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节(1 / 1)

加入书签

“可是要用刑?”

封大公子揉了一下眉间。

“阿弟,那些都是陆家心培养出来的殊死之徒,轻易不会吐露口风。枢机营已经折腾了好几日,手段用尽,轮番审讯,到现在都没有个结果,你拿着锥子也是不成的。”

锥子?

宁锯子看了看盒子里最粗长的那根针头,蓦地唇角弯起,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表情。

“成的成的。”

他笑得胸有成竹,将那枚最粗的“锥子”安插在针管上,给暮野兄示范了一下注射的标准操作。

“我不单有锥子,我还有自白水呢!”

“别忘了,我那个毒蘑菇除了好吃还有个大用处,就是让人卸下心房,吐露真言啊!”

他举起大针管。

“等我提纯了蘑菇液,在这针管里灌上自白……啊不,毒菇华,然后注射进死士的血管里,又快又省嘿嘿嘿嘿……”

于是两天之后,一辆密不透风黑色马车停在了乌知城的城门前。

这里是黑甲军的军事要塞,城中只有军兵将士,层层设防,轻易不会让外人进入。

守城的哨兵验看过马车的路引和令牌,挥手放车进入,全程沉默、表情肃杀,竟然和卫城坚固厚重的风格十分神似。

宁非坐在马车中,怀中抱着自己的宝贝药箱,第一次看到了隔壁邻居的真容。

乌知城坐落在九凌城的西侧,乌知河的上游,再往西便是祡岭西线,是实打实的战略要冲。

“好奇?一会儿我带你在城里转转。”

坐他对面的男人笑着说道。

宁非点了点头,很期待接下来的古代要塞之旅。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任务要完成,这是比旅游还要让他感兴趣的大事。

马车径直驶入了枢机营的天牢,这是一座地堡式的建筑,水泥铸成的高墙几乎挡住了院中所有的采光。

拾阶向下,一路全靠着墙上的油灯照明,越走便越阴冷潮湿,令人感到不适。

昏暗逼仄的空间中,光影的交错营造出灵异恐怖片的效果。宁锯子虽然不怕,但他的身体有些吃不住过于寒潮的温度,忍不住打了个小喷嚏。

“还是冷?”

进门的时候,封恺已经将自己的大氅围在宁矩子的身上,现在见他还是有些哆嗦,眼中浮现出遮掩不住的担忧。

他吩咐跟在身边的常随路勇,要他上去取两个暖炉下来,自己则是伸手将少年矩子揽入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替他抵挡阴寒,两个人就这样一步步走进了天牢的最底层。

一走进廊道,宁非便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气。

一排排的栏杆后,是被手铐脚镣和锁枷固定在墙上的犯人,有人呻吟有人怒骂,声音十分凄厉。

“别听。”

封恺伸手,捂住了宁非的耳朵,带着他转进了一间牢室。

这里似乎是专门用来审讯的地方,墙上固定着一排锁枷,只要将人扣上去,便只能保持固定的姿势,不能再随便移动。

两人进来的时候,里面已经扣着一个人。他听到脚步声微微抬头,眼神麻木,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是前几天抓到的那批死士中的头领,只说过一句话,便是让他的手下自尽。”

封恺点指着那人说道。

“枢机营怕他寻死,只能将他的下颌卸下,不过这样一来,他也不再说话,至今毫无头绪。”

听他这样说,宁非点了点头。

他从小药箱中取了一支针头出来,放在高纯度酒中消毒,然后又拿起已经灌注好毒蘑菇提取液的针管安装。

他一边装一边眯着眼睛打量对面的死士头领,想找到一个方便下手的位置。

说起来,他这还是第一次独立操作注射器,暮野兄一上来就扔了条大鱼给他,他可不能给搞砸了。

想了又想,最终挑拣了自己最有把握的位置,擦酒消毒之后,便用皮带勒住对方的胳膊。

那死士头领似有所觉,拼命的地挣扎了起来,这给原本就手艺不熟练的宁锯子带来了极大的考验。

最后还是封恺带人按住了死士,宁非扎了几次终于找对了位置,将半管毒蘑菇提取液注入了对方的血管。

接下来,便是紧张的等待时间。

其实宁锯子心里也很忐忑。虽然跟渣统儿子吹得牛逼轰轰,可他其实也在担心试剂和盐水存在质量问题。

虽然配比是对的,但毕竟没有现代的工艺设备,难会有瑕疵。

好在事情进行得十分顺利,那个死士头领只挣扎了一会儿便放缓了动作,身体也开始变得软绵绵,目光涣散。

他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脸上竟然露出惊恐的表情,大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手脚都开始蜷缩。

为了确保效果,宁非和封恺又等了一会儿,死士的情绪变化越发剧烈,已经开始发出惊恐的叫声。

——宁非:统啊,这怎么回事?不是说看到的都是真爱吗?

