂的都告诉了我。她说:“按摩有很多种,常见的,就是中式保健按摩和泰式松骨按摩,至于推油、胸推等项目,有点属于色情项目了。其实,在按摩房里,真正懂得正规按摩技艺的,几乎没有,大多是给男人揉揉捏捏,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逗得男人开心就大功告成了,我们女人,赚的不就是男人的钱吗?”想想我以后也会步她们的后尘,走上这样一条路,心里既有不甘又是无奈。

我等吴姐回来后,厚着脸皮对她说:“吴姐,我想过了,还是回那里去上班,麻烦你帮我对他们说一下,好吗?”吴姐满口应允,笑道:“总算开窍了?女人嘛,就应该认清形势,占据有利地形,趁着年轻的资本,好好地捞一把!”我假意点头,说道:“是啊,吴姐说得对!我想学好按摩,多挣点钱。”吴姐笑着说:“小静,后半夜你就睡我这里吧,我们摆摆龙门阵,有什么疑问,你尽管对我讲,我会把你当亲妹妹一样看待的。”我说:“好的,我是想向吴姐好好请教呢。”

吴姐也许习惯了夜生活,她在夜里的情绪很高。我和她躺在一头,那台电风扇摇着头,不知疲倦地吹着风,我感觉那风有点热乎乎的,一点也感觉不到凉快,但不扇更闷热,蚊子会叮得皮肤起红疹。吴姐大概肚子有点饿了,她从床边的抽屉里拿出一包香肠,递给我两根,说:“吃吧。”看到吴姐把粗大的香肠塞进嘴里,津津有味的样子,我却有点恶心。

吴姐推心置腹地对我说:“现在做人啊,不能太老实了,越老实越吃亏。像你长得这么漂亮,不善于利用优势资源,真是太浪费太可惜了!我们女人的青春很短暂,男人喜欢我们什么?不就是漂亮的脸蛋,还有年轻的身体吗?只要肯放下架子,有什么钱不能挣得的?”我不得不承认,吴姐很会做思想工作,她当晚对我说的一番话,确实打消了我很多顾虑,为我日后混迹娱乐场所,奠定了必要的心理基础。也许,我骨子里本身就隐藏着不安分,所以,很容易地接受了吴姐的谆谆教诲。是啊,红颜易老,韶华易逝,我们要是不开发利用,好比默默无闻的花朵,开了谢了,没人知晓,也没什么意思。

吴姐说:“不知小红有没有和你聊过?其实,说得好听点,是什么按摩女,实际上,也就是三陪小姐,按摩只不过是骗人的幌子。小静,你不用吃惊,也不用紧张,你听完我的话,就会明白,我们女人真正的价值在哪里了。”我说:“我们女人的价值?我不懂。”吴姐似乎一点也不困,继续说道:“当然是活得滋润过得开心啦!我们这一行,也是有身价的,除了漂亮不漂亮是个区别,学历也是一个方面。你要是实话实说,说你是个初中生,那你就是长得西施一样美,在圈子里也是吃不开的。你要骗他们说,你是大学生,反正也没人去查证。初中生的行情,和大学生不是差一点点了,这个和开出租车一样,起步价大大不同了。你身段好,长相好,加上学历好,行情当然水涨船高啦。”

听吴姐说得头头是道,我既感到好奇,又有点不安。我怕一脚踏进这个圈子,就没有回头路了。吴姐仍在开导我说:“一个女人,长得漂亮,不如活得漂亮。穿得暴露一点,对你来说一点损失也没有,有什么不可以呢?男人来按摩,大多数是来找乐子的,你要想方设法让他们满意。逢场作戏的时候自然也少不了,他们满意了,你的生意就会越来越好,钱也很容易挣了。那大把的钱,就向你飞来啦!”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吴姐给家里寄的十几万块钱,竟是这样得来的!

