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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监见他猛地跑了起来,也是心急,急忙奔了上去。可转了弯一看哪里还有人,那太监正自发愣,被人从身后突地扭住了胳臂。

那太监吃痛,忍不住“啊”地叫了一声。那声音尖细,居然是个女孩子。陈则铭吃惊,定睛一看,却是小红。不由松开手,“你怎么这副打扮?”

小红见了他,满面惊慌,欲言又止。

陈则铭皱眉道:“你不在宫里伺候主子,扮成太监到处跑做甚?”

小红“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突然开始流泪,“……将军将军,这事情太了,我我,我不知道该找谁说!!”

陈则铭见她一副天塌下来的神情,满脸地绝望,吃惊道:“怎么了?”

小红哭着道:“昨夜娘娘……娘娘她去了太后寝宫!!”

陈则铭只觉得骤然间五雷轰顶,双腿一软,摇了一摇方才站定了。猛然低身抓住小红双肩,用力掰她,沉声道:“胡说,你昨夜明明说她让你出来看出了何事,你分明是这么说的!……你现在在胡说什么!!”

小红被他双手抓得几乎叫了起来,见他满面煞气,似突然间变了个人,不由害怕,连呼痛也竟然不能,只结巴道:“……那是……那是娘娘要我这么说的,她说无论是谁来,都不能让人知道她不在昭华宫。”

陈则铭怔怔看了她片刻,呆道:“……你骗我……,荫荫去那里干什么……”说完这话,突然想到荫荫说恨皇帝时那个决然的表情,刹那间一切通透。

他张着口,如噬雷击。

小红见他终于明白事态,连忙点头。

陈则铭哪里肯信,只觉得自己想得必然都是错的,哪里可能这样离奇凑巧,拿手死死拽着小红:“……是荫荫让你来的,她想让我见她?她在哪里,我马上就去!她是不是生气了,竟想出这样狠的招数!!”

说到后来,满心都是荫荫轻吟浅笑时的表情,又模糊知道小红必然不敢拿这样的事情玩笑,一时间心如刀割,已有些疯狂之态。

小红惊骇抽身,却被陈则铭牢牢抓住,挣扎片刻,小红复又哭了起来,“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娘娘,我不知道娘娘在哪里,她,……她在太后宫里!”

陈则铭被她这话惊住,不由松开手。

小红见他失魂落魄,连忙想溜。她天亮得知是太后宫中起火,已经知再无活路,可她年纪轻轻,哪里甘心就这么死了,装成太监也是想逃出去,可纵然是太监也不能随意出宫,路上见到陈则铭才忍不住跟了上来。

方走了两步,被人一把抓住领子,拖了回来。

小红惊恐大叫,陈则铭低声道:“……我不相信!……你跟我去找!”

见他疯狂,小红更是害怕,连连告饶,陈则铭瞪圆双眼只望着前方,大步奔走,似乎什么也不曾看见,什么也不曾听见。

这一路惹了无数人观望,见是陈则铭半拖半抗,强拽着一名小太监往前行,也有人上来拦阻,陈则铭不论来者是谁,一一打倒,闯了过去。

小红挣扎了半晌,骤然陈则铭手臂一松,身子一震,掉落在地上。

还没睁目已闻到烧焦后的尸臭味,小红张开眼,被废墟那前满地的尸身吓住,更是跳了起来,,不由纵声尖叫,满面泪水。

她年纪尚幼,哪里见过这样人间地狱般的情景。

陈则铭看着她,也觉察不到自己此举何等残忍,满心只有一个念头,“你说她死了……,在哪里,找给我看。”他口中如此说,脸上却又满面迷茫之色,只希望她永远找不出那尸身。

小红哪里敢动手翻看,只颤抖如筛站在原地,哭泣不休。

陈则铭见她不动,自己弯腰开始寻找,翻了一会,指着正莫名其妙观望的兵士厉声道:“看什么看!!还不给我过来找!!”

