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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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熠一边带人退回河边一边暗中点头,他当初选人的时候就再三强调一定要听话, 可以不那么机灵,但必须听话。

现在看来的确是都很听话。

他带着人一路快速退回河岸。

虽然已经和小心,但想要隐藏行迹也并不是特别容易的事情。

魏军的斥候一直在追踪他们,并且源源不断的把他们的消息送到将领的手上。

魏国将领听后转头看着身旁一个略显文弱的男人问道:“他们在往河边撤,是不是要游回去?”

那人微微一笑,不慌不忙说道:“放心,他们回不去,游泳过来本来就消耗了很大的体力,再游回去铁人也吃不消,更何况我们的人紧紧追着他们,我们有马他们没有,是跑不过我们的。”

魏国将领想想也是笑了笑说道:“多亏了军师料事如神,居然知道秦贼要来偷袭。”

军师淡定说道:“秦贼多阴鸷,好小道,有此一举并不意外。”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有斥候过来传送消息:“启禀将军,军师,秦军丢下了一只木鸟仓皇逃离。”

魏国将领有些意外:“木鸟?什么木鸟?”

斥候说道:“很……很大的一只木鸟,属下怕有诈不敢动。”

魏国将领和军师立刻起身过去看了看,飞鸢依旧停留在那个山包上,浑身漆黑的模样在火把闪烁的光芒下显得有些阴森诡异,那双眼睛反射着光芒给人一种这只鸟是真鸟的感觉。

魏国将领看到飞鸢之后十分吃惊:“好大的鸟,这是什么做的?秦贼带着这个过来干嘛?不对,他们是怎么带过来的?”

能够游泳游到这里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这么庞大的东西是怎么运过来的?难道秦军是把这个玩意当船用的吗?

魏军将领心中稀奇,转头看向斥候问道:“你确定这个东西是秦贼带来的?”

斥候十分肯定说道:“没错,之前这里并没有这东西。”

魏军将领想不出是什么来,转头看向身旁的军师,结果发现军师正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不由得小声问道:“军师可曾见过此物?”

军师皱眉说道:“应当是见过,觉得眼熟,只是一时有些想不起。”

魏军将领问道:“军师可知道这东西秦贼是用来干嘛的?”

军师摇头:“不太记得,让我仔细想想。”

他说完这句话就听到有过去检查的士兵说道:“这鸟好像是竹木做的,真的能飞吗?”

军师听后微微一怔:竹木?能飞?

他的脑中一瞬间闪过了一个画面——曾经安静祥和的燕王城上空有几只黑色的巨鸟无声滑翔而过。

他顿时面色一变说道:“不好,是他来了,快快快,传令下去,让前面的人不要追了,快回来!”

魏军将领顿时一惊:“谁来了?”

这位军师从来都是一副稳若泰山的模样,魏军将领还没见过他这样失态的样子。

对方这样反常让他也忍不住有些紧张。

军师十分焦急说道:“还能是谁?秦国的晸悦公!”

魏军将领顿时面色一变:“他?不会吧?之前虽然有消息说他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就算他行军速度快已经到了这边,这么危险的事情他也不会来吧?”

军师冷冷说道:“此人多智近妖,每每总有出人意料之举,你觉得他不会来,可他偏偏就来了!”

魏国将领一边让人传令一边问道:“军师是如何判断出的?”

军师迟疑了一下,这才叹息说道:“当年韩熠逃离王城……燕王城就是用的这个东西,当初我是在地面看着这巨鸟滑翔出城外,未曾见过它这般模样,是以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快点让人撤回来吧。”

魏军将领一听军师语焉不详就知道肯定隐瞒了什么,说不定就是燕国的一些机密。

说实话到现在大家都不知道晸悦公跟燕太子为何反目成仇,或者说不知道他们两个是在炸城之前反目成仇还是之后。

若是之后的话,韩熠不辞千里跑去参加燕太子的婚礼,燕国又为何要捉拿韩熠?

不过现在不是他追究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已经飞速传了好几道命令让人撤回来。

魏军将领的确自信,但却并不会小看韩熠。

毕竟事实证明,小看这位的人,基本上坟头草都很高了。

魏军将领来回踱步十分不安,最后干脆说道:“我亲自去一趟,若是已经跟对方交战,我去好歹能减少一些损失。”

说着他心里就有些感慨,之前还以为自己这边胜券在握了,结果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位晸悦公。

别看对方人数少,可魏军将领和军师却都觉得他们这么多人都可能不够对方添盘菜的。

军师拦住他说道:“你现在去无济于事,若是不小心把你搭上反而不值。”

魏军将领摇头说道:“这些兄弟都是我带出来的,我不敢说要把他们全部带回去,但也不能明知是送死还不闻不问。”

军师面色一素:“慈不掌兵。”

魏军将领笑了笑说道:“我知道,如果不敌我也不会顽抗,你先带人撤。”

军师还想在说什么,忽然听到两声巨响,同时脚下有着微微的震动。

魏军将领和军师倏然一惊,军师倒抽一口气说道:“来不及了,我们先撤!”

魏军将领怔怔看着巨响传来的方向许久,直到被军师拖走才垂头丧气说道:“我原本还以为能够与晸悦公一拼,如今却是……难道这世上就没有人能与之匹敌吗?”

军师面上平静,眼中却带着些许怨恨说道:“会有的,可惜不是你我,不过……带上那架飞鸢,回去研究一下,迟早能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魏军窜出来的时候悄无声息,走的时候也没什么动静。

韩熠站在河岸上闻着远处飘来的血腥味,许久之后,龙且才说道:“主公,他们好像撤了,声音越来越小了。”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是十分茫然的,不应该啊,对方人数比他们多这么多,怎么就这么走了?