吴姐还说:“只要你正式做了这行,就会享受到被男人宠爱的滋味。那些臭男人为了讨好你,和你一起逛商场时,会主动给你买时装和首饰。等过一阵冷落后,你把那些首饰变卖了,换成现钱,接着,又会有男人上钩,你就会有很多外快。还有一个诀窍,就是当你搭上一个有钱人后,要骗他说,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他们就会给你买贵重的生日礼物。对另一个男人,你可以如法炮制,随便编个日期说是自己的生日。男人花在娱乐上的钱,有个特点,就是他可能不愿意给家里添一件家具,不愿意给他的妻子买一件衣服,但是对相好的女人,却常常出手大方。有时候,他们还会打肿脸充胖子,男人比我们女人更要面子的。”我从吴姐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那就是,要想赚钱,就不要顾及脸面!然而,我能做到吗?我能不要道德,不要廉耻,为了金钱而出卖一切吗?

我有点瞠目结舌,原来挣钱可以这么简单。那我怎么第一天上班就遇上倒霉事,被客人打了巴掌?吴姐安慰我说:“小静,吴姐知道你是聪明人,你会明白怎么做的,等有机会了,吴姐给你卖个好价钱。”难道吴姐想把我拐卖了?她怎么说要把我卖个好价钱呢?我正感到疑惑不解,吴姐笑道:“你别担心,我不会把你的人卖了的,我是说,你把你的第一夜卖给有钱的大老板,那你就能捞上一笔!”啊?女人连这个也能卖呀?我真是太惊讶了!吴姐轻描淡写地说:“你在外面做什么,家人有谁知道呀?过几年你回去,还不是照样风风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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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做按摩

五初次做按摩

有句话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吴姐对我语重心长的卧谈会,就给我这种感觉。我仿佛在迷路的时候看到了路标,我几乎可以感觉到前程似锦的未来在向我召唤。人在面临生存困境的时候,还能有多少理智的选择?吴姐对我说:“小静,你的身体条件多好啊!脸俊,胸挺,皮白,眼水灵,不当按摩女,真是可惜呢。”吴姐的话,无形中增强了我的信心,我甚至产生了一种幻觉:我生来就是当按摩女的料,我要是再犹豫,那就是执迷不悟了。我当时是多么兴奋和感激!后来,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我才醒悟,吴姐对我的这番洗脑,实际是对我的一种误导,也是一种戕害!

我又去海天堂桑拿城上班了,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但如果前面没有草,回头草也要吃的,不是吗?小琴和阿兰她们,对我依然很客气。田经理警告我说:“下次你再擅自离开,要罚款一万元!听明白了吗?”我唯唯诺诺地答应着,说道:“上次我有事,忘了请假了。”田经理说:“在这里好好干,有你好处的。”我想,既然豁出去来这儿上班,我一定会好好干的,谁不想多挣点钱啊?

跟着阿兰进了更衣室,她交给我一把钥匙,指着一个柜子说:“这个衣柜以后就归你用了。”我换了工作服后,阿兰笑着说:“今天你要正式上岗了,别紧张,要学会随机应变,客人需要什么服务,你要尽量满足他们,千万不能发生争执,有你不懂和不会的地方,你可以向客人推荐别的服务项目,不要告诉他们说你不会,平时可以多向姐妹们学着点。还有,你那个胸罩,在穿工作服时,尽量把它取下来。你不戴胸罩,显得更性感。”我点点头,也没多想,既然来了,也不怕了。

阿兰给我简单介绍了二楼的工作人员的情况,以及几个基本服务项目的简单技能,什么踩背、敲背等等。二楼是男士洗桑拿的地方,负责接待的一律是小姐。这二楼的小姐,就有二十几位,看样子竞争也蛮激烈的。刚开始营业,来的客人还不多,我有空和几位闲着的服务员聊天,认识了阿芳、阿玉、阿梅、阿春等姐妹,知道她们来自不同的省份,以四川、湖南和安徽为多,也有苏北来的,但没有本地女孩。在找工作的十多天里,我对南浔的娱乐行业有了初步的认识。这个位于苏浙交界处的小镇,娱乐服务行业的兴旺发达,一点不比大城市逊色。夜幕降临后,遍布大街小巷的洗头店、足浴房和娱乐城,灯光迷离,里面穿着暴露的小姐那暧昧的神态,还有进进出出的男人们的诡秘行踪,使人不难想象,背后隐藏着多少丑陋。我今天站在这里,不是已经和那些小姐一样,成为待价而沽的商品,或是“我拿青春赌明天”的那类女人了吗?

