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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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见到这把匕首,是在宫中的庆功宴上,陛下将这把匕首赏赐给了丞相兰子卿。

适才,他亲眼看见,这把匕首从三皇子夙丹宸的身上掉出。

这两人……

罗明宣把玩着黄金匕,看了眼马车离去的方向,chún边勾出一抹冷笑。

第62章 太子归来

自那日后, 夙丹宸便隔三差五地往将军府里跑,去找他的殷叔叔喝酒。

兰子卿原本不肯答应,却耐不住他磨人的功夫, 只好柔声嘱咐了一句“不可多饮酒”, 方放人离去。

每次敲门,都是罗明宣前来开门。

这一次, 也不例外。

罗明宣冷着脸行过礼后,说:“将军正在梨院练剑。”

好在夙丹宸天生少根筋, 对于他这样明显的冷淡, 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反而嬉皮笑脸地跟他道谢,接着便要往府内闯。

“殿下且慢。”

夙丹宸停下脚步,回头不解地望他。

罗明宣走到他面前, 从袖袍中拿出一样东西,那东西刚刚见光,便听见一道激动的声音响起:“啊,是本王的匕首。”

“既然是殿下之物, 在下自当物归原主。”

说着,将那柄熠熠生辉的匕首递给夙丹宸。

夙丹宸带着一脸失而复得的欣喜接过,

连声感谢罗明宣, 那双晶亮的桃花眼也因为激动而显得流光溢彩。

谢完之后,犹嫌不够,又夸起了他拾金不昧的品德。

罗明宣被他这样热情得夸赞,也不好再摆出一张冷脸, 便勾了勾chún,透出一个薄薄的笑意,“此乃臣应做之事,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又看了眼捧着匕首,一脸喜色的人,眉睫颤了颤,说:“不过……臣记得这把匕首好像是陛下赏赐给兰相之物。”

夙丹宸俊脸一红,干干笑了声,“是……是子卿送给我的。”

罗明宣将他这副模样看在眼里,墨眸里闪过一丝暗光,意味深长道:“兰相与殿下的情谊,果然‘非同一般’”

夙丹宸却没有听出话中之意,只觉得他的声音有些奇怪,但宝物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很快将那分奇怪抛之脑后。

“军师,不如同我们一起喝酒?”

夙丹宸邀请道。

“臣素来不喜酒,只怕要辜负了殿下一番美意。”

夙丹宸弯了弯桃花眼,笑道:“军师同子卿一样,喜茶不喜酒。”他自顾自地说,却没有发现罗明宣脸色一变,“既然军师不喜欢喝酒,本王自不好勉强,改日备下宴席,略表本王谢意。”

说完,不等罗明宣拒绝,一溜烟跑入将军府内。

罗明宣站在他身后,薄chún紧抿,原先的一丝笑意dàng然无存。

等到了掌灯时分,夙丹宸方与殷庭喝完酒尽完兴,起身告辞,相比起殷庭将军醉得摇摇晃晃,神志不清,他反而jīng神抖擞,半点醉意也无。

那是因为他记着兰子卿的话,不敢喝醉,殷庭喝三杯他才敢喝一杯,为此不知得了殷庭多少的数落。

夙丹宸走后,殷庭独自一人醉倒在梨花苑中,苑中梨花虽已凋零,却似乎仍有淡淡的梨花清香飘dàng在空气中。

将军府乃是炀帝御赐,府里的一草一木皆由能工巧匠所施,唯有这座梨苑,里面光秃秃的梨花枝却是由殷庭亲手所种。

殷庭更是为了种好这一亩梨花,亲自向jīng通园艺者请教移植之术,那几个园艺人一开始教的不亦乐乎,后面听说他要种植梨花,头摇得一个比一个厉害,纷纷劝道“时近隆冬,将是梅花开放之季,将军不如该种梅花。”

殷庭却一意孤行,愣是在这苑中,亲手种满了一亩光秃秃的梨花枝。

月光透过枝桠落下,斑驳的光照在醉倒梨花林中的人,那个人满眼的醉意,仰面望枝杈jiāo错的夜空。

英俊的面容变得恍惚起来。

他醉躺在梨花树下,伸手停在半空,最后缓缓收紧拳头。

“阿……”

梨苑中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将军,你醉了。”

罗明宣站在殷庭身旁,面无表情地说。

地上醉躺着的人,听得这声音,发出一阵既恣意又落寞的笑声。

“良辰美景,谁与我共饮……”

笑了半响,又说:“但愿长醉不复醒……”

果真睡了过去。

罗明宣蹲下身,确定他昏睡过去后,将人搂入怀中,定定望了他半响,墨眸一点一点变得柔软,这样一副脉脉柔情的模样,前所未见。

“将军……”

痴迷而又虔诚地吻上那张薄chún。

晚上夙丹宸与兰子卿正准备入睡时,屋外忽然响起一道低低的通报声。

“丞相,有人送来一封信。”

信?

