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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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衬得那张淡漠得近乎冷漠的容颜,说不出得冷酷肃杀。

温容眉梢一跳, 压制住心里那股莫名的慌乱,用一种平静的口吻,道:“兰相……打算在婚宴上动手?”

兰子卿听后,半响未言, 目光不知在看些什么,变得幽深难测。

温容心里奇怪起来,走出假山,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将军府门前,不知何时出现一个一身白袍的年轻男子。

因为隔得太远,看不清那男子是何等面容,但观其身影, 似乎憔悴清瘦了许多,再无之前恃才傲物的意气模样。

耳边适时传来一道淡漠的声音。

“你可知如何杀人,既不沾自己的手,

又能给敌人致命一击。”

墨眸中寒光森森,似暗伏重重刀光剑影。

温容看清他眸中的杀意,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垂眸默然许久,说:“借刀杀人。”

“军师,将军在梨苑。”

开门的小厮见到眼前脸色苍白,眼睑处透出淡淡青色的人,着实吃了一惊。

短短一日之间,军师憔悴得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得。

这是怎么了?

罗明宣听后,目光一黯,点了点头,往府内走去。

“军师。”

罗明宣停下脚步,回头。

小厮原本是见他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样,这才担忧地唤了他一声,眼下见他拿一双幽深如墨的眸询问般瞧着自己,顿时手脚慌乱起来,结结巴巴道:“三、三殿下来了……眼下便在梨苑。”

罗明宣轻“恩”了一声,转过头继续走去。

来到梨苑,果然见到一个蓝袍玉冠的青年围在将军身边,兴奋地说个没完。

“殷叔叔,你终于要成亲了。”

“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只身一人,如今终于有人可以照顾你了……”

“……军师?”

夙丹宸无意中瞧见走来的罗明宣,兴奋地喊了他一声。

醉得厉害的殷庭突然听见这一声,浑身一僵,抬起头来,果然见到不远处的梨枝下,白袍墨发的人。

“阿宣……你来了……”

目光闪躲,不敢迎视那道冰冷蜇人的目光。

罗明宣将他这副模样看在眼里,紧紧抿了抿chún,面无表情地走过去。

“将军不日便要成婚,属下岂能不来恭贺。”

殷庭握紧了手里的酒杯,艰难地避开那道冷漠的视线。

罗明宣见此,黑亮的瞳仁猛地一缩。

夙丹宸瞧了瞧殷庭,瞧了瞧罗明宣,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军师说是来恭贺,可脸上却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反而yin沉的可怕。

像极子卿生他气的时候。

夙丹宸看着一旁脸色极不自然的殷庭,

心里奇怪起来。

他们这是怎么了?

“三殿下,在下有些话想同殷庭将军说,不知殿下可否行个方便。”

罗明宣冷淡道。

夙丹宸忙不迭点头,说:“我正想去找子卿。”

看了他二人一眼,疑惑地眨了眨桃花眼,转身离开梨苑。

夙丹宸走后,罗明宣在殷庭面前落座,取过他的杯子,沉默地倒了一杯酒。

“阿宣……想说什么便说吧……”

殷庭哑声道。

罗明宣缓缓饮尽一杯酒,放下酒杯,抬

起头来瞧他。

直到对面的人极不自然地避开视线,方动了动薄chún,不悲不喜地问:“难道将军就没有话想同我说吗?”

殷庭被他眸底希翼的光刺痛,狠下心来避过那道期待的目光。

“我自然是有话要说的……后日我便要成亲了……阿宣你一定要来喝一杯喜酒……”

罗明宣眸底最后一丝希翼冻住。

“将军”

声音已经冷下。

对面的人犹自言说。

“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沉默了片刻,继续道:“如今大哥先你一步成亲,你这杯喜酒可不要叫大哥久等……”

干干地扯了扯嘴角,试图做出一副轻松模样。

罗明宣终于忍无可忍,目光yin沉下来,冷冷开口:“将军,昨晚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喜欢的人便是将军你。”

“啊不”

殷庭失声否认。

“阿宣你只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

罗明宣咬牙切齿地将这四个字一字一句重复一遍,极大的怒意使得那张清秀的面容变得扭曲起来,喉间更有血腥味弥漫。

当年他放弃及第仕途,背井离乡随他远赴边疆十年。

整整十年的喜欢,十年的守护。

原是一时糊涂?