可能是阿兰照顾我,过了一会儿,她来叫我,说是有位客人需要踩背。我拿了号牌,进入了一间很宽敞的按摩房。房间里放了两排整齐的按摩床,床上铺了雪白的床单,上面有拉手的吊环;有几张床上和衣躺着男客,几位姐妹正在做着踩背服务。阿兰告诉我,我的客人是在12床上的那位,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我过去时,她对我说:“好好干,放松点。”我点了点头,心想,我的按摩生涯就此开始了,我一定会好好做的,绝不比任何一个姐妹差,我甚至有信心,超过她们,比她们做得更出色!

那男人穿着一条宽松的裤衩,俯卧在床上,我没看清他的脸。我先用手,从他的脚部向上,经过大腿、腰部、后背、颈部,轻轻地按摩了一遍。说是按摩,其实我根本不懂手法和x位,不过是用手在他的身上抚摸着。我没有摸过男人的身体,这个男子虽然人到中年,但皮肤很滑,身上的r也很肥,可以想象,是个养尊处优的家伙。我的手在他身上滑动的时候,他一动不动,可能是刚洗过澡的原因,他的皮肤还微微热的。不过,我发现他怕痒,因为当我的手停在他腰部的时候,我感觉到他的r似乎颤了一下。

预热了一遍后,我脱下拖鞋,爬上了床。我双手拉住了吊环,可我有点犯难,不知道我的第一脚,应该先踩在他哪儿。等了一会儿,他可能见我没有动静,回过头看了我一下。我看见他的目光是温和的,没有怪罪或是y邪,这使我放下了心。我想,不管踩在哪儿,先踩上去再说吧。我先把一只脚,搁在他的臀部,渐渐加力往下踩实了,又把另一只脚移到了他臀部的另一边。我用脚趾,像手一样,在他的后背滑动,我身体的一半力,是我用手吊着的,另一半力,就踩实在他的背部。我学着旁边床上姐妹的动作,就像芭蕾舞一样,用脚尖在他的后背上跳舞,从他的腿弯处,直到他的肩胛,来回踩了几次。我想,我这是瞎猫碰着死耗子,不对,我不能把客人形容成老鼠,那是对客人的不尊重,但是,我确实是第一次接触按摩,好比是“摸着石头过河”。幸好,他没什么意见,我不知道他感觉怎么样,是难受还是舒服?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我感觉把他的皮肤都踩红了,也累得有点喘气了,我的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我没觉得按摩是享受,简直是花钱买罪受,叫人在身上踩来踩去,我搞不懂,这有什么舒服的?我从他的身上下来,到了床下,用干净的毛巾帮他擦了一遍。他翻过身来的时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你是新来的?”我不想说谎,我说:“嗯,我刚来,请您多关照!”那男人友好地笑了笑,披上浴袍,走出了按摩房。

我出去的时候,阿兰笑眯眯地对我说:“阿静,你做得不错,恭喜你!”我不好意思地说:“我做得不好,他没说我吧?”阿兰笑道:“没有,他还多给了你100元小费呢!”啊?我有点喜出望外,没想到这么笨拙、丝毫不得要领的踩背,居然一下子得到这么好的奖赏,真是太意外了。我知道给客人踩一次背,服务员可以得到10元劳务费,如果有额外的小费,我个人可以得到一半,还有20%是给领班的提成,还有30%是店里收取的“工本费”。店里收什么工本费,我不知道。至于给领班的钱,我觉得倒是应该的,要是她不安排客户给我,我就可能白来上班一天,一分钱收入也没有。阿兰只要给我多安排客人,那我的劳务费就得到的多。当然,领班对服务员是一视同仁的,太明显地偏袒谁,会引起其他姐妹的公愤。我的第一次踩背服务,就得到60元钱,真是做梦也没想到,赚钱居然这么容易。

