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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宁?”

周粥摇了摇他,他就像丢了魂一样,江风吹开他的额发,眼里尽是不甘与嫉妒。

看起来像个被遗弃的小孩,周粥常有这种感觉。

徐西宁家里条件很好,自己也很扎眼,竟过得不幸福吗?也许是因为外貌,那双琥珀眼,清透得像万年前原始森林中的地涌,偶有松针掉落也能掀起一阵风浪。

总是那么容易脆弱,也容易发疯,常没由来地生气,他生气的时候也是一副可怜相,睁大着眼睛看你,像只小猫。硬要用自己弱小的力量去抵抗,从不珍惜自己。像在雪中找寻失物的少年。他丢了什么东西?

“周粥,我有事情先走了,你和他们说一下。”徐西宁语气坚定,脚步带风,转眼便不见人影。

“元藻,要不要来我公司上班?”程啸靠着她坐近了,她有些不习惯,她当然知道他的心思。

“不了吧,我年纪这么大了去你们公司做什么,保洁阿姨?”

“随你挑,你英文这么好就在我办公室当随行翻译也行的。”程啸语气很温柔,处处迁就她,可她对当小叁没兴趣,对当他的小叁更没兴趣。

“我不要上班了,我这把老骨头还是多保养保养吧。”

“那里老,你还小着呢,就是现在都小女孩儿都比不上的,看这肩膀。”他顺势在元藻肩头捻了捻,比那个什么大学生是强多了,绵软有弹性,尤其是那张皮子,细地像雾,还是氤氲在玫瑰花丛中的晨雾。他这半辈子阅女无数,就见过她这么一个皮肤好上天的女人,身上淌着牛奶一样。

元藻身体又僵住了,这个老男人总爱想尽办法站自己便宜。她扭着肩膀站起来“我去帮你拿饮料过来,早该做好了。”说着便朝店门口走去,程啸一直盯着她的背影,没舍得挪开眼。这个女人天天吊着对儿大奶大屁股在街上晃来晃去,迟早吃了她,哼。想到这里,他下身都有点硬了。

黄昏时分,紫黄色的光芒镀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冰冷的钢铁森林瞬间温柔如画,行走其间的人也从灰色变成色,得到片刻的鲜活,连巷子里的污水都泛着霞光。好像画家笔下的色世界,元藻想,这是上天给所有人的恩赐。

此刻,那美丽的少年也站在万丈霞光之中,胸膛里是一颗滚烫的心脏,正注视着他的爱。

元藻觉得他的眼睛像玻璃糖纸,泛着美幻的光,却皱巴巴的看不清里面包裹着什么。

是我呀,里面是我。她心里忽然冒出个声音。

她被这想法吓到,变了脸色。她心里居然有如此惊世骇俗的幻想,也是极其肮脏的幻想,那是她的孩子,她是一个母亲,她怎么可以这样玷污他。

一时之间她有些胆怯,仿佛真的做了什么不堪的事,她又想起少年赤裸的身体,硕大的肉棒,她真该死,这个时候竟然记起这些,她要怎么面对他。

顿时满面的红潮,心跳不止。

那少年缓慢向她走来,满身的朝气,散发着光和热,年轻的生命是这世上最美丽的事物,他会属于谁,那个埋在她身体里哭泣的女孩儿吗?她感到万分的不舍,和嫉妒。

她还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身躯代替了霞光,将她整个人都笼在他身下,少年身体里的热气冲刷着她半生的积郁,吹落了满身的灰尘,她变得轻盈明亮,在这一瞬仿佛回到她的青春年华里,一条小河缓慢穿过小镇,河边古老的桐兰树开满了白紫色的花朵,她站在树荫里等人,上方掉落了一朵桐兰,擦过她的脸颊,留下一片薄薄的清蜜花粉。她抬眼望去,眼前不是青绿的稻田,是他。

他们彼此对望着,她心里没了躲避和羞愧,有的只是穿透时间的两个灵魂的对望。

他的眼神变得沉静,像山中的湖面,她在那里看见了自己。她忽然觉得自己变得很轻,像那潭翠绿棕黄的水面上盘旋的树叶。

她想亲吻他,很想很想。

“妈妈,元藻。”他这样叫她,带着极致纯真的微笑,像他刚出生的时候,她指着自己的脸教他,我是妈妈,妈妈叫元藻,藻是海藻的藻,海藻生活在海洋里面,你,就是小海藻。

眼圈是在一瞬之间就红了,她的心已经化掉了,从眼眶里流出来。

“西西”,她取的名字,只有太阳西落时潭水才会宁静地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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