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肉在嘴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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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肉在嘴边

歌舞升平的琼林宴上,被元宸不软不硬拒亲的庆王脸上并不见多少喜悦之情。

安染虽不是皇后所出,但这些年在他膝下承欢,可谓是诸多公主里最聪颖,也最和他心意的那个。

他之所以迟迟没有过问她的婚事,或有或少有了偏颇的心思,想要让安染自己挑选一个满意的如意郎君。

哪晓得他终日打雁,竟有一日让雁啄了眼睛。

看着被他捧在手心视作掌上明珠的女儿转头过来强忍着不落泪的倔强表情,庆王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而被人这样盯着的元宸依旧平淡的回望过去,目光中不见一丝胆怯,依旧坦诚而无所畏惧。

弱国从来无外交。

他今天之所以能站在这里,依仗的不仅仅是此刻身处遥远都城的恒梁帝,更是借力了这些年如日中天、足够威慑周边诸国的强盛兵力。

程烈的确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将才,“文宸武烈”简单几字书写的是这么多年他俩并肩在朝堂之中所创造的功绩。元宸苦笑一声仰头饮尽了杯中美酒,向来铁石心肠不会在意他人感受的内心头一回因为爻幼幼肚子里那个莫须有的存在而产生了一丝犹豫。

退回到自己座位上的安染一直在忍。

她的双手握紧,染蔻十指深深的嵌进掌心的肉里。周围前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她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一一应对。分明受伤却又假装坚强的样子让身居高位的庆王心都快要碎了。

大梁一个积弱之国在广齐面前又算什么东西!

别说元宸一个区区臣子,就算是恒梁帝能够娶到他的女儿都是他祖辈坟头冒青烟了!

庆王冷哼元宸的不识相,用眼色示意身边的臣子准备今天的“好戏”。

当朝文官会意,逐层嘱咐下去。前些日子的多次同元宸打过交道的广齐百官早已经摸清了他的底细,纵使天纵之资也总有江郎才尽的时候。

“传舞乐”。

重金培养的宫廷舞师鱼贯而入,穿着华贵容貌秀丽。

督察院右史举杯看向元宸所在方向,“听闻元大人年幼聪慧,博学多才,七步成诗已成绝响,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能够领教一二。”

元宸扬唇一笑,有意思么,虾兵蟹将也跳出来牵头挑衅。

“不才献丑。”

元宸随意取用一旁的玉箸,轻敲了一下面前的奢华碗碟,清脆之声清幽而绵长。第一声未张口,在座诸位已经屏息以待,原本热闹的琼林苑一时间只有舞姬衣腰坠环佩移动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旧时多豪族,恩深意骄逸。走马踏杀人,街吏不敢诘。”

督察院右使手上一抖,前些日子当朝太傅家的公子上街寻衅滋事,动静颇大,但寻常官吏认得太傅公子,敢怒而不敢言。他讪笑示意元宸继续,元宸微笑回应,继续开口,声音清越而满含讽刺之意。

“红楼宴青春,数里望云蔚。金缸焰胜昼,不畏落晖疾。美人尽如月,南威莫能匹。芙蓉自天来,不向水中出。飞琼奏云和,碧箫吹凤质。唯恨鲁阳死,无人驻白日。”

在座诸位听懂了的,都不敢再看场中央站着的歌舞伎们,更不敢看雕栏画栋装饰华美的琼林苑。红日西斜,彩云冉冉,殿内的灯火却远比外头的天光更亮。可不正是元宸诗中所讽的奢靡场景。

元宸双眼扫过在场所有人神色各异的表情,笑着作出最后几句。

“花树出墙头,花里谁家楼。一行书不读,身封万户侯。美人楼上歌,不是古凉州。”

满室寂静。

没有人鼓掌,因为没有人敢鼓。

这一巴掌打的比太玄书会时更为响亮,甚至连挑头的督察院右使也恨不得直接找个地洞钻进去,免得在这里给自己找不痛快。

元宸见无人品评他的拙作,无奈耸肩,将手中的玉箸随意搁回桌面,“有感而发,诸位见笑。”

“啪、啪、啪。”

带头鼓掌的是脸上依旧挂着冷笑的庆王。其他臣子瞧见帝上表态,如潮水般热烈的掌声立刻充满了琼林苑。萧琴并起,垂地的长裙轻旋着散开,柳腰微垂,莲步轻移,轻纱水袖在空中舞出曼妙的曲线,歌姬踏节而歌,一曲春日宴依旧应景,却不复原本的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元宸饮酒并不算多,但第十杯下肚,他已经隐约有了不适。

乔装打扮扮作小厮的刁远见自家主子朝他所在的方向轻抬了尾指,立刻将爻幼幼准备好的醒酒药丸融进热茶,毕恭毕敬的亲手送至元宸手里。

鼻端闻见的是馥郁的茉莉花香,元宸半掩饮茶,传音刁远,“酒有问题。”

