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将门深似海 -1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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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虞碧卿梳妆完毕,便与褚令玦一道去上房拜谒。由两个大丫头心月和小蘋陪着。心月十四五岁光景,模样不错,话却不多。小蘋看上去更小些,眉眼弯弯稚气未脱,一路上叽叽喳喳:

“碧奶奶您瞧,咱们二爷住的蓬阳阁是这园子西边儿最大最显眼的一座了,直顺着这路出去,过个桥,便是园子大门儿,再出去便是老爷太太呆的上房了。东边儿是大爷的莱阳阁,后边原是大小姐的闺阁,大小姐出阁后倒一直空着。您别看着园子不大,里边建的可是极好,听闻是开国皇上赏了先祖的。听嫂子妈妈们说,前几年也是热闹的,只是后来二老爷一家搬出去了,大小姐又出了阁,人便渐渐少了,为了不显得冷清,老爷太太倒是让大奶奶、二奶奶和彩袖姨娘各自领了住处,一会儿回来奴婢带您细细地逛,”她俏皮地朝虞碧卿眨眨眼,故意小声道:“碧奶奶也看看您想住哪。”

虞碧卿倒被她逗笑了,指着她笑向褚令玦道:“这小丫头嘴皮子倒是伶俐。可我住哪儿自然是上头定的,若要我看,二爷的蓬阳阁便是极好的,”她故意偏了头,拉着褚令玦的衣袖,“不知我求不求的来呢?”

褚令玦也笑,用手戳了戳虞碧卿的脑门儿,低声贴着她耳朵道,“求是求得,只是为夫,怕你吃不消。”

虞碧卿脸红,连忙啐了他一口,小蘋也在一旁咯咯地笑着。说笑间便到了上房,遂不做声,随着他进了去。

上房陈设亦比虞碧卿想来朴素许多,虞碧卿原也不懂这些金啊玉啊的,只是这屋里陈设不多,以青色和白色的骨瓷器为主,倒是素雅。彼时老爷太太还没出来,只有几个洒扫的丫头婆子,见一行人进来,自然知道这位便是二少爷从烟花巷带回来的新奶奶,忙都行礼请安。褚令玦略点点头,便到下首坐下,虞碧卿忙叫小蘋扶了为首的婆子起来,又使眼色打赏,柔声道:“各位妈妈姐姐快快起来,论理昨儿便该见过各位的,只是听二爷说大家原都各有各的差事,巴巴儿地都叫过来,倒像是我不懂事儿拿大了。我想着自己刚刚过门,日后少不得有求到各位妈妈姐姐的,便先在这谢过了。”说罢盈盈施了一礼。

那些个下人一个个儿都有耳报神,哪里不知这位奶奶昨儿只是被一乘小轿从院子角门抬进来的,老爷太太并两位少奶奶一概不曾得见,原都以为她早就没脸见人呢。可又听蓬阳阁的小丫头说,这碧奶奶非但没哭没闹,倒与二少爷调笑了大半宿,直引得守夜的小丫头都无心睡觉,心下又都多了几分好奇。如今一看,碧奶奶的容貌自然不必说,虽不是一等一的好看,可那媚态却是旁人没有,所谓“美人在骨不在皮”,她倒真像是话本里说的狐狸精托生来的。说话做事又这般滴水不漏,连赏银也比平日里少爷少奶奶的多上三分,倒是心生了几分仰慕,众人嘴上都道了谢,便又回去做自个儿的差事去了。

不多时,帘子后一阵窸窣,褚令玦和虞碧卿忙起身,只见老爷和太太从里间出来,老爷褚平荆四十出头,眉宇间英气犹存,一见便是习武之人。太太何氏左右各由人扶着,后面又是两个小丫头,那何氏面色极温柔,却有孱弱之态。虞碧卿见状忙跟在褚令玦后面,依礼跪拜。

老爷和太太缓缓落座,又示意左右女子入了座,虞碧卿心下便知这二人是两位少奶奶,却仍不敢抬头,只听得老爷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又撂下,方道:“孽障!不能带兵打仗也便罢了,连书也读不好!娶妻纳妾这本事倒是见长,我们褚家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混账东西!”

褚令玦听了忙连连叩头赔不是,虞碧卿自然也跟着叩头,却听何氏柔声道:“罢了罢了,大清早的,老爷何苦为这个再怄气,横竖已经娶了来,一家人和和气气过日子才要紧。”褚平荆哼了一声,何氏又向虞碧卿道:“抬起头来。”

虞碧卿早听褚令玦说太太最是纵着他,故而松了口气,抬起头放温和了目光看着何氏。往常她看的最多的便是男人,看男人时眼里总是带着三分媚态,如今刻意扮的知礼了,倒添了点儿端庄大方,更加上她本就面容姣好,连褚平荆看了气都消了三分。

何氏略略颔首,柔柔缓缓地说,“好孩子,玦儿要纳你做妾,老爷同我本是不应允的,然而玦儿一再坚持,老爷骂他他也不肯松口,险些被老爷打了。可知你与别的女子定是不一样的。”她喝了口茶,“嫁入我们这样的人家,跟你从前的日子自然不同,一应规矩礼数,都要慢慢学起来,从前那些个上不了台面的言行,也别再有了。打今儿起你也是半个主子了,可别在下人嘴里落了舌根,没得失了身份。”

虞碧卿自然知道何氏的意思,何氏没直接说穿她的身份,已是给她留了极大的尊重,她遂郑重叩首道:“妾身谨记太太教诲,从前妾身也是万不得已,如今能进了褚家,自然谨言慎行,恪守规矩。”

何氏温婉笑道,“话虽这么说,你也要记着,若是下人有了不尊重,或者和你冯姐姐说,或者和我说,都使得,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虞碧卿早起过来时原已准备好被老爷太太奚落责骂,不想太太如此温和,竟真把自个儿当了主子,自然千恩万谢地叩首起身。又觑着老爷愠色也收了不少,情知二人是极宠着褚令玦的,也并未想刁难自己,倒是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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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说:

标题虽然看上去都是古诗但是有的不是原句,强行改成七个字码队形的。

章名科普:

赠去婢崔郊

公子王孙逐后尘,绿珠垂泪滴罗巾。

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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