回去的路上,我看到小镇很安静,但在那灯火阑珊处,谁说不是隐匿着虚假的繁荣呢?这一晚,我失眠了。我既看到了鲜花美酒,也看到了沼泽荆棘。正式上班的第一天,我就看到了它的丑陋与下流,但我还有更好的选择吗?开弓没有回头箭,我知道,一旦我陷入这个圈子,就同流合污了,就很难回头,也很难再拥有清白的生活。我有家,万一爸妈知道我在外面做按摩女,他们会怎样的难受啊?我将来还想恋爱结婚,好好过日子,可是,一个卑贱的按摩女,有什么资格奢望神圣的爱情?按摩女郎,在我自己看来,也是一份不光彩的职业,而且不是长久之计。人生中若有过这样的污点,我还能阳光灿烂地生活吗?

看到小红睡得那么香甜,我不知她有没有烦恼。一个人,也许想得少点,烦恼也会少点吧?我只是一个女孩,没有伟大的使命感,我对前途也感到迷茫,我要是能吃饱喝足有钱花,我还当按摩女干吗?我想到了从网上看到的一句诗:“人生不过戏一出,姹紫嫣红为哪般?枫最红时秋将尽,莫将孤寂度年华。”是啊,人生如戏,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费那么多心干吗?想得再多,也是无济于事的,明天的太阳照样从东边升起,我们还得吃饭上班,什么也没有改变。

第二天的工作很顺利,在阿兰的推荐下,我先后给三位客人做了按摩,其中一位给了50元的小费。我觉着做按摩女,挣钱好容易,只是有点累,被人呼来唤去,也谈不上尊严。不过,我已经接受了这份工作,接受了这个事实,出来就是为了挣钱,没什么好怨言的。

现在是有需就有供,要不是有那么多臭男人,有我们按摩女混饭吃的天地吗?所以,你家要是有儿子,有老公,千万不要让他们去娱乐场所,什么桑拿,什么谈生意,那是谈生意的地方吗?记住一句话:“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们的主顾,有做生意的老板,有手里握有实权的官僚,有想入非非的工薪阶层。现在想入非非的人多着呢。

阿春和我说起,有一回,她遇到个高中生,还是个处男。姐妹们凭经验,就能判断客人是欢场老手,还是初出茅庐。阿春劝他好好读书,不要到这种地方来。男孩满不在乎地说,他的男同学中就他硕果仅存了,其他的早就不是童男子了,这使他觉得很没面子。草草完事后,那男孩羞惭地说:“早知如此,我就不来了!”阿春笑着劝他:“你以为有什么?你还是把劲头放在学习上吧,胡思乱想哪能读好书?”我听了直叹息,现在的中学生啊,变得这么没志气了?现在的青少年,对前途感到迷茫,缺乏爱心、信心和上进心,家庭、社会和教育部门都是有责任的。

对于按摩,我还是个幼稚生,虽然向姐妹们请教了,可她们说,不是她们保守不肯教我,而是她们实在也不精通,只能蒙蒙那些外行的男人。和我住一起的小红,倒是懂得不少,她说她是经过培训的,老师是个做这行很早的大姐,现在金盆洗手了,就做培训生意,听说生意很好,跟她学习的女孩排着队呢。我也想去学点基本的技巧,要想在按摩行业里站稳脚跟,或者想领先于别人,光靠脸蛋和身材是不够的,还得会点真功夫。我们做按摩女虽说比小姐斯文点,但也得有点真才实学,蒙人是做不长久的。

客人对我们的扰,那是屡见不鲜的,有些缺乏修养的男人,就想占便宜。在店里,是不允许按摩女和客人私下交易的,而且我们一般都不愿意做,毕竟“特服”的接触程度更深,危险系数更高。倘若不小心碰上个艾滋患者,那是要赔上性命的,这可不是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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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学真经

