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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城在时颜的世界里消失了,很彻底。

时颜没联络过他,更不会去找他。她有太多太多要忙,没有力去顾及那些有的没的。

甚至有一大段时间没再想起过他了,这是一个进步,时颜这样对自己说。

天子脚下,办事不易,时裕要发展,各层关系都得打通,时颜为此特地成立了公关部,花在这上头的资金,累积起来不是个小数目。除了工作,其余时间,她都一心扑在了孩子身上

小魔兽开始学说话,学走路,发育有些迟缓,定期输血,他第一声唤时颜妈妈,就是在医院输血时,当时裴陆臣在旁陪着,闻言兴冲冲地蹲在小魔兽面前:宝宝,叫爸爸。

孩子对此忽略,又唤了声:妈妈。声音粘糯,虽听着十分不标准,却如拉长的糖丝,甜蜜地腻在时颜耳中。

来叫爸爸,爸爸裴陆臣不甘心,笑面虎似地杵在孩子跟前,循循善诱,时颜只得搂过儿子,免他受裴陆臣继续骚扰。

席晟提前修完所有课程,毕业后归国,第一份工作在奔驰。席晟扬言要送外甥一辆等比例缩小的车,至今没有兑现。

两个男人碰在一起聊得最多的就是车,时颜听得都腻了,他们仍旧乐此不疲,席晟叫了句姐夫而已,裴陆臣就把不久前运到北京的那辆车的钥匙给了他。

这一幕,被刚从婴儿房里出来的时颜逮了个正着,她上前照着席晟后脑勺就是一掌。

痛得席晟立马回过头来:干嘛呢

时颜二话不说,拽下席晟手指上套着的钥匙圈,径直丢还给裴陆臣。

我就是借来开几天而已。席晟辩白。

做饭去,时颜对着厨房方向努努嘴,你再这么不乖,信不信我下次不让你来我家蹭饭吃

席晟实在吃不消她训孩子似地训自己:叫小丽做不就成了

小丽是请来照顾我儿子的,不是给你俩大男人做饭的。

席晟的委屈写在脸上,一旁的裴陆臣朝他使了个眼色,时颜没读懂,不明白这俩男人靠眼神做成了什么勾当,总之,席晟乖乖进了厨房。

席晟前脚刚消失,时颜就扭身要回婴儿房。裴陆臣手一抬,立马拽她坐下:你就不能陪陪我弄得我都不想做你男友,改做你儿子福利还比较好。

说着双臂一合,将时颜困在怀里。

你知道的,我忙。时颜蜗居在他臂弯中,背脊贴着他膛,等把小魔怪哄睡了,我还得出去赴个饭局。

小魔怪作息时间太不规律,时颜这日夜颠倒的日子过惯了,正寻思着赴饭局回来以后还得喂儿子吃一顿,耳边响起裴陆臣啧啧的两声虚叹:不是有小丽么小姑娘挺能干的,你啊,就别瞎心了。

裴陆臣瞥一眼座钟,5点不到,又是周末每天我起你睡,我睡你起,今个儿我好不容易休假,这才逮着你。

他的手臂环在时颜腰上,紧了紧,下巴搁在她肩头,贴着她的耳翼继续道,从实招来,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就他玩笑似的一句,时颜却不得不当真。有谁相信同居这么久,他还没上过她的床