还是说蒙午将军派人出来帮忙把那些人引走了?

韩熠听后却并不十分意外,只是说道:“看来对面有人认识我啊。”

龙且好奇问道:“主公怎么知道的?”

韩熠微微一笑:“但凡熟悉我的人都应该知道刚刚的响声代表着什么。”

龙且听到他这个解释忽然想起来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炸城事件,自从燕王城之后,但凡有王城有动静大家第一反应都是:是不是晸悦公要炸我们?

虽然后来秦国方面都澄清了,但大家还是有些心惊胆颤。

所以刚刚那是炸城的声音吗?

龙且想到在跑路的时候,韩熠让人将一些东西埋在了地下,然后他们跑了没多久就听到后面有巨响,当时还导致他的耳朵嗡嗡响了好一阵子,现在想来那应该就是他家主公的施法道具啊。

既然龙且都说对面走了,韩熠干脆说道:“分两部分人,一部分去找飞鸢,一部分去看看那边怎么样了,不用打扫战场,确认都炸了之后我们就撤回去。”

龙且立刻说道:“不打扫战场怎么点人头?”

这可都是军功啊,虽然跟他们好像没啥关系,不过,他曾经听说过,他家主公一般都不太要军功,但凡有都会分给下面人。

龙且觉得他还是挺理解韩熠这种做法的,毕竟他现在已经位极人臣了,再要军功等着功高震主,那就等着变成第二个姜不韦吧,他记得秦王好像挺心狠手辣的,继位这么多年,杀过的大臣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韩熠笑了笑:“到底年轻,那你就去看看吧,看完回来别哭。”

龙且一昂头说道:“我杀过人的,我才不怕死人!”

韩熠:呵呵。

不怕死人的龙且去了,韩熠没去,不知道他在看到满地断臂残肢时候的模样,但见他回来的时候脸色苍白,目光呆滞脚步飘忽,显然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韩熠见他这样还坏心眼的问道:“怎么样?数清人头了吗?”

龙且原本已经在进行自我催眠,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一点,被韩熠这一问顿时又想起刚刚看到的场景。

满地尸块,别说完整的人了,能够找到完整的器官都不容易,这样的场景搭配上浓重的血腥味,再加上现在基本上就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那个场景简直让人终身难忘。

龙且看了韩熠一眼,哇的一声就吐了。

韩熠:……

好像刺激的有点大发了,但这并不妨碍他嫌弃的往后挪了挪。

此时另一波人也回来,面色凝重禀报说道:“启禀主公,飞鸢……不见了。”

韩熠点点头,一点也不意外,对方既然猜出了他的身份,见到飞鸢不牵走才怪呢。

毕竟现在全天下的人大概都想知道他是怎么让飞鸢在天上飞的。

韩熠挥手说道:“撤。”

对方跑了他虽然有心想追,但想一想今天的目的勉强也算是达到了,还是先跟蒙午汇合吧。

黑水跟在韩熠身边有些担忧说道:“主公,要不要我们过去将飞鸢偷回来?”

韩熠失笑:“你们当它是穿信用的机关鸟呢?那么大的东西你们怎么偷回来?”

黑水抓了抓头:“可若是让他们研究出来……”

韩熠摆手:“放心吧,飞鸢内部有自毁系统,超过一段时间不对密匙的话就会自毁。”

是的,这个自毁系统就是这么霸道,不是什么打开的时候没有密匙或者密匙不对就自毁,而是超过一定时间不对密匙就自毁。

韩熠是手上的飞鸢设置的一般都是半天一对,子夜他们刚刚对过,也就是说在午时之前他们要是不动飞鸢,飞鸢必定会自毁。

如果动……现在全天下最厉害的机关大师都在自己麾下,当然也不排除有一些不是墨家也不是公输家的机关师,但如今最高级的技术都掌握在这两家手里,散人是不可能打得开飞鸢的。

除非公输家族有叛徒,然而制作飞鸢的都是公输家族的核心人物,这些人不仅对公输晴忠心,并且那些人和他们的至亲也都掌握在韩熠的手中,基本杜绝了在这种可能性。

所以飞鸢被带走,韩熠也就是可惜丢了一架飞鸢,这都是钱啊,担忧却是没什么的。

不过,当他发现自己要徒步回去的时候,可惜就变成了郁闷,走到一半的时候就变成了愤怒,心中暗中给魏军记了一笔。

他又不知道这次领兵的是谁,只能给魏军整体记上了。

蒙午这一晚也没有休息好,或者说他压根就没休息,无论韩熠在外界的评价多么超神,但他还是担心。

尤其是一晚上过去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无论是敌军的还是韩熠他们的,这让蒙午觉得十分难熬。

甚至好几次他都穿好了战甲想要带兵去驰援,只是在穿好之后就又脱下来了,他不敢去,怕去了反而耽误韩熠的作战计划。

可脱了之后过不久又忍不住想要带兵去,就这样穿了脱脱了穿折腾了一晚上,他身边的亲兵都被折腾的够呛——战甲这种东西,一个人穿太劲,更何况以蒙午的身份地位,就算能一个人穿也不会真的一个人穿啊。

就在蒙午第不知道多少次将战甲穿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有人禀报:“将军,中书回来了!”

蒙午顿时松了口气,再也不复平日里的沉稳,直接蹿了出去。

正拿着腰带要给蒙午系上的亲兵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家将军战甲穿了一半跑了出去,拦都拦不住!

韩熠此时带着人回到军营真的是又累又饿,他已经很久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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