那边看守的兵士见他神色不敢多问,连忙一起来翻,却不知在找什么。

寻了片刻,陈则铭突然停了下来,怔了片刻,又慢慢用手指仔细将手中那物件擦了擦,露出金色,那项坠却是只活灵活现的小猴儿。

宫中带金戴银的女子甚多,带这种花样的却少见。

小红见他不动,探头来看,看见他手中金项坠,却是吸了口冷气,“这……这就是娘娘的,将军……”她想说这尸首就是娘娘,却被陈则铭面上神情骇住,将后半句吞了回去。

陈则铭俯头看着身下那具焦黑的尸体,想起那个灯光绚丽的夜晚,他买了送她的那只木猴。

“看,多象你!”

她一拳挥了过来,脸上似笑似嗔。

“快盖住,落汤猴。”

“转过头,别看。”

她裹起外衣,耳后其实微微发红了,却不肯示弱,不愿让他看出来。陈则铭有些甜蜜又好笑的看着她的红耳朵,决定手下留情放她一马。

灯笼在风中摇曳,那是个夏天,他们还年少无邪。

突然间,头痛如裂,陈则铭一头载了下去,尚未及地却被人托住了身体,“将军将军!”

陈则铭在摇晃中环视着这个世界,灰暗扭曲沉重……没有一丝色彩。突然有人在问他:“今日当值的是你?”

陈则铭迷惑,什么意思?那人犹豫着。

他又抚着自己的脸,认真地说:“从一开始,就一个也没打算放过。”

那双冷漠的眼……

陈则铭的呼吸突然窒住,他从虚无被震回了地面。他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瞪着天空,那里乌云重重,灰蒙蒙的,不见一丝阳光。

《将军令》偷偷写文 v第 31 章v

55、小红被他震惊的神情吓住,忍不住摇他:“将军将军,你怎么啦!”陈则铭双目赤红,眼中分明映着她的影子,却似乎没看到她。

这个猜测太过险恶,人心能叵测到这一步吗?

不不!!……不会的……,他几乎要跳起来,立刻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小红惊诧看着他,他急切自语,徘徊来去的样子,失常得就如同癫狂。

皇帝不会那样做,一定不会!至于为什么不会,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反复低声喃喃,似乎在说服自己:“不,不是的,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他尽力相信着自己的话,压抑自己要追究真相的冲动。

甚至连真相是什么他都不敢仔细去想,然而悲愤难言,有一股郁气在他胸中四处冲撞,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活生生穿透。

他又极力克制着自己,试图说服自己平息那些难以遏止的念头。那样卤莽的后果不堪设想。

他尽力挣扎着,试图摆脱这个噩梦。

而冥冥中,似乎有另一个自己在旁边冷静的旁观着一切,不断发出嘲弄的声音。

你在逃什么?

你在辩白什么?

你只是不敢面对罢了,你这个懦夫。

小红误会了他的意思,流着泪道:“真的是娘娘的……她选这坠子时,奴婢还追问过,为什么不选万岁最喜欢的兰花……娘娘说,她就是喜欢猴子,只喜欢猴子……万岁喜欢什么不关她的事。……这坠子她一直贴身戴着,也不给人看见,外人都不知道。”

陈则铭怔怔看着尸体,如入冰窟般寒彻心扉。

他闭上了眼,看到了荫荫。

她在朝着他笑,一举一动都活生生的,就在眼前。

我好恨他,她在说。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傻?!陈则铭几乎要崩溃。什么事都没有你活着重要,你为什么不懂,为什么这么做。

他每个字都滴着血,如果可以,他流的一定是血,而不会是泪。

我好恨他!好恨他!荫荫的神情变了,那样刻骨的恨意总使人狰狞,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过,他却听到了,……我也恨你!