骨髓库那边有消息没有

裴陆臣愣了下,忽而又笑,你这转移话题的技巧忒差。

时颜不回答,回头瞅他,做一派心无城府状。裴陆臣仔仔细细瞧她,距离近,她的瞳孔里映着他的脸,视线往下,来到她的唇上,裴陆臣眯了眯眼:再看,再看我亲你了啊。

她只眨巴眨巴眼睛,仍盯着他不放。这举动看着难免有些幼稚,无奈裴陆臣就吃她这一套,头一低,就要吻下来。

盘子放在哪儿耳畔蓦地响起席晟的声音。

裴陆臣不得不睁开眼睛。

这才发现,她自始自终都是睁着眼睛的,甚至裴陆臣顺着她的目光一回头,就看见窗外沉的天,以及被风吹落枝头的最后一片叶。

又一个秋去冬来。

她依旧那样不专心,那样投入不到他的热情里去。

在橱柜上边第二裴陆臣语到中途改了主意,起身后道,算了,我来帮你拿。

裴陆臣索窝在厨房做了两道菜才出来,两手都端着盘子,还没放下它们,就看见换了身套装的时颜从房里出来。

就走

嗯。时颜只应了一句就要往玄关去,却在中途想到了什么,脚下一顿后,把大衣挂到一旁,折返回来,垫起脚,一手箍住裴陆臣后颈,吻了吻他的唇:走了,拜。

她身上有浅淡的香水味他送她的。这一吻是要安抚他裴陆臣内心没有抗争,自动判定自己已被顺利安抚。

我送你去。

别,帮我看着点席晟,别让他把我儿子玩死。

她这话说的重了,后头的席晟立即高声反驳:拜托我很久没把小魔怪弄哭了况且有小丽照看着,席晟一般也近不了宝宝的身。

裴陆臣抻臂拿下衣架上的围巾,帮她围上:拜。

外头是冷冽的天气,大风吹,夹杂淅淅沥沥的雨,而温暖的室内,两个男人面对面吃晚饭。

裴陆臣的手艺两字概括:难吃。席晟看在再度到手的车钥匙份上,吃了个干干净净。

席晟有个坏习惯,一思考,嘴边有什么咬什么,此刻亦是如此,咬着筷子不放,思来想去,只顾盯着裴陆臣看。

这姐弟有些表情十分相似,裴陆臣早透了,放下筷子,丢过来一个字:说。

他这么豪气,反倒衬得自己有些小人作祟心理,席晟也索直说:觉不觉得你养了两条白眼狼我是说,我和我姐。

裴陆臣笑呵呵的,一派无害表情:没关系,我狩猎技术一直不赖,迟早治了你们。

而此时,正开着车的时颜,莫名打了个喷嚏。

她吸吸鼻子,没当回事,继续专心开车。

一到下班时间路况就不好,时常堵车,车里的暖气晕得车窗玻璃上一片雾蒙蒙,密闭空间内,唯一的动静就是雨刷单调而规律无比的声音。

一如她如今的生活,周而复始,不死不活。

时颜特地提前出门,不料她按时抵达饭店,却被对方放了鸽子。

掐着表算时间,约定时间刚过一刻钟,她立即吩咐助手打电话过去催。

高秘书,林经理什么时候过来我们时总可是恭候多时了。

助手很快挂了电话,向时颜报告:说是在跟别的设计公司吃饭,不过来了。

时颜没料到会有这茬,不禁一愣。买卖不成仁义在,姓林的这么做,坏了行里的规矩不说,通知都不通知一声就取消约会,真想和时裕撕破脸不成

面对助手她倒是一如既往的处变不惊:有没有说是和哪家公司

,时裕近来在行内风头正兴,助手的语气不免带着些许鄙夷,估计是刚混京城的外资,名号不太响,反正我是听都没听过

他们这么做,不明目张胆抢生意么

时颜默默品评这两个单词,跟自家儿子同名,这让时颜对这公司莫名生出一丝亲切感。

可这家公司接下来的行径,实在配不上时颜那点亲切感。

半个月之内,时裕连续被抢两笔大单,而且都是熟人客户,眼看业绩下滑得如此厉害,时颜这个做老板的坐不住了:那家到底什么来头都半个月了,还是什么都没查到

与前几次她质问后得到的回应如出一辙:助手依旧回以她抱歉一笑。