兰子卿沉吟片刻,先哄了夙丹宸上床,自己起身开门。

“信在何处。”

阿三站在月季枝前,看着月光下清雅出尘、眉目如画的人,耳根透出薄红,将手里的信递上。

兰子卿接过信,只看了一眼,如玉容颜明显地一变,很快又恢复如常,淡声道:“下去吧”

“是”

阿三退下后,兰子卿方拆开信,里面却没有信纸,只有一块玉珏以及一味yào铺里的“当归”。

兰子卿心中一沉,将这两样东西紧紧攥在手心。

太子已归。

“子卿,你在门外傻站着做什么?”

兰子卿一惊,很快镇定下来,chún角往上勾了勾,放软了身体,靠在身后人温暖的怀中。

“没什么,外面风大,进屋吧。”

夙丹宸一边牵过他的手往房内走,一边漫不经心地问:“谁送的信?”

兰子卿自不会说出实话,只用公务之类

的话掩饰了过去,夙丹宸便信以为真,很快将这chā曲忘之脑后,拉着兰子卿上床,兴高采烈地说起那不小心丢失的匕首是如何失而复得。

兰子卿在旁静静听着,墨眸中不时闪过渊深的光,等听到他说要备下一宴,好好感谢那位军师时,chún边笑意深了深。

不多时,耳边的声音越来越低,jīng神奕奕的人渐渐进入了梦乡。

兰子卿为他盖好棉被,爱怜地注视眼前熟睡的俊颜,每瞧一眼,心中爱意越深一分,最后忍不住伸手在他柔chún上摩挲。

好一会后,方披衣而起,轻手轻脚地下床,出府而去。

到了太子府,开门的绿绡一边替他引路,一边说:“主子正在会客。”

兰子卿听了,秀眉微蹙。

浔阳之地,怎会有太子的客人?

“不知殿下在见什么人?”

绿绡提着灯笼,带他穿过曲曲折折,指着前方一座灯火通明的宅院,笑说:“兰相进去一看便知。”

是时月朗星稀,那宅院映在深邃高阔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富丽堂皇。

兰子卿走进去,看见一身寒衣胜雪,容颜清冷的人坐在堂中,灯光映落眸底,更称寒眸渊深幽暗。

堂下,跪着一老一少两个人。

那老者是位fu人,两鬓斑白,身形佝偻,正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同时嘴里激动地说些什么。

兰子卿留神听了一耳。

“奴婢听螺子轩里的伙计说有人点了一杯‘滇青’,猜想或许是位故人,万万没想到太子殿下您还活着……苍天有眼……苍天有眼……”

相比起老fu的激动,她身边身穿白袍的年轻公子却是异常沉默,一言不发地跪在堂下。

“参见太子。”

兰子卿上前行礼。

“免礼”

兰子卿行过礼后,知趣地退到一旁,转身的刹那,恰看清那年轻公子的面容,而那公子显然也认出兰子卿,两个人脸色具是一变。

兰子卿正疑惑他怎么会在此,便听得那老fu带着哭腔的声音再次响起。

“明宣,快来见过太子。”

第63章 风流子

罗明宣一张chún红齿白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 听到那位fu人的话,薄chún里冷冷吐出字来,“罗明宣见过太子。”

卫离珏望着跪在堂下的青年, 寒眸中闪过一丝幽光。

“军师不必多礼。”

听到太子对自己的称呼, 罗明宣心里一沉,一丝不安隐隐冒出, 果然在那fu人与太子叙够了旧情,准备起身告辞时, 一道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军师留步。”

罗明宣刚想起身, 听到这声, 又跪了回去,不冷不热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卫离珏还没有开口,到是那老fu含着泪水, 对跪在身旁的人,殷殷说道:“明宣,你可要好好听太子殿下的话,为娘这就先走一步。”

恭敬地向太子磕下一头, 方起身离去。

那老fu走后不久,罗明宣冷漠地盯着高椅上白衣墨发的人,在兰子卿微妙的目光中, 犹自站起身。

卫离珏目光沉下。

“离帝对我罗家的恩典,在下感激不尽,太子殿下若有吩咐,在下一定听从。不过……”看了眼一旁的兰子卿, 薄chún紧紧抿了抿,“如今已是炀国的天下,太子若想行谋逆之事,恕在下难以从命。”

兰子卿在旁听着,秀眉微不可查地一挑。

“如此说来,你是不肯助孤对付殷庭。”

清淡的声音响起。

罗明宣瞳孔猛地一缩,“太子想动殷庭将军?”冷冷笑了一声,“在下劝太子还是死了这条心,在下绝不会殷庭将军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孤要做的事,没有人能阻止。”

卫离珏凌厉地盯着他。

罗明宣毫不退缩地直面那道让人胆寒的视线,chún边勾出嘲讽的弧度,冷笑:“前朝太子正在暗中策划谋反,这个消息,想必炀帝一定乐于听闻。”

“太子如若执意对付殷庭将军,在下只好得罪。”

卫离珏慢慢眯起寒眸,眸中腾起杀意,“尔敢威胁孤?”

