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辞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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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簪子,归云想要走出池塘却完全的走不动了。糟了,时间太长,有些僵住了。

归云把簪子放进怀里,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双腿,直到双腿传来一丝丝的感觉,才慢慢的移动自己的双腿,可是,这天真的太冷了,这水也足够冻人。归云只堪堪的移动了一点点就难以再次移动,无助的站在池塘中,归云有些想哭。

左右望了望还是没有人经过,归云尝试着喊了喊,“有人吗?”带着一丝丝哭腔的声音随着风渐渐的消散在空中。

可是,归云的双腿再次没有知觉的时候,依旧是没有人经过。

归云再次喊了一声,“有人吗?”

许是归云比较的幸运,这一次她竟是听到了朝着自己行来的脚步声,加大了自己的喊声,“有人吗?救命啊!救命!”

归云大声叫喊着,看着远处的人影渐渐的接近自己。直到人影行到池塘前,归云才看清这急切奔来的人竟然是沈传。

沈传一看池塘里的人的确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人,毫不犹豫的跳进了池塘,朝着归云行去。一把把人抱起,沈传朝着池塘边走去。

将人一放下,本是跟在沈传身后的丫鬟便有眼力的去拿来一件披风,递给沈传。可是沈传没有披到自己的身上,而是转身,披到归云的身上,把人搂在怀里,沈传只觉自己快要停止的心脏终于再次微微的开始了跳动。

真好,你没有事,你没事。

紧紧地搂住脸色苍白的归云,直到归云反应过来,开始了挣扎,沈传才放松,归云一使劲离开了沈传的怀抱。

跪下,“谢谢老爷的救命之恩。”归云拉紧披风,颤抖着声音,疏离的与沈传道谢。

沈传伸出的双手落了空,心中无限的苦涩袭上自己的喉间,眼神闪了闪,痛苦之色一闪而过。动了动落空的手,感受到指尖已经没有了归云的温度,沈传看着归云疏离的道谢,眼神忽的变得黑沉,周身的气压有些阴沉,丫鬟们忍不住一哆嗦,慢慢的往后退了几步。

归云本就颤抖的身子抖得更加的厉害,沈传低头,看到归云颤抖的身子,马上收敛起自己周身的气压。

“先回去吧,待会我会派一个大夫去给你看看,天冷,不要受了风寒。”远处急匆匆跑来的家丁把自己手里的披风递给沈传。顺手披上披风,沈传最后细细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归云,率先离开。

直到所有人都消失不见,归云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

沈传偏过头,看到归云放松下来的身子,心中不由得懊悔,自己刚才似乎太过激进了。可是,抓紧自己的衣襟,沈传发现自己从听到归云声音的那一刻起,自己的心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就像一池春水,已经被搅乱了。所以自己才会抛下跟在自己身后的丫鬟与家丁,直直的朝着发生处奔来,当看到脸色苍白的归云静止不动的站立在池塘中,眼里有氤氲的水雾在流窜,自己完全不受控制的跳进了池塘。

直到抱起归云,看着她安全的站在自己的眼前,自己才觉得那颗心终于又可以跳动了。

想要不顾一切的上前,把归云拥入自己的怀里,可是紧紧的掐着自己的手心,沈传才止住了自己的这想法。刚才归云那疏离的语气以及动作让自己不敢轻易的有所动作。

这是不是就是你给我的惩罚?

闭着眼睛,狠心的快步离开。

归云平稳了一会儿心情,揉了揉自己僵住的双腿,直到可以动弹以后才慢慢的站起身,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才换下湿透的衣衫,沈传叫来的大夫便行到了春台院。敲了敲门,直到屋里传来回复,大夫背着自己的药箱进了屋子。

隔着一层薄薄的帷幔,给归云切脉。静心凝神,细细的把了把脉,确定没有什么大事,大夫才放下手。

“姑娘并没有什么伤病。待会老朽给姑娘开一方药剂,姑娘按着药方煎服一日便可。”说完,就着屋里的桌子写下一药方。

“多谢大夫。”归云不便起身送大夫,便隔着帷幔道了谢。

直到屋里没有多余的声音传来,归云才穿好衣衫下了床。拿起药方正要看,沈浣溪闻讯赶来。

“归云,你没事吧?”推门而入,沈浣溪已经完全的忘记了该有的礼节。

还好归云穿戴整齐,静静的站在桌前,拿着药方在看。上前几步,拉起归云的手仔细的瞧了瞧,没有任何伤痕,又不放心的用手摸了摸归云的额头,看看有没有受凉。

归云有些好笑的看着沈浣溪,直到他确定了自己真的没有什么问题,才开口,“放心吧,没事。”

笑了笑,归云忍不住打趣道:“子华,你现在这个样子非常的像我的母亲。”

沈浣溪一瞪眼,“瞎说什么呢?”