罗明宣闭上眼睛,“嗤”地笑出声。

他哪里是一时糊涂,分明是糊涂的太久

了些。

整整糊涂了十年。

喉间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殷庭见他chún边溢出鲜血,吓得酒意全无,惊道:“阿宣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看大夫……”

搀扶的手被罗明宣毫不留情地挥开。

慢慢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望眼前一脸担忧的人,墨眸里光影明灭变化,最终归于一片沉寂。

极冷漠地问:“如此说来,将军是执意要娶似水为妻。”

殷庭面容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望着

眼前脸色苍白消瘦的人,沉默半响,最终哑了嗓子,愧道:“对不起……”

罗明宣原本苍白的面容越发白了几分。

僵在夜风中,一动不动。

他脸色越加苍白,chún色却被鲜血染得越加殷红。

瞧来,当真有一种诡谲的美。

僵了半响后,曲了曲冰冷的手指,抬眼

瞧四周光秃秃的梨树枝。

此时天色已经降下,华灯初上,苑中连

绵不绝的梨树隐在夜幕中,一眼望去,黑影重重叠叠。

恰有一阵夜风袭来,带来梨苑中似有似无的梨花香。

罗明宣嗅到这股清香,眸光闪了闪,轻轻道:“寒冬腊月虽是梅花初绽之季,

到底比不得将军心里的梨花。”墨眸底倒映出院中斑驳的枝桠,转过头望眼前英俊的人,目光中透出一种陌生的情愫。

不是怨恨,不是痛苦,不是愤怒。

更像是一种同病相怜的悲悯。

轻轻开口,声音不再冷漠至极,甚至柔和了几分。

“一错再错的人,岂止是将军。”

说完这句莫名的话后,无声地转身离去。

徒留下发怔的殷庭。

苑中不知从哪里飘来一片枯叶,在殷庭眼前缓缓飘落。

罗明宣出将军府后,走了不到一里,在一条暗巷中停下脚步。

“出来。”

警惕地看向身后。

从黑影中走出来的人一身青衣,眉目极是雅致,正似笑非笑地瞧着他。

罗明宣抿了抿薄chún,道:“不知兰相跟随在下至此,是何用意。”

兰子卿悠然道:“军师是聪明人,不妨猜一猜。”

罗明宣听他这样一说,立即明白过来,冷冷“哼”了一声。

“兰相当真是执著。”

“王命在身,勉力为之。”

兰子卿淡淡一笑。

罗明宣目光冷下,“在下依旧是那句话,要想我伤害殷庭将军,做梦!”

“在下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

冷冷说完这一句话后,便要离去。

身后传来一道不紧不慢,悠然自若地声音。

“心爱之人将要娶他人为妻,滋味不好受吧”

罗明宣猛地停下脚步,回头望月下淡雅出尘,眉目如画的人,手掌紧紧攥成拳。

“兰相这是何意,难道你以为我会因此背叛殷庭将军?”

语气变得嘲讽起来。

“兰相可打错了算盘。”

兰子卿挑了挑眉,丝毫不介意他的冷嘲热讽,chún边甚至勾出悠然的弧度,

说:“将军府里的琴女似水并非是真正的似水,而是太子府上的细作。”

“你说什么?!”

罗明宣黑亮的瞳仁猛地一缩。

“我还要告诉你,殷庭将军之所以会娶似水,是因为温容在他酒里下了一种致幻的yào,叫他误以为自己酒后乱xing。”

“卑鄙!”

兰子卿挑了挑秀眉,不置可否,反而用一种怜悯的目光望着眼前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人。

罗明宣攥紧了拳头,强迫自己压制住愤怒,目光yin冷地看着面前一脸愉悦的人,冷冷出声:“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兰子卿低低笑了一声,看向他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讥嘲。

“你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殷庭将军,结果

那?人家在你眼皮子底下下yào,你却半点不曾察觉,倘若昨晚下的是duyào,你如今还能见到活命的殷庭?”

轻轻摇头,眸中讥讽更盛,面容却变得怜悯起来。

“真是可笑。”

罗明宣脸色一白。

手脚已经冰冷彻骨。

兰子卿见他这副模样,雅致的眉目间透出淡淡嗤意,声音冷漠下来,“太子殿下要除的人,岂会有活命的机会,你帮与不帮,不过是时间长短罢了。”

罗明宣听到这一句话,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得,墨眸半眯起来,咬牙道:“府伊公子突然身死一事,也是你们在暗中作祟,好嫁祸给将军府!”

兰子卿既未承认,也未否认。

罗明宣却以为他这是默认了,冷声道:“没想到兰相竟是如此草菅人命之人。”

兰子卿淡漠地扫了他一眼,“军师如此出言不逊,莫非真不希望殷庭将军活命?”

“你!”