用的是肯定句。

刁远赔笑,其实他早看见了是谁动手,只不过元宸落座前吩咐过,只看不抓,“是安公主身边伺候的婢女亲自动的手,迷神木跟罗勒花的药粉,除了能扰乱人的神智外……还有一点cuiqing的作用。”

元宸面无表情的品茶,精通药理原来都是拿来干这些下三滥的事情,“静观其变。”

元宸放下茶杯,仿若不知的继续喝酒。原本如玉的面颊已经染上几抹醉意,额间薄汗,看起来就像是已经中招,却又勉强支撑的样子。

果然,安染看过来的眼神一亮,她并不介意牺牲自己来换取想要的东西。**的份量不重,作用是制造两人情难自禁的效果。元宸如果碰了她,自然没胆再将她以妃子的身份迎回大梁,今日和亲不过口头之约,在元宸尚未传书知会大梁礼部之前,一切还有斡旋的机会。

“元大人,您……还好吗?”

“在下不甚酒力,斗胆先行告退。”

元宸退的悄无声息,又或者说,退在了上位者的默许态度里。

紧随他一块儿踏出琼林苑的还有拢着披风跟上来的安染。

“少爷,我们来时套车的马匹在马厩里受了惊,恐怕无法正常出行。”刁远单膝跪在元宸跟前,一板一眼说着半盏茶前就已经获知的消息。

元宸闻言眉头微皱,看起来因为无法返程而有些焦虑。

“元大人,您的披风忘了带。”

安染疾走几步赶上了已经走到了门口的元宸,身后跟着下人,手里捧着的正是元宸故意落下的披风。

元宸笑着感谢安染的好意,“有劳公主费心了……不知琼林苑里是否有马匹可以相借,不瞒公主,我的马似乎出了一些问题。”

安染脸上露出诧异神色,一点儿也看不出她才是罪魁祸首的心虚,“琼林苑只在有贵客到访的时候才会开放,不巧没有备马……元大人如果不嫌弃,不如由本宫送大人一程。”

元宸“迷茫”的看着安染,有一丝不解,又有一丝紧张,不再是平日的风雨不动,更验证了他身上已经开始发作的药性,“这……会不会,太唐突了公主。”

安染笑得端庄大气,“元大人说的哪里的话,广齐与大梁原本就是友邻,往后本宫如若真嫁往大梁,自然离不了大人的关照。”

元宸心领神会的颔首,不再推辞,同安染保持着安全距离一齐走向安排好的马车。

刁远跟上,暗自腹诽自家少爷。说什么将计就计,万一真在路上发生了什么,该赖他们,还是赖爻神医配好的药丸?

晚霞斑斓,饮烟四起。

爻幼幼送走了玄以泽,将丹青会的请帖收好了,心里想着的还是玄以泽离开前所提及的女医的事情。

玄以泽说引荐之事将由他牵头,时间定在一日之后。爻幼幼对这一位女医能否解决她身上又蛊又毒的窘境并不抱太大希望,只不过她依然想亲眼见一见能够夺得医科魁首的传奇女子,也好奇在她身上曾发生过什么故事。

公馆的厨房已经准备好了晚膳,爻幼幼简单用过,惯例待在书房写写画画。

等到元宸被别有用心的安染送到了公馆门口,外头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公馆外头一对迎风招展的红灯笼给笔直的道路都染上了一层暧昧的橘黄,爻幼幼原本不想出门相迎,但是无奈提前蹿到她跟前的刁远已经无视形象卖可怜,说自家少爷喝多了,万分难受。

她好笑的打了灯笼,跟着刁远踏出公馆,瞧见的便是衣衫微乱的元宸,喘着气被安染搀扶着下车的香艳场景。

安染在走下马车的第一刻就瞧见了爻幼幼。

她依旧穿得清雅,眼神温柔的站在台阶上静静看着她俩,原本因为无处下手而怒极攻心的安染被她的眼神看着,莫名觉得自己的那点儿龌龊心思都被摆上了台面。

“喝醉”了的元宸也看到了爻幼幼,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脚下不稳,还非得推开安染展开双手扑向爻幼幼所在的方向,自然绊到台阶,被爻幼幼后头站着的刁远翻着白眼接住了。

装傻到底的元宸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的表演浮夸,他撑着刁远的肩膀挪到了爻幼幼跟前,就好像他那一回不小心中了爻幼幼的壮阳药一般无辜,“夫人……我喝多了……好难受……”

爻幼幼却不看他,而是看向站在台阶下、马车旁的安染,笑得得体而不失风度,“有劳公主相送。”

元宸满意的抱着她蹭蹭,反正他“中了药”,就算被刁远腹诽简直是“中了邪”也丝毫没有打消他借此亲近爻幼幼的意图。

安染依旧维持着自己的风度,微张的瞳孔里刻画下爻幼幼的模样,“举手之劳。”

元宸的手已经得寸进尺的揽上了爻幼幼的腰,脑袋重重的压在她肩膀上,惹得她恨不得放下灯笼,伸手戳戳他顶顶无辜的脸。

只不过有外人在场,爻幼幼还是好心的给足了他面子,“扶元大人进去,我送送公主。”

“不必。”安染也有她的骄傲,只不过她依旧疑惑,据她所知元宸并未娶亲,这一位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夫人难道是元宸故意给自己的下马威?