时颜平时不是会把工作上的情绪带回家的人,可生意场上莫名出现个实力强劲的死对头,而且摆明是来撬时裕墙角的,令时颜即使回了家,也没有好心情。

裴陆臣人脉广,倒是比她助手来得效率快,可他查到的,也只是些无关痛痒的皮毛:是家在香港注册的公司,丫就一伪外资。

裴陆臣这么说,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在听,只见她抱膝坐在沙发上,乱摁遥控器。

正是饭点,各台都在播新闻,时颜胡乱换了几个台就放弃了,扭头看向一旁的小魔怪。

一大一小分坐沙发两端,小魔怪正在玩字母卡片,她则盯着儿子发呆。裴陆臣坐在纯白地毯上,见大的不搭理自己,干脆把小魔怪抱到腿上,教他认:这是a,来,跟我念,a

小魔怪仰着小脸盯着裴陆臣,忽的开口:papa

裴陆臣愣怔住,脖子异常机械地转向时颜:他是不是在叫我爸爸

可惜小魔怪叫了一声之后就再没有动静,见他颤巍巍地站起来,似要去拿沙发上的卡片,裴陆臣赶忙把他抱回来,搂怀里,狠狠亲他的脸蛋:哎呀,儿子,真乖

时颜看着这两人,终于笑了。可是抬眸瞥了眼电视后,笑容又迅速僵在嘴角。

东方卫视正在播放金寰世纪酒店落成的新闻,上海又一地标建筑诞生,副市长亲自出席剪彩。

那么多成功人士聚集在镜头前,可为什么,她一眼就瞧见其中那个最卓尔不群的身影

又是为什么,在他脸上,再也找不到往日的痕迹虽然还是那张英俊的脸,挺拔的身姿,严谨的表情也一如既往配着一丝不苟的正装,但很明显,有什么最本质的东西已经改变。

镜头一闪而过,新闻也很快切到下一条,时颜后知后觉地拿遥控器换台。

时颜时颜

她这才回过神来:嗯

发什么呆呢裴陆臣顺着她方才的目光而去,瞥了眼电视,没发现有什么勾人的。

时颜抚了抚额,他看着她的眼睛,令她有种被人洞穿的错觉,只得别过视线,又换了几个台,我在想公司的事情。你刚说什么来着

我说,周岁酒的帖子全部都送出去了,过几天就能把咱儿子介绍给所有人。裴陆臣丝毫没发觉异样,捏着小魔怪的手心,逗他玩。

很想问一句:你还没跟你家里解释清楚宝宝的宝宝的身世话到嘴边,时颜硬生生吞回去。

她起身去厨房,怕裴陆臣没听见似的,声音一扬,有些刻意:小丽,骨汤煲好了没

裴陆臣一手仍捏着那软乎乎的小手心,另一手取过遥控器。

他记忆力与对数字的敏感度一向很好,加之电视机有重播功能,不一会儿就回放到令她走神的那一幕。

池城他身体恢复的应该不错,从屏幕上看,他脸上虽带着一贯的冷色,但起码没有半点病容。

小魔怪拿住裴陆臣的手指就要嘴里塞,裴陆臣这才回神,只听小家伙嘤嘤呜呜的,蓦地又叫了一声:papa

裴陆臣哭笑不得,关了电视,抱起小魔怪:还好你不是只小白眼狼。

小魔怪一边继续嘤嘤呜呜着,一边把口水蹭到裴陆臣身上。

裴陆臣一向自诩为狩猎高手,夜深人静,伏击,缩小包围圈,最后一招:围困。

站在流理台旁倒水的时颜手一抖,差点打翻水杯。

她低头,漫不经心扫了眼圈在她腰上的手:这么晚还不睡

回答她的,是贴上她后颈的他的唇。

厨房没开灯,光源都来自于外头的壁灯,时颜晃了晃脑袋,一回过头去,就见他一双在黑暗里熠熠生辉的眸子。

干嘛她问了个蠢问题。

裴陆臣唇角微翘,在似明似暗的光影中,拉出一道美好的弧度,再往前凑一点,便吮上时颜的耳垂,他的唇贴着她的耳翼,慢慢说出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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