六拜师学真经

我来了几天,和姐妹们的关系处得不错,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没必要变成冤家。听说有的桑拿店里,服务员为了争一个客人,打得头破血流的事常有,我是宁愿让给她们做,也不去抢生意的。我上班以来,非但没人投诉,还得到不少好评,因为我没有像其他姐妹那样索要小费。小费是客人对我们的一种额外奖励,给不给都不能影响我们服务的热忱和质量。虽说小费的提成高,但我并不在意。本月工资要到下月的五号才发,我的生活费用完了,就向阿兰借了100元。阿兰说:“明天你有空吗?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第二天下午,我跟着阿兰,到了小镇的一个住宅小区,在一幢楼下,她按了电子门铃,门啪的一声开了。我很期待,因为我将要见到的人,就是小红说过的那位老师,她也曾教过阿兰,江浙一带的按摩女,有很多人是她培训的。阿兰了解我,她知道我想学到更多的东西,所以,今天她特地陪我来拜师。我想起一句话:“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是的,我要是没有吴姐收留我,恐怕我已露宿街头;要是没有小红和阿兰的指点和帮助,我也不会做得这么顺手。

开门的是位三十岁左右的女子,身姿娇人,风韵妩媚。阿兰亲热地叫道:“徐姐!你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了!”徐姐笑道:“女人三十豆腐渣,我都三十二了,老了哦。”我由衷地说:“徐姐,您真的好美!看上去顶多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徐姐笑着对我说:“我听阿兰说过了,你叫来小静吧?听她说,你很有上进心,长得也很好看,果然不错,是个美人胚子!”被老师称赞,我心里既开心,又有点惭愧。我说:“哪里。我比徐姐差远了,您是按摩界的皇后,我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所以,想请您多多指教!”徐姐说:“你是阿兰的好姐妹,也就是我的小妹,我和阿兰虽有师徒之名,但一直情同亲姐妹,你也不用拜什么师了,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出来,我会毫无保留地教你的。”

我很高兴,徐姐肯教我,那我的按摩手艺,就会有很大提高。我说:“徐姐,不知正规的按摩,有哪些手法?像桑拿城的按摩服务,我们需要注意些什么?”徐姐笑道:“果然是个有心人,都问到点子上了。”徐姐示意阿兰躺在客厅的按摩床上,我看到房间里还摆放着几张按摩椅和健身器材。阿兰躺下后,徐姐在阿兰身上示范了几个动作,一边向我说道:“正规的按摩,要讲究指法的轻重缓急,要找准x位,用手指点击x道,轻轻按摩,使他们达到舒筋活血的功效。按摩的手法名目繁多,通常有松骨、紧皮、踩背、拔罐、刮痧、捏脊等,分有点、按、揉、搓、压、拍、叩、抚等。但我们按摩时,不用这么中规中矩,可以自由发挥,几种手法融合起来,形散而神不散。”

阿兰从按摩床上下来,笑着说:“徐姐的手艺真是炉火纯青啊,刚才你就随便动几下,我就舒服到骨头里去了。”我不解地说:“什么叫形散而神不散?”徐姐笑道:“笼统地说,就是动作可以散乱,但按摩的精力要集中,重压轻摩,要引导客人有松有紧、有张有弛,他们才会达到身心舒畅的境界。”我说:“是不是在按摩时,不要被客人牵着鼻子走,而应该采取主动,让客人跟着我的感觉走?”徐姐说:“意思差不多。小静,你知道按摩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我说:“不知道。”徐姐笑道:“其实,按摩的最高境界,不是按摩身体,而是按摩心灵!”我有点奇怪:“心灵怎么按摩?”徐姐笑道:“按摩也要懂点心理学,你在给客人按摩时,不要一声不吭,应当主动和他们交流,按摩本身就是一种交流,你可以从他们的反应中,感觉他是喜欢还是冷淡,是高兴还是愁闷。你可以通过和他们的谈话,知道他们的心事,有时你一句话,比你的半天按摩,更让他们舒服和开心。”徐姐的话,如同迷雾中的一束阳光,驱散了我对按摩的无知;又像从天窗照进房间的月光,我的心里顿时明亮起来。徐姐说得对,按摩女要是成为客人的朋友,能为客人分忧解愁,那按摩就多了一层积极意义,必将打开更广阔的天地。我感激地说:“谢谢徐姐的指点,您的话,真是让我受益匪浅。”