“真的很像啊。”

抬起手,敲了敲归云的额头,看着她委屈的捂住自己的额头,沈浣溪完全的放下心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沈传静静的站在窗下,有些嫉妒的看着沈浣溪这样那样的动作,咬牙切齿,心中更加的想要把这个自己最满意的儿子给赶走。

狠狠的看了一眼屋里的两人,沈传愤愤的转身离开。

赵府。

四玉跪在赵鸣梭跟前,磕头。

老医者站立在一侧,看到赵鸣梭朝自己撇来的眼神,无奈的一耸肩,这真的不关我的事。

一摊手,转过身,看着屋外的白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赵鸣梭看着跪着的四玉,“四玉,你可想好了?”

四玉再次叩头,“公子,四玉已经想清楚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四玉想要出去看看。”

赵鸣梭欣慰的看着四玉,扶起四玉,拍了拍他的肩。“四玉,你去吧。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如果你累了,就回来看看,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四玉忍不住抱住赵鸣梭,“公子,我会的。这里永远都是我的家,公子永远都是四玉的亲人。”

老医者望着缓缓流动的白云,心里一松。

这天,真好。

四玉回到自己的屋子,收拾着自己的衣物。赵鸣梭走进来,把自己手中的东西交到四玉的手中,“四玉,这些银两你拿着,出门在外总是要用到的。”

四玉推辞道:“公子,这些银两你拿着。四玉是粗人,随便就可以养活自己,而你不同,你还要去参加秋试。这银两你正好需要,你就不要塞给我了。”

“不,秋试的银两我已经准备好了。这些银两你必须拿着,否则我就不让你走了。”赵鸣梭把银两塞进四玉的手中,强硬的说道。

“好。公子,我可以与归云姑娘告别吗?”想了想,四玉还是说出了口。

“归云吗?我去沈府把归云带来。”赵鸣梭微微一思考,便同意了。

沈府。

赵鸣梭拿着自己的拜帖静静的站在沈府前,等着沈府家丁去通知沈浣溪。

不一会儿,沈府的家丁便回来了。伸出手,做了一个手势,“赵公子,我家少爷有请。您这边走。”

赵鸣梭朝着来人点了点头,跟在他的身后,慢慢的进了沈府。

木犀阁。

“赵兄今日怎么有空出门来我沈府?”沈浣溪行了一个礼,笑着迎着赵鸣梭进门。

不待坐下,赵鸣梭一拱手,还礼道:“今日过来时有事相求。”

“哦?不知是何事需要赵兄亲自跑一趟。”沈浣溪抬起手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说来这事与我家家丁四玉有关。当然,也与归云姑娘有关。”说道归云,赵鸣梭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盯着被塞进自己手中的茶杯。

“嗯?”沈浣溪一脸茫然。

“这从何说起?”

“四玉要跟着他的师傅出府了,临走之际想要与归云姑娘告别。”多余的话赵鸣梭没有说,但是沈浣溪已经明白了一切。

点了点头,“好了,我明白了。我会带着归云去你府上的。”

赵鸣梭符合着点头,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水,赵鸣梭起身告辞。

赵府。

沈浣溪带着归云赶来,四玉看到归云缓缓行来,上前几步。

其余几人回避,站在远处遥遥的望着两人。

四玉朝着归云行了一个礼,“归云姑娘,我要走了。”

归云扶起他,“嗯,我听说了。你,打算去哪里?”

“我打算随着师傅四处云游,到处看看。”四玉笑着说道。

“嗯。还会回来吗?”归云凝神,柔柔的问道。

“会的。这里,毕竟是我的家,这里有我唯一的亲人,我一定会回来的。”四玉望着归云,忽然深深的鞠躬。

归云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赶忙扶起四玉,但四玉却是纹丝不动。

“四玉,你这是做什么?”

“归云姑娘,您不要动,请听我说。”四玉诚恳的发出请求。

归云诺诺的收回双手,不知所措的看着四玉,身子向前微微倾斜,静静的等待着四玉要说的话。

“归云姑娘,我知道,你与我家公子情投意合,以后,四玉离开,公子便只有你这一个亲人。我希望归云姑娘莫要嫌弃我家公子,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多余的话四玉说不出口,但最想要说的话已经告知了归云,四玉觉得自己可以满足了。

“会的,我们都会好好的。四玉你也是啊,你一人个在外面,要时时注意,要经常给我们来消息,让我们知道你的音讯。”归云不放心的叮嘱道。

“好的。”起身,四玉与归云相视一笑。

远处的赵鸣梭与沈浣溪并排而立,“放心吗,让他自己离开?”沈浣溪开口问道。

“我不能一直圈住他,他是振翅的雄鹰,必将翱翔于天际。”

沈浣溪没有再说话,静静的看着远处的四玉朝着两人走来。当四玉站在两人跟前,沈浣溪动动脚,朝着归云走去,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应该留给他们。

四玉看着赵鸣梭,鞠躬,“公子,我走了,保重。”

“保重。”

拍了拍四玉的肩,赵鸣梭不再说多余的话。看着老医者拿起两人的包袱,上前一步,朝着老医者鞠躬,“先生,以后,四玉就交给您了。”

老医者扶起赵鸣梭,微微点头。

四玉上前,接过师傅肩上的包袱,朝着众人行了一礼,转身跟着师傅离去。

保重,四玉。

你们都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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