陈则铭的泪流了出来,小红的叙述把他试图掩埋下去的东西翻了起来,荫荫是爱他的,而她从来就是那样一个宁为玉碎的性子,说好听是纯粹,说难听是偏执。

她入宫已经近三年,她一直忍着,于是他以为她变了。

其实没有,她一直是那个不喜欢就会直接说不的人,哪怕对方是得罪不起的恶霸,她也从不退避。如果前面是块石头,她宁可粉身碎骨,也会撞上去。

而这一次,她真的粉身碎骨了。

错在他。

她早就失衡了。

他没有发觉,以他如此熟悉她的程度,竟然没发觉。

他应该想到的,在那个晚上她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悲剧已经揭开序幕。他却只顾着自己的伤痛,埋头自怨自艾。

他没想过她也是痛的。

这爱这恨,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失常,何况是孤身一人在宫中,忍耐了那么久的荫荫。

他想起自己返回火场时,大殿塌下时那几声尖利惨呼,那……会不会就是荫荫?!这个突然闯入脑海的念头让他的手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心如刀绞。

他跪了下来,似乎再背负不起那份沉重,失声痛哭。

荫荫死了。

是他,亲手杀了她。

荫荫……不会瞑目。

陈则铭闯入御书房时,皇帝正在写挽词。

这本来是该交给下面文臣做的事情,他却偏偏坚持亲力亲为。这让所有人都有些惊讶,大家都知道,万岁与太后的感情一向不和睦,看来人一死,还真是什么样的恩怨都勾去了。

“将军,万岁说过此刻不见任何人,请留步!”隐约传来的声音有些急促,和那些脚步声一样纷乱不堪。

“请留步!”喧闹声渐行渐近,已经到了屋外。

皇帝抬起头,看到被一群侍卫用刀挡在门外的陈则铭,多少有些惊讶,他审视的目光扫过陈则铭全身,略过他通红的双眼,落在他仍未出鞘的宝剑上。

然后,放下了手中的笔。

身旁太监已经迎上去道:“万岁此刻不见人,将军为何硬闯?”

陈则铭沉默了片刻,“我有要事,要立刻求见万岁。”

太监不耐道:“先退出去,待万岁宣你方可入内。”

陈则铭固执道:“我要见万岁。”他抬起头,直勾勾看着屋内,屋中阴暗,那个人的神色隐在影中,他并看不清楚,然而却史无前例地没有避开目光。

太监似乎被他的沉默打动,回了回头。

皇帝点头。

太监回身,“卸剑!”

陈则铭扯下腰间的剑,旁边接剑的侍卫伸出手,两手交错那一刻,不知如何竟没接住,那宝剑直往下坠,重重落到地上,匡当一声剧响将众人都吓了一跳。那侍卫有些尴尬,连忙将剑拾起。

这其间只有陈则铭一直没回头,大踏步走到皇帝桌前。

在那里,他迟疑了片刻,以宫中礼仪来说,这个停顿的时间未免太久了了点。

太监往前踏了一步,正要扬声提醒,却见陈则铭已经无声地跪了下去。

跪下之后,他并没立刻开口,他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而那些悲愤在他心头汹涌奔腾,急切寻找着宣泄之处,哪里是片刻间能压制得住的。

皇帝等了片刻,不见他开口,终于道:“卿有何事?”

陈则铭震了震,睁开双目,道:“回禀万岁……,……陈贵人死了。”说到后来声音渐低,他实在不愿意这句话从自己口中说出来,仿佛这话一出口,事情便一锤定音了,荫荫便真是死了,而正是自己这句话,杀死了她。

皇帝久久不予回应,陈则铭心中冰凉,挣扎半晌,缓缓抬头。

看清后,却是心中更寒。

皇帝皱着眉看他,面上完全没有丝毫惊讶或者不忍的样子,倒露出了一种类似困扰又不耐的表情。见他抬起头来才反应过来,微微侧头避开了他的视线,淡道:“……是吗。”

他果然早就知道……

到了此刻,他竟然连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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