阿兰笑道:“阿静,你的面子真大啊,徐姐把的她《葵花宝典》中的看家本领都传授给你了,我跟了徐姐好几年了,对我保密得滴水不漏呢。”徐姐笑道:“我是觉得和小静有缘,她那么聪明漂亮的女孩,不应停留在一个普通按摩女的位置,相信她会做得更出色!”当一名按摩女,虽是我迫不得已选择的职业,但能得到徐姐如此的看重,让我心中充满了自豪和激情。是啊,按摩女的职业虽有点下贱,但为什么不能做得更好?按摩女不是那种职业小姐,我们仍然可以有理想有追求,既可以走上致富之路,还能走出一条光明之路、幸福之路!

可是幸福之路在哪里呢?是男人吗?我不知道。不过,因为我对客人热情周到,说话轻声细语,加上阿兰尽量照顾我,我开始有了回头客。不少我服务过的客人都带着朋友再来,并指名要我按摩。我一个人来不及为他们服务,就推荐小姐妹一起上阵。

我起先认为,我是桑拿城的按摩女,我的工作就是为别人服务。说透明点,就是为男客人服务,觉得自己是被动的,是被男人当成玩物的,但当我全身心地投入,我才发觉,当我为别人服务的同时,也能得到快乐和成就感。客人满意了,是对我工作的一种肯定。当然,更高的境界,是徐姐说的“心理按摩”,这种类似于心理医生的境界,我还达不到,但我会努力的。

可是,谁又能抵挡金钱的诱惑呢?姐妹们隔三岔五地和出手大方的客人出去,回来时无不满面春风,我不免有点蠢蠢欲动。随后的几天,我大胆地作出了一个决定,我也准备出台挣些外快了。我需要钱,谁会跟钱过不去呢?于是,我给客人按摩时,如果客人对我有好感,想进一步和我交往,我就把新的手机号告诉他。我想开拓个人业务,凭我的形象和良好的服务,赚取更多的钱,改善我的生活,应该不是什么难题。我要为家里减轻负担,还要为我的将来打下物质基础,说简单点,就是赚些嫁妆钱。

有几位客人和我联系了,他们请我吃饭和喝茶。我知道,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挑长相还可以、经济条件优越的男士,精心打扮后欣然赴约。有时去酒店包房,有时去公寓别墅,他们如愿以偿地得到他们想要的,我也得到了额外的收入。由于我晚上要上班,为了让身体得到休息,我几天才去会一次客。并不是什么男人我都愿意,我瞄准的这些客人,都是三十岁以上的男人,大多是私营业主,有钱,又好色。有的男人想包养我,或是要我做短期情人,被我拒绝了。我不想批发给某个男人,从而失去更多的自由权利。

也许,你觉得很可笑,按摩女也有尊严吗?我认为有,我们和那些道貌岸然的客人,人格上是平等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侮辱我们。如果“卖者”下贱,那“买者”也一样下贱!从前的李香君、柳如是、董小宛,她们不也是青楼女子吗?但男人谁不喜欢她们?我们不会一辈子做按摩,只是由于某些原因,在某一阶段,涉足这个场所,我们同样渴望美好的生活,渴望爱情和幸福。真正可恨的是那些男人,他们表面上装得正人君子,对我们不屑一顾,暗地里却花天酒地、腐朽堕落。我们不过是残花败柳,他们才是丑陋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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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浪的吴芳

