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他连孩子也不认了_5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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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等会儿程郁上来了,他再看看他的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盛柏年一手接过箱子,另一只手则是死死拽着身后粗壮的树枝,程郁见他这样,也不心惊胆战的。

“你小心些。”他自己死了没什么事,眨眼的工夫还能活过来,可盛柏年死了可就是真的死了。

他站得位置并不是十分的安全,程郁的视线落在他脚下的石头上,对盛柏年说:“你别管我了,趁着天还没黑,赶紧下山去吧,等会儿天黑——”

程郁的话还没有说话,就被盛柏年给打断,他语气严厉道:“别说话。”

程郁立刻闭了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仰头看着盛柏年,心中仍旧是奇怪,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茂盛的枝叶间,天地间的都被这种声音所淹没,有些渺茫的歌声在雨落声中断断续续。

盛柏年从程郁的手中接过那只箱子,好在箱子不算沉,他一手也拿得动,转头将箱子扔到了山路上面,刚回过头来,便有一股狂风席卷而至,程郁脚下的树枝发出咔咔的断裂声。

盛柏年心跳骤停,脚下没太注意直接滑了一下,差点也跟着程郁摔了下去,把下面的程郁吓了一跳,程郁连忙对他道:“你把箱子放在那儿歇一会儿吧,等雨停了我再自己上去。”

风越来越大,山壁陡峭,程郁脚下的树枝断裂了一部分,与碎石一起掉下掉到山脚下,天地昏暗,青年倒在血泊里的画面在盛柏年的眼前不断地闪现。

盛柏年红着眼,额角像是被打入了两根冰凉又尖利的钉子,他紧紧盯着程郁,还要怎么样?还要怎么样呢?

“手给我。”他对程郁伸出手。

程郁有些犹豫,他可比那只箱子沉得多了,盛柏年现在所在的位置也并不是十分的安全,稍有不慎他可能要跟着自己一起掉下去。

程郁轻轻叹了一口气,对盛柏年说:“算了,还是等雨停了,我自己上去吧。”

雨停?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呢?

盛柏年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某个念头在他的脑中一闪而过,霎时间瓢泼的大雨变作细细的雨雾,又在很短的时间里,雨雾消散,头顶的乌云在顷刻之间散开,阳光洒落下来,透过浓密的枝叶,在地面上留在斑驳的影子。

风停雨霁,碧空如洗,草丛间的水珠反射着夕阳的光,像是掉了一地的星星。

程郁有些傻眼,这雨停得未太快了些。不过即便雨停了,路也还是湿的,滑的,实在不好往上爬。

盛柏年不如就把他留在这儿,赶紧下山去,他等盛柏年走了,就可以表演换个自由落地,一秒下山,保证比他到的还快。

然而盛柏年盛先生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具有伟大情操与奉献神的高尚的人,他在上面催促他说:“把手给我吧。快点。”

为了防止自己再滑到,盛柏年直接趴在地上,程郁又看了一眼他所处的位置,犹豫了很久,才伸出手,把手交到了盛柏年的手里。

盛柏年的手一如从前宽厚又温暖,借着他的力,程郁废了一番工夫,总算是从下面爬了上来。

他们两个的衣服本来就被雨水淋透,又在地上滚了两圈,像是从泥浆里钻出来泥娃娃。

程郁倒是没在意,只是盛柏年有些洁癖,现在这样估计挺难受的。

但他们两个现在都在山上,程郁纵然想要帮他一把,也没有办法,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将裤子上的泥块树叶往下拍了拍,然后抬起头来,就见盛柏年也在看着他,两个人的目光对在一起,盛柏年迅速移开视线,看向了另一侧。

过了一会儿,问了程郁一句:“怎么样?能下山吗?”

程郁嗯了一声,将地上的箱子捡起来,抱在自己的怀里,对他说:“没事。”

盛柏年动了动唇,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可最后他到底是什么都没有问,只是跟在程郁的身后,向着山下走去。

他现在是没事了,那刚才呢?

刚才他差一点都要掉下去了,他也觉得没事?

这个人怎么能这么的不将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他若是不在了,程嘉言要怎么办?

他差一点……

差一点就不在了。

盛柏年无声地走在程郁的后面,夕阳将他身后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望着程郁的背影,理智渐渐回到自己的大脑当中,他回想起自己刚刚看到程郁时他的动作,他明明是想直接跳下山去的。

盛柏年一想到此,便是伴随着一阵心悸而来的后怕。

他实在不懂他,那种情况下不想着从下面爬上来,反而要跳下去,那一瞬间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走过最陡的一段路,一直沉默的盛柏年终于开了口,他问程郁:“你来这里做什么?”

“拿点东西,”程郁抱着箱子,淡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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