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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佳兮拖着麻木的腿开门,甩掉高跟鞋便瘫软在地上。谢婉凝看上去跋扈,实际上不过银样镴枪头,她惨淡一笑,心想自己这跨年夜也是跌宕起伏了。

衣服浸着雪水,阴潮渗进去,寒意使她不停地打冷颤,孤独感、挫败感、自厌感趁机肆虐,就这样啸聚成群,见缝插针地啮噬。

她一点儿不怨沈延北,她怨自己一出事儿第一反应还是想到他。沈大少爷什么脾气她早摸透了,他寡情起来无人能及,兴致好了又比谁都有耐心。前阵子因为订婚这事儿她不高兴了几天,他为了哄她还订了一钻戒,说比罗歆看中的那枚贵得多,到手一看,八角形切割的蓝钻周围镶嵌18颗小钻,钻石比她的手指都宽一截,他亲手戴在她的无名指上,噙着漫不经心的笑说以后再给谁戴都是二婚了。谭佳兮心里自然清楚,他知道她也就只懂贵不贵,钻石大不大,款式漂亮不漂亮,投其所好而已,根本没花什么多余的心思。

她在玄关的地上坐了一会儿,腿的知觉渐渐恢复。痛感隐去,倦意袭来,她起身准备脱了衣服冲个澡,却听大门咔嚓一响,几乎是一瞬间,她的神经全部绷紧,下意识地拿了伞架上的长柄伞戳了过去。

沈延北敏捷地将伞拨到一边,醉眸沉着寡淡的光,盯着她打量了一会儿才将门轻轻关上。

“你……怎么回来了?”谭佳兮定了定神才诧异地开口。

“你手机为什么关机?”沈延北嗓音哑着,衣着也不怎么整饬。他半夜醒来吐了一些,酒意消退七分时想起睡前接了她的电话,怕她一个人在家真的出什么事便想回个电话问问,怎料怎么都打不通了,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还是放心不下,便只能亲自过来看看,结果一瞧发现人好好的,不由心生恼意,觉得她就是耍小聪明想让他什么都不顾跑来陪她,而他这般真的过来可不就是被个女人牵着鼻子走了。

“我遇到了贼手机掉地上摔坏了。”谭佳兮想起跟谢婉凝谈过的事,自然隐去了自己跟她的瓜葛,得到时候草包大小姐惹是生非把火烧到她身上。

“贼?”沈延北怒意渐消,面色一沉,“那你有没有事?”

“我吓坏了,但还好只是受了点皮肉伤。”谭佳兮站在阴影交界处,半个身子都隐没在昏暗中,柔弱得像朵小白花,“但他们只是要钱,给了就没事了。”

沈延北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走过去打横把她抱起来:“以后给你安排保镖。”

“我不要,我要你陪我。”谭佳兮自然地顺势环上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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