攥紧了拳头,又无力的松开,“你想怎么样?”

“我可以给殷庭将军一个活命的机会,甚至可以让你得到他,不过你要和我合作。”

罗明宣紧紧抿了抿chún,审视般冷冷盯着兰子卿,一脸yin色地问:“你会这么好心来帮我?不怕那位太子知道?还是说你想借我的手除去殷庭将军。”

对面传来一道低低的笑声。

“我要除殷庭将军,何须借你的手。”清

雅的面容陷在yin影中,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变得轻柔起来,轻声说:“我并非帮你,我是帮我自己。”

这时巷子里传进来一人着急的声音。

“子卿,子卿你在哪里?”

兰子卿轻轻抿了抿chún,深深看了罗明宣一眼,转身离去。

过了半响,巷子口传来一道担忧的声音。

“子卿你去哪里了,害我好找。”

紧接着响起来的声音,迥异寻常的温柔。

令人惊讶的温柔。

“只是随意走了走,没想到害殿下担心。”

罗明宣站在暗巷里银寒的月色下,墨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第74章 主子现身

次日, 夙丹宸起了一个大早,吵着要去将军府,帮他的殷叔叔筹备明日的婚礼。

兰子卿拗不过他, 只好跟着起身, 伺候他梳洗穿戴。

一面为他整理衣领,一面听这人在耳边兴奋地说个不停。

chún边淌出温柔的笑意。

“可惜十皇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否则他得知殷叔叔即将成婚,一定会非常高兴。”

夙丹宸说着说着, 不自觉说到了不知所踪的夙栖止, 英朗的面容露出遗憾的模样。

兰子卿为他整理衣领的手一顿, 看着他这副期待高兴的模样,紧紧抿了抿chún。

缓缓放下手,雅致的眉目间透出几分黯淡。

夙丹宸毫无察觉, 殷庭即将成婚的喜悦让他很快将夙栖止不在浔阳的遗憾抛之脑后,转头看向兰子卿,眨了眨晶亮湿润的桃花眼,说:“子卿, 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吗?”

兰子卿笑着轻点了点头,柔声道:“臣尚有公务在身。”

“既然如此,那我自不勉强子卿。”

揽过人, 在他chún上啄了一口,这才离去。

兰子卿目送那道蓝影远去,chún边笑意一

点一点隐去。

*

浔阳城外以西三十里处,是一片著名的荒地。

荒地被一片连绵不绝的野草覆盖, 幽深杂乱的荒草丛中不知藏着多少座无人祭拜的孤坟。

坟地方圆三十里渺无人烟,只有一座陈年老宅孤零零地矗立在坟地旁。

一把锈迹斑斑的长锁象征xing地挂在长满青苔的木门上。

隐隐约约的人声从寂静诡异的老宅中飘出。

“主子,属下已引炀帝看过那张画像。”

说话的人,是个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年郎。

分明便是将军府里的小厮,四六。

紧接着响起一道低沉冷戾的声音。

“很好。”

坐在半开厅堂中的勾金黑衣男子,面容隐在银制的麒麟面具下,看不清是何等模样,面具下只露出弧度优美的薄chún以及一双迥异常人的金瞳,那金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眸中戾气之重似暗伏森森刀光剑影。

抬手缓缓倒了杯酒,醇厚酒香顺着水流倾泻,芳香霎时飘满厅堂。

“小玄家藏美酒,竟不晓喻人知,该罚。”

慢悠悠喝完一杯。

只是简简单单一句戏谑,四六却听得心惊胆战,小心翼翼道:“主子,此酒乃是月公子所赠,护法本打算拿来送给主子,只是后来因事耽搁了。”

黑衣男子喝尽一杯酒,放下酒杯,抬眼看他,低磁的声音缓缓响起,“小四六这样护小玄,倒也不枉费他当年从死人堆里把你刨出来。”

金眸危险地半眯起来,眸中戾气腾腾。

四六心里一跳,连忙跪下身,道:“属下多嘴!”

心里后悔不迭,谁人不知主子喜怒无常,狠戾无情,自己在他面前多嘴,真是不知死活。

好在没过半响,上方传来一道低磁的声音。

“起来吧。”

四六重重松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细密的汗,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眼前一身勾金黑衣,戴麒麟面具的男人,小心翼翼道:“主子,天下城传来消息,卫离珏擅闯城中禁地,已被禁地中的阵法打伤。”

黑衣男子倒酒的手一顿,金眸中闪过一抹不知名的情愫。

“他人现在哪里?”

“被……被一个武功高强的黑衣男子救走……”

四六小心翼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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