七放浪的吴芳

我并没有为了多挣工资而拼命工作。钱是好东西,我也非常需要它,但我没有愚蠢到为钱去卖血卖命的地步。女人是需要保养的,尤其是做我们这一行的,基本上是夜班,睡眠和休息得不到充分保障,如果肆意地挥霍青春,就会老得很快。过几年后,一定是憔悴得不像样子,这种赔本的买卖,我是不做的。上班时,我宁愿少做几个,也不愿太累。

可是脸皮却锻炼得越来越厚了,在众目睽睽下脱衣服,我也能谈笑自如。要我假装清纯,我也会,但我不想戴着面具生活。或许有人会说我不自爱,但你想过没有,要是衣食无忧,要是生活有保障,我干吗出来打工?干吗低眉顺眼做按摩女郎?别饱汉不知饿汉饥,光站着说风凉话。我不是发牢,我是希望大家能理解我们的苦衷,我们也有兄弟姐妹,谁也不想自甘堕落。当按摩女只是无可奈何下的权宜之计,等我挣到了钱,我就洗手不干,回家当我的乖乖女去!

晚上,阿芳来请假一个星期。她偷偷告诉我,她身上长出一个个小疙瘩,有点痛痒。她最近在外面做得比较凶,可能感染了什么病,她忧伤地说不会是性病或艾滋病吧?我安慰她说:“这个肯定是小毛病,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就知道了。”自从我做了按摩女,尤其是在外面和客人发生关系后(有些事我略过没提,那是因为那些真的是“不堪回首”啊。也许以后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大家),我对自身的健康很重视,在书店买了不少有关医疗保健方面的书。我觉得阿芳的病症,好像是叫尖锐湿疣。经医院确诊,果然是尖锐湿疣,我对阿芳说:“你请假几天,多休息一下,等身体好了,再来上班吧。”

虽然阿芳感染的只是小毛病,没有大问题,但也给我敲响了警钟。这个月我就洁身自好,有客人联系我,都以身体不适谢绝了。时间已是深秋,我来南浔小镇有四个月了,手里积攒了将近两万元。如果仅仅是工资,当然没有这么多,主要的收入还是在外面的应酬。我知道自己的身价,毕竟是初入行,身体条件好,而男人基本是以貌取人的。我就好比是羊肠小道,比起人来人往的大马路,对于寻求刺激的男人来说,自然更有吸引力了。

但我还是以按摩工作为主,“兼职”是偶尔为之,也算是经济不宽裕时的一种自救。世上没有救世主,我们只能靠自己。我们没有本钱,唯一可算做资本的,就是青春的身体。我们开发利用自己的草地,对外“招商引资”,对内“自负盈亏”,这和“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有何区别?我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应该受到指责。能够让我们不安的,只是道德和良知。再说,现实生活中的假恶丑,远比我们想象中的隐藏得深,比我们更卑鄙无耻的,大有人在。

吴姐的妹妹吴芳过来了,她比我小一岁,去年到广东学美容美发,在那里的美发店打工,今年回了家,没有本钱开店,且在家乡重庆生意也不好做,她就来投奔姐姐了。吴姐先把吴芳介绍到一家美发店,那里的工资是计提成的,每位顾客来洗头或美发,按消费额的四六分成,老板拿六成,美发师拿四成,多劳多得。现在的美容美发店,开得遍地都是,竞争激烈,价格低廉,吴芳做一个月,能拿到的钱,在1500元左右。但她是每天结账的,不是按月领取,所以,每天几十元,都让她花掉了,一个月下来,身上只剩下几十块钱。

吴芳住在我和小红的房间,另外买了张床,吴姐还是一个人住。我和小红都知道原因,吴姐有时要带男人回来过夜,她不想让吴芳知道。吴芳不是木头人,她很快发现了情况。吴芳有时到海天堂来玩,耳濡目染,知道我们做的是异性按摩。她偷偷问我:“你做这个来钱吗?一个月收入多少?”她是吴姐的妹妹,我没理由骗她,就说:“工资和外快三千左右。”她惊叫起来:“哇,这么多!我也要做!”吴姐本不想让妹妹做按摩或舞女,想让她正经上班挣钱,但拗不过吴芳的闹,就叫她跟我一起,在海天堂桑拿城上班。海天堂的孙老板,在他还没开桑拿城前,就和吴姐有很深的关系。海天堂里的好几个服务员,都是吴姐从老家带过来,或是从别的夜总会拉过来的。当然,她这个“职业中介”,会得到不菲的介绍费。