——8825995号:是的爸爸。

——8825995号:不过如果生平没什么幸福的回忆,看到的便是最恐惧的东西。说起来,统以为这种毒素的效果便是放大人心底的情绪,让好的更好,烂的更烂,爸爸看到羊驼多半也是因为对这种生物印象深刻吧。

——宁非:……

唔,说起来……好像的确是这样啊。

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宁锯子朝着暮野兄点了点头。

“我觉得可以了,可以把他的下巴接上。”

“这次我们问问看,看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第240章

“好。”

封恺点了点头, 示意一旁的枢机营佐卫。

“按照宁先生的话做,把他的下颌扶上吧。”

听到这样的命令,一旁枢机营佐卫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但黑甲军从上到下只听封恺一人指挥, 主将发话,他自然没有理由违逆, 立刻亲自动手将死士头领的下颌复原。

刚撒开手, 他就听到那个从被抓进来就一声不吭的小子,用近乎凄厉的声音尖叫道。

“不要抓我, 不要抓我!我赢了!我赢了甲二十七和甲十五!没用的是他们, 他们才应该被坑杀!”

他又胡乱地喊了一阵子, 蓦地低下头,呜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嘴里喃喃地念叨着“娘”。

枢机营佐卫在一旁看得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他和这小子打交道也有个十天半月,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地方流露出这样强烈的情绪。

这又哭又叫的,还磨磨唧唧地叫娘,莫不是……疯了吧?!

“进展的似乎不错。”

宁锯子摸了摸下巴。

他刚才一直在观察这死士的状态, 时不时还要和渣统在脑中对照自己的上头过程,很怕因为自己操作不当而导致对方直接死亡。

好在死士的身体素质比他宁锯子要强悍太多, 一番折腾下来竟然也没有大碍, 顺利进入意识混沌的状态。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啊?”

宁非尝试着和死士聊天。

对方报了一个名字,不过与暮野兄提供给他的情报并不一样, 惹得宁非疑惑地扬眉。

“应该是他的本名。”

封恺沉声道。

他也没急着解释,而是借着宁非的话头继续问了几个问题, 其中有两个死士答得似是而非, 但另外两个却实打实吐露出重要讯息。

“你专程过来找人,找的是何人?”

“是……一个西海商人……但是长得和大公子一样……”

死士口中的大公子,自然是陆家那位芝兰玉树的陆时己。陆涛能让个死士知道有人和陆时己长得一模一样, 这人的确深得他的信任。

封恺的眉头皱得死紧,眼眸紧紧盯着墙上的探子。

“为何要找他?找到了便又如何?”

被触碰到核心,那死士似有挣扎。

可浓缩自白水的威力实在太大,即便是从小受到严格的训练,此时此刻意识也不受控制,结结巴巴断断续续地道了个干净,在场几人都听明白了。

原来封恺和宁非大闹天铁坑之后不久,西胡族在中原的盟友陆家便得到了消息。西莫支海将两人的形貌特征画了下来,送到岐江城。据说陆涛当场震怒,“失手”打碎了先崔夫人的灵位,而后便急招陆备回府,商量对策。

个中原因死士说不清,但宁封二人却清楚得很。宁非那张脸长得和陆时己一模一样,身份明的不能更明,陆涛一看便知道,这就是十九年前在岐江城中莫名失踪的那个弃子!

只是宁非没想到,救了原身一条性命的崔夫人,已然不在人间,令牌还被禽兽丈夫打碎,可真是命苦得紧了!

“这事,陆时己知道吗?”

宁非追问道。

他一直很好奇陆时己的立场。

亲娘的牌位被亲爹打碎,陆家这位天才少年不应该毫无反应,除非陆涛连他都一并隐瞒。

但是,不应该啊。

宁非的脑子急速转动中。

陆时己是陆涛唯一的继承人,未来陆家门阀的主人,被养成一个不谙世事的傻白甜是不可能的,古人对于长子可是有着异乎寻常的期许。

那死士喘息了两声,神情再度陷入恍惚。

“大……大公子不在场,这种事,家主的事不会让大公子知道。”

听他这样说,宁非一晒。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