想到方才在马车车厢里,酒醉的元宸故意给她的那些羞辱,举重若轻的躲开她三番五次的投怀送抱。光明磊落的大梁元相会沦落到跟她一个小女子玩这点儿心眼?安染不敢肯定,却也能感觉到,他在方才的琼林酒宴上视线就从不曾落在她身上。

而此时,哪怕他已经药性上脑,难受得通身发红,那一双眼睛也丝毫不动的只看着身边的女人。

安染忽然笑了,笑自己的一片痴心,又笑元宸的有眼无珠。

等着吧,女人的胜利不仅仅只在待字闺中时觅得乘龙快婿。他既然高抬她让她成为恒梁帝后宫的妃嫔,正如她方才所说,往后还少不了要同他打交道的机会!

“不知怎么称呼。”没用敬语,爻幼幼的身份还不配令她区别对待。

“回公主,妾身姓爻。”爻幼幼不卑不亢,并不因安染的轻视而有什么脾气。

“爻氏。”安染意味深长的念过爻幼幼的名字,傲然重新踏上马车,“本宫事务繁忙,先行一步,不劳相送。”说完,却下帘子,连客套的时间都不曾留下。

元宸冷漠看着已经离开的马车,越过爻幼幼的肩膀示意刁远找时间出手。当着他的面轻慢他的女人,就要做好接受事后报复的心理准备。

刁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任劳任怨的派人跟上马车,把先前下药、色诱、惊马的帐一并替自家少爷给算了。

“天冷,我们进去吧。”

元宸直接把爻幼幼手上的灯笼交给闻声赶来伺候的下人,自然而然的拉过她的手,把她;拉回了自己的房间。

“你们都下去。”

掌灯完毕,简洁又不失尊贵的房间内只剩下躺在床上的元宸,还有一旁正打算回屋的爻幼幼。

元宸依旧攥着她的手,无赖的把玩着她的指甲,“你不吃醋?”

“嗯?”

爻幼幼动了动手,想要把右手从元宸的手掌里解放出来,“你让后厨准备了饺子当宵夜?”

元宸气结,想把她的手给甩开,却终归是舍不得。

他转而使力,把爻幼幼重新拽到他跟前,示意她在床沿坐下。

爻幼幼乖乖半个tunbu悬在空中,坐姿端正优雅,绝对不会让床上的男人联想到什么不合时宜的暗示,“你在说你跟安公主在马车上发生的事?”

还不算太笨。

元宸改为左手拉着她的右手防止她跑了,目光锁定着她的肚子,忍不住伸手过去摸摸。

爻幼幼更是摸不着头脑,将他手覆住,想要挪开,“怎么了?感觉你最近……怪怪的。”

“我跟她没什么。”元宸还是开口解释了一句,拉着幼幼的手替他解开身上的腰带,探进他衣服里感知他高于常人的体温,“她对我用药了……”语气无限委屈。

爻幼幼只想揭穿他拙劣的演技。

她给刁远准备的药囊里头别说是普通**,就算是烈性**也足够解它个七、八回了……他现在在她眼前卖什么可怜。

“哦。”

爻幼幼没有如元宸所愿的再继续深入,指尖只抵着他chiluo的胸口再没有多余的动作。可,就算仅是这样,破戒的元公子也莫名亢奋起来,被子里的小兄弟已经悄悄抬起了头。

注意力并没有放在元宸身上的爻幼幼有些头疼,她是不是应该对他说清楚?上一次在太玄书会上对他出手纯属准备不足的意外,现在意外警报已经接触,事情自然要回到原本的轨道上去。

“我再去准备些缓解你现在状况的解药……”

爻幼幼起身,发觉元宸攥着她的手更紧了。望着她的眼神简直就像是想要吃人。

“不用解药。”

元宸终于不再遮掩自己的狼子野心,“你欠我的。”

言之凿凿,轻巧将爻幼幼揽住放倒在床上,居高临下压着她的身子。

“我……有东西要给你。”

四目相对,爻幼幼被他看的狼狈移开视线。

元宸吻先落下,声音伴随着躯体的摩擦已经有了qingyu的味道,“明天再说。”

爻幼幼单手推着身上沉重的男性躯体,发现元宸意志坚定,根本不是她象征性的拒绝就能撼动的霸道强势,“很重要,太玄书院亲自送来,指名要给你的丹青会的请帖。”

“没你重要。”

元宸一语双关,不敢真压着她的小腹。虽然依照请来的那二十个大夫推断,爻幼幼感染风寒的可能性更高,但他就是单纯的害怕她真怀上了程烈的孩子。

“元宸……”爻幼幼的抵抗并不坚定,她原本就不是什么贞节烈女,敏感的身体在元宸的手掌滑进她衣服时就已经开始有了反应。

肉在嘴边,吃还是不吃?

“嗯……还没洗澡……”

“做完再去。”

元宸解开她的衣裳,一锤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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