2004年的元月,吴芳经历了特殊的一个下午,从此拦河的大坝被打开了缺口。而缺口一开,水就顺流而下,一发不可收拾。吴芳比我更大胆开放,她在桑拿城的按摩房里,就和客人谈妥价钱,下班后,她不回住处,直接和客人去开房。我劝过她,要适可而止。没想吴芳却说:“有挣钱的机会,为什么放过?趁着年轻,我要争分夺秒地赚钱,到老就没人要了!”吴芳还买了台vcd机,津津有味地看起了片,还说:“外国人那才叫开放!”吴芳的按摩手艺是我教她的,当然我本身懂得不多,只是些皮毛。不过我还是留了一手,徐姐说的“按摩心灵”的话,我就没说。无论做什么,都需要一定的悟性,我自认悟性还可以,能理解徐姐的一些心得。而吴芳不同,她是把按摩当成了赚钱的机器,在按摩房里就和客人,所谓的按摩,不过是乱摸一通。

吴芳的收入,眼见着突飞猛进。客人大多数是来玩的,他们遇到了开门见山的吴芳,欢喜还来不及。于是,按摩就成了他们寻欢作乐的借口,每次来,点名都要吴芳服务,寻寻开心。如我这样,认认真真给人按摩的,只讨得部分老实客人的喜爱。有一次,我在上卫生间的时候,竟然发现吴芳和一个男人在里面,尴尬的我慌不迭地退出来。打扰了他们,他们倒无所谓,难为情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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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抗病魔

八微笑抗病魔

这一天,我终身不会忘记,一想起来,就会揪心地疼痛。1月18日下午,当我走进桑拿城二楼,发现好多姐妹围在一起,好像在讨论什么。阿芳看见我,红着眼睛跑过来说:“阿静,不好了,出事了!”我一惊,以为是哪位姐妹被关进派出所了,连忙问道:“谁呀?出什么事了?”阿芳没有回答,只是抱着我呜呜地哭了起来。我看情形不对,以往总是站在前台穿梭忙碌的阿兰呢?阿兰虽是领班,但她为人和气,和姐妹们的感情非常好,我没发现她的身影,她去哪儿了?

阿芳、阿兰、阿春和我,我们四个人,被大家戏称为“美女四人帮”。我扭头看了一下,阿兰和阿春都不在,不会是她们出事了吧?我轻轻地拍着阿芳的背,问道:“是阿兰出事吗?”阿芳点点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我想:这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是罚款5000元吗?你阿芳不是也进去过吗?当初你自己进去都没哭,怎么阿兰出事你反而哭了?也是,谁叫我们姐妹情深呢?我说:“田经理知道吗?赶快去保出来啊!”阿芳在我肩上摇着头,哽咽着说:“不是!不是被抓了!阿兰生病了!”做我们这行的,最怕听到生病两字,因为,我们要么不病,一病准不是好事,但阿兰是负责管理的,怎么会?

我有些疑惑地说:“生病就去治啊,她人呢?在医院里吗?”阿芳止住了哭声,原来聚在一起的姐妹,纷纷围了过来,见我一头雾水的样子,阿菊说:“阿静,你还不知道吧?阿兰她今天头晕,中午去医院检查时,医生说她得了n毒症,有生命危险!”什么?n毒症?真好比一个晴天霹雳,把我惊呆了!这不是肾的毛病吗?不是男人才和肾有关的吗?女人怎么也会得n毒症?我知道得了n毒症的人,几乎和白血病差不多,严重的会危及生命。阿兰那么好的女孩,怎么突然之间就得了这种可怕的病呢?

我着急地说:“她在哪个医院?我要去看她!”阿芳说:“她就在镇上的卫生院,现在挂水,田经理和阿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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