这时,一道清雅的声音chā了进来。

“螺子轩的老板娘竟是离宫里的茶奴,不知夙煌知道后会如何处置那位老板娘。”

“你……!”

罗明宣咬牙切齿地盯着一旁悠然自若,似笑非笑的青衣人。

兰子卿见他这副模样,chún角往上勾了勾,又道:“军师何必动怒,我不过随口一说。”

罗明宣xiōng膛起伏不定,面容却是渐渐平静下来,转头看向卫离珏,冷冷道:“太子殿下,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罗明宣绝不会妨碍殿下。不过,太子若想对付殷庭将军,罗明宣将会是你第一个敌人。”

“言尽于此,告辞。”

说罢,甩袖离去。

兰子卿眼看他出门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先听得一道清冷的声音。

“此人如此冥顽不灵,兰卿可有降服之法。”

兰子卿转过头望负手而立的卫离珏,chún边扬起悠然的弧度,拱手回道:“殿下不必担心,臣自有良策。”

卫离珏轻轻颔首,不再提罗明宣。

“此次得以铲除晁族,兰卿功不可没。”

“臣身为殿下谋臣,当谋其事,不敢居功。”

自己设计晁颂,并非为了太子,而是完全出于私心……

兰子卿眉目一黯。

卫离珏不知他心中所想,只道他xing情谦逊,随口夸了几句,引得兰子卿忙道愧不敢当。

“兰卿xing情,谦逊一如当年。”

带着淡淡笑意说道。

兰子卿心里愧疚之意更盛。

“可惜未能除去司马礼,当年他身为父皇太傅,深得父皇宠幸,结果他却背叛父皇,转入夙煌帐下,孤绝不会放过他!”

那双清冷的眸霎时戾气森森。

兰子卿听得心惊rou跳,忙道:“殿下,若贸然动司马礼,只怕会惹人怀疑,当务之急乃是对付手握炀国重兵的大将军殷庭。”

卫离珏阖目沉吟,再睁开时,眸中戾气散去。

“兰卿言之有理。”

过了一会儿,忽然说道:“兰卿对天下城有何见解?”

兰子卿一怔。

天下经过多年的分合、兼并,到今朝共分为三国一城十二族,其中八分天下由炀、褒、娆三国瓜分,另一分由十二族占领,十二族中,以炎疆部落为首,而剩下的一分则由天下城独占。

天下城名曰天下,足以见其实力雄厚,霸气凛然。

不过……太子为何再三问起天下城。

当日飞鸽传信,信中亦提及天下城。

“天下城富饶广阔,兵力雄厚,当为友而不可为敌。”

顿了顿,道:“莫非太子想要拉拢天下城?”

“孤正有此意。”

“若能得到天下城的支持,对我们自然

是如虎添翼,只是……”

“但说无妨。”

兰子卿面含忧色道:“传言天下城城主今非戾冷酷无情,手段狠辣,且他行踪莫测,多年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想要拉拢他,绝非易事,稍有不慎,便是与虎谋皮。”

卫离珏听他一席话,沉吟良久后,道:“此事,孤自会斟酌。”

兰子卿见他脸色复杂,忍不住将心中疑问问出,“殿下怎会突然想起拉拢天下城?”

卫离珏看了他一眼,从袖中拿出一样纯金锻造的令牌,递过去。

兰子卿反复打量这块黄金做的令牌,令牌上雕刻的花纹繁复华丽,却又透着古怪。

这花纹……好像在哪里见过。

脑中银光一闪。

是在记录天下城城史的古卷中。

兰子卿惊讶道:“这是……天下城的令牌。”

卫离珏点点头,“孤在楚州遇袭,这块令牌,便是从那个袭击者身上掉出。”

楚州?

兰子卿蹙起秀眉,有一道光影从他脑中飞速掠过,速度快得叫人抓也抓不住。

“如此说来,袭击殿下的乃是天下城的人。”

“这倒怪了,天下城的人为何要袭击殿下”

卫离珏寒眸中转过幽光,“孤自会着人去查。”

两个人若有所思中,院子外突然传进来一阵sāo动。

“十殿下您不能进去,我家主子还没有起来。”

紧接着传来一道轻佻悦耳的声音。

“好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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